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就在寧望雪用一種全新的角度去想警幻以及她的那一係列操作後,寧望雪仍是琢磨不透警幻這麼迂回的坑寶玉,或者說坑下凡的神瑛侍者到底圖的是什麼?
寶玉隻比黛玉大一歲,彆說是現代人視角了,就是在古代也不過是半大孩子。他生的好看,又是那種性子,也就不怪秦可卿不以為然了。
教一個沒有什麼自控能力的小孩新鮮遊戲,這也能是為你好?
她的那些說詞除了騙一騙小孩子外,也許還有事發後的自圓其說。
比如說:我沒有破壞你修行曆練的意思,我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就在這時,曾去黛玉家裡的跛足道人與賴頭和尚突然進入了寧望雪的意識海裡。
原著中是怎麼說的來著?
‘……要化我去出家……既舍不得他,隻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黛玉就是絳珠仙草,她追著神瑛侍者來人間就是為了報恩還淚,那僧道卻要化黛玉出家,沒化成還告訴林家莫讓黛玉哭,也莫見外姓親友……因為後來僧道二人救了寶玉和王熙鳳,所以很多人都覺得這二人對黛玉是抱有善意的,可今天寧望雪卻懷疑他們的動機了。
若是林如海和賈敏當時腦子一抽,真讓他們將黛玉帶走了呢?若黛玉真跟他們出家去了,那她下凡曆練的初衷豈不就耽誤了。
這真是在幫忙?
再一個,就是賈瑞得的那個風月寶鑒。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越不讓乾什麼他就越惦記什麼。告訴賈瑞不要翻鏡面,賈瑞那樣心性不堅定的人又如何忍得住?
且不說誰家正經僧道會拿出意yin的玩意給人家治病,就是看在王熙鳳也是金陵十二釵冊中之人,也不應該讓人這般折辱吧?
隻要想一想有個屌絲普信男愛上個漂亮妹紙,然後就在手機上下載了個動態AL脫衣軟件,每天就拿著手機在那裡看妹紙脫|光光,各種意yin……彆說王熙鳳了,這事放在誰身上能不惡心呢?
後來寶玉和王熙鳳著了馬道婆和趙姨娘的道時,二人特意跑到榮國府對賈政說通靈寶玉被聲色貨利所迷……若不是借機做了什麼手腳,那就是玩脫了特意過來善後。
善後?
若不是善後呢。
寧望雪的思緒轉得飛快,瞬間又想到《西遊記》中六耳獼猴代替孫悟空西天取經的那篇故事。
就問有沒有一種可能寶玉當時就已經被害死了,或者說被僧道二人拘了魂,而那之後寶玉身體裡住著的其實是通靈寶玉的靈識。因它與神瑛侍者一道下凡入世,又是片刻不曾分開,所以他成了寶玉後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是假的?
怎麼感覺警幻下了一盤好大的棋呢?
可這也不對呀,旁人發現不了這個冒牌貨,難道黛玉也發現不了嗎?
太亂了,感覺處處都是
線索,又感覺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揉了揉太陽穴,寧望雪感覺自己的大腦裡現在已經是一片糨糊了。
有那麼一瞬間,寧望雪都有種衝到西屋將寶玉搖醒的衝動。
然後就在寧望雪這麼想的時候,西屋傳出來了一聲‘可卿救我’。
寧望雪抽了下嘴角,萬分無語的撫額。
以人間的時間流速,寶玉都已經經曆了一回質的褪變了,秦可卿還在院子裡的叮囑小丫頭們看好貓兒狗兒的,可以說時間真的是很短。
襲人就沒想過這麼短的時間裡寶玉就弄臟了‘褲子’,他可能是個……快槍手嗎?
