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鳳姐兒還是那個鳳姐兒。
她雖然不稀罕賈璉,但她稀罕賈璉所代表的地位和權勢。
鳳姐兒會決絕和離是因為她借著讀心術猜測到王賈兩家會出事,賈璉不光不能繼承爵位,甚至是自身都難保。這種情況下誰還會稀罕那種在媳婦床上跟下人老婆妖精打架還合計怎麼弄死老婆的混帳呀。
可現在的問題是元春二度省親了,賈璉又被賜婚了,榮國府很大概率上是不會出事了。
這種情況下,她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一想她這一雙兒女吧。
之前是不想他們受牽連,可現在……榮國府大房的嫡長孫難道還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了嗎?
而且哪怕原配嫡長子拿不到爵位,最終也能分到七成家業呢。
所以拋開立場問題,鳳姐兒對夏金桂還蠻欣賞的。但欣賞歸欣賞,利益的事情卻是分毫不能讓的。
鳳姐兒是典型的有風險就想跑,有好處想占的利已主義者,這一點很多人都有,隻是她之前的吃相太難看了,想要成功將兒子推出去,怕是沒那麼容易。
旁的不提,至少夏金桂就絕對不允許賈璉還有什麼原配嫡長子。
夏金桂是地獄開局,卻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用一種讓人驚掉下巴的方式將二房一家趕出了榮國府。若非如此,鳳姐兒可能還要觀望一陣,等到夏金桂和她的好姑媽鬥個你死我活後再來個黃雀在後。如今鳳姐兒徹底坐不住了,而王夫人那裡也徹底被夏金桂激出了火氣。
她女兒是貴妃,她兒子是天上的神瑛侍者,她出身王家,她還有讀心術!
人在順境的時候,雖然張揚輕狂但理智什麼的至少還有七成在線;可人在逆境的時候,就總要想著翻盤,翻盤,再翻盤,而理智這種東西往往會被情緒左右。
王夫人被夏金桂刺激得失了理智,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給扯著賈璉夜夜笙歌的璉二.奶奶來個一屍兩命。
但現在夏金桂還沒懷上,就算懷上了她也未必能得逞,於是王夫人便想到了借刀殺人。
王夫人先讓人去尋一個得了花柳病的年輕女人,最好是那種得了病卻還沒看出來的,人年輕還漂亮溫柔的。
賈璉也是個好色的,隻要在他出來的時候想辦法將那女人跟賈璉送作堆,回了榮國府……瘋狂求子的夏金桂還能躲得過去。
賈璉父子皆是色中惡鬼的事是老太太當著太後的面說出去的,就算賈璉在外面得了臟病回來,旁人也隻會想到賈璉饑不擇食,來者不懼。
如此一來,不光夏金桂完了,賈璉也徹底涼了。大房三個孩子,嫡子得了花柳病,爵位什麼的就看下面兩個庶出的了。
大的賈琮是個會讀書也能讀書的。但以夏金桂的心性未必容得下賈琮,若是賈琮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夏金桂……
小的嘛,能不能長成還不知道呢。
不,她可以篤定的告訴任何人,那個小的一定長不成。
史家大老爺沒了,生前也沒留下兒子,爵位就給了史老二。大房三個都廢了,爵位是誰的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就在王夫人琢磨著如何不動聲色的給大房潑臟水順便摁死大房時,夏金桂也沒閒著,她帶著人去了梨香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清空了梨香院裡的小戲子們,一邊讓人打開後園門,將那些小戲子和他們的教習行李送進大觀園,一邊又讓人將梨香院徹底封了。
在夏金桂看來,包括梨香院在內的整個榮國府都應該是大房的。園子是當初給元春省親時建的,他們大房想要也要不到,但當初建園子的時候,公中也是出了地方和錢的,既然出地方和出錢了,那分家的時候這個園子也要抵一部分家產才不算吃虧。
至於梨香院要回來做什麼?
