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一中放假時間短的可憐,寒假眨眼過去,時間幾乎要湊不滿一雙手,大家甚至都沒能來得及過一個元宵節。

進入高二下學期之後,一中的課程已經明顯偏向了另一個賽道——所有課程全部結束,實驗班進入了曠久的複習隊伍,每天在漫天的題海與試卷之中遨遊,險些溺死一大片人。

那張不足一米的課桌之上擺滿了小山一樣高的試卷,中性筆的筆芯一盒一盒的用完,班裡甚至有人開始用中性筆筆芯的數量來比較誰刷的題要多一點。

贏的獎勵簡單又幼稚,不過是給對方再買一盒筆芯罷了,但所有人都樂此不疲地加入,好像這樣,就能夠減輕一點在學習中帶來的辛苦。

除了複習,還有一件令所有人都重視的事情——幾乎班裡所有人都報名了各式各樣的競賽,企圖在高考時獲得更多的選擇權。

值得一提的是,史曉明參加的imo數學競賽出了結果,直接衝進前二十,獲得了那兩所頂級學府的內測資格。

商訣的所有時間都投身於物理和化學競賽,與此同時,還被老張攛掇著準備下一年的imo,以此將一中的傳奇發揚光大。

宋臣年和商訣差不了多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以頭搶地,有時哀嚎著想要出國輕鬆一下,卻被宋叔叔和宋阿姨無情駁回,徹底斷了希望。

比起他們,鬱綏倒是要輕鬆一些,但最終,他還是接下了宋婷遞來的那張英語競賽報名表。

在姓名那一欄寫下自己的名字時,他居然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其實老話說的很對,沒有必要為了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商訣是,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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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區的條件遠比舊校區要好得多,所有的設施都是嶄新的,教室一下子變得窗明幾淨,曾經幾棟教學樓之間打通的長廊被取締,高一高二高三三個年級彼此獨立,再難湊在一起嬉笑打鬨。

窗外的梧桐與香樟被取代,抬頭向窗外看時,能看到玉蘭花的花枝無線向外延伸,上邊純白色的花骨朵顫顫巍巍地想要綻放。

有人說,玉蘭花的花語是永恒的友情,也恰恰代表了學生時代這段最難忘的青春與記憶,所以很多校園裡最常見的花木就是玉蘭。

冬天在雪花般飛舞的卷子裡飛逝而過,氣溫一天天的升高,這個春天,到處飄散著的,是玉蘭花的香氣。

鬱綏在英語競賽裡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成功擠進了複賽,獲得了參與集訓的資格,與他相伴的還有林曉安和宋臣年,孟傑也踩著尾巴強勢擠了進來。

用宋婷的話來說,這次他們班的表現也就是平平無奇,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幾天,她的心情格外不錯,甚至還挑了周六晚自習放假的時候,帶著所有學生衝出校園,鑽進了門口那家大排檔裡大快朵頤了一番。

但或許是有得必有失的緣故,鬱綏的總體成績落下來一點點,期中考的時候,他的年級排名從前三十滑到了前五十,與他理想大學的距離可謂是遙不

可及。

高一時,被他落下的那些課程後知後覺地給了他致命一擊,問題全然暴露出來,鬱綏發現,自己對知識融會貫通的能力真的很差勁。

他在宿舍裡沉默了三天,從頭到腳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將它們整理在一個巨大的表格裡,貼在牆上,每天都要提醒一遍自己。

他現在還不夠格。

寢室裡的燈從一點半熄滅的時間逐漸往後推,有時是三點,有時可能會到淩晨四點,有一次,鬱綏甚至見到過剛破曉的天光,那天,他解開了一道困擾自己三天的數學題,來不及高興,就已經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商訣沒有阻攔,隻是將寢室裡的小台燈全都換了一遍,順帶陪著鬱綏一起,整理出厚厚一遝的錯題本。

