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長得好像商訣。

鬱綏不確定地眨了下眼,硬生生停住了步子,身子往商訣家的方向偏了偏,又確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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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是真的很像。

就像一個mini版的商訣跨越時空站在了他的面前,隻是對方的眼裡沒了平日裡的冷峻,那雙黑潤的眼睛在望向鬱綏時,隻剩下了警惕。

小商訣坐在商訣家門口的台階上,抱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上邊還貼著一個鋼鐵俠的貼紙,看起來童心未泯。

他的臉被凍得通紅,好在身上的衣服很厚實,不至於凍出個好歹來。

鬱綏瞥了他的頭發一眼,烏黑細軟的頭發上沾滿了雪花,就連眼睫上也落了一點。

這是在外邊坐了多久?房間裡難道沒人嗎?

鬱綏下意識抬頭去看一樓的窗戶,就發現商訣臥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都沒有露出來。

鬱綏記得,上次他和商訣回家的時候,家裡的窗簾都還是開著的。

他徹底沒有了先回自己家的欲望,轉而邁步進了商訣家的院子,試探性地靠近台階上坐著的人。

小商訣並沒有對他的靠近表現出抗拒或是害怕,反而很大方的從臉上擠出一個笑來,乖巧地和他sayhello。

嗯,用的是英文,美式發音。

鬱綏先前還不怎麼確定的想法在此刻得到了確認,這並不是從過去穿越回來的小商訣,而是商訣那個遠在M國生活的弟弟。

那個活在宋臣年嘴中,生活很幸福的弟弟。

小商訣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詢問他:“你好,請問你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嗎?”

鬱綏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但還是點了下頭。

小商訣的眼睛登時一亮,他的眼型不同於商訣的狹長,大概是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有些圓鈍,便顯得可愛的多。

小商訣語氣有些雀躍,期期艾艾問他:“那你有見到我的哥哥嗎?很高,我哥,住這裡。”

他轉身指了指身後緊閉的門,在提起哥哥的時候表情很是驕傲。

鬱綏握著書包肩帶的手一滯,他的眸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樓上緊閉的窗簾,幾乎可以確定,商訣現在就藏在那裡邊。

但以他對商訣的了解,對方態度如此強硬地把弟弟隔絕在門外,就是根本不想看見他的意思。

於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尊重商訣的意願,輕輕搖頭:“抱歉,我今天沒有見到。”

他今天的確一整天都沒看見商訣的人影,所以嚴格來說,也不算撒謊。

小商訣的情緒明顯低落起來,他瞥了眼鬱綏,臉上雖然掛著笑,但依舊能感覺出其中的勉強。

大概是因為那張和商訣過於相似的臉,鬱綏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覺得有點心疼。

小商訣的笑容斂了下來,很禮貌地對鬱綏點了下頭,然後往後縮了縮,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他的眸

光不住地掃向身後緊閉的房門,很想去敲房門,但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眸裡的光一下子暗下來,將手縮了回去。

鬱綏原本是打算回家的,但看著這小孩兒,到底沒忍心讓人在這裡坐著繼續等,他想了下,歎了口氣,試探性地朝著對方開口。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他問

對方想也不想地直接搖頭拒絕了,模樣冷淡而疏離,倒是和商訣更像了。

鬱綏見他是打定主意要見到商訣了,隻好換了個說辭:“他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回來,你可以坐在我家一樓的書房裡,如果他回來,你可以從那裡看見他。”

小商訣沒立刻答應,而是反問鬱綏,哥哥為什麼不會回來。

總不能告訴這小孩兒大概是因為商訣不想見他,鬱綏摸了摸鼻子,用了最合適的借口:“你哥哥他生病了,所以大概還要等很久。”

小孩兒的眼圈登時紅了一圈,也顧不上轉換自己的語言體係,磕磕巴巴地用自己的中文和鬱綏交流:“人,有沒有好人,陪他?”

