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陳演!”
陳瀟話音落下。
站在婁陽身前的陳演,眉頭頓時皺緊。
他的眼神在這短短的一秒鐘時間裡,極其的精彩。
錯愕,疑惑,警惕,驚駭全都一一閃過!
但很快,所有的情緒全都化作了平靜,就那麼直視著陳瀟。
“你好,陳瀟。”陳演也笑著點頭打了個招呼,隻是招呼完陳演不由看了眼身後的婁陽,笑問道:
“所以這是一個局?”
婁陽略有些得意的嘿嘿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他的眼裡全是失落。
他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訴他,他是一個犯罪分子,並且還是被抓的犯罪分子。
他沒什麼好失落的。
可,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覺得他所遇到的很多人,都是愚蠢的。
如果他想,很多人都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所以婁陽一直很自信,自信於他的智慧與手段。
在今天市局的刑警找到他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好似在燃燒一樣的沸騰。
他喜歡和聰明人在一起做一件事,他更想在那些聰明人裡面出類拔萃。
縱使這件事情過後,他依舊要被送上贖罪的死亡之路。但那種結果,他覺得死而無憾。
可如今,他很失落,控製不住的失落。
原來他一直以來自詡的聰明,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陳演找到他了。
陳瀟也找到他了。
但陳瀟根本就不是為了找他而來,是為了陳演。
在婁陽的心裡此刻已經有了一個排名。
末尾是他,中間為陳演,居於首位者是陳瀟!
因為這一個局,是陳瀟一手在推動!
可陳演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這麼短暫的時間裡他已經全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見婁陽沒有回應自己,陳演也笑著鼓起了掌來,目光帶著質疑的看向了不遠處的草叢裡那臥著的身影。
不過兩秒鐘,陳演哈哈大笑了起來:“厲害厲害,你用的什麼東西來冒充我閨女的?”
這話問的人自然是陳瀟。
“無非就是幫點點把她那個烏黑的布娃娃做大了幾分而已,當然在你面前肯定要弄的逼真一些,否則的話怎麼能騙過你的眼睛?”
說完,陳瀟忽然轉身,看著不遠處跑來的身影時,陳瀟笑了:
“還不錯,魚兒全上鉤了。”
陳演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正往山上跑來的楊子萍。
後者才到山上,就衝著陳演大喊:“救點點,快救點……!”
最後一個字楊子萍並沒有喊出來。
因為她看到了陳瀟!
陳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楊子萍的眼神突然充滿了嫌棄。
“我教過你那麼多東西,為什麼你還這麼蠢笨?”
楊子萍僵硬在了原地,喃喃的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演厭惡的說道:“還看不明白嗎?眼前的一切都是陳瀟為了找到我設的局,婁陽是他拋出來釣我的魚餌。當然,你所策劃的一切最後也被他所用!”
楊子萍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裝的?”
“你我所見共有三面,第一次相遇南橋鎮的路上,你保持的太安靜。第二次,你又過於激動。而第三次,你隻露出半張臉而後傻笑。這三次碰面,如果細細思索的話,既不像個正常人,又不像個神經病。沒有辦法之下,我隻能把你當成是裝的了。”
說著,陳瀟對楊子萍已經失去了興趣,而是笑問道陳演:
“你站在你的角度上來評價一下,你老婆楊子萍策劃的這一起事件,十分製你能給幾分?”
陳演也不著急,微笑著點頭後,道:“為了能把我這個負心漢給引出來,她也算煞費苦心了。十分製的話,我可以打出5分。三分為她的自作聰明買單,剩下的兩分扣在她選的那兩個人吧。”
陳瀟:“合理,在我明白那一切的時候,也為楊子萍的策劃而驚訝。腦子裡,更全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話。要知道這句話,那在古時候可是智慧的濃縮啊。”
“說的漂亮,但說的不對。他們是在釣魚,但你直接用的是電瓶打魚。劉拐子那隻鷸和周芝瑜那隻蚌架得住你那麼電一下?直接全冒出水面了,還有阿萍這個漁夫也順帶著掉水裡被你電的滋滋響。”
陳瀟樂了:“那你呢?你是什麼?”
“我本來隻是個看戲的,想著看看婁陽這條巨物。至於感情不過托人後退的東西罷了,但我千想萬想沒想到……婁陽這巨物居然吃人!”
陳演搖起了頭來,而後不再多言。
婁陽這時也走到了草叢裡,把製作的假人給拆了掉,將裡面的烏黑布娃娃直接扔給了楊子萍。
他的眼神冰冷直視著陳演和楊子萍這對夫妻:“枉為人父,枉為人母,人間毒瘤……該死!”
楊子萍神色一慘。
枉為人母這句話,對她的作用無疑於致命重擊。
但陳演卻絲毫不在意,笑著道:“我可死不了,倒是你費這麼大勁幫陳瀟,還不是難逃一死?”
“老子死的罪有應得,也死的無怨無悔,至少死前我還爽了一把。可你呢?終日熬鷹最終卻被鷹啄了眼,想想……老子都想笑。就這點水平,還想刺激我?呸……哈哈哈!”
婁陽是真想通了,毫無顧忌的諷刺著陳演。
後者臉色終於第一次難看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婁陽的身上,應該是有東西的。
果然,婁陽將一個錄音設備直接丟給了陳瀟。
陳瀟播放著剛才婁陽與陳演的談話,等到放完才道:“你確實還死不了,現在就算是法官都沒辦法直接給你定罪。但,你想想幫助婁陽這個殺人魔逃逸可是犯了大事的,再者你還想讓婁陽給你幫忙。”
“這個忙,短期內就算你交代了也沒人信,青西警方一定會把你視為極其具備威脅的可怕分子給控製起來。哦……差點忘記了,我還得代表我妻子所在的東州警方給你傳話,他們同樣會一直盯著你!”
陳演眉頭緊鎖:“東州警方?”
“你不記得了?”陳瀟反問。
陳演搖頭:“我並沒有在東州做過什麼。”
陳瀟笑了笑:“那就暫且當做什麼都沒做吧,但你在那留下了一本筆記,那本筆記導致了一起命案的發生!”
“是那個出租屋?”陳演試探性的問了句。
陳瀟點頭,陳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出現的第一時間我還很好奇,誤以為你真的是為了抓婁陽而來,後來我一反應覺得這是你倆做的局。可你我之間素未謀面,更沒有任何的恩怨,你不可能因為阿萍還有劉拐子他們就對我產生興趣的。”
“原來,一切都源自於那本筆記啊,但……!”
說著,陳演的話鋒突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