數學四本,物理三本,語文用來積累的本子攢了五本,更彆的英語的詞組……

鬱綏在這個學期成為了用掉筆芯最多的人,打遍實驗班沒有一個敵手,最後贏回了六盒筆芯。

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鬱綏第一次考進了年級前十。

當他的名字貼在一中優秀學生的榮譽牆時,所有人的眼裡都是不可思議,但卻再也沒有了半年前的輕蔑與鄙視。

一中的論壇甚至給鬱綏蓋了層高樓,裡邊到處都是鬱綏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勵誌經曆,但也有不少人說,還是要靠當初宋朗華“砸錢”把他送進實驗班,沒了111班頂尖的師資力量,鬱綏也達到不了今天的高度。

每當這個時候,宋臣年總會開無數個小號在帖子底下和他們大戰三百回合,把鬱綏從前的成績甩出來,好讓這群神經病閉嘴。

商訣則要簡單粗暴的多,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掌握了黑客這門技術,直接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帖子一鍋端了,讓鬱綏的世界徹底清淨。

哦,值得一提的是,商訣同學假公濟私,不僅偷偷留下了自己和鬱綏cp的帖子,還濫用才能,給它們一一加了【精】。

於是高二下學期結束之後,新高一的學生摸進論壇,想要提前看看一中的校風校紀時,就被眼前飄紅加精的嗑cp帖子閃瞎了眼睛。

唔,好濃的一股狗糧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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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七月份,溫度好像空前的高,整個東城都被包裹在濃稠又悶熱的水汽裡,好像隨時就會有一場空前的雨降落而下。

烏雲層層疊疊的落下來時,鬱綏正在和宋臣年他們在球場上奮戰,今天的戰況格外的激烈,他們和體育班打出了13:15的成績,距離勝利一步之遙,當然,如果不是有宋臣年這個拖後腿的活寶的話,鬱綏覺得他們早就能碾壓體育班了。

天地之間的輪廓被模糊成團,第一聲驚雷落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了打球的心思,雨點從四面八方砸下來,眼見著愈演愈烈,大家四散逃竄開,想要找一個角落躲雨,以免成為落湯雞。

隻有一個人例外——鬱綏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躲在商訣那把黑傘之下。

磅礴的雨砸在傘面之上,濺起一地的

水花,鬱綏仰頭看向商訣,對方正拿著帕子幫他擦淨額頭的汗,神色認真,動作嫻熟。

時間好像在一瞬間倒回了一年以前,隔著茫茫的雨霧,他在那條狹窄的巷口看向商訣,對方也撐著這把傘,隻是模樣顯得很欠揍。

鬱綏伸出手,冰涼的雨滴落在手心,一片濕濡。

“商訣。”鬱綏抬起眼,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中倒映出商訣的樣子,“時間過的好快啊,已經一年了。”

距離我們相識,已經一年了。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一年之後的今天,他們會有這樣的結局。

真是叫人唏噓。

“籲——”樹林底下,孟傑噘著嘴,雙手抱著臂,淋得像隻落湯雞,看著對面你儂我儂的兩個人,他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喊了聲:“不帶這麼虐我們單身狗的,實在不行,你倆親一個吧。”

到了這個時候,都不用商訣和鬱綏公開了,這兩人成天旁若無人的湊在一起,還被無數人撞見牽手和接吻,大家自然心照不宣,默認了他們的情侶關係,尤其是孟傑這種不怕事兒的,還要時不時調侃兩句。

當然,結果並不怎麼好,孟傑同學得到了鬱綏丟過來的一顆帶水的籃球,濺起的臟水連帶著誤傷了旁邊藏著的宋臣年。

宋臣年苦不堪言:“啊喂啊喂,怎麼還要暴打單身狗啊,你們也太過分了。”

鬱綏從商訣的手裡接過那把黑傘,朝著宋臣年的方向走過去,半蹲下身拍了幾張孟傑和宋臣年的醜照出來,笑得前仰後合。

“也不能怪我啊,誰叫孟傑先嘴欠。”鬱綏聳聳肩,把傘遞過去了一點,順帶遞了一包紙巾。

好再商訣的傘著實夠大,能勉強塞下四顆人頭,宋臣年和孟傑如重獲新生,剛要開口感謝,就被商訣又塞了把傘到手裡,趕出了這片小天地。

“嘖嘖嘖,商訣,你還是一貫的重色輕友。”孟傑三兩下解開雨傘,用一種摟兄弟的姿態將宋臣年攬入懷中,頗為感慨,“看看,我跟宋臣年就是很標準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大雨滂沱,砸出一片天青色,四個人像蘑菇一樣接受著大雨的洗禮。