“有,我們老師陪……”鬱綏的話卡殼了一瞬,他忽然意識到,許嵐好像也沒能一直陪著商訣,在他掛水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原先他並沒有弄明白商訣弟弟話裡的意思,但電光火之間,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商訣早上開玩笑的那句話。

“反正這麼多年,我生病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

也許不是騙他的呢,也許是真的呢……

鬱綏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向他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想:“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男生的唇瓣囁嚅了幾下,眼圈周圍都通紅,他的十指死死地攪在一起,唇肉都被咬出血絲,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確切的來說,他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持,鬱綏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想叫輛車乾脆把人打包送走算了,這小孩兒卻上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語氣可憐巴巴的。

“求求你,帶我去找哥哥,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懇求鬱綏,語氣蔫吧。

鬱綏想也不想地就要拒絕他,在沒弄清楚事情之前,他沒有立場帶他去找商訣。

他剛打算開口,一直緊閉地房門倏地從裡打開。

冷風從玄關灌進去,整棟屋子的光線都格外昏暗,商訣的臉隱沒在陰影裡,下頜線條極為清瘦,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他站在門口,眸光像沁了一層冰,通身都裹寒意。

從鬱綏的角度,卻隻能看到對方模糊的側臉輪廓和繃直的唇線。

“商佑,你該回家了,爺爺一直在找你。”商訣垂著眼,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鬱綏至此才知道這小孩兒的名字。

卻也驚歎於商訣對他的疏遠。

商佑拽著鬱綏衣袖的手緊了緊,他的眸光在看到商訣的時候原本極亮,卻又在想清楚商訣一直都待在房間裡

,隻是不願意見他時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我不想回去,哥哥,這兩個月你都沒有回過我的簡訊。”

商訣的眸光很淡,從玄關處走了出來。

他發著燒,卻站在風口的位置上,單薄的白色T恤勾勒出肩脊的形狀,像是一張漂亮而又韌勁的弓。

可鬱綏卻覺得,這張弓現在繃得極緊,好像再用力一些,就會徹底從弓弦的位置斷掉,然後整個分崩離析。

商訣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嗓音裡並沒有什麼不耐煩亦或是彆的情緒,隻是冷漠:“爸媽知道你來找我嗎?”

商佑低著頭,心虛地不敢看他:“他們不知道,我偷偷回來的。”

商訣又問:“那爺爺呢?”

商佑的頭快埋進地裡了,他的手不住地扣著行李箱上的拉杆,心虛到不能再心虛:“我偷偷問了張爺爺來的。”

意思再明顯不過,商家的老爺子也不知道他跑過來。不然也不至於讓他在冰天雪地裡待了這麼久都沒來接人。

說話的空隙裡,商訣的視線從商佑的身上落到了鬱綏的身上,他的眸光暗了下,有些難以言喻的痛楚。

片刻之後,他側過身,讓出了一小條縫隙,“先進來吧,外面風大,小心感冒。”

原本以為要被商訣趕走的商佑眼中迅速迸發出巨大的喜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小跑到了商訣的面前。

他問商訣:“哥哥,你真的歡迎我進你的家嗎?”

商訣沒吭聲,隻是看向站在原地的鬱綏,“綏綏,先進來。”

鬱綏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一下,他的眸光掃過並站在一起的商訣和商佑,心中的慌亂和煩躁被無限地放大。

他還是沒拒絕商訣的話。

室內同樣冷冰冰的,大概是因為窗簾都拉著,又或者是因為太久沒人居住,整棟房子都顯得死氣沉沉。

商佑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偷偷打量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商訣。

而鬱綏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微微低垂著頭。額前落下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眉眼,遮擋住了眼底晦暗的神色。

