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另一邊, 剛剛看完現房，越發心動的兩家人，已經準備付定金簽合同了。

他們之前也看過幾個新樓盤, 還找懂行的人打聽了, 確實水華天府這邊, 無論環境還是地段都是最好的。

唯一的缺點, 也就是價格比較貴了。

王露家裡條件好，不差這一兩百萬的購房款，蔣振東那邊家底也不差，不說多富有，掏一半的首付款，再貸點款裝修, 負擔也不算大。

結婚畢竟是兩家人的事, 雖然蔣振東剛向王露求婚沒幾天，其實各方面的條件彼此早就心照不宣，要不然也不會剛求婚成功, 就來看房。

兩家商定的10月份結婚, 房子裝修至少要三個月，裝修好了，放空總也要四五個月吧, 要不然對身體不好，現在確實已經很趕了。

兩家大人盤算來盤算去, 也想儘快把這事定下。

雖然還是未婚夫妻，可按照A市這邊的風俗，房子肯定是要在結婚前準備好的，雙方家庭共同出資，共同署名, 倒是誰也不算虧，到時候兩邊出的禮金也都會交給新人，讓他們共同打理自己的小家庭。

想著未來的好日子，王露臉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難得做出小女兒姿態，把頭微微靠向自己的男友。

蔣振東卻總有點魂不思蜀，注意力渙散。

蔣母狠狠的瞪了這不爭氣的兒子一眼，又對未來的親家母笑：“讓這對小情侶自己說會兒話吧，咱們去那邊看看。”

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蔣母忽然眉頭一皺，再沒有了之前笑面菩薩一樣的和藹親切。

與此同時，蔣振東也臉色一白，看看身邊正笑得一臉甜蜜的女友，又看向緩步走進大廳的前女友。

“薛蜜，薛蜜不是故意打聽了他們今天來看房子，過來鬨事的吧？”母子兩個幾乎同時想。

殊不知，剛進來的薛蜜甚至壓根沒注意到這對母子，還在和自己的房產銷售說說笑笑，聊著裝修的事。

直到又往裡走了10來米，距離那家人很近的時候，薛蜜才忽然感覺有人正灼灼的盯著自己看。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晦氣，竟然遇見了前男友。

再看看對方的人員組成，以及碰到的地點，薛蜜琢磨著：這一家人，不會也準備在這邊買房吧？

那可真是晦氣到了極點。

看薛蜜過來，售樓處的經理再次熱情的迎了上來：“薛小姐，我剛說準備給您打個電話呢，真是不好意思，這邊還需要您補個簽字，對了，還有vip卡和88折卡，您正好也可以一起帶走。”

經理一邊說，一邊還遞上了一份非常精美的伴手禮：“這是我們這邊一點小心意，祝賀您正式成為咱們小區的業主。”

經理一邊和薛蜜寒暄著，一邊把她引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依然站在原地的蔣家母子，卻在一瞬間陷入了恍惚。

什麼vip，什麼業主？

不過就是個出生背景跟孤兒差不多，親媽跑了，親爹也不管的外地女孩，怎麼突然，就成為這邊經理的座上賓了？

另一邊王露的媽媽問：“那個女孩子也是在你們這裡買了房吧？要是我們簽了合同，是不是也能得一份一樣的禮品？”

她眼睛毒，一眼就看出剛才經理遞出去的那個精美禮盒，出自某著名大牌，那個牌子，隨便一件單品都要上千。

簽單就送這麼貴的禮品，看起來這家開發商，出手還挺闊氣。

銷售不好意思地笑：“那是咱們彆墅區的業主……就剛才您在門口看到的那位。”

王露媽媽這才恍然大悟：“就是那個坐著豪車過來的有錢人？買三千萬彆墅那個？沒想到這麼年輕，模樣也漂亮，唉，投胎果然是門技術活！”

