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 或者說是喪屍王，似乎已經完放鬆下來了，他似乎並沒有將織田作之助和艾琳娜放在眼裡。

準確來說, 他似乎並沒有將自己現在的處境看得太重。

“不過原來是這樣啊。”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喪屍王的青年這麼說著，視線落在了真正的戴維斯教授身上, “變成鬼了嗎？難怪……我還以為還活著呢。”

他的眼裡還染著一些漫不經心地笑意, 可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底異常冰冷, 沒有任何屬於活人該有的感情。

“真是可惜，”他這麼說著, 唇角勾起笑著說道，“看到您最後還是沒被變成喪屍啊。”

“從那孩子的嘴裡聽到您的存在的時候真的是嚇了我一跳呢，”他瞥了一眼小綱吉，又看向了對面被織田作之助的槍指著的青年，“我還以為您為了活下來……”

他低笑著, 仿佛是在和老友說話一樣，眉宇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並不怎麼友好。

“沒有選擇自殺真的變成喪屍了呢。”

無論是織田作之助還是艾琳娜都沒有說話, 被艾琳娜盯著的加納斯助手也安靜了下來, 看著青年地眼神是孤注一擲的瘋狂憧憬, 仿佛是仰望著神明一般。

教授也沒有說話，甚至可以稱得上平靜, 也沒有剛才被激怒時的瘋狂。織田作之助甚至有種感覺，

他似乎還保有自己的理智。

氣氛變得很安靜, 甚至感覺有些凝滯。

艾琳娜分辨著他說的話, 大概也可以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按照現在的線索，可以得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先是作為助手的加納斯背叛了教授，放出了喪屍王, 然後喪屍王將教授關在了這裡，並且恐怕給了他兩個選擇，

第一是變成和他一樣的喪屍，第二是自殺死去。喪屍王這麼做的理由還未明，有可能是因為對教授的仇恨，讓他給了教授這個選擇。

對於一直研究著拯救人類的血清的教授來說，變成失去理智的喪屍也許是一種強烈的屈辱。

但是中途也許發生了什麼意外，喪屍王並沒有看到教授的結局就離開了這個最底層，一直到現在才知道教授還是選擇了自殺，沒有變成喪屍王，但是變成了鬼。

那麼……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喪屍王一直到現在才確認了教授的情況？身為可以控製喪屍的喪屍王，在他們來到之前都沒有進入過最底層的理由，恐怕是因為被研究院裡屬於教授的勢力——靈異鬼怪擋住了。

又或者乾脆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進入最底層。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當初也是因為類似的理由，喪屍王才會急匆匆離開最底層的嗎？但是不對，喪屍王離開的時候，教授應該還沒有完死去，所以喪屍王才不能確認教授的生死。所以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太大的威脅逼迫他離開……

還是說，在教授之前，其實研究院裡就已經有靈異事件發生，在關鍵時候將喪屍王逼退嗎？

那麼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幫教授？但是如果是為了幫助教授的話，為什麼之前不出手。

還是說單純隻是因為對喪屍王的仇恨？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時機會不會太湊巧了？

可能性太多了，艾琳娜隻能繼續安靜地聽下去，試圖得到更多的線索。

“那麼教授，現在方便告訴我，剩下的血清在哪裡了嗎？”喪屍王似乎有些隨意地詢問，他的手指卷著鬢角的發絲，笑眯眯地看著教授。

“一直沒有出來找我，應該是因為根本沒辦法做到吧？”他的語氣冷靜，甚至聽上去有些冰冷，儘管他偽裝得很像個普通人，“雖然不知道鬼之類的東西，但是看現在的樣子，好像還是沒辦法解開鎖鏈啊。”

“這個鎖鏈是我的屬下們從其他地方給我送過來的呢，鑰匙隻有我有，所以其實逃不出來吧？”他的尾音微微上揚，有些顫抖著，似乎有些興奮，“作為間接害死的凶器，鎖鏈對的壓製很大吧。”

“好了，快點告訴我剩下的血清在哪裡吧？我已經在這裡待得很久了，”他似乎有些抱怨地鼓了鼓臉，直接蹲在了教授的面前，撐著臉眉眼微彎，“這裡真的很無聊，快點解決完血清我就要到其他地方玩了。”

