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蛇蛇的大逃殺(1 / 1)

赤血鎖魂陣可以完全隔離陣中與陣外的靈氣傳輸, 他是將赤色牢籠張開一點點透明的僅僅足夠水刃通過的扁平縫隙,才能以真氣操縱這水刃進行攻擊,可是對方卻敏銳看穿了這一點, 直接通過牢籠的縫隙去攻擊他。

姬月白揮劍隨手將不知死活湊近的魑魅再次斬於劍下, 卻並不解答他的發出的疑問。

噬魂道人吃痛的捂住肩膀,又狂塞了幾枚療傷的丹藥,看姬月白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金丹初期的小丫頭片子竟這麼難纏, 不光真氣的儲備深不可測, 連攻擊的本能都敏銳的嚇人,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他不能再與這該死的小丫頭片子耗下去了,他這時也看出來了,牢籠中的姬月白將真氣的控製達到了一種精妙無比的地步,一招一式不會浪費哪怕半點真氣,這樣恐怖的控製力也不是金丹修士能擁有的……這丫頭,恐有化神之資。

嗬,能將有可能化神的好苗子斬殺並把魂魄供自己奴役, 那將會是一件多麼暢快的美事, 他目光愈發陰狠, 手中結出複雜而又詭異的法訣,隨著他的法訣落下,赤血牢籠中陰風大作, 毒霧漸濃,巨大的而怪異黑影從荒蕪的土地上浮現, 隨著森森冷氣,一道帶著腥風的血刃隔空襲向姬月白。

姬月白縱身閃過那幾道血刃,卻見一面色煞白, 頰上帶著兩行深深血淚的恐怖陰鬼利爪如勾狠狠向她抓來,她身疾如電,劍出如虹兼具威力從一側斬向它乾枯的爪子。

長劍裹了真氣,劈出一道洶湧的劍氣,直接落到了那陰鬼的手臂上爆裂開來。

陣中頓時被猛烈的真氣爆炸所揚起的灰塵所彌漫,煙塵滾滾,一時間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噬魂道人心中有些發怵,這極品陰鬼可是他集十萬道冤魂耗費數年心血辛苦煉化出來的,單論□□強度和自身攻擊力可到達到元嬰初期的實力,隻不過相對來說操控困難大,大多時候隻能設定目標讓其自由攻擊,若是在陣中死亡雖也能複生,可是會消耗極多的真氣,他本是不想召出來的,方才那一劍下去,他也是知道自己的陰鬼還活著,陣中情況卻不明了,能作為眼線的小鬼瞬間死在了這劍氣的衝擊下,此時正緩緩的從地面爬出再次複生。

陰風拂過,陣中塵土漸漸落定,現出焦灼的戰況。

姬月白手中劍落到那看似不堪一擊的乾枯手臂上時,劍身不由產生了巨大的震動,強大的反震力不斷傳到她的手掌手臂一發不控製,她不斷向劍中輸入真氣加強攻擊的力道,卻在此時突然手中一輕失了力道。

手中長劍再也承受不住那兩股驚人的力道,隨著一聲喑啞的悲鳴,劍身寸寸斷裂,最終向下跌落,戰鬥中心爆發的強大力量將那陰鬼和姬月白吹開數步,遙遙對峙。

姬月白垂眸看向手中光禿禿的劍柄,眉心微蹙。

噬魂道人見狀得意大笑:“沒有了劍,還叫什麼劍修,不過,你就算有了劍也破不了我這極品陰鬼的防禦,還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吧,若是你這會兒識相的跪下求饒,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當然是騙人的,他要利用她的臣服將她的魂魄練成供他驅使的陰鬼,再扔進煉魂塔折磨個九九八十一天,看她是不是還能保持這副高貴出塵的模樣。

劍修用劍大多是經過平日磨合用慣了的,這樣才能在戰鬥中得心應手,從而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實力,若是戰鬥中劍壞了臨時換一把不常用的劍,那麼戰鬥力則會大打折扣,哪怕是同一個煉器師練出來的模樣材質相同的備用劍,也是存在差彆的,戰鬥中劍與真氣的調動使用何等微妙,因為這種這種細微差彆導致失誤喪命的劍修不再少數。