梨香院的位置太靠後,不收回來就便宜了二房,收回來他們自己用也不方便,但若是單獨給梨香院立個房契,分家的時候就可以將梨香院分給賈琮。
也算是另類的廢物利用了。
突然被趕出來的那群小戲子們都懵了,王夫人聽說後更是恨不得將夏金桂抽皮剝筋的煉了葷油。
這些個小戲子和櫳翠庵裡的妙玉都要預備著給元春下次省親用,一時打發了再尋也尋不到更好的。這些個小戲子又不像妙玉,人就安安靜靜的呆在櫳翠庵裡。小戲子們每天都要練功吊嗓子,真若讓她們住到了園子裡,這園子以後還能清靜嗎?隻是不打發了又要另尋一處地方安置她們,也著實是費心思。
還費銀子。
寶玉一向惜花惜弱,見此還跟王夫人說了一回留小戲子們在園中居住,王夫人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直接沒好氣的瞪了寶玉一眼。
前腳將二房攆出榮禧堂,後腳就得了宮裡讓她參加宮宴的體面,此時將王夫人氣了夠嗆後,夏金桂回家的路上還在琢磨著自己今天的這一波操作有沒有讓宮裡的貴人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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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夏金桂讓人給她炸焦骨頭吃,給賈璉燉鍋羊蠍子,完事又問賈璉去哪了,聽說賈璉出府了,夏金桂也沒再問什麼的拿起榮國府的流水帳看了起來。
“每個月額外給三爺送十兩銀子筆墨開銷。”夏金桂發現賈琮一個月隻有二兩銀子的月錢後,不由吩咐管事媳婦,“三爺每年的束修費用年初的時候就送過去,莫要延誤了。”
“是,奴才記下了。”
想了想,夏金桂又對管事媳婦說道:“三爺也大了,怕是也要有些應酬交際。打下個月起,再添八兩應酬支出。”
‘如此一來,琮三爺一個月就能領到20兩銀子了。’
那管事媳婦想到這裡,不禁心忖了這麼一句。但她既不敢在面上顯出來也不敢嘴上問出來。除了應是外便隻能下去琢磨夏金桂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能有什麼藥?不過是千金買骨罷了。
賈琮讀書不錯,瞧著心性也踏實,既然這樣她不妨先投資一回。等將來參加科舉了,也看出來賈琮有幾分成色了,那這兩
項是繼續留著還是黜了,也自有話說。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賈琮要是成了,她也不用再另尋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賈琮姓賈,做為賈琮的兄嫂,他也撇不下他們。
夏金桂沒提高月錢,是因為如果提高了月錢養在東大院的那個庶子也得同個待遇。她既然是要賣賈琮的好,那就不能讓另一個庶出也跟著受益,所以筆墨和應酬支出這樣的理由就剛剛好。
再一個,這筆錢也是從二房身上省下來的,她還真就不怎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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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很喜歡夏金桂的‘大開大合’,去元春那裡時還沒少拿夏金桂乾的那些事說嘴,氣得元春還得陪笑應和他。
他們家都成了給太上皇逗趣的了,想想就覺得好悲傷。然最叫元春心痛的是隻有她這位堂弟媳婦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了,太上皇才會想起她來。
雖然元春時常被太上皇話裡的興災樂禍氣得倒仰,可不得不說的是因為太上皇時常過來,來時一臉笑,走時也是一臉笑的,元春在這個跟紅頂白的後宮……過得還不錯。
隻是這種不錯是這麼換來的,多少讓元春有些抑鬱,無法接受。
對於太上皇的惡趣味,明旭直接選擇了無視。雖然還會有一些政務拿不準需要太上皇過目,但大多政務明旭應付起來也都已經遊刃有餘了。
讓人將地方上的貢品送一份到小公主那裡,對於將小公主留在京城這個事明旭多少有些小愧疚,到是小公主挺深明大義的。
她是公主,不能隻顧著自己享樂而忽視了肩上的責任。她既然能夠讓朝.廷第一時間知道哪裡有了天災,那她留在京城也是應該的。說到這裡小公主還內疚了一下,後悔自己之前沒想到就隻顧著出門玩了。
身為皇族不能隻享福,而忘記了肩上的責任。小公主又憨又懂事,並沒有因為自己得了讀心術就驕傲,甚至是沒有因為自己時常被讀心術嚇到而有一絲怨言。這讓明旭更喜歡這個妹妹,也更願意對這個妹妹好了。
小公主在京城做天災預報,寧望雪在京城之外為豐產折騰,她的一應大小需求都被放在了首位,她的消息更是悉數送到了京城。
一個沒有本錢的人想要掙到千萬資產,需要花費十年甚至是更多的時間。而一個有著千萬資產的人想要再掙個一千萬,則隻需要兩三年的功夫。
前者是研究豐產的先輩們,後者是手握先輩們豐產種子和技術的寧望雪。
可以說帶著現成的豐產種子和手握豐產技術的寧望雪,可比後世那些先輩們更容易實現目標。她在江南和瓊州島那邊的實驗田陸續傳出好消息,雜交的範本也越來越多,甚至是已經出現了基因最穩定優良的豐產種苗範本。這一發現不光寧望雪高興的手舞足蹈,就是京城裡隻顧著拿榮國府的事尋樂子的太上皇和一直關注此事的明旭都樂得想要去太廟祭祖,去泰山封禪。
一告祖宗喜訊,二謝上天恩賜。
上天能將小電母送到人間,並且利用讀心術讓他們發現小電母,這才是上天給
天下蒼生最大的恩賜。
上天: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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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穗雜交種苗出現時,天柱之上‘寧望雪’這三個字就突然亮了一下,隨即有五彩霞光從名字上閃過,明亮卻又短暫,一閃而過的速度仿佛是人的錯覺。
看守天柱的小仙童揉了揉眼睛,又一臉不解的打起了盹。
而另一邊,寧望雪妥善收起最完美的種苗範本,又小心翼翼的進行下一步。她一邊慶幸瓊州可以一年三季,縮短她的研究年限,一邊又回憶了一回先輩們花了多少年才研究出豐產水稻的。
十一年還是更久?