“教授，也太會藏東西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啊……”他微微垂眸，看起來還有些無辜和傷心，“實在不行的話，那我隻好花點時間將這個研究院部毀掉了。”

“挖地三尺，也不能留下這種致命的弱點呢。”他的聲音低沉磁性，一瞬間有些陰沉，卻很快又被壓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著，雙眼直視著那雙翻白的眼，“說是吧，教授？”

其他血清嗎。

織田作之助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之前從鬼的記憶裡聽到的事。

鬼的記憶是否正確這一點，剛才似乎已經被證實了。

加納斯的確是“叛徒”。

那麼，也就是說研究員李的確還有另一份血清嗎。

能夠製作血清的戴維斯教授現在已經死了，雖然狀態不明，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些理智的樣子，但是鬼的情緒是不可理喻的，

會不會再為了人類製作血清還很難說，尤其是他變成了鬼，和人類已經不在同一立場上了。

如果真的變成這種最糟糕的情況的話，那麼另一份血清恐怕就是他們這次任務的唯一希望。

對此，艾琳娜也想到了。

之前的一個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喪屍王之所以在他們來之前依舊在研究院，甚至還陪他們演拙劣的戲碼，大概就是想毀掉所有血清。

寧願用這種麻煩的方法跟著她下來最底層，也側面證實了喪屍王之前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壓製，或者說是收到了排斥的。

艾琳娜很容易就想到了就在前不久，他們在進入最底層之後遇到的那個隻攻擊了喪屍王的“怪物”。

那應該就是專門針對喪屍王的“防禦”之一。

所以直到現在，喪屍王才能走到這裡，站在教授的面前詢問真正的血清位置。

“害怕著我。”那個看起來清秀溫和的青年蹲在了教授面前這麼說著，臉上笑容緩緩擴大，仿佛是在陳述著事實一般確定地說，“因為我是害變成這樣的‘人’。”

他很聰明。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產生了這種想法，

如果不是因為在他進來之前太宰那家夥現在還在另一個任務裡，再加上眼前的喪屍王在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沒什麼反應，他真的會懷疑眼前這家夥就是太宰。

鬼對於生前害死了他們的凶器和凶手，都是非常憎恨的，但憎恨的同時，卻也受到了壓製和限製。在達到特定的條件之前，過去成殺死了他們的凶器或者是凶手對會讓他們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避和抗拒。

就像剛才教授表現出來的一樣，現在教授看起來倒是很正常，但是誰也不敢輕視。

除了眼前這隻喪屍王。

“快點告訴我吧，另一份血清在哪裡？”

不對。被背在織田作之助身上的露西隱約間似乎聽到了這句話，她的眼皮微微顫抖著，卻始終無法睜開，意識依舊在下沉。

蒼白的指尖攀在織田作之助的肩膀上，不自覺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掙紮著。

“？”織田作之助微微側臉瞥了一眼露西。

不對，血清明明已經……露西在迷迷糊糊間，聽得並不真切，金色發絲垂下，擋住了她的臉。

不行，再這麼下去的話……

焦急的情緒在腦海裡衝撞著，露西緊咬著牙——至少在她的意識裡她是這麼做的，雖然她的身體其實依舊沒什麼動靜。

簡直就像是被強行分割了意識和身體的聯係一樣。

必須要想想辦法，要儘快醒過來才醒。

之前看到的記憶不斷在腦海裡重複著，這是露西暫時唯一能想到保持清醒的方法了。

思考，不斷地思考。

不要讓自己的思維停下來！

而此時，

“真的不想說嗎？明明都已經變成這樣了。”被稱為喪屍王的青年這麼說著，眼裡似乎有些失望，“現在已經變成了鬼了，和那些人類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吧。”

“雖然和我們不是一個物種，但是隻要不是惡心的人類，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他這麼說著，但誰都能看出他眼裡的漫不經心。雖然表面上是在勸說著，但實際上卻依舊隻是一場無聊的遊戲。

無論怎麼說，教授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已經有些厭煩了。

“那沒辦法了。”喪屍王緩緩抬起手，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在們的說法，應該是喪屍潮吧？”

“真正的喪屍潮，教授，一直待在研究院的見過嗎？”

吼！！！

碰！碰碰！

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屬於喪屍的吼叫聲，還有不知道是哪裡的牆壁被撞塌的聲音，不斷從上面傳來。

研究院的防禦設施的確很強，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也的確已經到達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