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宣武大帝……(1 / 1)

朕和群臣穿現代 予觀之 17306 字 6個月前

在樂隊成員出場的時候, 現場的氣氛簡直被掀上了高潮。

經久不停的歡呼響徹雲霄。

直到第一首歌唱完,下一首音樂前奏響起的間隙。

站在舞台最中間的孔珂伸出手指在唇前比了個“噓”的動作。

他正常說話時的聲音是清冷而有質感的:“安靜聽歌,可以嗎?”

現場確實是安靜了一瞬, 但也就幾秒鐘, 下一刻喊著“孔珂”名字的尖叫更響了!

幾乎有點震耳欲聾。

楚深和伸手揉了揉耳朵。

他看見台上的孔珂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身清冷俊逸的氣質實在是非常迷惑人的……但嘴角勾起的若隱若現的笑意, 不仔細看都看不出——

這人分明是在笑。

以楚深和對孔珂的了解,他的翰林供奉應該是頗為享受這種感覺的。

孔珂非常喜愛彆人為他的“才學”而神魂顛倒的感覺。

隻是, 以前是於文學一途的創作,也不知孔珂來到現代後怎麼就變成了唱歌?

楚深和猜是他穿越的這個身份原主就是個歌手。

但沒想到孔珂來到異世, 這個陌生的身份能夠掌握得這麼好。

端看他面對這全場的歡呼, 尖叫著他名字的明晃晃的喜愛,完全沒有半點不適應。

顯然,已經熟悉了。

殊途同歸。

受到這樣強烈的追捧,這人心裡恐怕樂開了花。

但儘管如此,那張像最風骨不摧的文士一般的面上仍是表情淡淡。

這一刻, 楚深和無師自通了現代形容人性格的一個詞彙——悶騷。

但翰林供奉的性格,比起悶騷,在對待他人的讚美上,又似乎是有點“明騷”的。

他想了想,轉頭去和晏之遙說話:“沒想到孔珂唱歌居然還不錯。”

上輩子他隻讓孔珂空了寫寫詩、作作文章,編寫《宣武名臣》, 屬實是有點屈才了。

因為演唱會一般都是有固定流程的,歌手/樂隊並不會一上來就和觀眾互動, 孔珂剛剛象征性地告誡了粉絲一句之後,就自顧自地又唱了下去。

風火樂隊第一首選的歌是一曲非常炸場子的流行音樂。

現在在唱的第二首歌卻出乎意料地非常安靜。

歌名叫《孤山寺雨》。

一個樂隊,唱著一首有點古風的歌曲, 實在是有點古怪的。

這首歌,歌詞唯美淒清到了極點,古色生香又雅俗共賞,並不拗口、也並不故作高深,是極動人的直入人心的淡淡的悵惘。

似乎有著對人生的思考,又似乎含著對尋覓知交的向往。

但調子卻又有著屬於流行音樂的記憶點和高/潮。

孔珂清冷質感的嗓音,幾乎一出口就將人拉入了那個夜晚空寂、孤清、雨聲稀疏的氛圍中。

楚深和感歎:“孔珂是真的很有才華啊。”

他聽見周圍的粉絲小聲議論著,這首歌是上個月初才剛剛發行的,幾乎轟動樂壇。

樂壇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這般歌詞堪稱頂尖、曲調又抓耳驚豔的歌了。

難得的是,久聽不膩。

尋常的意境,意想不到的組合,隻看詞就有種撲面而來的彆樣清新、沉浸,這就是孔珂的功力。

坐在他旁邊的晏之遙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波動,隻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更深了幾分,他淡淡附和了一句:“確實。”

確實,誰也沒法否認孔珂本人的才華橫溢。

楚深和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在燈光、舞美、兩側的LED大屏幕下就是當之無愧的全場中心的孔珂。

他扶著話筒,站姿筆直如鬆,但不會讓人覺得緊繃,反而是非常隨意一般的,好像連他本人都在散發著光芒。

明明是清俊出塵的氣質,但就是讓人讀出了幾分意氣風發。

楚深和身子微微傾向晏之遙那邊,以防周圍的人聽到,雖然在這樣嘈雜的現場,是沒有人去注意身邊人的。

他的聲音很輕,感慨道:“看來在大宣時,孔珂的身兼數職,還遠遠沒到他的能力範圍啊。”