宋臣年好心提醒孟傑:“商訣可能沒把我們當朋友,而且他一貫目中無人。”

鬱綏扯了扯嘴角,不甘示弱警告他:“你彆挑撥離間。”

商訣適時做出糾正:“我目中有人,有鬱綏。”

孟傑:“……”

鬱綏:“……”

宋臣年“……嘔,好硬的一顆糖。”

天邊的雨一點一點小下來,逐漸變成淅淅瀝瀝的雨絲,打在身上,隻剩下一片冰冰涼涼。

“你們說,高三真的會比驢還累嗎?”宋臣年扒拉了下被淋濕的碎發,突然有些迷茫的開口。

鬱綏朝著他看過去,倒也能理解宋臣年詢問的理由。

前兩天高考成績出了,今年東城的市狀元以一分之差被隔壁附中拿下,藍玉良心痛難耐,直接召開了兩天的教師分析大會,

連帶著將他們一並強壓回了學校。

原本十天的暑假被壓縮到了六天,實在是可歌可泣。

起碼宋臣年是正兒八經掉了眼淚,鬱綏特地鑽到桌子底下給他錄了個視頻,作為以後嘲笑宋臣年的資本。

距離高考還剩下一年,他們牆上的標語在這次返校之後直接大變樣了,到處都是“不苦不累,高三無味”“青春無悔、逐夢揚威”“不要像角馬一樣落後,要像野狗一樣戰鬥”的拚搏話語。

甚至連那句“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會長眠”也給掛出來了,一度讓宋臣年感慨中式教育的殘忍暴虐。

老實講,鬱綏也有點迷茫,那張釘在他宿舍桌前的表格一點點被填滿,他沒有掌握的那些知識點越來越少,成績也越來越高,可是,起起伏伏之間,誰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十年磨一劍,大家的未來好像被掛在“高考”這再簡單也再艱難不過的兩個字上。

“我覺得現在就比驢累。”鬱綏真心實意地開口,“其實高二下學期和當牲口比起來沒什麼兩樣。”

這話說的真心沒錯,實驗班每個人都被當牲口時,光是每天丟出去的廢棄卷子都是彆的班的幾倍多。

孟傑弓著腰,嘗嘗吐出一口氣,用有點憧憬的語氣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考Z大。江南水鄉,吳儂軟語,足夠吸引我這種北方漢子了。不過現在還差十幾分的差距。”說著說著,他又歎了口氣,轉向身邊的宋臣年詢問。“你呢?”

大抵是第一次被問道這件事,宋臣年表現出難得的無措,好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從小到大都被家人安排著往前走,好像隻有前進這一個目標,卻沒有選擇的權利,當人生真正要交給自己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好像從未規劃過。

“鬱綏,你呢?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反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宋臣年想不通的問題就會直接拋在一邊。

再度被詢問這件事,鬱綏沉默了一會兒,卻給出了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的答案:“我可能要和商訣考同一所大學。”

他現在和商訣相差十個名次,分數相差不過三十分,還有一年,趕一趕,總能追上的。

隻要他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後,他想,他也可以擁有更多選擇的機會,也可以把商訣規劃在自己的未來裡。

宋臣年:“……”

宋臣年好想罵一句戀愛腦,但又想到打不過鬱綏,懟不過商訣,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隻有商訣轉過頭,一眨不眨地盯著鬱綏看,目光炙熱地仿佛要將人盯出一個窟窿來。

“你彆這麼盯著我。”鬱綏被盯得心裡發毛,忍不住用手肘抵了抵商訣。

這一場驚雷過後的暴雨徹底消弭於無聲,沒了繼續玩兒鬨的心思,宋臣年打算打道回府,回寢室安安靜靜睡個懶覺。

孟傑跟在他跟前,遠離了商訣和鬱綏,不給

自己做電燈泡的機會。

至於商訣和鬱綏,兩個人懶得回寢室,乾脆繞道回了商訣之前買的那間小公寓裡,還能順道點個外賣送過來。

於是回去的路上,鬱綏耳邊一直充斥著商訣的詢問:

“崽崽,為什麼突然改主意?”