因相對完美的種苗範本比寧望雪預期出現的早,所以寧望雪之後的時間大多都是在瓊州和江南兩地往返。至於京郊的那片實驗田雖然也有關心,但因著那邊隻是一季,所以並不太趕時間。
每天都要下地,雖然帶著帷帽,也帶了手套,可寧望雪還是不可避免的曬黑了一些。不過她自己和身邊的人天天看著到沒覺得,等冷不丁遇到個好久不見的熟人時,寧望雪才發現自己確實和黛玉差了兩個色號。
呃,得三個。
一晃就到了年底,但寧望雪和黛玉姐弟都沒回京城過年,更彆說參加宮宴了。
太上皇雖然已經打心底對除夕宮宴升起了濃烈的恐懼之情,但他卻憑借帝王的心理素質強壓下召寧望雪回京過年的衝動。冷著一張臉的坐在宮宴上,沒個笑容不說,還一副苦大仇深不吃不喝的樣子。
忒瘮人了~
明旭也知道太上皇的心結在哪,可這會兒還真不好勸他什麼。想了一回太上皇的年紀以及他現在政務上已經能夠得心應手了,便問太上皇明年要不要南巡或是去瓊州島那邊瞧瞧寧望雪去。
如果沒有意外,明年去江南和瓊州等地時豐產的事情已經更穩妥了,太上皇過去轉一圈,史書上也會多給他記一筆。
太上皇想了想問明旭,“那你去嗎?”
明旭搖頭,“父皇自己去吧。”
他對那些虛名不感興趣。而且朝中事務多,開年還要督促兵部和工部兵器改造的事,還是在京城更方便些。
太上皇聽到明旭不跟著去了,當即就笑了,隨即臉上落就來了一句,“這是翅膀硬了,嫌棄朕沒用了,就將朕一腳踢開了。”
明歸:“那我也去?”
太上皇一噎,“哼,朕自己去。”
你去了,朕就不得清閒了。
明旭搖了搖頭,對自家這個缺德老小孩無奈極了。
父子倆說了一回南巡的事後,太上皇又提了一回皇長孫,說要帶著他一塊出門見識見識去。明旭無可無不可,隻說讓先生也跟著,彆耽誤了功課。
“朕還教不了他一個黃毛小兒了?”
“這不是怕您沒那個時間嗎。”明旭說道:“一天至少要讓他讀兩個時辰的書,練一個時辰的字。”
“罷罷罷,朕知道你不放心朕,”太上皇聞言頷首,“還是帶著先生吧。”
明旭:
“……”
不知想到了什麼,太上皇又一臉沉思的問明旭:“你說朕要是走遠點,能不能遇到倭寇?”林如海和小電母都遇上了,他要是遇不上是不是很沒面子?
