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當時小小年紀的宋江淮是不是真的可以實現他的承諾,可是她知道,她的人生再次有了希望和盼頭。
至少,能夠支撐著她活下去。
這樣,足以。
可她從未想過,會在某一天,她如願見到了她的女兒,見到了她女兒的未來丈夫,還見到了那個曾經讓她心如死灰的男人。
原來……宋燁生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他根本沒有死!
隻是被他囚禁在了某個地方!
他這麼多年的人生,恐怕也是像她一樣,不見天日。
幸好,當年她沒有草草了結自己的生命,拖著一副沒有靈魂的皮囊活了下來,不然她如何還能見得到他!
宋家主心裡原本還藏著一絲僥幸,以為是宋江淮為了讓他說出真相,故意找人來假扮暗牢裡的那個男人。
可是看到男人真容的那一刹那,內心所有的恨意和不甘心傾注而來,目光猙獰的瞪著他,怒吼道:
“家主之位本就是屬於我的,何來還給你一說!”
家主之位是他的!
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他為什麼要還給他!
他搶走了他那麼多年的人生,現在他好不容易搶回來,又怎麼可能把本該屬於他的人生還給他!
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宋家主猛然抬起頭,死死瞪著不遠處的宋江淮,睚眥欲裂。
“宋江淮,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從他在陸氏國際,察覺到他掉進陸昱霆陷阱的時候就該猜到的。
他們的目的不止阿芸一個,還有這個男人!
不然陸昱霆也不會甘願把命搭上,以身犯險,也要跳進他的陷阱裡。
他們不僅想幫阿芸擺脫他的囚禁,還想把這個男人從暗牢裡救了出來,幫他從他手中奪回宋家,然後再除掉他這個父親!
差一點!
就差一點就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了!
還好他在阿芸身邊安排了一個有身手的傭人,不然他今天真的要徹底敗在他們的手上了!
想到這裡,宋家主臉上的寒意突然消散了幾分,笑容詭異而又瘋狂的看向面前的眾人。
“不過你們彆忘了,阿芸現在在我手裡!隻需要我的人稍微動動手,阿芸就會沒命!你們最好趕快商量商量,是打算讓阿芸下去陪我,還是立刻備車,讓我帶著阿芸離開!”
男人貪戀的望著芸夫人那張沒有太大變化的面容,聽到宋家主的話,面色驟然一冷,冰冷的目光直直朝著宋家主射去。
“宋燁生,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麼執迷不悟!阿芸從來就不愛你,你為什麼一定要強迫她!”
“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宋家主的眼底浮現出幾絲瘋狂和偏執,“阿芸一直愛著的都是我!如果不是因為你,阿芸也不會移情彆戀!”
都是因為他的出現,搶走了阿芸的視線!
他從小長在宋家,接受著最好的教育,被宋家上下寵愛,所以那一身矜貴優雅的氣質渾然天成,任哪個女人看了都會心生喜歡。
而他呢?
從小長在鄉村裡,寄人籬下,受儘冷嘲熱諷和辱罵,後來意外聽到他的養父養母的對話,得知他從小就被宋家拋棄,心中的怨恨激增,這才導致了他性格的缺失,整個人愈發陰暗森冷。
明明是他先認識了阿芸,她的溫柔善良無一不在打動著他。
就在他以為他灰暗的人生終於迎來了一抹光亮,宋燁博突然出現,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把阿芸介紹給了他。
從那以後,阿芸對他的關心少之又少,即便會去看他,也是與宋燁博一起。
她的視線時時刻刻都在追隨著宋燁博,不再願意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無論是眼裡還是心裡,都隻剩下宋燁博一人。
他嫉妒!
他怨恨!
明明是本該屬於他的女人,因為宋燁博的出現橫插一腳,搶走了他的女人,這叫他如何甘心!
芸夫人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眼淚,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宋家主,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宋燁生,你到底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縱使你和宋燁博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我卻從未把你和宋燁博混淆。”
她不否認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眼神卻完全不同。
宋燁博溫潤柔和,眼眸乾淨無波。
可是宋燁生卻不一樣,他的眼神裡時時刻刻藏著陰鷙的冷意,她偶爾不小心對上,就會遍體生寒。
即使他面對她時,已然是他最溫柔的模樣,可是卻依舊改不掉他身上那股子陰暗的氣息。
宋家主顫顫巍巍抓住芸夫人的手,像是隻有這樣才能抓住她的心一般。
“不!阿芸!你是喜歡我的!你忘了我住在老城區的時候,你每周都會給我帶來很多東西,你每一次都知道我需要哪些日用品,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零食,你還叮囑我按時吃飯,你為我做的這些事難道忘了嗎?”
芸夫人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說道:
“那些東西從來都不是我買給你的,宋燁博知道他買的東西你不會收,所以才會讓我幫他送過去。
你喜歡吃什麼,你會用到什麼,還有對你的那些關心,我不過隻是傳達而已,真正對你好的人是宋燁博。
我當時從他嘴裡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事,一時心軟才會答應幫他。
如果我早知道我的的好心會讓你做出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我絕對不會同情你!”
宋家主重重拍了拍輪椅扶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氣到顫抖。
“你知道什麼!?宋燁博怎麼會關心我?他那根本就不是關心,他是在趁機看我笑話!我們兩個人出生的時間隻差幾分鐘,憑什麼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少爺,我就要被送到鄉下去過苦日子!
同樣都是宋家的孩子,憑什麼就因為我生來殘疾,就將我拋棄!那麼多年,他錦衣玉食,可我呢?我還要靠彆人施舍來過日子!
他享受的一切有我的一半!他有什麼資格說他要補償我!他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