衛寧的大軍在春日的朝陽中,從長安出發,一路向北。
沿途需要渡過涇水,從北地郡進入朔方,過上郡再抵達朔方郡,然後從朔方郡西過黃河,抵達河西四郡武威郡。
朝北的行軍路線,衛寧實在太熟悉了,兩年前他已經跟隨衛青的大軍走過一次,所有路線都熟稔於心。
這也是衛寧不想先西後北的原因,因為那條路線他不太熟悉,兩段路程他都不熟悉。
先北後西的行軍路線,最起碼有一條他是熟悉的,這可以保證其中一段相對安全。
渡過涇水的時候,衛寧格外的小心,他讓涇州所有的兵力都配合自己,護送自己的大軍渡過涇水。
這麼多糧食,若是在水面上出問題,救都救不過來。
不過好在,涇水上一路平安,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接下來進入朔方的道路則一路都是官道,相對安全許多。
大抵過了半個月左右,二月份出頭,他的輜重部隊已經抵達了朔方的南部邊境。
大軍就地安營紮寨,趙策拿著地圖和水找到衛寧,將水遞給衛寧。
他看著地圖,對衛寧道:“將軍,還有兩天就能抵達上郡,這其中要過一處打狼山地帶。”
衛寧點頭,這處山脈不算高,有些起伏,相較於此前平坦的路途,這一處山脈地帶稍稍顯得難走。
若是輕裝簡行倒還行,押解這麼多輜重會耽誤時間,山路崎嶇坎坷,需要格外小心。
“讓士卒們打起精神。”
“繼續前行!”
“喏!”
輜重大軍繼續開始上路,兩日後,二月二,龍抬頭。
打狼山山脈的入口處,這是官道的儘頭,山區沒有修建官道,大漢的國力和技術不允許。
這處狹長的地帶兩側都是布帛搭建的棚戶區,成百上千的商販在兩側販賣各種吃食茶水。
除此外還有進化山脈的客商會在此處歇息停留,儼然成為了上郡南邊的一處百姓自發組織的互易市場。
衛寧眉宇微微蹙起,對趙策道:“這裡人多眼雜,讓兄弟們注意點。”
“不要在此地吃任何食物,將食物買好後就上路,進入打狼山山區再吃。”
“喏!”
趙策領命去購買食物,前方還有一段兩日的山區要走,大部隊每天的夥食要供給。
衛寧眯著眼,冷冷的巡視著兩側販賣食物茶水的百姓,他們看上去老實巴交,但衛寧還是發現了不妥之處。
他想了想,來到一處茶水攤,操持攤子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農婦女子。
“茶水怎麼賣?”
衛寧問道。
那農婦女子熱絡的和衛寧打招呼,道:“軍爺,一碗茶水三個錢。”
“您來口?”
“這麼貴?”衛寧道:“你們這是在搶錢啊!”
那農婦女子歎道:“軍爺有所不知啊,這前面就是山路了,我們跑來擺攤也賺不了幾個錢,一路辛苦挑著攤子過來,人工就貴了許多,賣貴點實屬正常哇。”
衛寧踟躕了一會兒,旋即面色陡然一變,朝後高高揮手,厲聲高呼:“給我準備戰鬥!”
趙策倏地一愣,而後猛地撤回到衛寧面前!
千餘名士卒手持弓弩,對準這些攤鋪。
衛寧狠厲的道:“給我射!”
嗖嗖嗖!
萬箭齊發,慘叫聲不絕於耳,趙策策馬,抽出手中純鋼鋼刀,帶著羽林家將和數百衝鋒輕騎部隊朝人群展開廝殺!
他們沒有問衛寧為何要下此命令,為何要屠戮百姓,不管對方是誰,主帥開口,那就執行軍令!
那茶鋪攤子的婦子手持盾牌,擋住來襲的弓弩,冷漠的道:“老百姓都殺?”
衛寧冷笑道:“你知道在上郡的一口茶賣幾個錢?三文!”
“連物價都搞不清楚來扮大漢老百姓?你配?”
那婦子這才反應過來,她上當了!
剛才衛寧故意說茶水貴了,她費儘口舌解釋了半響,這個年輕降臨竟如此陰險!
“殺了他們,將糧劫了!”
那婦子脆聲開口,兩側本該是攤販的‘百姓’們搖身一變,朝官兵展開衝鋒。
隻是這群綠林劫匪的戰鬥力和經久訓練的大漢士卒顯然不是一個檔次。
衛寧手持長弓,坐在馬匹上,專挑對方武技凶悍的人射殺。
“狗軍官!我砍了伱!”
那婦子高高躍起,如鷹隼一般朝衛寧掠食。
衛寧手持長槍,勢大力均朝她上方砸了下去。
噗噗!
婦子被一槍砸翻在地,口吐鮮血。
他冷豔的面龐迅速躥紅。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戰鬥維持不過一炷香功夫,所有人都被控製住。
趙策持刀挾持住那婦子來到衛寧面前。
衛寧質問她:“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女子冷道:“自是知曉!我來劫持糧草!”
“朝廷糧食富足,可知周邊百姓食不果腹?”
“我劫富濟貧有何之錯?你休要假惺惺施展恩德,你們朝廷一貫伎倆就是如此,要殺便殺!”
衛寧淡淡的乜她一眼,道:“誰說我要假惺惺施展恩德了?”
他沉默片刻,長槍朝對方胸膛甩了出去,徑直貫入對方的胸膛。那女子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她以為衛寧會說教一番她的……她以為衛寧會憐香惜玉的,畢竟自己小有姿色,尋日好一些男子見了她都走不動道……
“全部殺了!”
“一個不留!”
“喏!”
噗噗噗!
千餘士卒展開瘋狂屠戮,不過一盞茶功夫已經屍橫遍野。
“繼續上路吧。”
衛寧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屍首,眉宇緊蹙。
趙策策馬來到衛寧面前,道:“將軍,你怎麼看出來他們身份的?”
衛寧道:“普通百姓不會站著筆挺的擺攤。”
大漢的百姓自覺低人一等,在售賣貨物的時候都會微微彎腰,以對客人的尊敬。
衛寧搖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
“為什麼會有人劫我們的糧草?”
“知道我路線的有幾個人?看他們這架勢,明顯已經做足了準備,早早就在此開始擺攤等候我們。”
趙策狐疑的道:“是啊!為什麼?”
衛寧搖頭:“不知道。”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批糧草若是出問題,衛寧罪不可赦。
趙策歎道:“早知道留活口問問了。”
衛寧笑了笑,對趙策道:“你覺得能問的出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