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烏雲將月色籠罩其中,幽靜而神秘。
許念以強悍的妖獸身軀和獨特的隱蔽本能,僅僅在十幾分鐘內就趕到了幾十公裡外的雷劫現場附近。
隻是剛靠近雷劫方圓一裡左右的距離,許念便以妖獸的本能敏銳的察覺到周圍數十名修士的氣息存在。
看來不隻是她,周圍和她一樣抱著撿漏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數。
有這麼多人守株待兔,便意味著許念的撿漏計劃極有可能流產,不過她並不灰心,秉持著來都來了的態度,靜靜的伏在一顆隱蔽的樹乾上蹲守,試圖搞一波黃雀在後。
正如她所料,待那些恐怖的劫雷劈完,林中藏匿著的十數名修仙者爭先恐後的從林中躥出直衝那雷劫中心趕去,看來是懷著和許念大致一樣的念頭,想要殺人奪寶。
而許念為了安全起見選擇了原地不動,這些修士的修為都比她高,若是貿然跟著衝上去不僅搶不到寶貝指不定還要被無差彆攻擊,她躲在了雷劫所在處的最外圍,同時她作為隱蔽獵殺型妖獸,在修煉進階後,隱蔽自身的技能點也是極高的,修為差距兩個大階層以內,她隻要不主動攻擊就極難被發現。
這會兒她老老實實的苟著,以她優秀的夜視(熱成像感知)能力,敏銳的發現一群人亂七八糟的打在一起,什麼符寶法器滿天亂飛,還時不時傳出爆炸的轟鳴聲,這讓本來想要繼續悄悄湊近的許念止住了動作,打的這麼凶,要是不小心被誤傷了可找誰說理去。
這時,她忽然發現,雷劫的中心,似乎不是她想象的大款修士,而是一個發著金色光芒的多邊形盒子,在廝殺的中心,被這群人搶來搶去。
許念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定,他們搶的看起來可能是什麼神器法寶之類的,先不提這麼多高階修士混戰,她區區一條妖蛇能不能搶到,重點是要是運氣好搶到了,她身為妖獸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而那邊的一群人中在她猶豫之時,戰局逐漸分明,周遭死傷遍地,而大戰後餘下的三人圍繞著那神器成三足鼎立之勢淩駕於空中。
其中那黑紅衣道袍的修士桀桀道:“連天元門的修士都來搶奪,看來這確實是個不得了的寶貝。”
許念順著聲音瞧去,這位仁兄看起來顯然是魔道修士。
白衣男修道貌岸然:“魔道孽障人人得而誅之,我等不過是順應天道清除障礙。”
這約麼是方才被點名的天元門修士。
這時不知道哪裡又出來一名灰衣修士在一旁嘲諷:“哈哈哈哈哈哈,什麼正道魔道,不過是一丘之貉。”
許念覺得這位修士這樣開地圖炮,待會定然是要被集火。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這三人的纏鬥中,她就見方才還在嘲諷的灰衣修士中了那魔修的毒,動作明顯遲鈍了一些,這時一旁的白衣天元門修士則趁機偷襲,一劍從他背後捅了個對穿。
這灰衣修士胸口中了劍,同時吸入了毒氣,一時間真氣大泄,眼見是活不成了,他胸口淌著血同時口吐著白沫倒下去了,死狀甚是淒慘。
“嗬嗬,你這天元門小兒,手段也歹毒的很嘛。”方才那黑紅道袍的魔修捋著胡子道。
白衣服的天元門修士則是冷漠道:“修仙大道上危機重重,修為不濟便身消道隕,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黑紅道袍的魔修啐了一口:“呸,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唧唧歪歪,滿肚子歪理的正道修士,要殺便殺,要搶便搶,還說什麼順應天道,合著好處名聲都叫你們這群偽君子占了。”
許念心中竟覺得這魔修說的有幾分道理,暗暗跟著點頭稱是。
那白衣修士冷哼一聲,似是不屑與那魔修多言,提著劍飛身向那紅□□袍的魔修殺去。
一時間隻見刀光劍影飛速掠過,許念將大量靈力聚集到眼睛上,並集中心神,才勉強看清了他們的動作。
那紅□□袍魔修想要如法炮製再次使用毒攻,而那白衣修士卻早有防備,早早吞下了解毒丹,並且用降雨符稀釋空氣中的毒性。
那魔修一計不成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物,暴喝一聲“看招”。
那白衣修士迎頭隻見一張深淵巨口正吞天噬地向自己而來,恐怖的威壓將他壓製的動彈不得,萬不得已隻得提劍防禦。
許念仔細看了半天,又疑惑不解的用尾巴揉了揉眼睛,卻沒弄懂那魔修老道是怎麼鎮住對方的,在她的視角看來,對方隻是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條長長的像是腰帶狀的紅繩向白衣修士扔去,那白衣修士就好像是被嚇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了,她尋思這可能是幻術。
