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蛇蛇的大型經驗包(1 / 1)

就在疼痛來臨之際, 忽的一道紅色的身影張開的手臂擋在她的身前。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它。”

慕顏玉不放心她又回來了,她看到那些百姓好像瘋了一樣拿著武器要攻擊許念, 一時顧不上思考便衝過去想要阻攔那些人。

她竟然沒有被青夷的攝魂術所控製。

那些拿著武器的人們見到熟悉的人,步子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

為首的那人眼睛通紅布滿血絲衝她吼:“慕當家的讓開,這都是為了大家好, 隻要殺了這蛇妖,大家就都能活下來了。”

他身後人也嚷嚷著揮動著武器附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怎麼知道它不是打著幫助我們的幌子禍害我們。”

慕顏玉和許念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知道她每天會溜出去出去幫助廟裡祈禱的人,她替許念解釋道:“她雖然是蛇妖, 可它是好妖, 她從來沒有危害過彆人。”

拿著武器的人凶狠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和這妖蛇是一夥的, 就是你聯合它來一起給我們帶來災禍的。”

“就是就是,她竟然不想著我們大夥兒, 反而還護著那蛇妖的命。”

“乾脆連她也一起殺了。”

“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

人群不再猶豫,閃著寒光的武器直接落向了手無寸鐵的慕顏玉, 她面色蒼白, 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瘋了, 他們都瘋了。”

下一秒,她被許念尾巴卷入身後,擋住了那迎面而來的寒光。

尖銳的利器刺穿鱗片,沒入血肉中, 許念疼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人們面上帶了喜色:“有用了,這個武器真的有用,我們用這個就可以殺掉它了!”

慕顏玉被她盤起來護在身下,此時更是心急如焚,她聲音已經是帶了哭腔:“你快跑,不要管我了,這些人已經瘋了。”

她跑不掉的。

許念黑眸死死的頂著空中的青夷,他費勁心思將她從黑盒子中引出來,又怎麼會輕易讓她再逃回去,他應該是早就在那黑盒子周邊布了一層隻出不進的禁製,不管她心念如何控製,都無法感應黑盒子更無法再躲回裡面去。

越來越多的武器刺穿她的鱗片,攪動著她的血肉,她銀牙都幾乎咬碎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用尾巴把那些圍在她身旁攻擊的人類拍飛。

劇烈的疼痛讓她沒能控製好力道,離得她最近的幾名人類當即因內傷噴出血來,又隨著她猛烈的力道飛出去十幾米倒在了廢墟裡。

此時,纏繞在心臟的心魔誓發動了,仿佛是帶著尖刺的鐵荊棘紮入她的心臟,並不斷纏繞收緊,與猛烈的絞疼下相比,之前的刀刃穿肉甚至可以說的上輕鬆。

許念再也克製不住疼痛的在地上翻滾撲通起來,像是案板上將死的魚。

周圍拿著武器的人生怕像剛才那幾個人昏迷的倒黴鬼一樣被她誤傷,紛紛後撤。

隻有慕顏玉抱著她的身子止不住的哭泣:“許念,許念……”

那原本漂亮的青綠色蛇身,此時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窟窿,鮮血止不住的從她的身體裡湧出來,將身子都染成了血紅色,她卻隻能發出嗚咽和哀鳴。

慕顏玉無措的撕下身上的衣服試圖裹住她的傷口,可那血還是不斷的從傷口湧出,止都止不住。

許念的掙紮漸漸微弱下去,拿著武器踟躇的人們見狀又有了勇氣,想要衝上去徹底殺死它。

慕顏玉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她護在許念的身上:“不要殺她,她是無辜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們。”

“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殺。”

那話剛落音,鋒利的刀刃就落在了慕顏玉的身上,熱血順著血槽流淌下來。

那人吃了一驚,又替自己辯解:“我可是提醒你了,是你不知道躲閃的。”

“廢什麼話,那姓慕的能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仗著有個縣官舅舅耀武揚威,他如今早就拋下我們拋下清水縣逃跑了,看這下還有誰能護著你。”

又一記刀子從慕顏玉腹部捅了進去。

那青年一臉驚恐,手指甚至還在哆嗦:“不是我的錯,是你,是你非要和那妖蛇站在一起的。”

青夷饒有興趣的欣賞著這出好戲,眸中閃過殘忍的光,他是時候出手了。

他飛身下落,卻被遠處傳來的一道帶著至烈殺意的劍氣一連退數百米。

方才拿著刀子的青年,這時候已經屍首分離。

姬月白此生頭一次感到如此的憤怒,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每日纏著她一起入眠的青蛇,此時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她渾身是血蜷在泥土裡,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的和重傷的慕顏玉依偎在一起。