他還記得很早很早之前,宋臣年和他聊天時談起來的那些傳言。

商訣家的情況遠比他們這幾家複雜,非但是商業聯姻,還和上邊捆綁著,結婚離婚都要遞交申請的那一種。以至於當年鬨得再凶,他爸媽還是沒能分開。

但壞就壞在,商訣出生時,這兩人的關係恰巧降到了最低點,就連商訣的母親在醫院難產時,商父都沒曾去看過。

商訣就這麼被母親丟給了商爺爺養著,一直到周歲時都沒起名字,分明父母俱在,卻像個沒人要的孤兒。最後還是老人看不下去了,拽著商訣去給他起了名字,上了戶口。

他就這麼捱到了七八歲,外派的父母關係好不容易有所緩和,想要接他過去一起生活,商訣的媽媽又懷孕了,他出國的事情就這麼硬生生又被拖了半年……

鬱綏垂在身邊

的手一陣發涼,呼吸頻次都變得緩慢。

他的心臟好像是一塊兒吸滿了水的海綿,稍微用手按一下,就能看見從裡邊流淌出的鮮紅血液,帶著清晰明了的痛楚。

商訣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純冷漠的人,隻是在外表給自己砌了一層厚厚的障壁,企圖抗拒彆人的靠近而已。

隔著一層厚實的玻璃推拉門,鬱綏的餘光跟著商佑,落在了商訣的身上。

大概是因為生病,商訣的肩難得垮了下來,有些疲憊地站在灶台前,光是看背影都沒多少精氣神。

兩分鐘之後,商訣才從廚房裡鑽出來,冒著熱氣的紅糖薑水擺在了兩人的面前,商訣掩著唇,寬大的領口裡露出一截鎖骨。

“我已經給爺爺打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來接你回去。”商訣看了一會兒商佑,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原本捧著碗高高興興喝薑湯的商佑聞言一下子把臉埋進了碗裡,聲音很悶:“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住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商訣淡淡撇開視線:“不能,我在生病,會傳染。”

商佑的表情瞬間焦急起來:“哥哥,我可以照顧你的,不會給你惹麻煩。”

商訣放下了杯子,就沒再回應他,也沒和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而是轉身去客房找了件嶄新的外套,搭在了鬱綏的身上。

“衣服怎麼濕了?”他轉而詢問鬱綏。

鬱綏將商訣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剛想回答,就見對面的商佑無比驚訝地瞪大著眼睛看他,表情活像見了鬼一樣。

鬱綏有些不明所以,他摸了摸鼻子,還是老實回答:“翻牆的時候蹭到了點雪。”

商訣的眉心無聲地蹙了一下,他的嗓音帶著病時的沙啞:“綏綏,你逃課了嗎?”

鬱綏突然覺得有些心虛,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商訣深深看了他一會兒,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綏綏,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鬱綏的表情僵了一下,突然有些生氣,他費儘心思跑出來不是為了商訣一句輕飄飄的回去的。

他突然就懂了隔壁商佑的心情,有種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還沒等說什麼,門倏地被打開了。

那股寒冷的風再一次洶湧而入,像有生命的荊棘刺入了骨髓深處,帶來刺骨的痛。

商訣的爺爺站在了玄關處,臉色沉著,並沒有那麼好看。

鬱綏隻見過他兩次,印象之中,商訣爺爺永遠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和現在的模樣截然不同。

商訣從他身側站了起來,沒先和爺爺搭話,反而拎起了鬱綏的書包。

他說:“鬱綏,你先回去。”

整個家裡沉悶的厲害,或許是今天的氛圍太過詭異,鬱綏從始至終都沒能看見商訣養的那隻貓。

大概是因為害怕,co躲在了哪裡。

商訣的爺爺拄著拐杖,身後還跟著上次見面的那個司機,他身後還有一個老人,他不太認識,但看清對方的臉

部輪廓時,估計也是商訣的家人。

死一般的寂靜在房間裡彌漫開來,又在下一個瞬間被打破。

放在廚房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沒有人去搭理,它就反複無休止的循環,刺耳的聲音像是要割破人的耳膜。

還是商佑最先沉不住氣,將商訣的手機拿了出來,隻是回來的時候,臉色又白了一點。

鬱綏偏過頭時在發亮的手機屏幕上匆匆掃了一眼,看清了來電人的備注——

媽。

誰也沒接起這個電話。

“小訣。”商訣的爺爺喊他。

商訣低低應了個“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再沒有說其他。

鬱綏站在商訣的身邊,卻看不清他的表情,又或者說,商訣此刻實在難以做出什麼多餘的表情。

“綏綏,先回去,好不好。”商訣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鬱綏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拒絕的,他唇瓣張了又合,最終在商訣晦暗的眸光之下全都吞沒進了嗓子裡。