上輩子的孔珂,他的翰林供奉。

哦,在孔珂名揚天下之時,還不是他的翰林供奉。

是個聞名列國的詩人、詞人、畫家、小說家。

最初,所有人知道孔珂是因為他一手讓人讚歎欣羨、歎為觀止的詩作。

孔珂五歲之時,在家宴上創下一首五言絕句,《觀今日喜》,朗朗上口,寓意清新,傳遍盛京。

彼時楚深和還是太子,太傅給他上課之時,都不掩讚歎地說,“孔家小子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必成大才。”

隻要不是傷仲永。

人們對小小年紀就才名遠揚的人總是抱有極大的期待。

在這種壓力下,許多過早顯露聲名的天才因為心智還不夠成熟,很難頂得住世俗的壓力和所有人期望他成才的殷切。

孔珂父親隻是盛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六品官員,祖上曾經出過的最大的官也不過四品,而且還是隔了不知多少輩的祖宗。

可想而知,得了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小輩,就連翰林院大學士聽了那首《觀今日喜》都讚:稚子可愛,心性純摯,韻律頗平,情感卻真,當屬上品。

孔家完全將孔珂當成了全族未來的希望在培養。

傾儘家財為他請了能請到的最好的夫子,送進國子監,一言一行、規規矩矩無不到位。

但仍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孔珂的才學隨著長大並為消退,而是盛到極致,卻,僅限於文學一途。

孔珂自九歲起下場科考,考上秀才之後,連考四屆,才勉強中了舉人。

但更進一步的進士,卻不用再想了。

聽說孔家老爺子氣得火冒三丈,看見這個孫子就怒氣上湧。

其實孔家這輩的其他後代也沒有成才的,但誰讓孔珂從小顯露出的天賦就令人側目呢。

而且,科舉次次不中。

但孔珂的詩作卻名揚列國,為王公貴族、朝廷官員、天下才子公認的極品、佳作。

誰能想到,孔珂寫的詩篇,包括五歲時的處女作——《觀今日喜》,全都被家中要培養、熏陶孩子文學素養的長輩,列為了小輩必讀、必賞甚至是必背的篇目呢?

嗯,楚深和也背過幾篇。

尤其是孔珂那幾首被天下才子、文學大家捧上神壇的詩作,他現在仍記憶猶新、倒背如流。

每一個有點家底的自詡文化人的家族培養家中子侄,或者是向往成為文化人的子弟,誰還能不信口拈來幾句孔珂的詩作?

開玩笑,不行的話,那是出門都不能融入文學宴會的。

楚深和身為一個帝王,並不專攻文學,但也肯定地知道一個事實,孔珂就是宣武一朝,或者說是幾朝以來,在文學詩作上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以他不算好也但不差的文學素養判斷,他曾經背下的那些孔珂的詩篇,完全不比現代的語文書上那些必學經典詩篇差。

如果不是大宣不知為何消失在了曆史洪流中沒有留下痕跡。

楚深和甚至覺得,孔珂的大名會比宣武一朝的所有君臣還要響亮。

畢竟,他翻了九年製義務教育的教材,發現——

所有學生可是從小學就開始背詩的。

甚至極大一部分孩子在話都說不清楚的時候,就要背下“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些詩句……

作為父母長輩聚會閒談時炫耀、展示的籌碼。

所有小學生小學畢業一定知道李白杜甫,知道杜牧李商隱。

但除非家中長輩閒談、電視播放、課外閱讀,他們要到初中的曆史課才會知道秦皇漢武、唐宗宋祖……

而在當朝就能讓處於同一時代的文人墨客對其詩篇追崇不已。

可想而知,在大宣那個也許是平行時空的後代,孔珂大詩人一定名揚後世。

那些令人讚歎豔羨、完全代表一個時代數個時代的名詩佳作,想來也出現在了後世的教科書中吧。

總而言之,孔珂的考場文章最終止步舉人。

但他的詩作可能震撼了所有科考的主考官。

這其實是有點稀奇的,為何一個詩作做得如此之好的人,考場的文章卻做不好。

後來孔珂入朝為官後,楚深和其實問過他這個問題。

孔珂非常平和地表示,自己於科舉一道,實在天賦欠缺。

自然……是存疑的。

直到後來,隨著他的“馬甲”一個個地掉落,楚深和覺得自己恍惚大概知道了答案。

是的,馬甲。

這個時髦的詞語,完全可以套在他的翰林供奉身上。

在孔珂詩作名揚天下之時,與詩不可分的畫之一道,同樣有一個為人矚目的“黃石山人”。

大概是在孔珂詩作揚名之後過了幾年,他十五歲之時。

黃石山人橫空出世。

黃石山人的山水墨畫,氤氳妙絕,意境深遠,如夢似幻,令人望之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黃石山人的花鳥工筆,栩栩如生,湊近仿聞其香,可引真的蝴蝶鳥雀盤旋駐足,前所未見。