就這個速度,人家一夜七次,寶玉一夜七十次都富富有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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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秦可卿還沒走遠,正叮囑小丫頭們侍候好屋裡的小客人時就聽到了寶玉這聲驚呼,先是一怔,後是一驚,隨即臉色就冷了下來。
怪不得那位向來不多事,今兒卻用這麼不客氣的話阻止寶玉去她房間小歇,原來是早就知道寶玉小小年紀不學好,跟他們老賈家的男人是一路貨色。
想到賈家男人的德性,秦可卿就萬分慶幸沒讓寶玉去她屋裡。她現在都不敢想像若是真讓寶玉歇在她那,回頭再讓人傳出去些什麼,她的臉還往哪放。
此時秦可卿也隻是氣自己看走了眼,覺得寶玉與賈家爺們一般。等回頭從瑞珠那裡知道寶玉竟然還弄臟了褥子時,真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至此後再懶得搭理寶玉。
秦可卿帶著人去了戲台子那邊侍候,寶玉則施施然的起來了,一邊由著襲人侍候更衣,一邊想著夢裡種種。雖不知道襲人的手為什麼就能準備無誤的碰到那裡,但寶玉和襲人還是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自以為是的悄悄話。
真就是自以為的。
侍候寶玉更衣的又不止襲人一個,就他倆那點小動作誰又看不見。再一個寶玉換下來的臟褲子不也得有人收拾?此時臉皮薄的丫頭們也不過是故做不知罷了。
寶玉收拾好了,出了西屋便想往東屋去。跟著黛玉出門的周嬤嬤和沉香攬香一見寶玉要進東屋,直接就將人攔了下來。
“表少爺,姑娘們都還歇著呢,您去旁處轉轉吧。”
寶玉聞言先是細細打量了一回攔著他的沉香,然後又像往常一般好聲好氣的說道:“好姐姐,我就看”一眼。
“看什麼?不嫌臟呀。”原本就沒睡的寧望雪聽到寶玉這話,直接輕巧起身,又輕手輕腳的推開東屋的房門走了出去。關好房門才冷著一張臉,略帶幾分嫌棄的說道:“你不是自詡體貼嗎,姐妹們正休息呢,你一個須眉濁物的進去做什麼?”
須眉濁物?
往常這個詞一般都是寶玉用在彆人身上,哪怕是用在自己身上那也是他自謙的話,如今明晃晃的從寧望雪口中說出來,寶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是又氣又羞想發脾氣,又心虛的不敢。
寧望雪想到寶玉的年紀,又覺得這些話於他來說確實過於刻薄了些。心下微歎,主
動放軟了態度,“我去太太那裡,你跟我一塊走吧。”
寶玉沒應聲,卻在寧望雪抬腳往外走的時候跟了上去。襲人跟在寶玉身後,略帶不滿卻又不敢讓人發現的看了寧望雪好幾眼。
在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大多數人是能夠感覺到旁人注視自己的。雖然寧望雪心有所感回頭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襲人,可卻知道除了她以外也沒誰了。
一路上,寧望雪想的都是警幻的操作和圖謀。等到了戲台子對面的聽戲樓,看著粗使丫頭和二三等的小丫頭都湊不到樓上時,寧望雪才模模糊糊的想到:
【一個蘿卜一個坑,莫非是天上的編製很緊張,所以那些人就不想神瑛侍者再回去了?】
【原來赤霞宮的一個花匠名額,都這麼搶手了嗎?】
【如果我猜測的這些都有可能發生,那寶玉豈不是就危險了?】
【話說回來,如果放任不管,寶玉的身體會被補天石霸占,仙籍也會被它搶走……那小仙女是要視而不見呢還是視而不見呢?】
寧望雪扭頭看向一旁毫無所覺的寶玉一眼,不禁又感慨了一句,【無知是福,還是福氣滿滿的那種。】
這小屁孩要是再大個七.八歲,寧望雪肯定視而不見的時候也不會感覺良心不安。可現在……
【枉小仙女一直自詡心狠手辣,見死不救,落井下石……原來我這顆心還沒黑透呀。】
【蒼天呀,大地呀,為什麼隻給了小仙女一顆聰明大腦卻沒給小仙女一副惡毒心腸呢?】
“……”
同時聽到寧望雪這些心聲的賈母和賈敏母女同時黑線,二人看著一臉淺笑與眾人行禮的寧望雪,心裡不由同時感慨了一回小電母怕是電的人太多將自己的腦子也給電成了羊癲瘋。
不過拋開跟寧望雪自己有關的那些心聲,賈母二人則是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回寧望雪身邊的寶玉。
寧望雪行禮的時候,寶玉也跟著對長輩們做了個揖,之後便像往常那般將自己揉進了賈母懷裡。
王夫人姑侄沒來,薛寶釵又回家了,現在已知會讀心術的就隻有賈母和賈敏這對母女了。
賈母將寶玉攬在懷裡問他咋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沒睡著?賈敏看一眼挨著的祖孫倆,並不羨慕賈母的讀心術可以想聽誰的就聽誰的。想到剛剛寧望雪的那些心聲,賈敏便朝寧望雪招了招手,示意寧望雪坐她身邊,“我的兒,可歇好了?”