在旁邊聽著的母子倆卻瞬間如墜夢中，隻不過，是個噩夢。

母子兩個再次對視一眼，這一回，全都恍恍惚惚，就跟夢遊一樣。

王露也很快察覺到男友的不對勁，拽了拽他的胳膊：“怎麼了？”

“沒，沒什麼……”蔣振東露出艱澀的笑，含混過去。

房產銷售想要努力促成這個單子，王露母女也很心動，可另一對母子卻不知道怎麼忽然態度大變，完全沒了之前的急切。

蔣振東忽然借口去上廁所，走遠了，他媽也馬上跟了過去，不過兩人去的卻不是衛生間的方向，而是外面的走廊。

母子倆眼看著就在不遠的地方說起話來，藏都沒怎麼藏。

“這倆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他們今天怪怪的，該不會剛求婚又反悔了吧。”王露母親說。

王露也微微皺起了眉：“確實看著不太對勁，我私下裡再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瞧著這家人，好像也沒有之前以為的那麼靠譜，你要不再考慮考慮，沒必要這麼急著結婚。”她媽媽又說。

她們家從小把女兒嬌慣得厲害，又不愁錢，隻想給女兒找個老實好拿捏的人家，下輩子安安生生，也就夠了。

蔣家似乎就是這樣的人家。

本地人，獨生子，家境還算殷實，男生學曆也過得去，長相不錯脾氣還好，關鍵是對女兒好，女兒自己也喜歡。

她原本以為這是一樁好親事。

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不一定。

王露脾氣嬌縱，掌控欲強，難得碰到一個願意包容自己的男人，原本真是有些心動，可一旦感覺脫出了掌控，她心裡也很是不爽。

“要不回去再跟爸商量商量，”她說著，又看了一眼手表，“都快5點，爸也該下班了，我先去趟衛生間，等下再問問蔣振東，究竟是什麼意思。”

王露輕輕撩一下頭發，站起身，去了另一邊的衛生間。

不愧是地產商，哪怕衛生間，環境也極好，整面牆的大鏡子，用的也全是講究的衛浴品牌，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幽香，氣味很高級。

王露從廁所出來，洗了手，仔細端詳一下鏡中的自己，順便補了個妝。

鏡子裡的女生，二十四五歲，妝容精致，衣著講究，一看就是都市裡被富養的女孩兒，眼神裡還帶著幾分驕縱和任性。

就在這時候，衛生間又進來一個人，年紀跟王露差不多，個子稍微高一點，膚白貌美，氣質柔和，正是剛才銷售提過的那個很有錢的新業主。

來人對王露笑笑，她笑起來很甜美，屬於那種雖然漂亮，但是沒有絲毫攻擊性的長相。

王露也笑笑打了個招呼。

這事兒其實有點尬，哪個陌生人會在衛生間跟人打招呼？不過有錢人嘛，有點怪癖也可以理解。

她原本以為就是偶然在衛生間碰到的陌生人，沒想到，那個據說剛買了三千萬彆墅的女孩卻忽然開口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薛蜜，你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很不巧，雖然不太想承認，不過我是蔣振東的前女友。”

王露瞬間就驚呆了。

這是碰到示威的來了，剛才蔣振東還有他媽那副不正常的模樣，就是因為面前這個女孩兒？

這是拍什麼偶像劇呢！

她跟蔣振東是相親認識的，要說完全沒有一點感情，肯定走不到結婚這一步。

可要說多喜歡，也真不至於。

不過就是年齡到了，又有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需求，再加上家庭和社會的壓力，難得碰到合適的，就順理成章走了下來。

蔣振東應該也差不多，覺得自己條件不錯，各方面也合適，才會選擇向她求婚。

與其說是全由感情因素做主導，不如說更多考慮的還是現實問題：雙方家庭的背景，工作，彼此的性格愛好，生活品味，諸如此類。

還真以為演偶像劇呢，愛得死去活來，要生要死的。

所以王露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蔣振東竟然會突然冒出個有錢的前女友，而且還竄到自己面前來了。