“崽崽,你說話算數嗎?”

“崽崽,你真的想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嗎?”

“崽崽,能不能再說一遍,你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學,我怕我剛剛聽錯了,空歡喜一場……”

實在是太吵了,於是在回到公寓之後,鬱綏忍無可忍,轉過身,一把捂住了商訣的嘴巴:“閉嘴,你聽錯了。”

聽一遍就夠了,還要刨根問底,商訣什麼時候才能有一點情商?

商訣的眉眼彎起來一點,狹長的眸中閃著細碎的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隨即及其不要臉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鬱綏:“!”

他像被火燒一樣收回手,手腕又被商訣抓回來,還被這變態抓著咬了口,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你舍不得我,鬱綏。”商訣心曠神怡地給出結論。

屋外分明帶著股雨後特有的涼意,可空氣卻迅速升溫,濃稠的情穀欠好像要凝結在商訣周身。

鬱綏太熟悉商訣這副表情,暗叫不好,幾乎想也不想地就反駁:“我才沒有,商訣!”

明天就要開學報道了,商訣z起來凶的要命,時間又久,鬱綏每次都要緩好久……老實講,他並不是很想在明天遲到。

他試圖打斷商訣腦子裡不健康的想法,默默和商訣拉開一小段距離,想要趁著對方不注意跑回自己的臥室裡。

“嗯,這隻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而已,和舍不舍得你沒有任何關係。”鬱綏一邊說,一邊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臥室那邊瞥。

五——

四——

三——

二——

鬱綏在心裡默默記著時,在挪開一定的距離之後,拔腿就跑。

可惜沒有來得及數到一,鬱綏重新被抓了回去,從後腰的位置被抓住,輕輕一扯,整個人都被壓進了商訣的懷裡。

“你跑什麼?綏綏。”商訣扣著他的手腕,放置在後腰的手逐漸往上,停在後頸上,像從前做過的無數次那樣,緩慢扣住。

鬱綏被迫抬起頭,喉結因心虛不住地上下滾動,他找不到借口。

商訣俯下身,狹長的眸微眯起來,下巴像一隻大貓一樣擱置在鬱綏的頸窩裡,疏懶地蹭了蹭:“崽崽,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個問題剛才才討論過,鬱綏再傻也不會回答錯誤,他掙紮不了,乾脆繳械投降:“是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他整個人幾乎要被商訣的懷抱填滿,周身全然被包裹上商訣的味道,簡直是插翅難逃。

“但明天要開學報到了。”鬱綏妄圖用學習這樣光輝的事情來提醒商訣,喚醒他的良知。

很可惜,商訣這種

變態並不擁有良知。

男生溫熱的唇貼在他的鎖//骨上,銜著那顆紅色的痣慢慢的嘬//咬,直到那片皮膚染上紅暈。

“周年紀念日,應該要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他仰起頭,黑沉的眸子裡映出明晃晃的穀欠望,微彎的眼卻不見絲毫的笑意。

鬱綏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將人從自己身上扒開一點點:“你覺得比賽做一套whx怎麼樣,看看誰的速度更快,我覺得很有挑戰性。”他舔舔唇,不死心地補上一句;“我覺得還很刺激。”

嗯,學習帶來的刺激,還能激發腎上腺素的分泌,提升大腦運轉的速度,百利而無一害,多麼健康。

“不好。”商訣直起身,視線直白地落到他的唇瓣上,“換個彆的玩兒。”

“換什麼……唔……”

