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酒杯中的酒劇烈的晃動著,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昱霆已經第一時間站到了寧語汐身後不遠的位置,以便應對各種意外的發生。
“依依!”
溫怡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衝上前去,見寧語汐一記冰冷的目光甩了過來,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不怕簡兮蔓發狠,但是她怕寧語汐發狠。
這個曾經她沒有放在眼裡的草包丫頭,如今不管在能力,還是手段,都讓她忌憚。
就連堂堂林家千金都敢囚禁,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萬一她一不小心激怒她,她的女兒可能就要命喪於此了!
簡宏義沒想到寧語汐會插手,臉上的橫肉劇烈抖動著,怒氣在眼底流轉,卻又不敢發作,隻能沉著臉說道:
“寧小姐!雖然今天是你的訂婚宴,但是你做事彆太過分!”
寧語汐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垂眸看著滿眼驚恐的簡依依,掐著她脖子的手突然收緊,清冷的聲音帶足了氣勢。
“簡依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和我說實話!”
簡依依驚恐的看著寧語汐,啞著嗓子說道: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是她不害怕,是她在賭。
賭她即便不說實話,寧語汐不敢把她怎麼樣。
可是說了實話就不一樣了,那她真的會沒命。
寧語汐見她還是不肯說,從旁邊拿過一把叉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漫不經心的笑起來。
“不願意說?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她的話音一落,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收,手中的叉子朝下,快速朝著簡依依的眼睛紮了過去,目光中帶著狠厲。
簡依依瞳孔驟縮,那一瞬間心臟都停了,下意識求饒道:
“啊……我說!我說!”
叉子在距離簡依依眼睛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簡依依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雙腿軟得直打顫。
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就瞎了!
她能感覺得到寧語汐不是在嚇唬她,是真的想要戳瞎她的眼睛。
這個寧語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心狠手辣。
寧語汐看著臉色煞白的簡依依,緩緩收起手中的叉子,低下頭壓低了聲音。
“簡依依,你最好說實話,剛才林婉然的事情我相信你也聽說了,我能囚禁她,我也能囚禁你,進了那裡,再想活著出來可就難了。”
女人清冷的聲音宛若惡魔的呢喃,在簡依依耳邊響起,陣陣寒意從腳底爬上來,冷得她直打顫,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害怕的說道:
“我……我說……我說……”
寧語汐淡淡晲了她一眼,示意她趕緊說。
簡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表面上是在緩解情緒,實則是在拖延著時間,大腦飛速運轉著。
“我……我仰慕祝少很久了,我隻是想讓姐姐離祝少遠一點,可是姐姐說什麼都不願意,所以……所以我一時情急就說要……要……”
簡依依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更好的理由,就在她向簡宏義投去求救的目光的時候,不遠處的簡兮蔓忽然啞著嗓子開了口。
“要刨了我母親的墳!”
周遭的賓客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可思議的驚呼聲,看著簡依依的目光多了幾分鄙夷。
祝琂景攬著簡兮蔓後退了一步,清俊的臉上愈發陰沉了幾分。
“草!心思這麼惡毒還敢說喜歡我?趕緊離小爺遠一點,小爺怕娶了你這樣的女人會死不瞑目!”
簡依依沒想到簡兮蔓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大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瞬間崩斷,無窮無儘的慌亂和害怕湧了上來,仿佛要把她吞噬。
感覺到祝琂景厭惡的視線,簡依依激烈的掙紮起來,卻被寧語汐再次按回到桌子上。
她的身體動彈不得,隻能楚楚可憐的看著祝琂景,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祝少!這是姐姐騙你的!我沒有說話這樣的話!姐姐真的有精神病,雲城的醫院都有檔案,你可以查的,她說的話不能相信的!”
她還沒有和祝少有任何接觸!
她還沒有討得祝家夫婦的歡心!
她的形象不能毀!
反正剛才的對話誰都沒有聽到。
隻要她不承認,把眾人往簡兮蔓的精神病上引導,一定會有人相信她的!
更何況簡兮蔓是精神病是事實,醫院都有檔案,她巴不得祝家和祝少能去查一查。
這樣一來,簡兮蔓想嫁進祝家的計劃就泡湯了!
寧語汐一眼就看出了簡依依的想法,眼眸中的寒意更重了幾分,一把將人提了起來,用力掐著她的脖子。
“一口一個精神病,可真是給你找了一個好理由!簡依依,你可真是你媽的親生女兒,這倒打一耙,裝可憐的手段真是學的出神入化!”
簡宏義見事情逐漸開始失控,生怕寧語汐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捏著拳頭警告道:
“寧語汐!這是簡家的家事,就算你是蔓蔓的朋友,也最好少管!”
寧語汐身上強大的氣場突然流瀉而出,眉眼間團著陰冷的寒意,她看著簡宏義冷冷笑出了聲。
“那看來簡先生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就喜歡插手彆人的家事。”
“啪!”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宴會上。
眾人幾乎都沒有看清寧語汐的動作,簡依依的臉上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依依!”溫怡驚呼出聲。
“寧語汐!”
簡宏義瞬間暴怒,蒼老的眸子布滿紅血絲,猙獰可怖。
寧語汐對此視而不見,輕揉著自己的掌心,冷冷說道:
“這一巴掌,是我替蔓蔓打的,你也算是替你父親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受過,畢竟簡先生我還真不敢打,我怕折壽。”
她的話音一落,人群中有笑聲傳了出來。
寧語汐現在什麼身份?
寧家家主,陸家未來主母,就算是真打了簡宏義,背後也有陸昱霆撐腰。
可是她偏偏沒有那麼做,還故意說了那些話,不就是在諷刺簡宏義剛才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