王露也說不清自己是女主還是反派，反正不由自主就擺出了警惕的姿勢：“所以，你想跟我說什麼？”

薛蜜的笑容卻更加柔和了：“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有個事，我覺得需要讓你知道。”

渣男一個多月前才跟自己提的分手，轉頭就和另一個女生討論起結婚的問題，這條時間線，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面前這個女孩，一看就是家裡條件不錯，從小富養，學曆也不低的姑娘，剛和人認識不久就一頭紮進婚姻的幾率同樣不大。

看起來，渣男腳踏兩條船的時間，比她之前預估的還要久。

雖然早就覺得渣男應該被直接送到垃圾站，可怎麼都沒想到，就連垃圾站的氣味，都掩蓋不住這貨身上的惡臭。

所以有些事情，薛蜜覺得還是應該叫這姑娘知道，至於怎麼選擇，還是要看她自己了。

及時看清渣男，脫離泥沼，屬於能救一個救一個，功德一件。

要是執迷不悟，就此鎖死也不錯，至少不會再禍害其他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薛蜜可一點都不希望跟這家人當鄰居。

當然，要是知道了一切，還堅持繼續結婚，在這邊買房子，薛蜜也不介意拿錢把他們砸到灰溜溜跑路。

畢竟雇人鬨點小情況，跟幾千萬的買房款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

聽了薛蜜說的話，又看了對方手機上的證據，王露一陣恍惚。

她和蔣振東是去年8月份相親認識的，一個月以後蔣振東正式告白，確認了關係。

看手機界面上的曆史對話，跟自己告白的前後，蔣振東還在給另一個女生過生日，親親熱熱的發紅包，說著甜蜜的情話。

很顯然，那混蛋，至少在大半年的時間裡一直同時吊著兩個女生，直到準備跟自己結婚，才和對方提分手。

這明顯又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啊！

王露氣得渾身發抖，精心繪製的美甲都因為掐得太用力，不小心崩斷了兩個。

即便如此，她依然深吸一口氣，力圖在另一個女生面前保持自己最好的風度。

她努力克製的壓製著自己的怒火，試圖讓聲音稍微平緩一點：“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薛蜜笑笑：“你不怪我多話就好，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確實，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從小被嬌生慣養，不知道吃虧忍耐為何物的嬌嬌女，眼睛裡瞬間爆發出濃烈的戰意，她想要戰鬥的對象自然不是面前這個女生，而是那個膽敢出軌劈腿，還滿嘴謊言的渣男。

她今天就要讓那家夥見識見識，敢騙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王露氣勢洶洶的轉身出了衛生間，薛蜜在後頭隨手補了點妝，才高高興興的跟了出去，心裡充滿了吃瓜群眾歡樂的氣息。

瓜子花生飲料擺起來，吃瓜看熱鬨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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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薛蜜……以前是不是一直在騙你？你都不知道她家其實很有錢？”蔣母問蔣振東。

見到剛才那一幕，蔣振東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現在還要被親媽質問，當下很不耐煩的衝到：“我怎麼知道，也可能是她突然中了彩票，一夜暴富唄。”

“彩票頭等獎才多少錢，怎麼可能買得起彆墅，”蔣母左思右想，“不會是那個經理配合薛蜜演戲吧？”

她馬上又搖頭：“不至於不至於，有本事請得起經理幫著演戲，以前也不至於那副窮酸相，叫人看不上。”

她努力回想之前和薛蜜說過的話，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絕，要是好好補救，說不定……兒子和對方還有可能？

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深厚，小姑娘嘛，心又軟，還不是哄哄就能回頭。

剛才去現場看房的時候，蔣母特地看過那幢大彆墅，真是又氣派又洋氣，正對著大片的湖景，還有個大花園，哪是那一片逼仄的電梯房能比的？

想想兒子要是能和那女孩結婚，房子不就自然而然是他們蔣家的了嘛，到時候她也是能住花園洋房的闊太太，還不羨慕死那一幫喜歡炫耀的小姐妹。

這時候，王露那當官的爸爸，有錢的舅舅，還有家裡那幾百萬的資產，在3，000萬的彆墅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蔣振東也被母親說得心思浮動。