明旭聽明白太上皇什麼意思了,先是說了一句‘父皇想遇上就一定能遇上’,隨後又提醒太上皇多帶些人。
……
除夕,寧望雪和黛玉姐弟是在瓊州這邊過的。
這幾日天好,寧望雪他們就在圈出來的碼頭這邊支了個帳篷,年夜飯便在這裡吃了。
飯畢,一行人站在岸邊放煙花,黛玉和林遐不由說起了遠在倭奴的林如海和賈敏。
也不知道他們倆的這個除夕又要怎麼過。
應該也很冷清吧。
黛玉以前不是跟父母過年,就是在宮裡參加宮宴,這還是頭一次在外面過年呢。
說冷清吧,這麼多人陪著也沒感覺多冷清,但卻總覺得少了些年味。
林遐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不說話,寧望雪興致上來了就跟個碎嘴子似的,話又多又密。不過寧望雪大多時候都很忙,就像現在,寧望雪放了一回煙花就回去看那兩株嫁接的李子樹和杏樹了。
寧望雪在一株杏樹上嫁接了李子樹的枝椏,又在李子樹上嫁接了杏樹的枝椏,想要一株果樹結兩種果子也罷了,她竟然還想要培育短小株。
就是那種放在大花盆裡種植的果樹品種。
除此之外,因瓊州島這邊的水果很多,寧望雪還想要帶幾株回京城種植。
畢竟有了玻璃暖房,也能提供這些熱帶水果對溫度的需求,但是陽光,土壤什麼的就沒辦法滿足了。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後世都極少有這樣的想法呢……呃,難道不是因為運輸更方便,種植成本高於運輸成本,不符和經濟效益嗎?
算了,不想這個了,大過年的還是去看看機械理論吧。說不過她的船上會安裝大靖第一台蒸氣機呢。
“明年咱們還是回京城過年吧,這在外面過年感覺都沒什麼年味。”等黛玉姐弟上船來,寧望雪一邊放下書,一邊對黛玉說道:“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這幾年過年時身邊也是這些人,怎麼就感覺冷冷清清的呢。”
“誰說不是呢。”黛玉洗了手,走到寧望雪身邊坐了,聞了聞茶壺裡的茶發現是普洱,黛玉又笑道:“你要的那個什麼樹已經運到京城了,聽說你要的那個什麼樹的眼淚也有好幾桶呢。”
“是橡膠樹。”
寧望雪笑,“那可是好東西,等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了。”
黛玉點頭,“旁的倒罷了,到是你之前用雜草樹皮弄的那個造紙的法子我倒是覺得極好。前兒弄了些紙來,雖然粗糙了些,但拿給那些小孩子練字卻也是極好的。”
之前黛玉和小公主瓊州島這邊辦了磚瓦窯坊和蒙學堂,這次小公主沒來,這些便都由黛玉接手了。
寧望雪知道林家不差錢,黛玉也不差錢,但她卻不想讓黛玉變成那種‘爛好人’,也
不想讓這些啟蒙的小孩生出理所當然的心態來。於是她讓黛玉帶著那些小孩去弄些雜草樹皮回來,帶著這些小孩造紙,然後再用這些紙讀書習字。並且通過此舉將最省錢的造紙方法傳授給他們。
至於磚瓦窯坊生產的磚瓦和玻璃,瓊州這邊的需求量並不大,到是都被他們送到了更內地的地方銷售了。
過完這個年,林遐便要跟著他先生走了。黛玉給林遐師徒二人安排了不少人手,還特意將自己的郡主級彆馬車留給了林遐。
那馬車比普通馬車大不說,這樣規格的馬車也多少有些威懾作用。
寧望雪他們覺得這個年在外面過尤為冷清,過年都沒人來接她回府的賈母才更覺得冷清呢。就連除夕祭祖都是她自己回的寧國府。
大太太不得賈母歡心,被夏金桂送來的二姑娘也不得賈母喜歡。寶玉到是偶爾會來賈母這裡請安,賈母也想留寶玉在身邊湊趣,可寶玉更喜歡美麗舒適的大觀園,所以每次來了都呆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三姑娘到是也想過去給老太太請安,可惜她跟王夫人提了一嘴,王夫人卻隻當沒聽見,於是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賈赦都已經被賈母給打成不孝了,就算有再多的孝順之心這會兒也沒剩下多少了。他故意沒接賈母,就想看看賈母會不會借著除夕祭祖的事自己回來。
確實回來了。
隻是回來祭完祖,也沒人留她,沒人給賈母台階下,賈母也就又悻悻的回了京郊莊子上。其實最想留下賈母的是王夫人,賈母在,榮國府就彆想分家。但她一來又擔心賈母留下來了會發現她要對賈璉和夏金桂出手,二來也是真過夠了天天立規矩的日子了……
鳳姐兒那邊又套路了賈璉幾回,除夕祭祖的時候巧姐兒和抱著小哥兒的平兒也出現在了寧國府的祠堂外。
看到這一幕的夏金桂的臉都綠了。
而已經替賈璉安排了豔遇的王夫人一邊興災樂禍,一邊想著這個孩子也是個礙眼的。
小哥兒上族譜的事,賈赦沒支持也沒反對,寧國府這邊賈敬雖然沒死在秋天的丹毒裡,卻也除了賈環外對這些世俗之事並不上心。
哦,他的世俗牽絆還有他那不省心的閨女惜春。
自打搬回寧國府後,惜春越想越不甘心,聽說她老子又給賈環尋了個什麼名師,惜春氣呼呼的丟下畫筆,讓人套了馬車去賈敬的道觀鬨了一通。
‘生了我卻又不管我,你怎麼不掐死我呢?’