因而噬魂道人自信的認為,失去了這把劍,這小丫頭片子的實力最起碼下降兩成。

不過頃刻之間,卻見姬月白抽出一柄刻著繁複花紋通身縈繞著冰藍色光暈的長劍,鋒利的銀光隨著出鞘一閃而過。

沉封數百年的仙緣劍,再次感到殺意與血腥氣時,劍身止不住震動著興奮嗡鳴,幽藍色的劍靈落在劍柄上,躍躍欲試的對上那陰鬼血色的眼瞳。

叛入魔道多年的噬魂道人則是一眼就看出那柄劍不是凡品,心中暗自嫉妒這黃毛丫頭這樣高的天賦的同時,竟還有生出劍靈的神劍在手。

不過刹那之間,那巨大的陰鬼再次向姬月白攻去,像是熟悉了姬月白的戰鬥風格,它以利刃血爪設下天羅地網,又以強悍的軀體擋住了姬月白的去路。

隻是這次卻沒能像方才那樣攔住她,它的身體被仙緣劍一下子洞穿,還未等它反擊,劍光疾如閃電,不過眨眼間就斬下了它的四肢和頭顱,而軀體也因為大量真氣劍氣的爆炸碎成黑煙散落在陣中。

“仙緣劍!”陣外的噬魂道人忽然想起了幾十年前在天元門藏書閣看到的畫像,一時間怒火攻心哇的噴出一口血來:“你……你此等天資又有這等神器,就算越級斬殺元嬰修士都輕而易舉,為何現在才拿出來,你是刻意嘲諷羞辱老夫嗎?”

極品陰鬼的死亡令他真氣大耗,短時間內在召出是不可能了,他又怒又懼,反而導致原本足以維持的赤血鎖魂陣不穩,原本殷紅的牢籠此時漸漸褪色成淺紅。

姬月白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劍,隻疑惑道:“想不到此劍竟有如此威力。”

嘲諷,這簡直是赤果果的嘲諷!

噬魂道人被她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以他現在的狀態這赤血鎖魂陣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又暗暗在背後畫著大遁形術準備逃跑。

有了仙緣劍的加持,那褪色鎖魂陣好似窗戶紙一樣被劃開了,姬月白從中走出,長劍毫不猶豫的就向癱坐在地上的噬魂道人斬去。

噬魂道人知道這陣撐不了多久,卻沒想到連一瞬都沒撐到,背後的大遁形術的血符才起了個頭,他額頭上滲出冷汗,慌忙求饒:“劍修大人,小姑奶奶,你等一等,你這時候不應該浪費時間殺我,你若是再不回去,你養的那蛇妖就要被徹底吸收了成為養料了。”

“你說什麼?”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好似被冰封,濃烈的可以化為實質的殺意瞬間將他籠罩,噬魂道人身子徹底僵住。

噬魂道人戰戰兢兢:“其實我隻是被派來引開你的幌子,背後那妖獸針對的是你養的那條青蛇妖,隻要吞噬掉那青蛇妖,它就能達到完美的化形。”

閃著銀色寒光的劍停滯在他脖頸不到一寸的地方,噬魂道人隻覺得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對方片刻的怔忪需要他用一生來治愈。

終於,大遁形術的最後一筆畫好了,噬魂道人老臉激動的哆嗦了起來,一轉擔驚受怕的慫樣變得猖狂無比:“你這種和肮臟的妖物混跡在一起的劍修,下場能好到哪裡去,就算那蛇妖活著,天元門不會容忍的,你就眼睜睜看著那蛇妖去死吧,桀桀桀。”

他身子逐漸透明,得意的隱入大遁形術破開的空間時間的裂縫中,卻在此時一道劍光閃過,在他的不可置信的面容中,他的身子被從中間劈開,半截身子從大遁形術中的法陣中落下來,血和內臟腸子掉了一地。

他殘存的最後的一抹意識帶著怨毒和不甘詛咒道:

“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在地獄等你。”

……

“你若是還不出來,那我一盞茶的的時間便殺掉一個人。”青夷染著蔻丹的指甲有些不滿意的晃了晃,黑色的蛇信隨著他的言語吐出又收回,看起來甚是驚悚。

他的周圍是被他抓來的清水縣百姓,一群人皆被嚇得面如土色,連大氣都不敢出,在他的強大威壓下甚至逃跑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他譏誚的掃過人群,幽幽道:“來,快求你們的蛇仙大人,若是她肯從這裡面出來,我就放過你們。”

那群被抓的清水縣百姓頓時如臨大赦,紛紛對著那黑盒子哭訴起來。

“求求蛇仙大人可憐可憐我們吧。”

“蛇仙大人,我上個月供奉了不少香油錢,您救我一個就行,我把全部家當都供奉給您。”

“我們供奉了你這麼久,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蛇仙大人。”

……

許念在黑盒子裡呆了將近一個時辰,換算成外面的流速就是一刻鐘。

她正尋思那死人妖怎麼沒了動靜,還以為對方是放棄掙紮了,轉而便透過黑盒子看到這樣一副悲慘的畫面。

太卑鄙,太無恥,太奸詐了!

