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和琴酒今天的任務, 是找一個暗中調查組織的情報但是被發現的倒黴蛋,琴酒懷疑對方誤打誤撞發現了研究所,所以讓他跟著來了一趟。
伏加特負責跟著那個男人,找機會把人解決掉, 他和琴酒則是去對方住的公寓檢查。
結果出來和伏特加彙合的時候, 就發現路上被布了網。
“伏特加進去的時候沒發現嗎?”鬆田陣平隻是掃了一眼, 就發現了起碼三個便衣,頓時不可思議地問。
琴酒根本不理他,點了根煙,在通訊裡道讓伏特加滾回來。
但現在看來,被那個男人一槍打傷的伏特加滾得還是慢了一點。
鬆田陣平心狠手辣的提議被琴酒直接駁回,
“科涅克, 他們是衝著杉下集團去的。”
“我知道。”鬆田陣平掃了一眼電子顯示屏,下了車,“我去看看。”
琴酒開著車從他面前離開, 應該去找狙擊點了。
鬆田陣平沿著路,不緊不慢地往定位信號消失的位置走,一路上感覺不少隱蔽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
他其實對今天的情況並不意外。
那天解決野木的時候,看見降穀零也在, 他就有借著公安解決杉下裕的想法, 所以昨天故意給接頭的外圍成員製造了一點小困難,唯一沒想到的是,公安的速度這麼快, 第二天就展開行動了。
居然還撈住了一個伏特加。
露天停車場的一角,也沒想到有意外之喜的萩原研二把搜出來的定位器和通訊設備一起放進電磁屏蔽盒中。
而被他抓住的壯碩男人雙手被手銬反鎖在身後,傷口因為掙紮撕裂擴大,不斷地流出鮮血, 他的墨鏡掉在地上,露出不可置信的雙眼。
“是你……你沒死!”
萩原研二一腳踩住他的墨鏡,彎腰簡單粗暴地幫他暫時止血,防止還沒帶回去就失血過多而死。
聽見這句,他食指豎起輕輕搖了搖,輕佻地微笑,
“這位先生,最好不要隨便詛咒彆人哦。”
伏特加額頭布滿冷汗,“那天你明明被科涅克炸死了!”
“科,涅,克?”
給他止血的男人念叨了一遍,眼中輕慢的笑意蕩然無存。
“果然,你們還真的是以酒名為代號啊。你還有同伴在附近吧。”
不管聽到幾次這個代號,都讓人憤怒。他明明是鬆田陣平,才不是所謂的科涅克。
萩原研二把後車門打開,正要把這個應該是叫做伏特加的家夥扔上車,忽然頓住。
一個紅點落在他的身上。
來得好快。
琴酒從瞄準鏡中看見那個年輕男人微微側頭,精準地投來目光,淡紫色的雙眸中,凜然鋒利的寒意仿佛凝成實質。
“不知名的狙擊手先生,早上好。”明知道在槍口下,他卻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甚至故意對準,放慢說話的速度,讓口型顯得十分清晰易懂,
“不過,瞄準我沒有用哦~”
萩原研二剛說完這句帶著挑釁意味的話,笑容驟然僵在臉上。
不遠處的陰影處,一個戴著墨鏡的卷發年輕人,正靜靜地看著這邊,萩原研二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瞄準你也沒有用,是吧?”
那個穿著羽絨服的青年一步步走近,手裡的槍轉了一圈,戴著墨鏡的臉上看不清神色,但是卻讓萩原研二脊背發涼。
“你是在挑釁嗎?”那個他朝思暮想想要見到的人,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仿佛沒聽懂一樣,真誠地發問。
萩原研二先是因為久違的熟悉聲音失神了一瞬間,不能自抑地將目光停留在鬆田陣平的容貌和身形上,然後才遲鈍地理解了鬆田陣平的問題。
救!救命!
萩原研二一瞬間頭皮發麻,他本能地綻開微笑,試圖掩蓋事實,“怎麼會呢?”
鬆田陣平隔著墨鏡,盯著那個過於燦爛的笑容,感覺萩原研二簡直像是把心虛擺在臉上了。
似乎注意到他的注視,對面的青年眼中帶出一點不自覺地討饒的意味。
鬆田陣平恍神了半秒,錯覺對面的人馬上就會雙手合十,說著‘小陣平,我錯啦’,或者乾脆不認錯,笑眯眯地打岔過去。
他忽然失語,隻能慶幸自己戴著墨鏡,才不至於在此刻露出破綻。
“科涅克,五分鐘後,他的增援就到了。”
耳麥中傳來琴酒的聲音,“你不應該出來。”
鬆田陣平當然知道他不應該出來,但是他不出來的話,萬一琴酒一槍打死伏特加,再給萩原研二一槍怎麼辦。
理智上他知道萩原研二故意挑釁是在爭取時間,但是一想到剛剛那句不要命的話,鬆田陣平就感覺胸腔肺腑裡像是被岩漿澆過一遍。
但是現在的情況確實很麻煩,早知道會遇到萩原研二,他當時就讓琴酒留在車裡了。
“挾持他。”
“要挾持我嗎?”