‘你掐死我得了,省得我活著沒爹疼沒娘愛的。’
鬨了一通後,心情好了,惜春又彆彆扭扭的跑到道觀給他老子賠不是。再然後就陷入了一個再鬨,再賠不是的死循環了。
反正鬨得賈敬那顆修道的心一個勁的往裡滲紅塵俗世。然後賈敬除了管賈環外,還將他那老閨女也放在了心上。至於什麼和離原配生的嫡長子上族譜的事……他是再不管的。
賈蓉也不管,賈蓉最近玩的更高端了。
幾百年後的動畫片原理算是
讓賈蓉玩明白了,他現在就想憑一已之力做出會動的春.宮.畫來。一旁再請個嗓子好的伶人配著動畫在一旁念他的書……
賈蓉隻要想一想,渾身都充滿了動力。然後便趴在書案上繼續畫那些千篇一律的人物畫了。
秦可卿也不攔著他,甚至是還投其所好的給賈蓉弄了好筆好墨好紙來。
因為太上皇,因為賈家男人的尿性,秦可卿是非常滿意賈蓉這一興趣愛好的。加之她暫時還不想要小孩,也不想給賈蓉納什麼妾,便隻好另辟蹊徑了。
對於秦可卿與賈蓉成親多年都沒小孩這個事,也不是沒人在賈敬和尤氏耳邊進獻讒言的。賈敬理都沒理那些話,甚至是還嫌棄那些人在打擾他的修行。
賈敬認為如果沒有兒女牽絆,他許是飛升的更快些。
至於尤氏……秦可卿給了她多少好處呢,光是這些好處就足夠收買她的了。納進來的妾室能給她什麼好處?是能給她莊子還是能給銀子體面?
再一個,賈蓉都不是她親生的,她管賈蓉有沒有孩子做什麼?
她閒的嗎?
見賈敬和尤氏這裡都走不通,那些想要走捷徑的人還去過京郊莊子見賈母。不過賈母也沒搭理那些人就是了。
到是秦可卿這裡,礙於她是太上皇唯二血脈之故,竟沒人敢在她跟前說這些蟄蟄蠍蠍的話。
寧國府一片歲月靜好,榮國府卻是刀光劍影,好不了了。
夏金桂絕不同意鳳姐兒和賈璉的嫡長子記到族譜上,然鳳姐兒卻說了如果賈璉不將兒子記在族譜上,她回頭就帶著她賈家的嫡長子改嫁,給她兒子尋個後爹。
鳳姐兒也知道這話嚇不到賈璉,所以她還給賈璉設了個套子讓他鑽。如今賈璉就在鳳姐兒的套子裡,也不敢不聽話。
一個河東獅,一個母老虎,賈璉夾在中間誰都惹不起,原本兩人是想著悄悄的尋到東府,先將嫡長子的名字記在族譜上,事成定局了,夏金桂知道了也晚了。可管這事的是秦可卿,她難道就不怕事後夏金桂找她算帳嗎?
