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安靜的講述著。
陳瀟和覃飛也平靜的聽著。
等到顧蓉話音落下,陳瀟這才接過了話語。
“你有想過煉玉紅為什麼要穿著那雙板鞋上吊嗎?”
陳瀟這個問題其實是想試探一下顧蓉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
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顧蓉抬頭道:“以我對她的了解,我想她其實是想留下一些啟示。但她的啟示不是為了啟發你們找到我,而是希望有人能夠知道她遭遇的傷害。”
“因為她清楚一旦她死了,我不可能會說出來,彭遠清那個老畜生就更不會。”
聞言,陳瀟也不再多問。
顧蓉的話能在案情裡站住的。
案件起因是彭遠清的卑劣,過程則是煉玉紅的隱忍,最終的結果是顧蓉忍無可忍下的動手。
而顧蓉動手的原因,是因為她太了解自己的家人。
她考慮過很多時間,也給了煉玉紅很多時間。
可煉玉紅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棄,她已經獲得的並且是她一直渴望的被疼愛的生活?
然而,事情真的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嗎?
在陳瀟看來是有的。
如果顧蓉早一點和煉玉紅說出她已經知道了一切的話,煉玉紅是否會選擇知難而退?
如果煉玉紅在面對顧蓉的時候,不是選擇一死了之,而是直接去揭發彭遠清的惡性的話,一切又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可惜,沒如果。
但陳瀟覺得,一切罪惡的根源是在張梳榮的身上!
還有彭遠清,這個人渣得往死裡整直到整死為止才能大快人心!
就在陳瀟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顧蓉又再次說道:
“陳顧問,覃隊長,我應該很難再見到我家老李了吧?”
覃飛點頭,顧蓉苦澀道:“那你幫我帶點話,告訴他讓他不要再費勁了,更不要覺得沒照顧好我。這一次就是一個教訓,他沒有聽我的去銷毀了我留下的指紋,導致我們倆現在都得為此付出代價。”
“但他應該不會坐太久的牢,所以讓他出去之後好好看著李璽。還有李璽,也麻煩兩位幫我做做他的工作。告訴他,現在爸爸媽媽都沒辦法陪著他了,他該開始做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人了。”
陳瀟也隨之點頭:“還有嗎?”
顧蓉搖頭。
陳瀟問道:“關於案子呢?”
這一問,問的顧蓉搖頭苦笑:
“我很惡心我的行為,尤其是彭遠清這個最該死的人最後卻沒死。但我也是自私的,我隻想守住那個秘密,儘管它是肮臟的。但我不敢去賭,因為煉玉紅隨時有可能抖出來這件事情。”
“一旦她抖出來了,李璽一定會去找彭遠清拚命。我不可能讓她的不確定,去導致我兒子有可能出現的悲慘下場。所以,就讓她永遠的閉嘴吧。她可以怪我,但她更應該怪她自己。”
“一個一點也不愛她的母親,為何還要犯傻的去討好。她不討好,彭遠清哪裡來的機會?”
顧蓉的話到此為止。
陳瀟也起了身來,沒有多餘的話語。
打開審訊室的門,陳瀟走了出去。
不多時,覃飛也跟著出了來,一臉的無奈。
“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覃飛感慨。
陳瀟也是一歎:“是啊,不過覃隊怕是不太好交代吧。”
覃飛狠狠的搓了一把臉。
“謝隊真的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他搞出那麼大的影響來,最後以這種形式結案,我都不敢想象有多少人會質疑!”
覃飛是真的頭疼。
謝文升以一己之力,讓羊湖魅影的影響力再次喧囂塵上。
雖然網絡發酵得到了一定的控製。
但現在全深城的人誰不是把煉玉紅之死當成是羊湖魅影再現?
陳瀟看著覃飛無奈的樣子,笑道:“咱們辦案講究的就是一個實事求是,案子是怎樣的那就得怎樣的宣布。”
“這個道理我知道,也就是開兩句玩笑,希望廣大民眾能接受這個結果吧。”
陳瀟想了想:“要不等等再宣布?畢竟今天早上莪才接手的案子,到現在還沒到傍晚呢,等晚些時候我再查查看十二年前的那一起。”
覃飛明顯有些意外了起來:“你還要查啊!”
“其實謝隊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烤,真正被架的人是我。網絡上的那些帖子我都有看到,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期待我找出羊湖魅影的真相。至於煉玉紅是死在羊湖魅影的凶手手裡,還是被顧蓉逼死,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他們不在乎的。”
覃飛點頭:“這個確實,很多案子隻有發生到自己身邊了,才會有強烈的共情。否則,人們最在乎的還是自己所在乎的。”
陳瀟拍了拍覃飛的肩膀,道:“再給我點時間,我看能不能查出些許的眉目來。另外,我要帶我那幾個朋友一起去檔案室,看看當年的資料。”
“這個沒問題,你們隻管去。”
陳瀟嗯了聲沒有多說,打電話通知了小吉他們三個集合。
打完電話後,陳瀟看著覃飛的背影也是為之一歎。
查明了煉玉紅的死不管是對覃飛,還是對陳瀟來說都是無法交差的。
陳瀟在進場調查煉玉紅之死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他必須要查明十二年前羊湖魅影的真相。
否則的話,光是煉玉紅的死被查明,非但不會有什麼好處,甚至還有可能為他個人帶來一定的質疑。
但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謝文升,因為這是陳瀟和謝文升早就達成了共識後,謝文升才做出的選擇。
而煉玉紅的死,在陳瀟和謝文升的感覺裡,不應該和十二年前的羊湖魅影沒有一點點聯係。
很快,小吉三人過了來。
“陳哥,情況如何了?”小吉忙問。
“煉玉紅確係被逼迫而亡,逼迫她的人是李璽的母親。李金刀在煉玉紅死後,得知了這一切於是想要代替顧蓉頂罪,這才有了這一係列的事情。”
陳瀟說著,小吉點頭。
倒是劉大有卻是愕然說:“這麼簡單的嗎?”
小吉和刀男頓時不服了:“簡單?怎麼沒見你提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劉大有頓時尷尬了起來:“不是不是,小吉兄弟你誤會我意思了!我隻是……。”
沒等劉大有說完,陳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咦,對了……之前不是讓你給煉玉紅卜一卦嗎?後來我把你吊了起來,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當時,你卜的什麼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