彆提這麼點時間她靈力堪堪隻恢複了八成,就算是她全盛狀態作為一個七階妖獸出去和這個九階以上的化形妖獸乾架,那也是送菜,根本不夠看的。

許念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想出這麼陰損的法子來,一時間焦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彆急,彆急,黑盒子的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她還有時間思考對策。

誰知外面時間不過過了半盞茶功夫,就聽青夷陰聲道:

“哎呀,我有些等不及了,按照你你們人類的說法,不然先來個殺雞儆猴吧。”

說著,他用尾巴襲向了最近的一名男丁,那人胸膛隻在瞬間被穿透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心臟被掏出來當場死亡,不可置信的睜著眼睛倒了下去,噴湧出來的血液撒了一地,落在最近人的臉上,還熱乎乎的。

見到這恐怖的一幕,人群不可避免的發生出驚慌的尖叫,哭泣等種種人類崩潰行為。

青夷漠然看著:“閉嘴,再吵我把你們都殺了。”

極度驚惶下,人們不敢再做聲,一婦人雖是驚恐至極,可卻用手死死捂住自己孩子的嘴,生怕引起那妖獸的注意。

青夷煩躁的將尾巴就著一旁人的乾淨衣服擦了擦,他當然不會把這些人全殺了,那還怎麼威脅許念,再去犄角旮旯裡抓新的人類又要麻煩,雖然很煩,但還是先湊合著用吧。

他尾巴敲了敲那黑盒子:“我知道你看得見,這些人類可是虔誠的叫你蛇仙大人,你忍心看著他們都死在你面前嗎?”

許念沒想到他嘴上說一盞茶的時間,動手時卻絲毫不講信用,她再黑盒子中想了許久,卻怎麼也想不出個破局的辦法來,黑盒子中隻有十倍的流速,恐怕等她修煉大成,縣裡的百姓早就死光了,實在不行她先想個辦法拖延一下等姬月白回來說不定會有辦法。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青夷笑的滲人:“你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等那金丹的劍修來幫忙吧?”

許念心中大震,終是忍不住出聲:“你把她怎麼了?”

青夷見她上鉤,得意道:“你恐怕是再也等不到她了,有金丹巔峰的修士布下的赤血鎖魂陣來對付他,她不過一個剛晉級的金丹初期修士是不可能逃出來的,這會兒她必死無疑了。”

許念愣了一瞬,緊接著反駁:“她沒有死。”

青夷皺眉:“你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許念此時真想仰天長嘯,若是姬月白死了,她給自己下的心魔誓束縛自然也就沒用了,可是她剛才觀察了一下內景,發現纏繞在心臟的禁製還在。

所以姬月白必然還活著,她還有希望。

許念的話讓青夷心中有些焦躁,眼見這噬魂道人遲遲沒有趕來收割城中殘魂,沒準還真有可能叫那個金丹初期的劍修給弄死了,他心中痛罵那中看不中用的老東西。

他一邊又對許念步步緊逼:“我等不及了,我數到十,你若是還不出來,我就殺掉下一個人。”

青夷此時已經有些不報希望了,一趟下來毫無收獲的他單純的想要把那些人殺了泄憤,同為妖獸,他最為理解許念,她不過是打著蛇仙的名號騙取人類的信仰之力,若是真要為了這群卑賤的人類豁出性命那是不可能的。

“一、”

“二、”

“三、”

……

妖獸所特有的,冰冷而陰森的聲音響徹在這方空間裡。

也讓許念的內心也陷入了巨大的掙紮之中,怎麼辦,她要為了這些與她毫不相乾的百姓去送死嗎?他們之間甚至還隻是各取所需的關係,她為這些百姓提供幫助,而這些百姓反饋給她信仰之力助她修煉,她對這些百姓也算互不虧欠。

“六、”

不,根本就不是什麼互不虧欠,這些百姓本來過著安居樂業的平靜生活,是她攪亂了他們。

“七、”

無論是方才的魔修,還是這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凶殘妖獸,似乎都是被她引來的,是她讓那些百姓陷入了如今水深火熱的境況之中,甚至連姬月白……都被她牽連,被迫遇上高階的魔修對戰。

……

“十。”