這樣的狼狽似乎並不適合展露於人前,鬱綏刹住了車,隻是道:“我一會兒來找你。”

商訣這回沒反駁,隻是扯著唇角和他說好。

-

這樣灰霾的天並沒有迎來溫暖的黃昏,窗外的夜色像墨汁一樣迅速地將天空填充,越積越滿。

不知過了多久,窗沿下的那輛黑色的車才盛著夜色匆匆離去,鬱綏趴在窗台上看的分明,商佑也被一起領走了。

昏沉的天光裡,他一半的臉陷入陰影裡,卻能看得出傷心的情緒。

鬱綏卻沒心思去想他。

他滿腦子都是臨走時商訣糟糕的情緒,又不是誰小誰就有理,商訣看起來比他還要傷心呢。

嫌棄從一樓下去太費時間,鬱綏乾脆學起了商訣,他飛奔回來了自己的臥室,熟稔地推開門,從自家陽台一躍而起,穩穩當當落到了商訣家。

好像兩個月前的場景重現,隻是其中的主角悄然交換了位置,陽台的門倏地被推開。

最後一點點天光滲進來,破開了滿室的黑暗。

商訣緩慢地偏過頭,像是老舊的機器,每動一下都格外的艱難。

藏在角落裡的金漸層試探性地湊近這個不速之客,又被人揣進了懷裡,鬱綏停在商訣的床前,沒在他的臉上看到想象之中的淚痕亦或者失落。

但肉眼可見的,在他進來之前,商訣的情緒很差。

像是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他懶散地靠在床背上,周身都是那種空蕩的無力。

“怎麼不過來?”商訣微仰起臉問他。

鬱綏走近,還在猶豫要不要坐到床上,他記得,商訣對床鋪這一類私人的東西很敏感。

他在猶豫的瞬間,已經被人拽著坐在了跟前。

夜色深了,外邊的路燈漸次亮起來,黃澄澄的光在玻璃裡透進來,一片模糊的光暈落在地上。

兩個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融進了光暈裡。

鬱綏看著商訣的眼睛,先前想問的問題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如果商訣不想提及,他可以不去觸及這一片難言的酸楚。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塊兒不想被人知曉的空地。

商訣也一樣。

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笑了下:“身上太涼。”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回消息?”商訣說。

鬱綏的眼睫顫了一下,抿著唇,沒想到商訣會把話題主動往這方面引。

他含糊其辭:“懶得問,估計你睡著了。”

商訣瞥了眼他懷裡的co,金漸層蹭了蹭他的掌心,模樣很是依戀。

“那有沒有把我拉黑?”

鬱綏想起下午自己氣急敗壞的話,有些尷尬,嘴硬道:“還沒,被我給忘了,我馬上就回去拉黑你。”

商訣又抿唇笑起來,他的手抬起來,鬱綏瞥了眼,猜測大概是要落到自己的頭上。

他猜對了一半,因為商訣怕他生氣,伸到一半又把手收了回去。

金漸層從他的懷裡掙紮出來,邁著步子,試探性地躺進了商訣的懷裡,商訣沒有將它丟出去。

“為什麼會逃課來看我,綏綏。”他的手慢慢地撫摸著金漸層的脊背,眸光卻一直停在鬱綏的身上,“因為擔心嗎?”

鬱綏的眸光有一瞬間的躲閃,原本不想承認,但又覺得扭扭捏捏有點矯情,乾脆大方應了下來:“對啊,就是因為擔心,不然誰一天到晚沒事兒乾翻牆啊。”

“所以……”他有一瞬間的遲疑,不確定該不該詢問:“所以你現在怎麼樣?”

不止是你的病,還有,你的心情,到底怎麼樣?

