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江川感覺有些發懵。
“我……死了？”
“靈魂出竅了？”
第一時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之所以能看到自己，是因為執念脫離了肉體，成為了漂浮在這個世界的孤魂野鬼。
但是馬上他就通過目前對於精神力的了解，得知了自己此時的狀態。
並非是孤魂野鬼。
自己隻是進入了自己的夢境。
他突然間有些明白過來，李育當天進入自己夢境後，為什麼會說自己前途無量了。
“難怪可以一邊睡覺一邊學習……”
“那難道趙永宣在去醫院的時候，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醒的？”
“是感受到了外界的情況，自己催促著自己醒了過來？”
越想，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當時，吳青青說給自己打過電話，但是那時候自己的手機因為要做腦核磁，連帶著各種金屬物件都被收走了……而且自己的手機是常年震動，這種情況下，是電話把自己叫醒的可能性太低了。
就是因為這種奇怪無比的夢境，所以自己才醒過來的？
而且剛剛自己聽到的，陳隊剛剛說的那番話，也真實到了極點。
“我的夢……和現實接壤了？”
江川這麼想著，又自己觀察了起來自己身邊的一切，邁開步子，在這個夢境的病房裡走來走去，觀察著這裡的每一個細節。
原本，江川覺得自己的夢是和現實接壤。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最開始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不是接壤現實……”
“而是大腦塑造出來的場景……”
他終究是看出來了這裡與與現實世界的不同。
比如說外面不自然的光。
比如說太過安靜的四周。
這八月份的蟲鳴鳥叫，微風拂過的穿林打葉聲，通通沒有。
似乎夢境的世界，隻有自己所在的這個病房，隻有在病房之內躺著的自己和自語一句後，睡過去的陳星楊。
有點像是在觸發感知域的時候，對周圍出現的一切都有所感知。
但又有不同。
因為感知域是感知，沒有這麼真實的畫面。
總的來說，就像是精神力感知了之後，大腦經過處理，又在這些被感知到的事物上，蒙上了一層真實。
“……”
“貼圖？”
江川突然想到了這樣的名詞。
這裡就像是由自己大腦所構築的遊戲世界，自己正在以第三視角觀察著一切。
而且在這種狀態下，江川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維速度都有所加快，絕無僅有的敏銳。
在對這種感覺無比新奇的時候……
又是另外的疑問突然間萌生：“我為什麼會突然間進入到這裡？”
要知道，江川此前從未做過夢。
不管是前世夢境，還是正常的夢，他都沒有做過。
幾乎隻是疑問誕生的同時，江川就突然明白了過來自己會進入到夢境的原因。
“因為精神力取得了突破嗎？”
在醫院住院部，自己做到了“隔空取物”這個作業。
精神力的強度和操控能力都達到了一定的界限。
而李育的《夢境初探》課程裡，也提到過這一點。
如果在精神力上有所突破，也能做到潛入夢境這樣的事情。
“嗯……”
“看來之前判斷的沒錯，入夢師其實也是精神力使用的一種方式。”
“當時李哥是怎麼講的來著？”
就像是調閱文件一樣，李育的那堂課之中所提到的一切，都浮現在了江川的腦海之中。
總結性來看，當時李育強調了幾件事情。
第一，除了前世夢境之外，不要深入探索自己的夢境。
第二，不要沉迷於夢境之中。
第三，夢境初探課程，是為了記憶覺醒契合而服務的。
“嗯……”
江川再次四處打量自己的夢，又覺得自己的夢十分不一樣。
不單單和前世記憶無關，甚至和普通的夢境也沒什麼關係。
自己的夢又到底是什麼？
江川覺得有些詭異。
“這就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夢的原因？”
“因為我在入睡之後，腦子裡面都是這些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促成的？”
“是因為……我腦子有病？”
“……”
“不應該啊，徐院長也沒檢查出來問題啊……”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個所以然。
隻是想著，或許下次和李育取得聯絡的時候，可以問一問。
李育是入夢師，即便是沒見過和自己一樣的情況，終究也是應該能給自己解答一些疑惑的。
“……”
這個有關於自己夢境的問題，最終因為無法獲得答案而暫時停止思考。
而江川也立即投入到了另外的嘗試之中。
比如說操控夢境。
但是操控夢境失敗了。
這並不讓江川覺得有什麼好意外，畢竟自己的夢境本來就與尋常夢境不同。
在操控夢境的嘗試失敗之後，江川就又開始感受自身。
剛剛進入夢境的時候，江川就能隱約感受到自己這狀態的奇特。
此時仔細感受之下，他更加確認，自己的情況非比尋常。
比平常進行精神力訓練的時候，更加敏銳，更加容易進入狀態。
他很快投入到了那種大自在的修行之中。
雖然還沒有進行係統的學習，但是精神這種事情，卻太過主觀，即便是不聽課，他自己也能進行探索。
當江川完全進入到了這種沉浸狀態之後，就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他磅礴的精神力，也正在因為這種鍛煉而被迅速煉化。
江川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奇怪無比、特殊至極的夢境世界，正在因為他精神力的越發凝實而開始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
……
……
就在江川和陳星楊兩人沉睡著的時候。