他本來就不太喜歡王露的性格，太驕縱太強勢，把自己管得死死的，氣都透不過來。

相比之下，還是溫婉柔和，宜室宜家的薛蜜，更得他的喜歡。

所以當初，就算他媽反反複複催促，他也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和薛蜜提分手。

要是結婚對象換成薛蜜，還有幾千萬的房產做嫁妝，蔣振東心裡的天平自然快速的調整了方向，重新向另一邊傾斜。

至於回心轉意的事情……

“薛蜜心腸軟，又那麼愛我，隻要哄一哄，她肯定能回頭的。”

真不知道這男人，是靠什麼有這麼強的自信心。

兩個人說得眉開眼笑，轉而蔣母又開始擔心起來：“那你換工作的事情不就要黃了？”

蔣振東安慰母親：“那工作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多少錢？一輩子也沒辦法給你買大彆墅啊！”

蔣母連連點頭，覺得兒子說得對！

母子兩個正暢想著未來住大彆墅的幸福人生，突然聽到後面高跟鞋的篤篤聲，才恍然回過神，發現王露正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她長得是不錯，就是氣勢太強，又被家裡寵壞了，要不然……

蔣振東還在心裡稱量著自己的現任女友，沒想到，女友卻突然衝過來，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把他給直接打懵了。

蔣母尖叫起來，厲聲斥責道：“你在乾什麼？！你瘋啦？！”

聽到這邊的動靜，王露的媽媽也忙從卡座往這邊趕。

“你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惡心事，”王露直接指著蔣振東的鼻尖罵，“腳踏兩條船，撒謊，劈腿，這種垃圾既然老天爺不收，就讓我好好教訓一頓！”

說話間，她乾脆把一雙高跟鞋都脫了下來，銳利的細高跟直接變成短刃，朝著渣男身上臉上招呼了過去，把蔣振東嚇得吱哇亂叫，連連後退。

聽到女兒的話，本來想去勸架的王露媽媽，也連忙一把拉住準備撲上去打自家女兒的蔣母，嘴裡還罵著：“看著人模狗樣，怎麼是這麼個混賬東西！你這養出混賬東西的老家夥也不是個好玩意，打，就該狠狠的打！你這老東西不會教育，就讓我女兒好好幫你教教孩子！”

四個人亂戰成一團，局面瞬間變得無比混亂，把邊上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給嚇得夠嗆，隻圍在邊上不敢太接近，生怕被那兩個戰鬥力爆棚的女人給誤傷了。

沒看那個牛高馬大的男人都被矮了半個頭的女生打得抱頭亂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聽著女生口齒伶俐，大聲數落這男人的樁樁罪行，其他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又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打，確實該狠狠打一頓！

經理也聽到了動靜，馬上又吃到了一耳朵的瓜，這時候就像一隻安靜的大鵝，抻著脖子，在旁邊看熱鬨。

忽然間，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轉頭一看，竟然是那位剛買下了彆墅的新業主。

經理這時候才想起來，雖然都快下班了，不過畢竟是公眾場合，鬨成這樣子實在不像話。

他正準備向業主道歉，再喊幾個身強體壯的員工把這群打架的人拉開，禮送出去。

沒想到，薛蜜卻直接問他：“你們這還有瓜子嗎？或者辣條也行，看熱鬨的時候，吃這些最合適了。”

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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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就這麼糾纏了七八分鐘，看打人的那個女士力氣漸漸弱了，才終於有勇士衝過去隔開打架的雙方。

