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陽一直在默默的聽著。
他好似要將他身為聽眾的角色扮演到位。
隻是隨著陳瀟話題的深入,婁陽漸漸沒那麼安靜了。
尤其是看到陳瀟居然還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瓶礦泉水的時候,婁陽笑了。
“你的準備還真充分。”
“因為我知道要和你費很多的口舌,你喝嗎?我這還有一瓶。”
陳瀟將包裡的另一瓶水也拿了出來。
婁陽搖了搖頭:“不了,我怕你下毒。”
“這就有點瞧不起我了,面對你我不至於用那種手段。”
婁陽的臉色頓時冷厲了幾分:“你好像很自信能吃定我?”
“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剛說到了秦釗。嗯……秦釗這個人有點腦子,但是不多。他默默的記住了你,總覺得以後你會為他所用。”
“不過這一等待,秦釗就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跟著郭凝她們一起來到了小鳳村。”
“剛來的第一天他他應該是很高興的,因為他見到了餘貴,而且看餘貴的樣子他是真活不了多久了。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他還能有什麼競爭力?隻是秦釗也沒有想到,在第一天的晚上郭凝會和餘貴的媽媽說出讓他再也無法鎮定的話。”
“那晚,郭凝和餘媽媽說她想和餘貴舉辦一次婚禮。這樣的話讓秦釗勃然大怒,他想不通餘貴都成那樣了,為什麼郭凝還在心心念念?”
“於是他終於第一次聯係了你,他的聯係你的內心肯定也很錯愕吧?不過那一次秦釗應該沒說什麼,畢竟那個時候的他應該還沒失去理智。直到後來餘貴病重,他看到了病床邊郭凝的樣子。”
“郎情妾意的場景,讓秦釗再也忍無可忍。嫉妒也使得他面目全非,所以他再一次的找到了你。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動殺心,再怎麼樣他都不敢去和郭正昌為敵的。所以,我猜想他應該是想讓你幫他演一出戲對不對?”
這時的婁陽眼中終於露出了一抹震驚來。
陳瀟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神色變化,但卻又很及時的打斷了婁陽的情緒。
“你彆急著震驚,這才哪到哪不是?嗯,咱們接著說。秦釗找到了你,並且也選擇好了地點,就是小鳳村後的山林。我想,他應該是讓你扮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吧?畢竟這個年頭還是挺流行的。”
“何況你還有很合理教訓郭凝的理由,作為報酬,我想他應該是承諾給你一筆錢,讓你繼續為你的老師治療。隻是,在他那樣的人眼裡怎麼可能會關注你老師的生死。所以他誤以為你老師還活著,也誤以為你們的交易必然會達成。”
說到這裡,陳瀟忽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婁陽:“你說如果你老師沒死,那是不是就沒有後續那麼多的事情了?”
聞言,婁陽的雙拳已經緊握,看向陳瀟的眼神也變得愈發猙獰。
“可惜啊這世上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你老師死了。你聯想起他死前的慘狀,再去看秦釗的時候覺得他是那麼的可笑。最主要的是,他在你的面前一定很盛氣淩人吧?因為你在他的眼裡,就是個窮鬼。”
“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完整計劃時,你覺得他就是個蠢貨。不過你怎麼會拒絕那筆錢?不僅僅有一筆巨款,還能發泄自己內心早已堆積的仇怨,你覺得要麼不玩,要玩就得玩把大的!”
“殺了,全他娘的殺了,一個不留!讓那個該死的秦釗好好看看,他們那些所謂的有錢人在你的手上就是一隻隨時能捏死的小雞仔。還有餘貴,對……還有餘貴!”
“他也該死,他們全家都不能好過!就是因為他們家,你才會過上如今這麼悲慘的生活。但你不能讓他們好過,你很清楚一旦那五個大學生死了,餘貴以及他的家人一輩子都將活在愧疚與自責中。”
“你一想象到他們未來的慘狀,你就亢奮了。所以你殺人的手段,格外的麻利。一刀一個,一錘子一個!等輪到秦釗的時候,你連工具都懶得用了。哢嚓一聲,直接就將他的脖子給擰斷了去。”
“可是你覺得還不過癮,於是你反複的扭著他的脖子,並且撐開了他的眼皮讓他看清楚,你在他的眼裡是個窮鬼,但他的生死卻由你掌控!”
聽到這裡,婁陽笑了。
原本他的笑是無聲的,但漸漸的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瀟看著他:“爽吧?”
婁陽笑的愈發大聲了起來,隨後衝著陳瀟豎起了大拇指來:
“痛快,是真的痛快!你用我來做這個故事的主角,我把自己代入進去,是真意猶未儘啊。”
陳瀟眯起了眼睛,嘴角也勾起了笑容來:“你確實很不錯,至少你的心理素質在你父親的鍛煉下,比之同齡人要強大很多。一般人聽到我這麼仔細的描述,我想他的內心應該已經在崩裂。”
“嗬,那你還真看的起自己。”婁陽反諷了一句。
陳瀟聳了聳肩:“你不該用這個態度和你的老板說話,而且我也提醒過你彆著急。”
“可是你的故事講完了啊,我覺得非常的精彩。”
“講完了嗎?我看還漏了很多事情吧。”陳瀟笑了笑,手指敲著桌面道:“可你也沒有比秦釗聰明到哪裡去啊,他愚蠢的找到了你與虎謀皮。但你好好想想,你們倆是怎麼交易的?”
婁陽低頭,雙眉皺了起來。
隨後猛地抬頭,雙眼瞪的滾圓。
陳瀟語氣開始變得淡漠:“怎麼樣?現在感受到了恐慌是什麼滋味兒了嗎?”
婁陽沉聲喝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聲音很有力,可你已經沒有底氣了,因為你也被自己蠢到了是嗎?”陳瀟說著起身打開了堂屋的門,而後手指了一個方向。
“你知道我指的方向是哪兒嗎?”
婁陽看著陳瀟的背影,眼中的凶光已然乍現!
陳瀟背對著他,冷聲道:“彆作死,你不作還能活一段時間,你要現在作的話,你的身體會立刻被打成篩子!”
說完,婁陽剛站起的身體又無力的坐了回去。
陳瀟繼續道:“我手指的方向,是南橋鎮上唯一的一家銀行。秦釗有個習慣,那就是他到哪兒都喜歡取一筆現金。來到南橋鎮後,他在那家銀行取了一筆。而你,也是在那家銀行存的錢,數目一模一樣!如果你不信,你和的他存取款記錄就在我帶來的公文包裡。”
“不過對於那筆錢,你可以說那是你的積蓄,是你積攢下來的。你也可以說是你撿來的,什麼理由都沒問題。但是,隻要你說了這些理由,胡躍他一定會很配合的將你買了幾條底褲都給你查的清清楚楚!”
說到這裡,陳瀟已經轉過了身來,走到了婁陽的面前。
“婁陽……一切都結束了,你自以為沒人能找到你的證據,如今隻這一條就已經是能致你於死地的命脈!”
“最後我再送你一幅畫吧,這幅畫是我心中所想象出來的凶手,是它讓莪看見了你!”
陳瀟說著,將口袋裡的手繪畫放到了婁陽的面前。
隨後胡躍帶著警察蜂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