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生日 翰林供奉(1 / 1)

朕和群臣穿現代 予觀之 18234 字 6個月前

楚深和答應晏之遙陪他過生日的時候, 思及楚懷毅和他說的晏之遙這一世的身份,以為會是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前去赴宴之時,他吸取了教訓, 沒有再叫上呂容風。

畢竟,雖然這兩人那日在他家表現得冰釋前嫌、頗為“友好”的模樣。

但上輩子被讚為“七竅玲瓏心”、“識人有道”的宣武帝表示,他又不是瞎子,看不到表面平和下的暗流湧動、爭鋒相對。

他不由反省了一下。

在大宣之時, 也有哪怕同為新派但政見不同的幾位大臣每次彼此相見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作為臣子, 隻要在公務上齊心協力、辦得漂亮, 他一個帝王, 哪裡還管得了臣子私交呢?

古人雲, 話不投機半句多, 不和諧的臣子們湊在一處, 總是會讓帝王也為難的。

因此,上輩子之時, 他若是私下召見臣子,都會特意避開了那相處不好,見了面會吵架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一起來。

當然,除非他某天心情太好,惡趣味發作, 特意叫上不和的臣子過來,就是想看他們吵架, 另當彆論。

嗯, 楚深和一直覺得自己這個習慣不太好, 是有點罪惡的。

怎麼能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就這麼愛看熱鬨呢?

咳咳,因此,每次這樣過後, 他都會私底下對兩邊的臣子都再軟語安慰一番,“大出血”地從私庫裡挑出兩件寶貝,分彆贈予二人,以作補償,填補一下自己罪惡的良心(bushi)。

一般情況下,哪怕吵了一架,但偷咪咪地得到帝王賞賜的臣子都會受寵若驚、心滿意足,心理得到安慰。

但意外情況下……偶爾都得到了賞賜的兩邊臣子要去找人炫耀,結果被不知哪個中間人傳開。

然後就會再次引發起兩個臣子的新一輪大戰,名字是——

陛下到底更欣賞誰?

陛下賜下的寶物,誰的更好?

嗯,遠在皇宮的楚深和聽說了,良心會再起一點微小的波瀾。

其實,他自以為自己這點惡趣味隱瞞地天衣無縫。

殊不知……

同樣的套路來上幾次之後,那幾個經常被陛下叫去,好像吵架當“猴耍”的臣子:……

再傻也明白過來了。

每次被陛下叫去,一看見另一邊還站了個自己的死對頭,就……也是心知肚明了。

但是,他們又不忍心在心裡怨怪陛下。

陛下少時登基,即位以來勵精圖治、兢兢業業,終日為國事操勞,視天下蒼生於己任,尋常帝王的享樂之舉在陛下身上全無痕跡。

他們也很心疼這樣的陛下好嘛!

難得陛下有一點雖然不太體面的愛好,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子女對父母的孝順尚且能彩衣娛親,作為臣子,去吵個架讓陛下開心開心怎麼了?

而且和看不順眼的對家吵一架,吵完還能得到陛下的賞賜,主打的就是一個神清氣爽,好嘛!

咳咳,扯遠了。

互相體(演)諒(戲)大概就是最和諧健康的君臣關係吧。

總而言之,在不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的情況下,楚深和一般是不會將本就不太相合的臣子湊在一起的。

因此,這次他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然而,他沒想到,聽說這輩子身份顯赫、家族龐大錯節的晏之遙的生日宴,居然隻有孤零零的三個人。

晏之遙本人,他,還有一個晏之遙的弟弟晏之遠。

到的時候,他掩下面上的訝異,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遞出去。

是一次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暖玉,他親自在上面刻了一個“遙”字,串了紅繩做成了項鏈。

楚深和看著晏之遙非常禮貌地雙手接過,舉起了在面前欣賞的樣子,摸了摸鼻子,笑道:“改不了以前的習慣,上面這個字是我自己刻的,是不是還不錯?”

“晏之遙,生日快樂!”