青夷譏誚的瞥過那些臉色煞白萬念俱灰的百姓,冷笑:“你們的蛇仙大人拋棄你們了,她既然不出來,那你們就都去死吧。”他沒了耐心,正要對人群下手。

此時黑盒子中青光蛇影一閃,接著數幾十道冰封符和割裂符一道拋出,直擊青夷要害。

青夷心中也是預料到她可能會有這出,早就做了防備,隻在許念攻擊的瞬間他就飛身到空中躲開了那些符寶的攻擊,不過在他看來,七階中期的許念攻擊的動作慢的仿佛是幼兒。

倒是那些符寶的威力竟十分驚人,他放在所停留的地方,已經被那些割裂符切開許多道深深的裂口,而冰封符則是連地上的青石都給瞬間凍的嚴嚴實實,青夷有些意外又有些忌憚的看向許念,想不到她手中竟有這麼多好東西,心想等會殺了她一定要將她的儲物袋好好搜刮一遍。

青夷回神見許念嘴裡不知何時又叼了一摞不知道是什麼的符寶,這讓方才看過那些符寶威力的他一時有些不敢輕舉妄動,萬一這青蛇想不開想帶著這堆符和自己同歸於儘,或者是直接自爆讓他得不到妖丹和血肉,他都得不償失。

許念心裡也緊張的很,齊少辰儲物袋裡留給她的符寶本就不多,方才僅剩的那些攻擊符寶都被她一股腦丟給青夷了,現在嘴裡叼的那一摞符寶都是什麼疾風符羽落符這種雞肋玩意兒,她如今不過是強裝鎮定虛張聲勢罷了。

兩親兄妹,一蛇在空中一蛇在地上對峙良久。

青夷忽然衝她笑了笑,和煦道:“好妹妹,我方才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我們可是兄妹手足,怎麼會想要殺你呢?”

去你的手足,這也忒假了,還不如一開始就這樣裝呢。

許念嘴裡叼著符,沒說話,她打心底覺得這卑鄙的人妖是想騙自己說話反駁顧不上用符,然後再趁機偷襲自己。

見自己的詭計被識破,青夷陰測測道:“你以為這樣我就對付不了你了?”

許念心中忽然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卻聽空中的青夷聲音蠱惑,幽幽道:“你們以為蛇仙大人舍命救了你們嗎,不,其實上那些襲擊你們妖獸都是被她引來的,我也是被她引來的,如果不是她,你們的家園就不會被毀掉,你們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眼前。”

他作為十階妖蛇,此時已經習得蠱惑人心的本領,能夠將人心中哪怕是隻有一點的懷疑和仇恨無限的放大到人所能承受的極限。

那些百姓轉眼就被他所操控利用,這時原本感激的看著許念的人,此刻眼中儘是仇視。

青夷此時收了威壓,快速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蛇仙大人,她就是一頭肮臟無能騙取你們信任的卑劣蛇妖。”

“虧你們還把她當成神仙供著,她卻躲在一邊眼睜睜看著你們為她去死!”

百姓們的怒火與仇恨徹底被他放大調動,攥緊了拳頭,隻是礙於她的可怖的蛇身不敢上前。

青夷繼續火上澆油:“你們隻要幫我殺了她,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沒有發現許念的心魔誓,他隻是在賭舍命去救這些百姓的許念定然也不可能在此時發動符寶自爆傷害他們。

這時候許多人在他的蠱惑控製下克服了對她的恐懼,試探著拿著鐵叉鐵鍁想攻擊許念。

而許念卻不能逃,那青夷懸在高空就是等她露出破綻再殺掉她,更何況她本就是虛張聲勢,若是她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人類身上,或者不小心攻擊了人類讓對方發現心魔誓的秘密,那她將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無奈之下,她隻得將儲存的靈力鋪展開來,儘力護住全身以抵禦傷害。

率先走過來的男人舉起了手中的鐵叉,對著那青蛇的身子使儘了全身的力氣狠狠落下,隻聽一聲脆響,那鐵叉應聲而斷。其餘人不信邪,拿了斧頭和鋤頭去砍,卻發現連她的鱗片都打不穿。

青夷訝然的捂嘴:“哎呀,忘了你皮糙肉厚了。”他說罷,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堆獵殺的修士手中得來的武器。

“來,用這些。”

他扔下的那堆東西裡有刀劍,有刺錐還有長槍,俱都是修真界出品的帶有靈氣的武器,裡面每一件都能破掉許念的鱗片防禦……百姓聞言聽話的去撿了那些武器握在手裡,又重新氣勢洶洶的向許念的方向包圍了過來。

許念心中愈發的悲涼無助,她感覺她這次真的要涼涼了,再見了烤乳豬,再見了烤羊腿,再見了還沒來得及穿的漂亮衣服,我在天堂會想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