就算打人打得累了，王露嘴上依然不停，把蔣振東這個渣男從頭罵到腳，罵得簡直連渣滓都不如。

彆說蔣振東了，連蔣振東的媽都被氣得夠嗆，臉色暗紅，看起來隨時都要血管爆炸。

被武力值飆升的女友一通爆錘，蔣振東現在看起來也狼狽急了，不但身上臉上青青紫紫，胳膊上還有個被高跟鞋底戳出來的血洞，汩汩的往外冒血。

還是經理怕出事，才好說歹說把這兩家人各自送走，那對除了衣衫頭發淩亂一點，沒受什麼傷的母女，被請出了正門。

至於另兩個看起來淒慘得多的母子，經理則幫著叫了120，順便還送上了救護車。

至於買房簽單？看兩家人鬨的這個激烈程度，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總算把事情平息下來，經理深深呼了一口氣，把圍攏一圈的工作人員打發走，讓他們快點收拾首尾，準備下班。

薛蜜沒了熱鬨可看，酒店的車子又正好來了，她坐上車剛準備離開，卻忽然被還逗留在外面的王露叫住了。

王露這時候發絲淩亂，一手提著一隻高跟鞋，另一手拎著個包，完全沒有了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那種精致嬌嬌女的模樣，眼神卻精亮又犀利，帶著勃然而發的生命力。

說實話，薛蜜覺得現在的王露，看起來比之前漂亮多了。

叫住薛蜜以後，王露好像才察覺到自己手上拿著高跟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隨手把跟都砸斷了的鞋子丟在地上，就這麼赤著腳，坦坦蕩蕩走過來。

“剛才事情太突然，我沒反應過來，”她說，聲音裡還帶著一點剛才痛罵渣男的沙啞，“後來想想，還是應該好好跟你道個謝，要不然真跟那混蛋結婚，我肯定要不痛快好多年。”

薛蜜忍不住笑：“其實應該是我跟你道謝的，幫我狠狠出了一回氣，你剛才揍人的那幾下，看起來可真利索。”

王露大笑出聲：“可惜了，要是早點認識，說不定咱們還能做朋友。”

“雖然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王露又走近幾步，對薛蜜伸出手，“但我肯定會牢牢記住這天的。”

“我也是。”薛蜜也伸手回握過去。

兩人掌心相碰，電光火石間，薛蜜仿佛又看見了無數的幻影，從自己的眼前掠過。

最開始看到的是王露和蔣振東的婚禮，雪白的婚紗，花束，表面看起來無比般配的一對小夫妻。

可婚後沒多久，就開始了漫無止境的爭吵。

原本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丈夫不再體貼，熱情慈愛的婆婆也暴露出自私刻薄的一面，最叫王露無法接受的是，她還懷著孕，丈夫就出軌了公司裡一個年輕女同事，還被她當場捉奸。

然後又是一場混亂的廝打，隻不過幻影裡，王露沒有母親在旁邊幫忙，自己又懷著孕，最後被丈夫還有小三聯手推搡在地，孩子也沒能保住。

從醫院出來的王露，慘白著臉，直接提刀殺到了渣男的公司，準備給他來個物理閹割，可惜，剛劃傷了渣男的胳膊，她就被其他人控製住，沒法進行下一步手術。

幻影的最後一幕，就定格在王露蒼白的臉，淩亂的頭發，以及充滿恨意的眼睛上。

那一幕和現在多少有些重合，隻不過跟幻影裡剛失去孩子的王露比起來，現在的她看起來更輕鬆，也更有生命力。

畢竟剛爆錘了渣男一頓，心裡的恨意，也發泄得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原本色彩鮮豔的幻影也在快速褪色，最後變得就像幾十年前的黑白老膠片，然後隨著一聲隱約的破裂聲，那些幻影變成了泡沫，最後消失得乾乾淨淨。

雖然依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冥冥中，薛蜜有預感，幻影中看到的那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面前的王露，將走向另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

薛蜜臉上的笑容加深，和對方握住的手掌又緊了緊，發自內心的說：“祝賀你……不對，是祝賀我們迷途知返，徹底擺脫了渣男。”

隻配進下水道的惡臭東西，最好的下場，也就是填化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