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一中今年放寒假的時間格外晚,期末考試之後,學校又加了二十多天的自主學習,整個學校哀嚎連連,叫苦不迭,以至於真的熬到放假那天,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簡而言之,大概是沒過過好日子。

宋臣年和孟傑他們幾個為了擺脫這種牢籠般的困頓,硬生生拉著鬱綏把周邊的各大商場都逛了一圈。

商訣作為鬱綏的新型跟屁蟲,自然緊隨其後。

於是接連幾天過去,幾個人比起在學校時,憔悴了不止一倍,尤其是鬱綏,眼下兩個黑眼圈比另外四個人加起來還要大。

宋臣年作為唯一知情商訣和鬱綏戀情的人,欲言又止了好多天,最終還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沉重地湊到鬱綏身邊勸他:“我的綏啊,有時候,還是要注意身體,縱/欲/過度,不太有利於你……呃,長高?”

“當然,我知道你們小情侶到了一定年紀,有些青春悸動再正常不過……”

宋臣年講的頭頭是道,出發點倒是好的,隻是下場格外淒慘——他被鬱綏一腳踹進了隔壁的臭水溝裡,沾了一身奇奇怪怪的臭味。

孟傑捂著肚子笑個沒完,還不忘叼著燒烤奚落宋臣年:“你說你好端端地招惹鬱綏乾嘛,不是欠抽嗎?”

夜晚的霓虹燈五光十色,燒烤攤前的濃煙堆疊著上揚,鬱綏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半個身體倚在商訣的肩上,散漫地瞥了眼叫喚的宋臣年,表情沒有任何鬆動。

距離商訣的生日不到短短一周,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不說,還要被宋臣年拉著浪費時間,最後一點耐心都要磨沒了。

“鬱綏!你賠我的新鞋!我哥剛給我買的!”宋臣年怒不可遏。

鬱綏聞言,偏了下頭,用食指拉了下右眼皮,吐了下舌頭,嗓音惡劣:“你做夢。”

誰叫宋臣年亂說話的。

他和商訣分明很……好吧也不是很清白。

想到這裡,鬱綏舔了下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上邊還隱約有些陣痛——昨晚分開時,商訣親的有些用力,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重,鬱綏起來看時,發現上邊赫然留著三個青紫的印子。

“說起來,馬上過年了,你們有沒有什麼彆的安排啊?”孟傑從桌上撈了串燒烤,岔開話題。

說起這個,宋臣年就發愁,他是地地道道的東城人,家族關係盤根錯節,想偷溜出來都沒辦法。早些年年紀小,還能賴著鬱綏插渾打科過去,最近幾年卻沒有絲毫辦法。

但比起這個,他更擔心鬱綏……

自從鬱瑤去世之後,這幾年,鬱綏過年時總是形單影隻。

他曾經也試圖把鬱綏拉到自己家,讓他體驗一下過年的氛圍,但奈何鬱綏這人太軸,既不想麻煩彆人,更不想麻煩他,這事談了好多次,都沒有談攏過。

思及此,宋臣年停下了叫喚,略有些猶豫的瞥了眼鬱綏:“我大概要被鎖在家裡好幾天,不太清楚你們……”

孟傑

咬著牛肉,聞言談了口氣:“好吧,還想說問問你們要不要來看跨年檔的電影。”他轉過頭,略微好奇:“宋臣年出不來,鬱綏你呢?”

宋臣年當即踹了他一腳,剛想岔開話題,鬱綏倒是不甚在意,他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手支著下巴,語調懶散:“我嗎,我倒是無所謂,你要是約我也能出的來。”

第一年過年,鬱綏在鬱瑤的陵園窩了一晚上,第二天榮獲感冒一周。從那之後,他都會老老實實在家裡睡一覺,第二天再去陵園待一天,再漫無目的地找些什麼樂子。

時間大差不差,沒什麼變化,抽一個晚上去看電影也不是問題。

不過……有了對象之後,是不是該和男朋友去約會啊?再者商訣的生日還是在除夕。不過……按道理來說,商訣應該會回家和商爺爺一起過新年吧……

鬱綏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想要詢問,但又覺得時間不對,猶豫再三,還是把話咽進了肚子裡。

他可以回家試探一下商訣的意思,不然準備驚喜這件事可能會白搭。

幾個人繼續聊了一會兒,解決完桌子上剩下的燒烤,這才意猶未儘地打算走人,孟傑和史曉明住的近一些,結伴坐了一輛,剩下宋臣年、鬱綏、商訣三個人,一個在等自家司機,兩個在等滴滴。

商訣的手機在兜裡震動了兩下,他側過身按下了接聽鍵。

宋臣年趁機湊上來,打算最後勸誡一下鬱綏,隔壁商訣的聲音驟然傳來:

“嗯,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我們一起睡,先不回家。”

“他隻喜歡我,不會想見你的。”

嗯,嗓音是一貫的冷淡克製,但話裡話外……宋臣年磨了磨牙,這個語氣怎麼這麼讓人不爽。。。

鬱綏也意外地瞥了身側一眼,滿腦子都是商訣膽子怎麼這麼大,不過再一想,他都在商爺爺面前直接公開了,商訣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真的不考慮來我家過年嗎?”宋臣年搓了搓手,“我媽都念叨好久了,你再不來,她真的要傷心。”