其實,如果是上輩子的宣武帝,送出這樣一塊成色隻能說是中等的暖玉,有點磕磣。

但沒辦法,他現在隻是一個需要伸手向爸爸要零花錢的“小窮鬼”。

不過想來,晏之遙應該不會介意吧,應該能體諒他現在送不起“好東西”的現實……

上輩子他還是晏之遙的學生時,在老師生日時送了自己寫的一首祝壽詩。

素日冷淡,一身氣息凍人三尺以外的晏之遙眼神微訝,第一次露出寒冰消融的笑意,甚至有些溫暖地摸了摸他的頭。

唉,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那時候還不到晏知遙的胸那麼高呢。

這暖玉是買來的,但上面的字是自己刻的,也很不錯啦。

楚深和想。

畢竟宣武帝親自篆刻的墨寶,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他笑得毫不心虛。

果然,晏知遙收過之後,垂眸專注地看了幾眼,冷白的指節摩挲過暖玉上那個風骨凜然的“遙”字。

他眼神微動,語氣有些低沉:“很好。”

“我很喜歡。”

猶豫了一下,他撈起那根有些粗的編織紅繩,頭微微前傾了點,便將暖玉掛在了頸間。

兩人本就站得近,晏之遙這個動作更是一下拉近了距離。

這一瞬,兩人之間,似乎彼此都可以感知到對方喘息間噴薄的熱氣,呼吸可聞。

楚深和有點不自在地稍稍往後退了一小步。

“好看嗎?”晏之遙的聲音在咫尺之間響起。

楚深和愣了愣,抬眼向上望去,先看見的是落在紅繩上的一截冷白如玉的指節,修長有力,勻細有度,是挺好看的。

這個荒唐的念頭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頓了一秒,他將注意力放回了那塊暖玉上,才發現為了更好地展示這份禮物,晏之遙甚至將襯衫最上的兩顆紐扣都解了開。

冷白的頸項徹底暴露在空氣中,向下延伸出一點形狀良好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膛。

暖玉輕輕地搭在鎖骨上,竟將那一片肌膚都襯出點溫潤的暖意。

他莫名覺得喉嚨有點癢,認真回道:“挺不錯的,很適合你。”

“也可能是你人好看,把這玉都襯得更好看了。”

晏之遙握著紅繩的指節緊了緊,又緩緩放開,“我好看?”

楚深和走遠了一步,這樣他微微抬眼就能看清晏之遙的全貌。

他狀似認真地打量了一番,點評道:“少時被譽為盛京第一公子、收獲了幾乎所有未出閣的少女芳心的晏大人,居然對自己的容貌沒有清晰的認知嗎?”

楚深和沒忍住笑意,“聽說你離開盛京後,當地的太守之女還非君不嫁?鬨了幾天絕食求她爹去問你要不要娶她為妻?”

晏之遙:“……”

他沉默了幾秒,唇角抿了抿,身上寒涼之氣愈重,“聽說陛下南巡之時……”

“停!”楚深和出聲打斷。

這種事情,以前都隻有他調侃臣子的份兒的。

到了現代,沒有君臣之彆,他的臣子都敢開他的玩笑了。

咳咳,但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太想聽了。

他笑了笑,語氣緩了幾分,“晏老師彆生氣。”

開句玩笑,把“陛下”都喊出來了,來到現代,晏之遙還是第一次這麼尊稱他。

為了翻舊帳。

他看見晏之遙手指放下後,對方掛在脖間的紅繩有一處翻折了過去,沒多想便伸出了手:“等下啊,你這繩子翻了,我給你轉回去。”

溫熱的手指觸到頸部的肌膚,晏之遙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成拳,才克製住自己下意識想要縮開的衝動。

“好了。”

“你們在乾什麼?”正當晏之遙張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充滿了訝異的嗓音。

晏之遙轉頭望向來人,眼睛眯了眯,折射出一道冷光。

晏之遠打了個寒顫,他克製住自己內心不斷湧現的臥槽,朝楚深和禮貌地笑了笑:“你好。”

“我是晏之遠,是他弟弟。”

楚深和點了點頭,方才晏之遙已經和他說過了,

今天的行程安排就是先在家裡吃一頓飯,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他在現代這個身份的弟弟。

“你好,我是楚深和,很高興認識你。”他主動伸出手,笑意溫和。

晏之遠對他好奇極了。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問晏之遙生日想要怎麼過,彼時晏之遙還說隨便,他的請柬都已經製作好,準備辦個盛大的晚宴了。

結果半個月前他把邀請賓客的名單再遞給晏之遙時,對方冰冷冷地來了一句:“不用辦了。”

然後一周前,晏之遙正式通知他,生日這天他另有安排,不用他陪著。

艸,晏之遠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他跑到晏之遙面前,連續“哭”了一禮拜,說我們兄弟倆從小相依為命……

嗯,他相依他哥的命。

好不容易,昨天晚上,晏之遙才鬆的口,同意允許他一起頓晚飯,可以分到一塊生日蛋糕。

隻是說,還會再有一個人來。

他從昨天晚上就抓耳撓腮的,好奇死了好嗎!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他哥居然還能有一個,唯獨一個,能夠被他邀請來一起過生日的朋友?