哦,她不怕。
但這麼做的話到底理虧,而且秦可卿也怕夏金桂不管不顧跟她鬨起來,回頭宮裡再沒個說法她豈不尷尬。無論是鳳姐兒還是夏金桂都不是省油的燈,秦可卿哪個都不想得罪。所以秦可卿便尋了個理由將事情放在了除夕祭祖這日。
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當面鑼背面鼓的商量好了再來尋她吧。
原本秦可卿和鳳姐兒是有合作的,但前提是賈家會出事,但現在……至少給鳳姐兒的兒子上族譜這事不在她們的合作條件裡。
總之這個年過得,寧國府全程看熱鬨,涉及榮國府的一切都不出頭。賈環因為惜春時常往道觀那邊去到是鬨出了些情份,加之他自小被賈敬扶養也親寧國府,所以祭祖的時候就跟惜春站在一塊。
迎春看看探春,再看看惜春,想了想站在了賈琮跟前。探春雖然跟寶玉站在一塊,但視線卻時不時掃向賈環和惜春,一邊心忖自己才是賈環的親姐姐
,一邊又覺得幸好賈環過繼出去了。
賈蘭兒今年過年仍舊沒回京城,李紈站在王夫人身邊,看起來又老實又木納,但是不是真這樣,也是見人見智了。
王夫人和大太太則一左一右呆在賈母身旁,而賈母呢,她既不想幫鳳姐兒,更不想幫夏金桂。夏金桂管家,直接封了榮禧堂,一點接人和提前打掃預備她回家的想法都沒有。所以賈母知道就算幫了夏金桂,以夏金桂的心性也不會接她回榮國府。
至於說賈母是不是真想回榮國府……她還是挺猶豫的。
誰知道榮國府會不會像舊年的玫太妃娘家那般,在最得意時跌下高台呢。
一邊覺得賈家的危機已經過去了,一邊又覺得沒過去,一邊想回榮國府,一邊又不敢回榮國府。在今天之前賈母還在看鳳姐兒如何動作,會不會後悔。但今天之後賈母便也知道鳳姐兒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鳳姐兒要大房的七成家產,還要讓兒子有參加默試繼承爵位的資格,而這些都是夏金桂的逆鱗。
賈璉和夏金桂鬨起來了,又說不過夏金桂便轉頭請賈赦做主,賈赦嗤笑一聲,直接給了一句:“是不是你兒子,你心裡沒數嗎?是就上,不是就不上。反正你老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種。”
這話一說,猶如火上澆油,賈璉看向夏金桂,必須上。
……
初一的時候,太上皇才聽說賈家這麼熱鬨,然後一臉遺憾的跑到元春宮裡說什麼早知道這樣他昨天昨上就領元春回家省親了。完事又問元春今年要不要再省個親?
你出錢嗎?
元春在心底沒好氣的懟了太上皇一句,然後才一臉為難的說起了回家省親的難處。
大房一家將臣妾的老子娘都趕到省親彆院了,老祖母也住在京郊莊子裡,臣妾今年省親都不知道走哪個門呢。
大東院住了大伯,榮禧堂住了堂弟,西邊的綺霰齋又重新留給了林家。雖然林家人都不在京城,可夏金桂就說那是林家的院子旁人也沒辦法說什麼。總之就是今年省親比去年省親還要尷尬就是了。
最最重要的是:省親的一應拋費,大房肯定是不會同意公中出的。
太上皇多渣呢,一聽這話瞬間便回了一句‘那就算了吧,朕也沒閒錢。’
元春:“……”
這是錢的問題嗎?
元春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說道:“鳳丫頭雖然與璉二和離了,但那孩子到底是璉二的嫡長子,臣妾覺得理應記在族譜之上。”
雖然鳳姐兒做人做事也不地道,但和夏金桂一比到是更好些。想到自家老娘在夏金桂身上吃的癟,元春便覺得有必要幫一把鳳姐兒。
太上皇盤腿坐在炕上,心知肚明的問了元春一句:“所以呢。”
“……臣妾想您下道口諭到寧國府。”她的口諭在夏金桂那裡就是個屁,在秦可卿那裡也沒啥力度,但太上皇的卻不同。
“愛妃說的是。隻是,”太上皇聞言,緩緩搖頭,“臣子家事,朕不
好過問呢。”
元春在太上皇說‘隻是’時,就知道他後面沒憋好屁,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句,噎得元春一張臉都僵在那裡了。
這老混帳,忒不是個東西了!
太上皇最近還乾了幾件更不是東西的事。一是他竟然讓人想方設法的將榮國府不會出事的消息透給賈母和鳳姐兒,甚至是住在大觀園裡的王夫人……
沒有什麼大劫了,你們可以儘情發揮了。
二一個則是悄眯眯的慫恿文臣上奏立太子,讓明旭也感受一下他當初被逼立太子的無奈以及也讓他看看明旭會如何應對。三是讓禮部上奏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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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旭不是太上皇,對於立太子之事更不會被朝臣脅迫。
“二十年內,朕都不會立太子。”明旭看著跪在地上苦口婆心請他立太子的朝臣淡定說道:“若天不佑朕,繼位新君則由皇後代替朕在諸皇子中擇選。”
“皇後一介女子,”如何能做此決斷?