黃石山人的人物刻畫,寥寥幾筆,喜怒嗔癡,畫儘悲歡離合。

孔家神童與黃石山人。

彼時天下間的文人墨客,無不對這二人心悅誠服。

詩畫不分家,兩人的名聲便也總掛在一處。

直到多年之後……孔珂在一次聚會上被問及對黃石山人畫作的看法。

那是一次春遊踏青之行,風光正好,孔珂隨手作了首詩,自是被一眾人細細品味、激動欣喜而恭維。

便有一隨行之人感歎:“真想見一見黃石山人的真面目啊,定是一位儒雅風流或是仙風道骨的長者,他若是今日在此,不知能將我們眼前這片景畫成何等風光!”

聞言,孔珂就略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問他:“孔兄有何高見?”

孔珂飄飄乎如遺世獨立,如鬆如柏的清冷氣質非常符合他傳奇詩人的名頭。

他搖了搖頭:“我給諸位做幅畫吧。”

隨行眾人興致高漲:“孔兄居然還會作畫!”

孔珂淡淡地點了點頭。

然後,在那個春風畔柳、天高雲淡的早晨,畫了一幅後來被楚深和收藏在皇宮的《晴早踏青圖》。

山水氤氳的群峰層巒之間,綠波蕩漾,雲淡天青,岸邊一眾風流學子,神態千秋。

意氣張揚、謙和內斂、瀟灑落拓、綿綿笑語……

水墨丹青的意境,工筆勾勒的景色人物,融為一體,竟毫不突兀。

簡直,令人觀之心馳神往。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知道,以詩篇美譽遠揚的孔珂,居然一手丹青毫不遜色。

當即就有黃石山人的“死忠粉”激動地瞳孔放大,片刻呼吸不敢喘地盯著那副《晴早踏青圖》,有些躊躇著不敢說話。

“這,這是……”

這分明就是黃石山人的畫風!

他於這天下間,也隻曾得見黃石山人的畫,能有此般功力與意境。

孔珂神色自若地落下最後一筆,沒有看在場任何一人的臉色表情。

淡定地從袖口掏出了一枚印章。

畫作的落款之處,便清晰地躍然其上了幾個朱紅的極有韻味的大字——

黃石山人。

在場眾人全被這一出徹底震撼在了原地。

方才說著若是今日黃石山人也在此處會作何畫作的人,此刻雙眸滿是不敢置信:“孔珂,你就是黃石山人?”

據當時在場之人傳述。

孔珂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非常非常風輕雲淡地對回了一句:“抱歉,黃石山人的模樣可是讓仁兄失望了?”

五歲之時就作下名詩,多年來仿佛沒有創作瓶頸地寫出了無數首膾炙人口的詩作,被諸國王侯將相都奉為佳作拜讀的孔珂。

和橫空出世,一手丹青令人如癡如醉、每逢墨寶現世千金難得的黃石山人。

竟然是同一人!

一夜之間,這個消息傳遍盛京,傳遍大宣,隨著風聲、雨水、鳥鳴、人賀……傳遍天下。

至此,孔珂在其生於人世之時,甚至追溯往前數百年,都是數得上號的文學大家。

大詩人,大畫家。

或許前面加上“傳奇”二字,也不會有太多異議。

也因此,無法因科舉入仕的孔珂,最終以另一種方式,以他自身世人無出其右的才名,另類入了朝堂。

楚深和,給這位大詩人、大畫家,封了三品的翰林供奉。

孔家想要這位後輩光耀門楣的願望,殊途同歸,心想事成。

不過,據當時在一線的,親眼見證了黃石山人第一次露出真面目的人所言。

簡直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受到了震撼,過往所學皆無法表述那一刻的所思所想……

楚深和在聽說之時,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在場會是何反應,當時的他也是隻能想到驚喜震撼之類的詞語。