沒有來得及征求到合理的意見,他的聲音被密密匝匝落下的來吻吞沒掉,兩片唇瓣交疊,相互纏綿碰撞,又從親變成咬,鬱綏被親得連話都擠不出來,隻能從口鼻尖溢出緩慢的呼吸聲。

窗外的雨好像透過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空氣裡是密密匝匝的一片潮濕,鬱綏手心滲出細密的汗,連帶著後背也是,舌根被親得發麻,分泌出的口水從嘴角流出來一點,又被商訣掐著下巴抬高,一點點吮吻乾淨。

他在親吻這件事上永遠不懂得知足。

鬱綏被親得臉腮酡紅,眼尾水亮,眼前的景象被一片水霧罩著,眩暈成白茫茫的景象,隻能在餘光中看見商訣親吻時輕輕顫動的睫毛,還有他高挺的鼻梁。

人模狗樣,鬱綏在混亂之中胡思亂想,等到被短暫地放過幾秒鐘時也毫無察覺。

頭頂的景象倏地被變化了個乾淨,換了另一番天地,鬱綏後知後覺地發現,兩個人已經從玄關回到了房間裡。

他頭腦發懵,抬起頭看時,發現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商訣不知是何去向。

唇瓣微微發著腫,胸腔裡被掠奪乾淨的空氣一點點回歸,心臟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

大概是什麼第六感作祟,直覺告訴鬱綏,這次真的要跑路了,不然看剛才商訣那副樣子,他今晚真的會很慘。

動作遠比大腦思考要來的快,鬱綏從床上跳下來,想要將房間的門反鎖住,以免商訣進來。

“啪嗒”一聲,鎖芯滑進卡扣裡,房間的門被成功反鎖,出乎意料的順利。

臥室裡的窗戶在走之前並沒有關上,雨水落滿了整個窗沿,蜿蜒的水漬順著縫隙滴落在地上。

風吹進來,徑直穿梭進被雨水打濕的T恤裡,鬱綏的身上緩慢地起了層雞皮疙瘩,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冷意在骨縫裡穿梭。

好冷。

他站起身,想要將窗戶關緊。門口和窗戶的位置不過十幾步遠,走到一半時,門鎖突然被重重向下按了一下。

門卻沒有被打開。

鬱綏的心猛地一跳,好像停住了一般。

商訣的聲音穿透過木門傳進來,嗓音沙啞低沉:“崽崽,你又

不乖。”

鬱綏心虛地停在了半路,一時之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進退兩難,他掩唇輕咳了下,語重心長地和門外的商訣解釋:“這是為了我們倆的健康著想,早睡早起身體好,明天還能以全新的面貌迎接高三,你仔細想一想,多有意義……”

比和他做曖有意義的多。

鬱綏這樣想,又往前走了兩步,想要關上不住冒著冷風的窗。

身後的門傳來“啪嗒”一聲響,鑰匙在門鎖裡轉了兩圈,重新被推開。

客廳的燈被關了,漸入黃昏,天空卻又被烏雲籠罩著,以至於隻剩下一片難言的昏暗,窗簾被風刮得高高揚起,勾勒出一點稀薄的影子,商訣就那麼站在門前,面容隱在光線未及的陰影裡,看不清神色,但鬱綏清晰的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的東西。

“你……你從哪兒找到的?”他驚得聲音都變了調。

那是一條深黑色的鈴鐺項圈,通體是堅硬的皮革,上邊釘入了很多銀色環扣與大大小小的鈴鐺,往下由一條銀色鎖鏈銜接,下邊是個小型的皮革環,裡邊還有鬱綏訂製的商訣的名字。

這還是半年前鬱綏一時興起訂製來玩兒的,但由於商訣實在太過可怖,鬱綏秉承著不主動找死的原則,堅定地在到貨之後把它藏了起來,原先一直是放在衣櫃的最角落的,最近因為換季需要收拾衣服,鬱綏擔心被商訣發現,又把它藏到了自己的床底……