琴酒和萩原研二的聲音同時響起。
琴酒不再開口,那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青年卻倚在車邊,唇角含笑,“我有彆的提議哦。”
他笑得一派輕鬆,“我把他送給你,然後我讓人撤離,怎麼樣?”
被扔在地上,剛忍著痛小心翼翼地掙紮著坐起來的伏特加瞪大了眼睛。
鬆田陣平卻知道萩原研二想乾什麼了。
他心情複雜地沉默片刻,慢騰騰地開口,“你的要求是什麼?”
伏特加努力伸著脖子,看向對話中的兩人。
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個死而複生的警察,正眼也不眨地盯著科涅克,“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科涅克嗤笑一聲,“所以呢?”
穿著灰色羽絨服的警察卻又怔忪了一瞬,才低聲笑道,“我發現我好像對這張臉,完全永遠沒有抵抗力。要不你對我笑一下,我就讓你們離開。”
伏特加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條子是在調戲科涅克?!
他是被科涅克的炸彈傷了腦子嗎?!
伏特加顫顫巍巍地看向科涅克,果然,帶著墨鏡的將手放在了扳機上,冷漠地道:
“我可以先殺了你,再殺了他,不一定出不去。”
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
伏特加絕望地閉上了眼。
“開玩笑,開玩笑。”那個警察的聲音一下子恢複了正常。
伏特加悄悄睜開眼看過去,發現他雙手舉起,聲音柔和地說,“那就告訴我你的名字。”
“科涅克。”
“這隻是個代號吧?”
“我隻有代號。”
科涅克也好,白蘭地也罷,哪怕神奈荒介,對他來說也隻是一個暫時使用的代號,從來不是他承認的名字。
鬆田陣平說完後,卻發現對面的萩原研二遲遲不語。
琴酒不耐煩地在耳麥中提醒,
“還有兩分三十五秒,科涅克,這不是你閒聊的地方……他們暫停了。”
鬆田陣平挑眉,面前的萩原研二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給你們三分鐘~”
他修長的手指上拎著一把亮閃閃的鑰匙,向鬆田陣平遞過來,“手銬的鑰匙。”
鬆田陣平瞥了一眼被手銬銬住的伏特加,下意識伸手接過,然後忽地表情一僵,迅速縮回了手。
注意到兩人動作的伏特加猛地坐直,傷口被拉扯疼痛得表情扭曲,但他卻完全沒在意,驚疑不定的目光在這個警察掃來掃去。
剛剛這個不知死活的條子,是不是摸了科涅克的手掌心?!
完了,我完了。
伏特加被科涅克帶上停車場一輛幸運車輛開出去後,都還是心驚肉跳。
不是因為剛剛陷入危險,也不是因為那個警察死而複生地仿佛鬨鬼,而是因為科涅克居然為了救他,被一個條子調戲了!
這筆賬科涅克會不會算在他頭上!
一直到科涅克甩開跟蹤的人,換車和琴酒彙合,渾渾噩噩的伏特加才清醒過來。
草,他剛剛是不是坐了科涅克的車?科涅克原來會開車?他居然還活著!
“大、大哥。”
“蠢貨。”琴酒冷酷的聲音這時候都顯得親切了。
“我錯了大哥!是我不夠謹慎!”伏特加差點哭出來。
大哥您隨便懲罰我,但一定不要讓我落到科涅克手裡!
“閉嘴。”
被放在後座後就瘋狂道歉的伏特加立刻靜音,意識到琴酒正在開車前往組織的某個據點。
沒兩分鐘,琴酒大哥的聲音響起。
“科涅克,他最後給你了什麼?”
副駕駛座位上的卷發青年臉色不太好看,從衣兜裡拿出一個紙條,看了一眼,又揉成一團。
“聯、係、方、式。”
他咬牙切齒地說。
而伏特加已經木了,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
那個條子真敢啊,他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嗎?
伏特加想不明白,但是前面的兩個人都沒有糾結這件事。
琴酒開著車,用車載點煙器點上一支煙,“那些人不是條子,是公安。”
科涅克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闔眼,“杉下裕廢了,你通知人處理掉,然後查消息從哪裡漏的。”
“那你乾什麼?”琴酒冷漠地掃了他一眼。
“要不讓我自查?”科涅克不耐煩地掀起眼皮,“朗姆第一個跳起來罵我徇私。”
他頓了頓,又道,“我去查那個公安怎麼回事,連確認死活都確認不了,朗姆的人是吃乾飯的嗎?”
伏特加坐在後排,裝作什麼也沒聽到,一聲也不敢出。
但兩人接下來沒有再聊天,直到過了十來分鐘,琴酒的手機震了一下。
琴酒單手拿出來,看完上面的內容,臉色微沉,扔給科涅克。
鬆田陣平一眼掃過,目光凝滯,緩緩念出上面的內容:
“目前駐守日本的代號成員中,有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