但到了現代……

他大概覺得,兩個字足以形容——

臥槽。

而且,因為後來相處甚多,對翰林供奉的秉性有些了解、並且內心不乏也有那麼點惡趣味的他覺得。

如果用現代的又一個二字詞語形容——

孔珂當日主動又不經意地卸下了那層馬甲,不就是……“裝逼”麼。

而且,是在大號小號,大詩人和大畫家兩者的聲名與號召力都鼎盛之時,合二為一。

大概就是兩個神格——塑就了一場最高級彆的裝逼。

而因為特殊才藝入朝為官的翰林供奉,在公務上確實是不太有事乾的。

楚深和也不能指望一個依靠正常科考,連殿試都進不了的人去處理朝政大事。

便隻給他派一些每逢佳節作詩作畫、偶爾寫寫獎勵的聖旨、編編文藝書籍的工作,大概最重的任務,就是讓孔珂編纂《宣武名臣》了。

因為,孔珂的文風多變,一身如鬆如柏的文臣氣勢,寫起歌頌讚美之語竟也能讓人心花怒放。

咳咳,雖然說,忠言逆耳利於行。

但是,沒有人不愛聽好聽話。

尤其,孔珂長了一張很有風骨的臉,但說話卻動人之極。

楚深和每次與孔珂說話,這人清清淡淡的語氣,卻能把他誇出一朵花。

與一眾臣子遇事隻會說“陛下英明”的草率重複,一點都不一樣。

而楚深和知道孔珂的第三個身份,也就是馬甲二的因緣際會……

就是他有一陣子頗為當時鬨得沸沸揚揚的官員貪汙案煩心。

本以為是場普通的貪汙。

朝中大臣,總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清廉節儉,每個帝王心裡也都有點數。

但是那場貪腐,越往深處查,越叫人心驚。

數額之多,牽涉人員之廣,叫幾位與他議政的內閣大臣都覺棘手,不知該如何處置。

孔珂見他煩憂,非常有作為一個“文學”吉祥物,要為陛下排憂解難的自知之明。

他竟然,連畫了十二冊的圖集……

是非常可愛好笑的畫風,和現代的Q版人像類似,給那些貪汙之人各個設計了一個慘絕人寰的人生故事。

然後,畫上的小人,英明神武的宣武帝,永遠心想事成,手握勝利。

那些貪汙的罪犯,各個跪倒在陛下的面前,醜陋又好笑,卑微又難堪,撲地而泣,哭出長河,悔不當初。

是的,隨著十二冊的圖集一起送上來的,還有十二冊連環小故事。

與畫冊一一對應。

孔珂每日進宮,每日送一份。

多是些懲惡揚善、落於俗套但情節無比生動有趣、斷章之處令人欲罷不能、會讓人捧腹大笑心情明快的小故事。

而且,楚深和懷疑,要不是因為他也就為那案子煩心了十二天。

可能就不隻是十二冊圖集,十二冊小故事了。

貪汙腐敗案終於解決完畢的那日,他心情舒暢地從龍案後起身,珍惜地拿起那一疊圖冊與故事,對孔珂說:“朕要將這些故事放在床頭,每日看上一遍。

薑太醫說心神暢達可綿延壽數,朕估摸著,愛卿的這些故事已幫朕延了不少年頭。”

孔珂難得忍俊不禁,嘴角浮起明顯的笑意。

他沒有像其他朝臣那般說些“陛下言重了”、“陛下折煞微臣”之類的敬詞。

而是很乾脆地應下:“陛下若是喜歡,臣日日都可為陛下獻上圖冊故事,能讓陛下開懷,臣便開懷。”

“陛下與臣一同延綿壽數,做史書上最長壽的君臣,如何?”

楚深和失笑,不免真的更開懷了幾分。

實在是,翰林供奉,太會哄人了。

他掃著那堆小故事,調侃孔珂:“愛卿,朕真懷疑你莫不是還有什麼驚天的身份。”

“聽聞坊間有個特彆出名的寫小說之人,叫什麼辛子客,每逢新書發布,盛京的那些公子小姐都得巴巴地湊在書店門口,排上幾個時辰的隊,合力買上一冊。”

“朕覺得愛卿你這功夫也不差。”

他話音落地,許久沒人說話。

楚深和有些奇怪地抬眼,便看見孔珂站在原地,一張風骨凜然的文臣臉上,露出了一個清清淡淡、非常好看的笑來。

“陛下,辛子客,正是臣少不更事時起的化名。”

楚深和:“……”

能讓他一介帝王都知道的寫小說的,當然不隻是用一個“寫小說”的形容那麼簡單。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辛子客”的名聲雀躍之時,比起孔珂的詩作被正式列入大雅之堂,來得更早了幾年吧?

那不正是,聽說孔珂連續科舉不中,氣得孔家老爺都氣得病倒在了床上之時嗎?

