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琂景仔細端詳著她被打的左臉,視線不經意瞄到簡兮蔓通紅的眼眶,一股怒火從心底騰起,聲音卻依舊溫柔。
“很疼是不是?”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服務生,怒喝道:
“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老子拿冰袋來!”
這女人是什麼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一丁點委屈根本不會讓她委屈。
能讓她紅了眼眶,可見剛才簡宏義那一巴掌用儘了全力。
服務生感覺到祝琂景的怒意,不敢耽擱,趕忙去拿冰袋。
簡宏義看著祝琂景那副維護的樣子,仿佛在護著什麼絕世珍寶,心裡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沉著臉指了指簡依依脖子上的勒痕。
“祝少,是這個不孝女動手在先,你看看她把自己的親妹妹都掐成什麼樣了?還讓自己的媽媽給她下跪!哪家女兒能做出這種事?”
“那又怎麼樣?老子的女人就是打不得!就是你這個親生父親也不行!來人!把他打人的手給我卸了!”
祝琂景冷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一世的語氣和對簡兮蔓無條件的維護。
他的話音剛落,守在周圍的祝家保鏢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簡依依一聽,慌忙朝著祝琂景撲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祝琂景的腳下,小心翼翼的抓住男人的褲腿,紅著眼眶滿臉乞求的看著他。
“不……不要!祝少,爸爸沒有做錯事,這件事都怪我,怪我明知姐姐的精神狀態有問題,還口不擇言,這才刺激到她的情緒,你如果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和爸爸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話音一落,就聽周圍的賓客倒吸了一口涼氣。
“精神有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那位小姐是個精神病?”
“不會吧,祝少看上了一個精神病?”
幾乎是在賓客議論的同時,祝琂景就一腳踹開了簡依依,整個人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
“你TM精神才有問題!”
溫怡低垂著眉眼走上前,看著簡兮蔓的目光中是滿滿的可惜。
“祝少,我們是蔓蔓的家人,她真實的情況我們比你更清楚,或許蔓蔓從沒有告訴過你,但其實她的確有精神問題,這是經過醫院診斷過的,醫院能查到診斷書。
而且你想想,如果依依說錯了,蔓蔓現在一定會反駁的,可是你看她,現在一言不發。”
簡兮蔓聞言緩緩抬起頭,對上溫怡的眼眸,恰巧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笑意。
而站在簡兮蔓身後的寧語汐也捕捉到了,抿著殷紅的唇瓣走上前,看著簡宏義問道:
“簡先生,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倒是很想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做父親的還有沒有一丁點的良知。
簡宏義看了一眼寧語汐,思量了幾秒,似是做了這麼決定,隨即將視線落到了祝琂景的身上。
“祝少,她的確患有很嚴重的精神病,雖然她自己從不承認,但是她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你和她在一起還是要深思熟慮。
小心哪一天,枕邊人變成了殺人犯。”
反正他這個女兒早已脫離簡家,與其讓他背上出軌棄女的罵名,倒不如把這一切全部推到她的身上。
一個精神病做出來的事情、說出來的話,誰又會相信。
更何況祝家是京都數一數二的豪門,是絕對不會讓一個精神病嫁進去。
也算是斷了她這條後路。
寧語汐看著簡宏義扯動了一下嘴角,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嗬!果然!
這麼多年被這一對母女哄騙的團團轉,若是有良知才是見了鬼了!
“阿景,你相信嗎?”
寧語汐看向祝琂景,清冷的眸子看似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實則帶著一絲審視。
精神病這個帽子一旦扣下來,即便簡兮蔓再完美,一般人都不會接受。
她必須要知道,祝琂景對簡兮蔓的感情是不是可以被“精神病”這三個字擊垮。
如果他對簡兮蔓的感情這麼不堪一擊,那他們兩個人,也就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了。
祝琂景啐了一口,擁著簡兮蔓的手臂不由得收緊幾分。
“信個屁!我的女人到底有沒有精神病我會不知道?還需要彆人來告訴我?”
簡兮蔓除了對男人有很強的排斥反應,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這TM算什麼精神問題!
彆以為他看不出來簡家都藏了什麼心思!
男人暴躁的聲音落進簡兮蔓的耳朵裡,差一點把她的耳膜震碎,也像是一記重錘,敲碎了包裹著在心臟周圍的寒冰,讓塵封已久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
簡兮蔓目光空洞的抬起頭,望著祝琂景的側顏發呆。
“祝少……”
簡依依不可置信的看著無條件維護簡兮蔓的祝琂景,因為太過驚訝,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那可是精神病!
祝少難道都不在乎嗎?
豪門不是最要臉面的嗎?
娶一個有精神病的女人作為當家主母,難道就不怕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嗎?
寧語汐在簡依依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面無表情的問道:
“簡依依,你剛才和蔓蔓說了些什麼,刺激到了她的情緒?”
她了解簡兮蔓,如果不是被她在意的事情激怒,簡兮蔓根本不屑與他們計較。
能讓她情緒激動到動手,甚至差一點要了簡依依的命,恐怕隻有……
想到那一種可能,寧語汐的心不斷下沉。
如果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那簡依依,的確該死!
簡依依眼神閃躲的低下頭,儘量壓製著心裡的心虛。
“我……我就是在提醒她要多回家看看,爸爸媽媽都很想她。”
“說實話!”
寧語汐猛然捏緊她的下巴,擲地有聲的聲音帶足了氣勢和冷意,嚇得簡依依顫抖了一下。
簡依依快速收拾好情緒,楚楚可憐的看向寧語汐,眼眸中噙著水光。
“寧姐姐,你怎麼也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寧語汐眯了一下眼眸,忽然掐住簡依依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按在了旁邊的餐桌上,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控製住了她其中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