有什麼隱藏在深處的東西,正在破碎中複蘇。

看著她趕來,那青蛇眸光亮了亮,轉瞬又暗淡下來,她一如既往的衝她撒嬌,

“月白,你終於來了,我身上好疼啊,疼的快要死掉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吹吹……”

她劍上的血還未凝結,聞言輕輕走過去,蹲下身來抬手想要去觸碰她,雪白的道袍也因此垂落在沾了雨水的泥土,染上汙穢。

那群拿著武器的人類衝到她身邊,攛掇道:“仙人,你可算回來了。”

“快殺了這個蛇妖,它才是讓我們清水縣變成這種慘狀的罪魁禍首。”

“是啊仙人,殺了它一切都解決了。”

這群拿著武器的人以為得救,激動的催促著,翹首以盼。

那手指輕柔的落到許念的額頭上,聲音有著說不出溫柔:“等會兒幫你吹。”

許念忽然發現,心頭絞痛的感覺竟然消失了,纏繞在心臟的心魔誓也沒了。

慕顏玉剛剛緩下一口氣,想向姬月白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

下一秒一道銀光閃過,隻見方才還嚷嚷著要殺許念那幾人身子尚且直立,腦袋卻從脖頸上緩緩滑落,接著從脖頸上歪下來落到地上。

外圍的那幾人腿一軟,哐當一下摔倒在地上:“你不是仙人嗎,仙人不是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嗎,怎麼能這樣濫殺無辜。”

姬月白立在許念身前,白衣皎皎,仍是那副出塵絕豔的模樣,手中長劍一絲血線順著劍尖滴落。

她聲音如碎玉之鳴:“殺掉你這種恩將仇報之人,也算濫殺無辜嗎?”

眼前舉著武器之人,正是之前跪在許念面前,要當牛做馬報答許念恩情的小女兒的父親。

他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仍是想要為自己找理由:“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誰知這妖蛇以後不會再害人。”

姬月白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下一秒,他的頭滾落同那些屍體一起倒在了一處。

青夷回身趕來卻發現他費心抓來的人質被這個劍修屠了個乾淨,他訝然:“你適合在魔道,不應該待在天元門這種道貌岸然的宗門。”

而迎接的卻是又一道殺氣騰騰的劍氣,青夷堪堪閃過,對方這時已提劍殺到了他的面門,不由心中大駭。

原以為這劍修能殺掉那噬魂道人後已經是強弩之末,誰知對方的劍意卻愈發的洶湧逆天,以移山倒海之勢朝他殺過來,他當即施展了高階攝魂術企圖動搖對方心神,可她的殺意如磐石堅不可摧。

青夷迫不得已現出自己所厭惡的原形擋下這道攻擊,束腰的衣衫被暴漲的軀體撐裂,身形巨大到足以遮住大部分天光,與此同時他的左右肩頭各生出四個模樣不同的腦袋,化為陰森可怖的九頭蛇妖。

他出殼時原本隻有一個腦袋,多出的八個腦袋則是吞噬轉化了兄弟姐妹之後才生長出來的,它們有各自的能力和意識,一體同魂,平時是被他封印起來的,隻有在遇到強敵之時才會開啟這種形態。

數條巨大的蛇頭從四面八方向懸空的姬月白襲去,和那體型龐大的巨型蛇妖相比,她不過是浮在空中的一抹白,可是她卻輕巧的躲過了那些棘手的攻擊,在九條蛇頭的輪番攻擊下不僅遊刃有餘,甚至隱隱有碾壓之勢。

激烈戰鬥的下方,許念痛用尾巴顫顫巍巍的取出療傷的靈丹,向失去意識的慕顏玉嘴裡塞,看她咽不下去,又費勁的取出之前兌的靈丹水,一同就著往下灌,接著把剩下的靈丹吞到自己肚子裡,靈丹水澆在身上的傷處,便無力癱倒在地。

此時天上可以說是神仙打架,姬月白的身影在空中快的看不清,那青夷的九頭使出十八般手段,又是噴火又是噴迷煙的讓許念看的眼花繚亂,空中時不時短兵相接發出猛烈的爆破聲。

許念心裡有些擔憂,倒不是擔心姬月白,而是生怕自己進階後也長出九個頭來,那她豈不是以後都不敢照鏡子了。

那邊姬月白已經把青夷的頭砍下三個來,剩下的六個蛇頭發出憤怒的嘶吼聲並陷入了癲狂暴走的狀態,他龐大的身軀摔落到地面上,地面都震了震,磕碰在地上的兩個頭真巧和許念來了個對視。