不會……

孔珂眉眼低垂,非常“低調”地說:“陛下,臣這個身份,隻有您一人知曉。”

行吧……孔家老爺子不是因為這氣的。

但是……

寫詩,寫出了前無古人的氣度。

作畫,畫出了洗滌人心的效果。

小說,更是牽動無數追更之人魂牽夢縈。

三面開花。

甚至,他懷疑他的翰林供奉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身份,是他不知曉的。

當然,楚深和沒有再問了。

彼時的他,確實如當日知道“黃石山人”真面目的同行之人一般。

時至今日,反應過來,他當日,是被孔珂“裝逼”給秀到了啊!

此時,坐在演唱會的現場,聽著周圍從四面八方、無處不在響起的歡呼與尖叫。

楚深和在思考,唱歌、作詞作曲的天賦,是他的翰林供奉,上輩子的另一個不知名的馬甲,還是來到現代之後解鎖的新技能?

不過,他真的很想拉著旁邊的晏之遙八卦一下,難怪孔珂當年科考之路崎嶇,一直沒考中進士呢!

就這全面開花的事業進度,到底還剩下幾分心思在讀書科考上!

不過,科考不就是為了當官麼。

像孔珂那樣,憑借著“特殊才藝”當上官,不用處理政事,不用擔驚受怕、不用事事奔波的三品官……

誰能說不是一種成功呢?

楚深和轉頭對著晏之遙再次感歎了一句:“孔珂真的很厲害啊。”

他沒注意到晏之遙的瞳色更深了幾分,冷白的膚色在偶爾掃過的燈光之下,透出利落生寒的五官。

晏之遙沒看台上在唱著歌引發了全場歡呼的孔珂。

他坐直的身體比楚深和略高了一點,不多,但足夠他微垂眼目,落在身邊人柔軟的發頂。

他輕輕“嗯”了一聲,覺得今晚生日的安排,有些失誤。

而台上的風火樂隊演奏完幾首歌,終於到了互動環節。

現場的音響暫時消失,楚深和便無比清晰地聽見不少周圍人興奮的討論聲。

“啊啊啊啊啊,真的太好聽了!孔珂今天的選曲沒有一首不好聽!”

“奇怪,風火這個樂隊也好幾年了,之前也沒這麼讓我著迷啊!特彆是孔珂,為什麼同樣一張臉,最近感覺他開掛了,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太耀眼太奪目,太清冷了!簡直完美踩在我的審美上!”

“何止是臉啊,還有我孔神的才華!之前幾年,風火能數出三首知名歌曲嗎?但就最近的幾個月,每一首,everyone,幾乎一出都登頂各大音樂app的榜首!現在我酷音樂和愛雲音樂,排行榜前十,就有三首風火的歌!”

“對啊,而且全部都是孔神一個人,作詞、作曲、編曲。歌曲前奏,那製作人一拉下來,都是一個人的名字,牛逼!”

“這就是厚積薄發嗎?這碗雞湯我乾了!”

“咳咳,不過雖然每首歌我都愛,但這個狗男人居然把舔狗之歌放進互動選歌環節!這首歌怎麼能不唱!”

舔狗之歌?

楚深和迷惑了一下……

好在,很快有人反駁。

“不要在孔神面前這麼說好不好,孔神說他最愛的就是這首歌!”

“但孔珂也沒否認……粉絲叫這首歌舔狗之歌啊……拜托,這個舔狗完全是褒義啦!我們都能看出來他對因為做夢而寫的這首歌有多喜歡,對夢裡那個陛下有多尊敬崇拜了!”

正當八卦聽著的楚深和,聽到熟悉的“陛下”兩個字,渾身震了一下……

這人在說什麼?

陛下?

很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因為,兩邊的LED大屏幕上亮閃閃地印出了八首供現場聽眾選擇的歌曲名單。

幾乎是在亮出來的瞬間,左邊第二首的名字……響徹了全場。

“我要聽宣武大帝!!!”

“舔狗之歌衝衝衝!”

“因為做夢,為夢中的陛下寫了一首歌!嗚嗚,這個夢中人CP我磕了!”

“孔珂快唱!要唱出感情!”

楚深和已經石化在了原地……

他有種想要拿塊布蓋在自己頭上的衝動。

尤其是,當LED大屏幕上亮起歌詞的瞬間。

“初登帝位,年方十三……”

“神儀明秀,朗目疏眉,若浮雲飄逸,如驚龍矯健,皎如玉樹,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一連串的溢美之詞,在清冷的語調之下,硬是唱出了押韻、讚譽、朗朗上口的美妙樂章。

楚深和自然垂在身側的手指已經微微發顫。

如玉的耳垂泛上紅暈。

他有種坐立不安的衝動。

靠。

孔珂唱的,不是他的訃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