寧望雪點頭,嘴上說好,眼睛盯著戲台子,心裡卻是各種碎碎念。
【快彆提了,剛才寶玉夢遊太虛幻境,還被警幻那廝弄去洞房了。最可氣的是那廝還打著寧榮二公的旗號,我要是在現場,肯定要說寧榮二公算哪個牌面的人物,還能讓你警幻放在眼裡?你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
【而且寧榮二公是咋知道你出行路線和時間,然後專門在路上堵你的?再說了,誰家做長輩的還能跟你一個女仙子說,我們兩府就寶玉看著還行,怕他像父兄那樣耽於女色,今兒特求仙子幫忙教
導寶玉人事?】
【寶玉才多大呀?原本乾乾淨淨一小孩,卻被你們這些人拔苗助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虧不虧心?】
【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破壞警幻的算計。】
【將寶玉房裡的大小丫頭都換成小廝?】
想到秦可卿葬禮時寶玉和秦鐘,智能兒在水月庵鬼混的事,寧望雪直接呸道:【呸,男的也不行。】
【誒!壞了神瑛侍者的修行,天道問責時警幻還能將這些事都推到早就不知道死哪去的寧榮二公身上。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寧榮兩府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會擔上一點因果。】
想到這裡寧望雪抬頭看向賈母的方向,收回視線心中有些興災樂禍的想到,【如果寧榮二公背的是口鑄鐵黑鍋,這位怕是沒有八分責任,也得有七分過錯。】
【嘿嘿,讓你天天以溺愛寶玉當消遣,現在好了,吃不了兜著走了吧。】
【即便小仙女猜錯了,誤會了警幻那行人。但旁的都可以解釋,可寶玉現在才多大呀,長此以往這身體還能要嗎?】
【便是大色赦,他當年通人事的年紀也應該比寶玉大吧?】
【這麼早行房事肯定影響後續發育,回頭不長個,長不高都是其次的,怕就怕……】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這種事情好像也防不住吧。】
賈母心裡發狠,眯著眼睛掃了一圈侍候的丫頭。襲人突然打了個哆嗦,不由朝一旁的碳盆挪了兩步。
誰說防不住,老太太我有的是辦法。
~
賈母雖然相信寧望雪的那些心聲,可還是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回寶玉。
“睡著了嗎?”
寶玉有點小害羞的說睡了一會兒,隨即就因為這個答案想到了睡著後那個夢中發生的一切,癡想了一會兒他在太虛幻境的奇妙經曆,最終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唉,也不知道我突然離開後,可卿和警幻仙姑會不會著急。】
【這般仙境竟也藏了那等凶神惡煞,著實是煞風景。】
賈母:“……”
這糟心的孩子,從小疼著寵著長大,真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幸好得了讀心術,不然死了還得擔上乾係。
少時,賈母便說乏了,賈敏見狀起身告辭,帶著黛玉和寧望雪離開了。賈母帶著寶玉等人回了榮國府,便喚了心腹嬤嬤一通私語。
而與此同時,寶玉也正在和襲人‘鬨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