商訣的手頓了一下,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其實早上我沒有騙你。”

鬱綏瞬間明白他在說什麼事情,他清了清嗓子,裝作早就洞悉一切的樣子:“我知道。”他幾番思忖,最終還是將心底的疑問宣之於口:“所以你和你弟弟……”

商訣的唇角扯了扯,臉上的表情有些自嘲:“關係一般。”

鬱綏瞬間了然,他的五指蜷了蜷,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

商訣垂眼,眸光有些暗:“是不是好奇,為什麼我的態度會這麼冷淡?”

鬱綏猶疑著點了點頭。

商訣坐直了身,表情依舊很淡,隻是周身的落寞快要化為實質。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要融進夜色裡:“因為嫉妒吧……”

鬱綏啞然,心臟突突地跳起來。

像是六月的雨轟隆而下,將商訣整顆心臟最隱秘的地方衝刷得分崩離析,緩慢而遲鈍地向他展示出其中的冰山一角。

一角,殘缺而酸澀的世界。

鬱綏很輕地閉了下眼,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

像商訣這樣的人,不應該和“嫉妒”這樣的詞彙產生糾葛與聯係。

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商訣的胳膊,因為太過用力骨節隱隱泛了白:“商訣,

不需要的……”

你不需要嫉妒,不需要羨慕,也不需要自卑。

因為在我眼裡,你就是最耀眼的存在,無可替代,也無人可以比擬。

“其實有時候也是需要的,綏綏,有時候,我也很需要一點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扯了扯唇角,像在冷嘲:“不過我的父母從來不會在意,因為對他們來說,永遠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永遠有比我更重要的人。”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商佑就是那個最重要的存在,就連他的名字,都是我父母花了很多心思取的。他的世界好像永遠明亮,因為被愛和溫暖包裹著,所以不會有任何陰暗或卑劣的情緒滋生……”

“但我會,所以我會故意把他鎖在門外,故意把他推下水……”

爺爺不由分說露出的失望眼神,父母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還有從小到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嵌入他的血肉,將他割的鮮血淋漓。

他的話被鬱綏厲聲打斷:“你不會。”

鬱綏拽著商訣的胳膊越發用力,幾乎是強硬地把人拖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兩人從一開始的肩貼著肩到如今的相對而坐,距離被一寸寸縮短。

“商訣,”他認真地喊他的名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你不會這樣做的,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貶低自己。”

商訣的眸光有輕微的怔鬆,鬱綏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牽住了他的手。

鬱綏細長的手指扣進他的指縫,微燙的熱度,急速的脈搏與心跳,

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乾涸的河床被逐漸填滿,重新煥發出生機,有嫩綠的芽從中破土而出。

鬱綏的心跳得極快,他連日以來的焦灼、彷徨與迷茫在此時此刻終於得到了答案。

因為喜歡。

溫熱的鼻息交纏上來,鬱綏的另一隻手扣著實木質的床沿,呼吸變得緩慢而沉重,他看著商訣那雙剔透的眸,突然詢問:“商訣,你說喜歡我還算數嗎?”

四目相對,鬱綏聽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在緊張。

商訣的眸光緩慢卻目標堅定地落在鬱綏的臉上,在他翕張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又挪開了眼。

這個問題的答案兩人心知肚明,被鬱綏牽起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卻又不敢有大幅的動作。

萬籟俱靜之中,鬱綏聽到了商訣的答案。

“算數。”

他話音剛落,鬱綏猶疑了一下,偏頭湊了過來。

商訣嘗到了夏天的櫻桃。

飽滿,柔軟,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與懵懂。

溫熱轉瞬即逝,商訣的心跳卻如鼓擂一般被無限放大。

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卻將彼此的心火燒得熱烈滾燙,連帶著欲望被點燃。

樹與燈交疊的陰影拉響無聲的奏樂,有紛紛揚揚的積雪從最高處被震落,星辰一般泛出潔白柔軟的光。

在落雪時分。

兩個寂寞的靈魂緊密相連,共享了一場隱秘的心動。

點點怦然,織彙燎原。

愛同我講,我的靈魂,沉湎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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