下一秒,那青夷的殘身暴起向許念攻來,嚇得許念拖著傷軀連滾帶爬的慌忙逃竄,為了減小對方的目標還特意縮小了身子,好在姬月白及時飛身過來擋住了他。

不過連許念都能明顯的看出來,青夷已經呈現敗勢,不多時又被砍下兩個頭顱,他原本的蛇頭旁邊隻剩三個頭不均衡的分散在兩邊,搖搖欲墜。

卻聽遠處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隊白衣修士正乘飛劍匆匆向這個方向趕來。

這時,青夷眸色赤紅,肩膀的三條蛇頭快速的失去血肉萎縮垂落,而他張大的血口中卻漸漸醞釀出黑色的暗球,散發出陣陣幽暗恐怖的力量。

許念見狀連忙呼喊:“不好,他要放大招了,快撤。”

她話音剛落,那幽暗黑球像是黑洞一樣向四周席卷開來,周圍的空間都籠上一層陰暗的顏色,時間好似被凝滯了,身處幽暗範圍內姬月白的動作驟然被放慢。

青夷眼中閃過一絲戾色,他本身絲毫不受減速的影響,張開的毒牙徑直向姬月白纖細的脖頸咬下。

許念在這黑域展開的一瞬間,就拚勁全力衝了過去,她想用尾巴把姬月白拉出減速的範圍,隻是她進入其中時卻發現自己可能是因為同一血脈的原因,並不受其影響,就好似毒蛇的牙並不能毒死自己一樣,同一血脈的分支能力也無法對彼此造成傷害。

於是她疾如閃電一下子便咬住了青夷的脖頸,迫使他攻擊的動作停下來,青夷被仇恨所籠罩,竟然沒能顧得上防備許念的偷襲,當即被扼住命運的咽喉。

到底是能化形的妖獸,許念廢了吃奶的力氣才咬穿對方的鱗片,隨著她加大力道,對方開始死命的掙紮,想要把許念從身上甩掉。而許念吃了他那麼大一個虧,這會兒怎麼可能會輕易鬆口,牙咬的比王八還要結實。

隨著青夷的劇烈掙紮,被許念牙齒穿透的皮肉開始滲出血來,這讓許念感到十分的惡心,可是她仍是不肯鬆口,不惜叫那汙血順著尖牙淌進嘴裡。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血液被她咽下後,許念便感覺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修複著她破損的軀體,身體中的靈力迅速充斥恢複,本是腥氣的血液轉而散發出超乎尋常的誘人香氣,讓她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許念此時終於明白了,青夷為什麼一定要殺了自己,原來她就是個大型美味經驗包啊,還順帶祛除負面狀態那種。

黑域的效果此時已經散去,姬月白持劍利落的斬下了青夷最後的頭顱,那濃稠的血漿將仙緣劍染上深紅,那青色的小團沒入其中,刹那間就將那血液吞噬一空。

許念舍不得這大型經驗包,強忍著心理不適,一口將青夷剩下的身體連同裡面的妖丹一口吞入腹中,隨後便因為失去了支點從空中滾落。

她的身體落入溫暖的懷抱之中,許念仰頭看著對方。

就算是這樣死亡的角度,也難掩其美貌,她的身上還有好聞的冷香,黑色的發絲落在自己身上有些癢癢的,可是卻莫名的感到安心。

雖說是自己在報恩,可最後還是她救了自己。

一道道身著天元門弟子服的修士從飛劍上落下來,恭敬的列成兩排齊生生喊道:

“恭喜師叔晉級金丹,取回仙緣劍。”

姬月白淡然點頭,隨手將仙緣劍遞給為首的那名弟子:“拿去給掌門複命吧。”

聽到這裡,本是安然待在她懷中的許念身體在瞬間僵住了,她艱難的扭動脖子,原本柔軟舒適的懷抱此時卻讓她感覺如坐針氈,迫不及待的想要從她身上逃離。

姬月白竟然恢複記憶了!她什麼時候恢複的,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察。

許念腦子有點亂,此時甚至感覺有些胃疼,她想不出自己等會兒該如何面對姬月白。

那人躬身收了劍,將仙緣劍珍而重之的收到提前準備好的劍匣中封存,隨後又有條不紊的安排其餘弟子進行大戰的善後工作,守護天元門治下領地。

等其他人都走了,那人卻仍在姬月白的身邊,從袖中掏出一瓶丹藥獻上:“弟子近日得了一瓶極品歸元丹,無論是補氣還是療傷效果都是極好的,正適合師叔您這樣的金丹修士。”

許念正想著如何續費好感度,實在不行她可以當舔狗,冷不丁卻聽那弟子這般殷勤諂媚討好姬月白。

心中不由憤憤,怎麼回事,連舔狗都要競爭上崗的嗎?

姬月白接了丹藥,再順手不過的給了懷中的許念。

那人見狀不由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師叔,您懷裡的是……?”

趴在她懷中的許念忽的又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她疑惑的回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她面容瞬間扭曲起來。

淦,冤家路窄,這人正是她之前搶劫過的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