鬱綏收回眼神,看向宋臣年,冷淡拒絕:“不了,等年後我去給阿姨拜年。”

“你想回你爸媽那邊的話,我可以隨時讓爺爺把你送回去。”商訣語氣淡淡的,聽到對面商佑的道歉之後,沒在多說,迅速掛斷了電話,回頭看見宋臣年還圍在鬱綏身邊,他一手拽過鬱綏的胳膊,對宋臣年道:“我們要回家了。”

街道逼仄狹窄,各種小攤的推車零散擺著,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障礙物,宋臣年家的豪車估計要廢好大的功夫才能開的進來。

商訣瞥了眼已經叫好的車,乾脆了當地和宋臣年說了再見,臨走前還不忘嘲諷一句:“宋少,你安心等著吧。我們就不為難你做電燈泡了。”

宋臣年:“???”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

夜色漸濃,道路兩側的路燈影影綽綽地閃著,在車窗裡模糊成流動的殘影。

訣和過往好多天一樣,習慣性地要在門前和鬱綏接吻,但這次,親了兩下之後,鬱綏就攔住了他。

門前的庭院空蕩蕩的,隻剩下幾個灌木叢還在頑強地保持著蒼綠色,延伸出來的樹枝在風裡嘩嘩作響。

鬱綏扯著商訣的袖子,狐狸眼微挑,眼睛有些亮。

“不進去坐坐嗎?”他說,語氣難得有些心虛:“今天有點冷。”

商訣詫異地挑了下眉。這幾天鬱綏不知道在防備他些什麼,每天進了家門就沒了蹤影,微信上也聯係不到人,問他,隻說是在睡覺,但看他眼下的黑眼圈,怎麼看也不像是安心在家睡覺的樣子。

“今天不躲著我了嗎?”他嗓音戲謔。

鬱綏喉結滾了下,有些心虛地躲開商訣調侃的眼神:“沒躲著你,就是有點困。”他的理由實在是劣質。

但這麼久了,每天隻有隔靴止癢的親昵,鬱綏最近也有些心猿意馬,他扯著商訣的袖子,含糊道:“那你進不進來。”

商訣從善如流,格外順從鬱綏,兩個人先進門親了會兒,但奈何身上的燒烤味道太重,著實有些影響發揮,鬱綏被商訣掐著下巴,不自覺推了推他:“要不先洗澡吧,有點受不了這個味道。”

“那要我先回家嗎?”商訣停了動作,但拇指還習慣性地在鬱綏的臉上摩挲。

大概是因為還在親熱,商訣的嗓音有些啞:“洗乾淨了再來?”他語調含笑。

這麼一問,鬱綏又猶豫了。老實講,他並不想這麼浪費時間,但家裡能用的浴室也隻有那麼一間,他總不可能和商訣洗個鴛鴦浴……

商訣的手逐漸挪到了他的後頸上,碰了碰昨天留下的那幾個印子。

一股熱血猛地竄到頭頂,鬱綏的身體不自覺戰栗了一下,不假思索地開口:“你在這兒洗也行,又不是沒見過。”

商訣盯著他,好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低低從胸腔裡溢出一聲笑來,說了聲“好”。

…………

鬱綏坐在大床上,腦子不清地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他洗的快,頭發基本上濕的,不斷往下滴著水珠,洇濕了一小塊兒床單。

浴室裡的水聲嘩嘩作響,不知道是不是門縫沒有關嚴實,就連熱氣也像一株向外延伸的藤蔓,將遠在大床之上的他牢牢裹挾住。

水聲響了好久,鬱綏的思緒也斷了好久——他到底是為什麼會讓商訣留下來的,難不成真的是□□薰心?

他自我感覺,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仔仔細細算起來,這大半個月,他和商訣都秉持著克己複禮的交往模式,比簡單的同桌都清白。

畢竟期末考試使人無欲無求,再加上連日的熬夜,他的確有些精神不濟。

也就昨天親了下。

所以……

今天多親一下也是沒什麼關係的吧……

鬱綏舔了舔蠢,目光灼灼地盯著浴室的方向,腦子裡的黃/色/廢/料越攢越多。

忽地一聲,浴室的門開了,鬱綏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斷了一下——

鑒於鬱綏隨手丟給他了一件太過寬大的浴袍,商訣同學秉承著在宿舍裡養成的良好習慣,衣領大敞,露出一片光潔微隆的胸肌。

他身上熱氣蓬勃,水珠沿著脖頸下滑,一路沒入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裡,再往下,是視覺震撼極強的傲人資本。

鬱綏的臉唰得一紅,連帶著脖頸都一片血色彌漫,覺得自己快要燒著了。

商訣掀起上眼瞼,看到的就是一臉緊張無措的男朋友,他停了下手上的動作,語調含笑:

“怎麼這麼看著我?”

鬱綏半垂著眼皮,眼神在地上饒了好幾圈,腦子裡突然想起商訣說的那句話——“我這是為了造福舍友。”

他腦子一熱,下意識回答:“在想你怎麼這麼燒。”

商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