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魚魚隻是想和你睡覺 雷茨舔了舔嘴……(1 / 1)

雷茨舔了舔嘴唇, 伸手解開顧季睡衣的係帶,他的睡袍自然滑落,露出珍珠般光潔的背部線條。

“啊啊啊宿主!”阿爾伯特號在他腦內狂叫:“醒醒啊宿主, 你的清白你的自尊你美好的品德, 馬上就要被這條魚毀了呀!”

“顧季啊啊啊啊啊!你難道就這樣把第一次奉獻出去——”

阿爾伯特號超高分貝的尖叫如雷貫耳, 終於讓顧季清醒過來。他猛的睜開眼睛, 看著壓在身上解自己衣服的雷茨,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雷茨捂住臉,偏向一邊。

顧季反應過來, 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又看向雷茨。

雷茨烏黑的秀發垂下來,纖長的手指捂住被打發紅的臉, 翠綠色的眸子中滿是受傷的情緒。他垂下長長的眼睫, 委屈的眼波流轉,不可置信的看向顧季。

活脫脫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

他開口:“你為什麼打我?”

“你要我幫你補船,我照做了;你答應隨便我要什麼都給我,但我要和你交尾, 你就不同意, 還要打我。”雷茨振振有詞。

顧季張了張嘴, 竟然說不出話來。

從某種程度來說,雷茨說的沒錯。在顧季需要的時候,雷茨儘力保護了他, 救了船上的人。而承諾也是顧季自己說出口的。

而魚魚隻是想和你睡一覺, 把你嗶——而已。你怎麼能忍心打魚魚呢?

“那你就打算把我迷暈?”顧季愣了愣,歎口氣道:“然後不顧我的意願嗶——”

雷茨的目光是如此的單純無辜,現在好像他是那個惡人一般。

“不會不顧你的意願,”雷茨委屈道:“你會很舒服的, 而且還想要。”

他現身說法:“阿姨們告訴我的,每當她們選中了漁夫帶回巢穴,漁夫都會想要留在這裡,並且盼望著第一年再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顧季眼前發黑,他甚至有些絕望:“如果你提前告訴我你是想嗶——”

“那麼你就不會讓我救船嗎?”雷茨反問。

顧季語噎。雷茨說的對,當時在海下無論雷茨提出什麼條件,顧季都會答應的。畢竟如果他不答應……連命可就沒了。

他捂住臉,把臉埋進被子裡。

他現在是一隻對生活失去所有希望的,崩潰的大鴕鳥,不想面對這樣的現實。

“你不願意嗎?”雷茨失望道。

“從理性上講,我不願意。”顧季埋在被子裡的聲音悶悶的。

他腦子裡很亂。既有兄弟突然要搞他的割裂感;又有責罵自己背信棄義的沒良心;還有發現同性對自己很感興趣時,每一個直男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慌。

“好吧。”雷茨單手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提起來,像安放一直洋娃娃般,把他正面朝上放在床上。“那麼我命令你服從我。”

“雷茨——”顧季抓住他的手。

“你要違抗我的意誌嗎?”雷茨的綠眼睛中閃過一絲他捉摸不透的情緒,如同初見一般神秘而威嚴。

他的話哽在心頭。

顧季在那一瞬間突然明白,在他心中,雷茨是一條極具審美、熱衷於紡織和刺繡、喜歡各種新鮮的食物、性情溫和聰明的魚;是他穿越過來之後遇見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但雷茨更是一種高級智慧生物,比他更強大,也遠非他可以琢磨透的。

第一次見面,雷茨就告訴他,他是這片海域的皇帝。

皇帝會了解人類的世界,皇帝會賞賜他的臣民,皇帝也會好奇不知道的東西……但皇帝更要絕對的威嚴和服從。

也不會那麼在乎他的悲喜。

“我不是要違抗你,”顧季歎口氣道:“我應該兌現自己的諾言,也阻攔不了你想做的事。但是雷茨,你知道什麼叫做兩情相悅嗎?你並不是喜歡我,你隻不過是新奇罷了。”

“我,還是其他什麼男人都是一樣。即使你覺得我比其他人漂亮。”他輕笑一聲,嘴角勾了勾:“隻不過是你見過的人類太少了而已。這世上這麼多人,必然有比我要漂亮的少年郎。”

“不一樣。”雷茨皺眉道。

“沒什麼不一樣。”顧季定定的看著雷茨的眼睛:“我不喜歡隨便的對待感情。我想要有一個溫暖而穩定的家庭……和伴侶一起白頭到老。”

“但人魚與人類的思維不同一般。我們之間沒有戀人的感情,更不可能長長久久走下去。這世上還有萬千有趣的東西,你可以儘情徜徉,而我很可能隻困於這一方天地,在循環往複的航路中繞儘餘生。”

“你難道打算餘生都陪著我嗎?”

雷茨默然。

“我太感動了。”阿爾伯特號激動道:“沒想到宿主你是如此專情,如此深邃。嗚嗚嗚嗚嗚。”

“彆說話。”顧季對阿爾伯特號道:“彆打亂我的思路。”

他清了清嗓子,沉下聲音糊弄雷茨:“當然,你想什麼是你的權利。我會服從你,但你永遠都改變不了我的思想,也無法改變我的意願。”

雷茨的眸子暗了暗:“那我要是偏要這麼做呢?”