原本壓製著黑紅道袍魔修的白衣修士此時完完全全處於了下風,被那魔修壓著打,卻隻能狼狽的被動防禦,堪堪隻能使出之前三分之一的實力。
看著這一邊倒的形勢,許念心中有些失望,她原本還指望這兩人兩敗俱傷,她從中漁翁得利呢。
這時那魔修對著抵抗不能的白衣修士的脖頸揮刀而去,此情此景眼見已是無力回天。
誰知卻又在這時,異變突生,隻見他們腳下那堆屍體中飛起一人,持劍快如閃電,瞬間砍下了那魔道修士的腦袋。
待許念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魔道修士的腦袋已經飛出去有數米遠。
落下的頭顱在泥土裡滾了幾滾,最終面容朝上,那得意表情還凝固在臉上未來得及收起。
許念不自覺抖了抖,事變突生令她始料不及。
那屍堆裡蹦起來砍了魔修腦袋的修士,穿著和白衣修士一樣的道袍,似乎都是天元門的,不過他看起來稚氣許多,見自己一擊便砍死了那魔道修士後,一時間喜形於色。
“嘿,區區魔門散修,還敢與我們天元門弟子鬥。”
那人先去取了落在一旁的不知名神器金盒子,接著又去扶起了先前的白衣修士,關切道:“齊師兄,你怎麼樣了?”
先前和魔修酣鬥的白衣修士,也就是齊師兄,順著對方攙扶的力道緩緩起身謝道:“受了點內傷,不礙事,方才真是多虧了周師弟。”
周師弟兩眼放光:“這還是多虧了齊師兄出的主意,要不是師兄指揮我找準機會就用閉氣法門裝死,我也不能在這魔修激動毫無防備之時一擊就將他殺死,這都是齊師兄你的功勞。”
齊師兄虛弱的笑笑:“若不是師弟雷霆一擊,我這會兒早就死在了那魔道的手中,還是要多謝師弟救命之恩……”
而許念眼尖的發現那齊師兄稍稍緩了緩,卻是不動聲色的把倒在自己身邊的魔修儲物袋悄悄收到自己袖中。
……
許念目視那兩個同門修士互相攙扶著向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她烏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瞧著那被周師弟抱在懷裡的散發著金光的多邊形盒子,心裡盤算著若是她要是趁其不備飛快的搶走再逃脫的幾率有多少。
說到搶這倆修士費勁力氣才得來的東西,她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她轉世為蛇以來,被迫遵循的都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若是能搶到自然是她的本事,就算搶不到賠了性命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
正如這位齊師兄所說,成王敗寇,這修煉大道本就是危險重重,身消道隕不過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被搶奪小小的一點身外之物。
不過問題在於,若是她此時貿然出手搶奪,定然會被這兩個人同時圍攻,雖然這位齊師兄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可那周師弟的修為也明顯在她之上,就算出其不意搶到手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許念心中默默歎氣,今晚怕是要白跑一趟了,神器誠可貴,小命價更高。她安靜的趴在樹上打著嗬欠,準備等不遠處這兩人走了就打道回府。
猝不及防的,那抱著神器的周師弟忽然哇的一下噴出一大口獻血,他隻來的及說了一個“你……”就瞪大了眼睛,垂下頭不受控製的向下倒去。
許念也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她咋不記得這人有受傷,隨著那周師弟的倒下,他背後一柄魔刀正緩緩地從他的後背抽出,暗色的血液汩汩的染紅了道袍,而握著那刀柄的正是一旁的齊師兄。
那柄魔刀正是從方才的魔修身上取下的。
反轉來的太突然,許念一時間有些愣神。
她看著那齊師兄手持刀對著周師弟的脖子又補了一刀,直至確定他徹底沒氣了,才慢慢蹲下身來,去取那滾落在地上的神器。
許念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再也沒有比此時更絕佳的機會了!
她來不及更多的思考,沉靜下來把通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隻在刹那間,她眸光銳利,身體好似離弦之箭疾馳而出,直奔那神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