而且,看晏之遙的意思,可能,本來,他就隻想,和那個人,過二人世界。

是他,不識趣了。

嗬。

他衝到楚深和面前,頂住了他哥冰刀似的眼神,雙手一把握住了面前那雙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他就握著楚深和的手,沒放。

非常新奇地打量起面前的這個青年。

溫其如玉,大雅卓爾不群。

如山水畫間潑墨揮毫而成的一身清雋,偏身上的氣質貴不可言又極為親和,讓人想要接近。

好看極了,也出眾極了。

更罕見的是,站在他哥身邊,完全不像其他人被蓋得灰撲撲的,好像再美的容貌都是庸脂俗粉的尋常。

反而,就像清泉映月,滿是掩不住的光華。

他的眼神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而且,這個青年,剛才和他哥站得那麼近!

要是被家族裡那些長輩看見晏之遙剛才在青年面前那副沉默卻竟有幾分柔和的氣息,一定會驚愕地在心底破口大罵又不敢出聲。

楚深和是被面前的這個和晏之遙確實容貌有兩分相似但氣質迥然不同的青年突如其來的熱情給懵住了的。

他不動聲色地想要抽出手。

竟然,無果。

晏之遠似乎根本沒意識到,他確實也沒意識到,眼神在楚深和與晏之遙之間來回地轉。

然後,就對上了晏之遙面無表情的臉,聲音極冷:“晏之遠,放手。”

被嚇了一跳。

晏之遠條件反射地鬆開手。

他看見晏之遙眼裡仿佛冰凍了幾個世紀的寒意,就連眉頭都微微皺起,警告地看著他。

他縮了縮脖子,更靠近了身上氣息溫和讓人想要接近的楚深和。

“晚飯還沒準備好,走,深和哥哥,我帶你去我家參觀一下。”

“你想不想去我哥房間看一看?”

“我哥的書房有很多寶貝。”

……

不過,現在……

他輕飄飄地回頭看了一眼被晏之遙掛在頸間的暖玉。

覺得,這個寶貝可能是目前他哥最喜歡的了。

因為晏之遠太過熱情,應邀來給晏之遙祝壽的楚深和全程都被他拉著說話。

就連最後用晚餐時,他都被拉著坐在了晏之遠身邊。

正常來說,晏之遙是一個挺喜怒不形於色,或者說,臉色幾乎是甚少變動的人。

但今晚,周身的冰寒氣息,幾乎方圓幾米,都能把人凍住。

他垂下的眉眼帶著懨色,在幾次插嘴話題都被帶走之後,隻沉默著給楚深和用公筷夾了幾筷子菜。

楚深和不是沒有注意到。

但,嗯,他心裡的惡趣味不合時宜地又發作了。

一個是晏之遠太過熱情,他確實不好拒絕。

而且看晏之遙這副樣子,雖然對著弟弟態度冷淡,但能一起過生日,作為壽星被冷落在一旁也“沒生氣”,顯而易見,還是頗為喜愛這個弟弟的。

二是,確實是稀景啊。

他少見晏之遙這副模樣。

以往在大宣時,這人哪怕不說話,半個朝堂都下意識去看他面色,無論是世家的人,還是站在帝王這派的政敵。

在楚深和初登帝位之時,還是很佩服這位曾經的老師僅僅幾個眼神就將人嚇住的本事的。

他也想過要模仿,但……不適合,他做不來那副冷冷淡淡氣場攝人的樣子。

眼下見人吃癟,實在慚愧,忍不住有點想笑。

但他還是見好就收的。

晏之遠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似乎已經快把這一世,晏家的底都透完了,晏之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也沒阻止。

楚深和借口處理工作,拿起了手機。

他當著二人的面,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鍵盤上啪嗒啪嗒地打著字。

放下手機時,才伸頭轉向晏之遙,眉眼漾開清潤如水洗過後的笑意,做了個嘴型:“看。”

然後轉回頭繼續附和著晏之遠說話。

晏之遙愣了一下,腦中明悟。

他故作鎮定地挪過放置在桌邊的手機,微信的圖標閃著紅點,是明晃晃的數字5。

楚深和:【晏之遙,你生氣了啊?】

【我和你弟弟難得見一次,一見如故…是不是被我們冷落了不開心哈哈哈】

【壽星要笑著吹蠟燭才行,我等會兒給你唱生日歌,這可是朕第一次唱歌,是不是覺得還挺榮幸的?】

【要不要期待一下?可以提前準備願望了】

【偷笑jpg.】

晏之遙握著機身的手背青筋泛起,指節卻透了點紅。

他拿起手機,認真地打字,打了又刪,又打:

【沒有生氣,你們相處得好,我也很開心】

【期待生日歌】

楚深和不經意地瞥過他的面色,笑意深了幾分。

他沒有食言,用完晚餐,切蛋糕時。

晏之遠起哄著讓晏之遙閉眼許願再吹蠟燭,他回憶來到現代後聽了一次就會了的實在簡單而朗朗上口的生日歌,唱了幾句。

他看見晏之遙似乎是想要遵守承諾,閉著眼許願時,約莫是想笑,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幾分。

晏之遠睜大了眼睛,手忙腳亂地拿著手機拍照。

“始作俑者”楚深和在一旁看著,沒有提醒。

他心情甚好,覺出幾分鬆快。

可能晏之遙之所以隻請了兩個人陪他一起過生日,就是因為這樣簡單溫馨的氛圍,比起在大宣時的花團錦簇、牛鬼蛇神齊聚一堂,確實是讓人開心多了。

三人剛用完晚飯,隻象征性地用了一小塊蛋糕,此時天色尚早,不過晚上七點鐘。

楚深和在思考這麼早就告辭離開會不會顯得急迫,不太好。

就看見晏之遠放下碟子,朝兩人揮了揮手:“深和哥哥,我要回房間打遊戲了,接下來的活動我就不參加啦。”

接下來的活動?

他眨了眨眼,眼神疑惑地望向晏之遙。

晏之遙收回盯著晏之遠的目光,朝他點了點頭:“你等會兒有事嗎?”

楚深和搖頭,今天說好不失約,要陪晏之遙過生日,他把其他的事都推了,就連衛光啟的《演技你看好》的直播大結局都沒看。

好在不知道為什麼,這回衛光啟的態度非常好說話,半點沒有不依不饒。

知道他有事不能到現場也沒法第一時間看直播時,衛光啟說:“也行,不然我想到陛下在看著我,我可能會緊張。”

楚深和失笑,沒有戳穿對方。

明明第一次在台上表演,他就在場下,那一次,禮部侍郎的演技得天獨厚、風光無限。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衛光啟這場確實還有點緊張。

畢竟,是當著陛下的面,“模仿”陛下。

他再自信,都覺得自己是比不上那個原型的。

但他想讓這樣好的陛下為天下知,為萬眾喜愛。

因此,今晚沒事的楚深和坐上了晏之遙的車,跟著來到了一處露天體育館外。

場館外已是人山人海,楚深和有點迷惑:“裡面是在舉辦什麼賽事?”

人群擁擠,晏之遙拉著他的手腕避開人群,走上了一條沒人的通道之後就禮貌地放開了。

“今天裡面有唱演唱會。”

“你有興趣嗎?我聽說,演唱會很有意思。”

確實是聽說。

是他在公司,難得親自去了趟茶水間,聽見幾個男女員工都湊在一起,盯著面前的手機,如臨大敵。

居然都沒看見他進去。

這,幾乎是,太不正常了。

但他也沒打算管,隻要不耽誤工作,員工有點自己的事情也很正常。

然後,他就聽見那幾個人在碎碎念。

“老天保佑,一定要搶到啊啊啊!”

“等會兒我們直接買最貴的內場票,聽說便宜的看台票根本不會放多少,內場票的可能性更大!”

“沒錯,我已經跟著攻略,提前設置好收貨人了,你們再檢查一下,要確保除了某麥和某付寶之外的其他app都關閉了,要保持頁面絲滑不受乾擾!”

“讓我搶到票吧!想看風火樂隊的演唱會已經兩年了啊啊啊啊啊!每場爆滿!黃牛的內場前排票兩萬多一張你敢信?”

“嗚嗚,讓我搶到票吧,我有預感,我在演唱會上求婚,我女朋友一定會答應!我的終生幸福,就看此刻了!孤注一擲!衝衝衝!”

……

晏之遙不得不在一旁聽完了全程。

然後看見茶水間牆上掛著的鬨鐘,秒針轉到了12的時候,那幾個男女神情嚴肅,手指幾乎在屏幕點出了殘影。

但過了幾秒。

發出一陣慘叫:“靠,沒搶到啊啊啊啊啊!毀滅吧!”

“彆放棄,說不定有沒付款回流的,這幾分鐘繼續點!”

他們互相安慰著仍不放棄,直到,終於有人抬頭……

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晏總!”

其他幾人宛若被定住,僵屍附體一般放下了手機,扭過脖子:“晏總好。”

晏之遙面色冷淡,就在幾人心驚膽戰之際,他出口問道:“演唱會很有趣?”