所以,商訣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鬱綏不住地吞咽著口水,默默挪到了床的另一邊。

他感覺自己今天要玩兒完了。

商訣走進房間,將門輕輕地闔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將一大一小兩個皮革環扣在指尖,冷白的膚色與之碰撞出極強的反差感,看起來相當澀//情。

“崽崽,過來。”

商訣朝他招手,鬱綏沒動。

男生的眉一點一點皺起來,他身量高,今年好像又長了一點,骨節像竹節一般抽條,脊背也越發寬闊,朝著成年男人方向生長。

向鬱綏逼近時,那雙黑沉的眸子裡閃著細碎的光,像是野獸瞄準了心儀的獵物,壓迫感迅速席卷了狹窄而密閉的空間。

“鬱綏。”商訣叫他的名字,頭歪了一點,面容純良又無害,“我找到了你送我的禮物。”

鬱綏:“……”

這壓根不是他準備的禮物,他往後退了一步,商訣又逼近一步。

他將鎖鏈放在了床沿,伸手拽住了鬱綏的胳膊,眉目低斂,語氣可憐又傷心:“你在躲我,崽崽,我會傷心的。”

鬱綏瞥了眼他鬆鬆垮垮的短褲,真心實意地為自己辯解:“我覺得現在應該傷心的人是我。”

畢竟要挨炒的人是他。

他被商訣重新扯回了大床上,腳底因為方才踩到了地上的雨水,將床單蹭濕了一片,商訣並沒有嫌棄,反而細致地拿過紙巾,幫他一點點擦淨了腳上的臟汙。

紙巾被丟進了垃圾桶裡,商訣轉身的一瞬間,鬱綏又萌生了逃跑的想法,這

一次,被商訣抓著腳腕拽了回來。

心跳和呼吸前所未有的加快,商訣盯著他的眼睛,這次卻沒有親他,隻剩下了啃//咬。

密密麻麻地刺痛從皮膚上傳來,鬱綏半闔著眼,從齒縫間露出微弱的吸氣聲。

商訣頓了一下,重新抬起頭,手觸碰到了鬱綏的後腰。

“不要惹我生氣,崽崽。”商訣輕聲說。

他將鬱綏鬆開一點,重新拿起手邊的皮革鎖鏈,修長的指尖很輕鬆地就解開了上邊的鎖扣,在看到裡邊刻著的“ShangJue”之後,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心情很好地問他:“這是給誰用的?”

鬱綏舔了舔自己刺痛的唇瓣,老實交代:“給你的。”想了下,又補充道:“扣在你脖子上的,然後……我拽著。”

這話說的倒是很有底氣,不過他也沒說錯,本來就是為了懲罰商訣特地搞回來的玩意兒。

商訣的指腹來回地在堅硬的皮革之上摩挲,一邊感受內側裡的那一行英文字母,一邊很仔細地又觀察了一遍這條鏈子。

銀色的,很漂亮,在主人動的時候,大大小小的的鈴鐺碰撞,還會發出清脆的響。

“下次可以用粉色。”商訣友善提醒他。

鬱綏的心跳的更快了,不知道商訣的話是什麼意思。

商訣重新攬上他的腰,將人帶到他的懷裡。

位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鬱綏跪//坐在商訣的身上,雙手搭著他的肩,高度幾乎要與他持平。(很單純的坐下了,審核,沒有其他情節)

商訣又咬他下唇,舌尖頂開齒縫,口腔裡的軟肉都被舔吮了一遍,又含著他的舌尖慢吞吞地嘬。

鬱綏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打濕,沾濕在皮膚上,又被商訣輕輕撥開,露出乾淨卻穠豔的眉眼。

手裡被塞進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鬱綏茫茫然低下頭,眼睛裡還含著水汽,就發現那條漂亮的項圈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他的手裡。

銀色的鎖鏈沉甸甸的,貼在小臂的皮膚上,微弱的涼。

商訣用尖牙咬他的指尖,單薄的眼皮染上一層瑰色,抬眼看他時,冷冽的眉眼像被愛意薰透了,他的嗓音低啞又含糊,鑽進鬱綏的耳朵裡:“崽崽,幫我戴上。”

鬱綏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