明旭聲音平靜,神色也極為平靜的說道:“皇後是朕的妻子,是一國的國母。除了她,誰還能比她有資格?”
“此乃天下蒼生之大事,豈可兒戲。皇後身份尊貴,隻是朝中大事,”又一臣子站出來,對明旭勸道:“還請陛下三思。”
“治大國如烹小鮮,在一個大家族中如果當家主母都不能決定繼承人,那誰能呢?”明旭歎氣,“立了太子,就會有太子.黨,有皇子黨。皇家無親情,兄弟無手足,父子相殘,兄弟反目。這不是朕想要看見的,但也許這正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臣不敢。”
明旭這話一出來,朝中文武百官都跪了下來,一邊說著臣不敢,一邊又在想著明旭接下來還會說什麼做什麼。
“朕正值壯年,卻必須要立下太子才能讓朝臣和百姓安心,是朕做得不夠好。”明旭輕歎,“朕還需要更勤勉些。”
明旭說這話時,滿朝文武都在心中叫了一聲‘糟’。
這哪是皇帝不夠勤勉,這分明是在說他們太閒呢。
想到這裡,滿朝文武心中都開始琢磨起明旭會怎麼讓他們全都‘忙’起來。
“我大靖乃是泱泱上國,禮儀之邦。禮儀法典皆應千古流傳……”
“大靖幅員遼闊,邊疆萬裡……”
“生民,農器,開荒……”
朝.廷六部,工,禮,兵,戶,吏,邢,每部都被明旭安排了不少活計。讓禮部去編著一部禮典大全,要最權威的,也要容易普及的。之後全國普及。
國子監那邊除了日常教學外,也要配合禮部與百姓啟蒙普及禮法,最後儘快拿出一個義務教育的方案來。
關於‘義務教育’這個詞是明旭聽寧望雪說的,明旭原本還覺得讓全大靖的百姓識字是一件很遙遠的事,需要多少年後才能有精力和人力去做他。原本明旭也是覺得要做的事太多了,得慢慢來,但他發現這些朝臣們是真的不能太閒,一閒就要整些事出來。
既然
都閒,那就多乾點活吧。
工部加快各種研究腳步,儘快將水泥等物普及,再拿出個修築河堤的分擔區域方案來。
吏部統計近年來所有候差的進士和舉人,若各部門出現請假及致仕的情況立即補上。
戶部,我大靖還沒有一次正式的全國人口普查。即刻起進行全國人口普查,男,女,良民,奴籍等皆要準確無誤,重新登記造冊,此後每三個月進行一次更新。另命你等於端午前再拿出一個戶籍管理章程出來,以杜絕濫竽充數,冒名頂替等。
邢部,整理全國未結清案件,進行舊案審理,年底前舊案要達到30%結案率。
兵部,統計軍中丁兵人數年紀老幼及戶籍,讀書情況……
……
以前是拿著賣白面的錢賣白面,現在因為一個立儲的事,這些個文武朝臣們突然感覺自己仍舊是拿著賣白面的錢卻乾起了玩命的活計。
這麼多的活壓在頭上……怪不得要讓吏部提前做好候補上位的準備呢。
明旭喝了兩壺茶才給朝.廷六部連著國子監,翰林院,禦史台等等部門的官員都安排了大量的工作。看了一眼時辰,發現已經午時了,明旭又坐在龍椅上想了一回還有什麼事情早前想做卻一直沒安排的,發現一時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明旭還有些懊惱他沒有用筆記錄這些事的好習慣。
對著底下的官員說了一回先就這樣吧,等朕想起來了再做安排後,明旭又最後總結了一句:“朕與眾愛卿共勉!”
眾朝臣:倒也不必如此~
太上皇:這是不是小電母說的那個‘與其卷死自己,不如卷死彆人’?
和太上皇一樣,寧望雪她們收到朝.廷抵報的時候,第一個浮現在她心頭的也是這個。
“與其讓朝臣卷死自己的兒子,不如……哎呦我去,當今這是要先卷死滿朝文武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寧望雪先怪叫了一聲,然後一臉驚奇的對黛玉說道:“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