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先發現他的那個男生回答:“有趣啊!超有意思!現場氛圍超好!我覺得比現在流行的什麼劇本殺、狼人殺有意思多了,過去享受音樂,享受一場精神按摩,享受人聲鼎沸中的共鳴,還不用動腦子,放鬆。”

嗯……打工人麼……

誰有興致累死累活上了一天班,晚上還要去玩智力遊戲。

不過,最主要是開演唱會的得是喜歡的音樂人。

晏之遙聽他說完,另幾人附和。

“晏總,就剛剛耽誤的幾分鐘,我們絕對沒有影響工作,我們會把這個上班時間補回來的。”

他點了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不過,現在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他轉身之時,想了想,對著那幾人道:“你們想看的是誰的演唱會?去找鐘秘書,我讓他買給你們。”

!!!

他說完就走了。

幾步之後,才聽見茶水間傳來一陣歡呼。

“晏總萬歲!!!”

幾個被驚喜砸中的男女,一時間,陷入了夢想成真的喜悅,與對大boss如此英明的崇拜!

是的,英明!

晏之遙的形象瞬間在他們心中變得更高大尚了數倍!

是可以去網上發帖神仙老板的程度了嗚嗚!

而走了的晏之遙,在多方了解之後,確定了演唱會確實是深受年輕人喜愛的一項活動。

然後,他就讓鐘秘書買了兩張最前排的視野最好的門票,作為,生日那天的活動安排。

事實證明,楚深和知道這個安排也確實很驚喜。

其實,沒有人是不愛享樂享受的。

但是作為一個帝王,他親眼目睹他的父王就是如何在享樂中、奢靡中一步步走向昏聵、暴戾、敗落。

在大宣時,他登基後下定決心定不能重蹈覆轍。

因此,哪怕偶爾聽到一些朝臣壓力大了或是宴請賓客就愛聽歌唱曲賞舞,不亦樂乎……

他不會去勒令朝臣,但自己是一次都不願耽於享受的。

隻有他的整二十歲壽宴,才讓禮部主持了一個宮宴。

那天,他欣賞了整整三首歌、兩支舞、一個樂器演奏。

表演的人都是大宣於此道者巔峰造極之人,確實是美好到極致的視覺享受、聽覺享受。

但楚深和也隻享受過一次,後來宮人、大臣再問他是否要舉辦宴席,他都是拒絕了的。

而到了現代,再沒有身為帝王的責任,聽演唱會,似乎是個非常不錯的活動呢。

他落座之後,在現場有些昏暗的燈光下轉向晏之遙,因為周圍聲音嘈雜,他特意湊近了幾分,幾乎貼在晏之遙的耳畔。

“這個安排我喜歡,好久沒聽歌了。”

“第一次看演唱會,現場氛圍很好誒。”

“周圍人這麼熱情,感覺會很精彩。”

無人注視的昏暗中,晏之遙的耳根悄悄變紅了。

他望向楚深和的目光專注,“這也是我第一次看演唱會。”

兩人的心情都還算不錯,直到全場的燈光突然變暗,與之相反的是舞台上驟然變亮,兩邊的LED大屏幕上映照出了幾個人影。

歌曲前奏響起。

全場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呼。

“風火!風火!風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一個樂隊,全場齊喊樂隊的名字,聲音震耳。

音響的效果在現場來聽是與耳機裡完全不同的真實、立體、震撼。

也有人在喊樂隊成員的名字。

其中有一個成員似乎人氣特旺,他一個人的歡呼幾乎快要蓋過喊著樂隊名字的歡呼。

“孔珂!!!”

“孔珂!你今天好帥啊啊啊!”

“孔珂老公!我要給你生猴子!”

“孔哥,我要聽你唱“舔狗”之歌!!!”

楚深和聽清這個人名的時候,表情怔愣了一瞬,他和旁邊的晏之遙對視了一眼……

兩人因為坐在第一排,視野格外好,輕而易舉能看清舞台之上的人影。

待到炫目的舞美退去,就連成員的臉也看得清晰了。

五個樂隊成員。

站在最中間的那個主唱,身形高挑,容貌俊美,有著一身如鬆如柏的出塵氣質,乍一看仿佛是什麼清高凜然的文士。

楚深和眼神閃了閃,閃過抹複雜。

確認了。

這人和他的翰林供奉——孔珂,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同名同貌,事實擺在眼前。

他的翰林供奉也一起跟著穿來了……

說實話,下一個大臣是翰林供奉,確實是沒想到的。

而且,出場身份,怎麼跑來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