兵部已經進入到了醫院之中。
戰士們將那些被擊暈的人們迅速收攏，分散到青市的各個醫院。
青市機構及時做出了策應和協調，讓損失縮減到了最小……
但最小，不代表著沒有。
因為這場混亂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數。
那些服用了藥物榨乾了自己身體機能的人們，在最後的瘋狂之後，心竭而亡者眾。
“好，我知道了。”
徐成功放下了電話，看向了一旁有些焦急的王誌。
他面色沉重的說道：“死亡人數目前是三十四。”
“這個數字可能還會上漲。”
“而且有些人仍舊在發瘋……”
“藥力還沒有完全消退。”
王誌緩緩點了點頭，勸慰向徐成功說道：“已經儘力了。”
“也把災害等級控製到了最低……”
“如果不是江川和陳星楊，沒法想象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好在他們抓住了趙田宇，相信解藥應該很快就會研發出來了。”
他說著，拿出了手機說道：“現在的問題，是要給大眾一個怎樣的解釋。”
“上面提到，機構的存在必須要保密。”
“醫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解釋合理？”
徐成功捏了捏眉心，說道：“這事兒涉及到的人數實在太多……”
“而且破壞力太大，發瘋的人回過神來，問題總是要暴露的。”
“也就一個月不到，在第一醫院已經發生了兩次這種事情，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事兒，真能攔的下來？”
“……”
“你有什麼思路嗎？”
王誌搖了搖頭。
情況的確棘手。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王誌捋清思路說道：
“其實今天下午的行動不可謂不迅速，他們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完成了任務。”
“封鎖做的也快，兵部的支援很及時。”
“媒體這方面，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岔子。”
“影響應該可以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我們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在受傷病患和病人家屬身上……”
“怕是要經過一番折騰了。”
叮鈴鈴鈴！！
而這個時候，徐成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徐成功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卻是又皺了皺眉頭。
因為這是一個陌生號碼，可是不應該有陌生電話打入這個工作手機裡才對。
徐成功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有些警惕的說道：“喂？”
那邊，傳來了一個平靜沉穩，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聲音：
“我是李育。”
徐成功愣了一下，沒想到是李育。
彆人不知道，但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
李育在上次離開了青市之後，就直接去了昆侖。昆侖那邊的情況根據通報來看，正在越發嚴峻，就連李育也去了前線投入到了與那些覺醒獸類的戰鬥之中。
今天這通電話，到是令人意外。
李育在前線，竟然也收到了青市這邊的消息？
李育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這邊剛從山裡出來休整。”
“才收到消息。”
“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
“江川的情況怎麼樣？”
徐成功很快回答道：“江川沒事，現在正在醫療站睡著呢。”
李育那邊似乎是鬆了口氣，他開口說道：“我今天脫不開身，明天或者後天，我會趕過去一趟。”
“……”
“另外徐老師，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一下你。”
李育口中所說的這“拜托”兩字，讓徐成功又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就回應道：“你說。”
李育說道：“江川在青市醫院發生的一切，還有這個涉及到白蓮案子的過程……”
“我要一份詳細的檔案。”
“要快。”
徐成功立即應下：“沒問題。”
李育沉默了一下：“感謝。”
接著，通訊就斷了。
放下手機之後，徐成功和王誌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極其意外。
這李育……到底有多看重江川？
甚至要從前線趕回來？
這麼個小插曲之後，兩人就立即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青市醫院的這場騷亂，這巨大的爛攤子，想要處理完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
入夜。
兩輛巨型卡車駛入了青市機構，將兩個長十米，寬五米，高三米的巨型集裝箱，卸在了青市基地培訓樓後的操場上。
很多培訓生們都看到了這兩個集裝箱。
他們知道，這是今天下午上課的時候，老師曾經提到過的東西。
那兩套江川眼中的謀殺利器，同時也是江川的財神，代表著二十萬的可能性。
兩套十八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