“我從來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顧季言儘於此。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那麼從此前情儘斷。

這即使顧季勸說雷茨的說法,也是他真正心中所想。他心知雷茨並不是衝動的魚,也願意賭雷茨與他有幾分情分,不至於因為這件事破壞殆儘。

但另一個角度講,他確實沒有一點反抗的可能。雷茨想要救全船,需要費勁心力修補水密艙。不過他要是想要殺全船人,那麼晚上之前他們就全會葬身大海。

隻是看雷茨的選擇罷了。

雷茨深深看了他幾眼,強行按住顧季的後腦,直接吻了下去,啃咬著他的嘴唇,侵占他的口腔,而顧季隻能像柔弱的羊羔一般承受。

肆無忌憚的給蒼白的嘴唇上留下幾抹豔紅,水光粼粼。

完蛋了。

顧季在心中哀嚎。

雷茨把他鬆開了。

“你惹我生氣了,”他在顧季耳邊悄悄發狠,馨香的氣息彌漫在鼻尖:“你會承受我的怒火的。”

隨即,雷茨從船艙翻出去,一個猛子紮進大海。

“嗯?”顧季躺在床上,半天回不過神來。他摸摸自己的嘴唇,又看向雷茨翻出去的舷窗,小小的腦袋裡先浮現出大大的問號,隨之而來是遲到的驚喜。

雷茨把他放過了?

真是一條懂禮貌講文明的好魚!

阿爾伯特號在他腦海裡放起煙花:“恭喜宿主逃過一劫,在魚魚的尾巴之下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讓我們一起歡慶這一刻!”

顧季和它一起傻樂幾分鐘,阿爾伯特號又充滿擔憂道:“你說雷茨會做什麼呢?他會不會賴報複你呀?”

顧季搖搖頭:“不知道。”

他相信雷茨不是睚眥必報的魚,至少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不過雷茨走的時候看上去真的生氣……雖然霸總的發言聽上去還有點萌。

不過,被自己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雷茨以後就沒有這種想法了吧?

先拋開這些,顧季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阿爾伯特號,你能把你自己屏蔽嗎?”

如果雷茨真的獸性大發,把自己就地辦了,阿爾伯特號豈不全看見了?

“額……可以。”阿爾伯特號哭道:“你是煩我了?不要啊宿主!”

“沒有。”顧季滄桑道:“不過以後萬一有什麼刺激的場面……小船船還是不要亂看,會長針眼的。”

雷茨離開後,為了保持水密艙的完好,顧季肉疼的又花了50個積分來購買“船艙乾燥1天效果卡”。

燒積分的一天後,阿爾伯特號也準備啟航了。船身的問題還需修補,要抓緊時間到達目的地。因此,全船人很快整裝待發,準備在波濤洶湧的日本海上繼續航行。

再啟航時,顧季環視四周,有些面孔再也見不到,但也多了一些新面孔在船上。

“阿爾伯特號,啟航。”顧季下令。

巨大發風帆揚起,阿爾伯特號緩緩離開這片礁石遍布的海域。

一天之後。夜晚。

顧季倒不擔心雷茨找不到船,但自從雷茨離船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他甚至有點擔心,雷茨是不是生氣再也不見他,也擔心雷茨到底會怎樣讓他感受自己的“怒火”。

正在顧季擔憂時,阿爾伯特號又告訴他,經曆海難種種花費之後,他現在隻有300積分,相當於從泉州出發後一點沒漲。

真是愁上加愁。這幾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上,讓他乾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由於此次海難實在驚心動魄,商人們為了平複可憐的小心臟,很快恢複了船上的夜間保留活動,喝酒打牌吹牛。

劫後餘生,大家的牛皮都往外吹大幾分。

顧季心中裝著事,喝酒也沒什麼樂趣。看著面前烤製的鹹魚,又莫名其妙冒出一點對鮮魚的想念……可惜隻有雷茨能抓住最鮮美的魚。

沒過兩杯,顧季便覺得有點暈,準備回臥室躺著去。

“小郎君。”同坐一桌的王通卻把他拉住,悄悄使個眼色:“船上……那位還在嗎?”

“不在。”顧季沒想明白王通為什麼問這個:“你今天見著他了嗎”

“那倒不是。”

王通本來很怕雷茨,但聽說雷茨不在卻反常的皺起眉頭,歎了口氣:“我今日聽有人言,他們在海裡看到怪物了,可能是我們再永安港見過的那種……十隻眼睛黏黏糊糊,渾身都是血什麼的。”

“據說這玩意兒一直跟著船跑,也不知會不會爬上來。”王通愁眉苦臉。

遇見海怪了?

“船上沒有。”阿爾伯特號答道。

顧季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命令阿爾伯特號打開所有探測功能,並鄭重向王通保證會重視這件事情,絕不讓任何一隻海怪在船上撒野。

王通才鬆一口氣,放他回臥室。

奈何深夜時分,船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啊啊海怪!”

顧季從夢中被吵醒,撩開汗濕的鬢發坐起。

他還沒有意識到,從這一刻起,雷茨的“怒火”正式降臨,他的刷分之旅也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