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1)

鬱綏真的被商訣的厚臉皮和無恥給驚訝到了,他一時語塞,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應對對方,臉上的表情又臭又硬,像塊石頭。

商訣倒也沒難為他,隻是淡笑著挪開了手。

等到宋臣年出來之後,鬱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還剩下最後三分鐘上課,他擺了擺手,朝著兩人道:“你們倆先回去,我還有事情,等等我自己再回。”

宋臣年“啊”了聲,湊過去問他:“綏綏,馬上就要上課了,要不下節課再去吧。”

鬱綏低頭琢磨了一下,還是迅速轉身跑下了樓,隻匆匆在風中留下一句“沒事,我很快的。”

商訣一時之間都沒找到插話的機會,隻好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還是宋臣年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喂,商訣,你剛剛逞強說要考過趙天琪……真不是腦子犯軸了嗎。”

宋臣年的聲音越說越小,有點尷尬。雖然他和商訣的關係算不上好,但說實在的,畢竟對方是為了給鬱綏出頭,出於稀薄的同學情誼,宋臣年還是不免為商訣擔心了一下。

他猶猶豫豫開口:“就那什麼,你要是離開了實驗班,估計就很難再考進來了。為了維持學生的心態,高二下半學期,一個班的人員就不會再變動了……”

說真的,他感覺商訣那德行,離開了鬱綏估計能哭死。

商訣沒作聲,隻是不鹹不淡地晲了他一眼,表情很是漠然,沒有半分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

宋臣年不由來了氣,瞪了兩眼商訣,提高音量以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喂,你聽不見我在和你說話嗎?”

商訣的腳步沒停,在走到班門口的時候,他才忽地停住步子,將冷淡的眼神放在了中排佝僂著坐著的趙天琪身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開口,聲音正好能被對方捕捉到。

商訣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該擔心的是彆人,不是我。至於你說的退出實驗班的情況,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緊接著便落了座。

他的語氣倨傲,帶著生人難以靠近的冷冽,配上那張拽的二五八萬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宋臣年承認,他成功地被商訣裝到了。

草,一下子就理解為什麼綏綏當初一直叫他Bking了。

全班人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後門,不明白商訣在說什麼。

史曉明孟傑這一撥人迅速湊了過來,眼神帶著稀奇,興致勃勃地開口問商訣:“嘿,商訣,你說什麼呢?”

還有另一撥坐在前中排的人,他們正一臉關心地轉過身詢問趙天琪的傷勢是怎麼了。

趙天琪僵著背,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能回答出來。

上課鈴聲驟然一響,兩撥人都沒得到答案,又是許嵐的課,大家被女魔頭支配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隻好迅速轉身離開回到各自的座位,但還是按捺不住那顆八卦的心。

孟傑尤為不死心,趁著許嵐沒進門,轉過腦袋悄悄問宋臣年到

底發生了什麼事。宋臣年悄悄瞥了眼班門口,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三十多隻大鵝脖子探得老長,都想一探究竟。

他話音剛落,許嵐踩著高跟鞋陡然從門口出現,孟傑的心臟險些從嗓子眼裡飛出來,他萬分虔誠地祈禱著許嵐沒聽見,就見這位美女步履平穩地停在了他的面前,用語文書點了點他的桌面,語氣不善:“說什麼呢孟傑,給我站起來。”

孟傑苦著張臉,憨憨一笑,企圖蒙混過關。

“草什麼草,少給我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兒,聽見了嗎?敢在我的課前大吵大叫,估計昨天學的篇目一定背得很實吧,《滕王閣序》,來背一下。”

孟傑長舒了一口氣,剛一開口,還沒等背幾句,後門忽地又冒出顆頭來,還是粉色的,紮眼得很,許嵐眼睛一掃,就發現這兔崽子是鬱綏,對方想躲都躲不了。

察覺到許嵐的死亡凝視,鬱綏輕咳了一聲,尷尬地喊了聲“報告”。

許嵐把語文課本拿在手裡,淩厲的眼風朝著鬱綏掃去,語氣凶悍多了:“我的課也敢遲到,還是我的語文課代表,鬱綏,你給我站直了。自己說說怎麼辦。”

鬱綏站直了身,將手裡的東西往後藏了藏,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您看,我幫孟傑背完,您繞我一次?”

許嵐晲了他一眼,十分冷豔地昂了下下巴,厲聲道:“背,背不出來你今天放學就去我辦公室報道。”

鬱綏低眉順眼地垂下腦袋,張口就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他背起來半點都沒帶喘的,中間一次也沒有猶豫卡頓過,這下不僅許嵐,就連這三十隻大鵝也沒忍住,再度轉起了脖子,大家眼裡全都是驚訝的神色。

媽耶,鬱綏這是突然開竅了,知道學習了嗎?

他先前不是每節課還都在睡覺來的嗎???

就連許嵐嚴重也流露出讚賞的神色,她懶洋洋收回了眼神,語氣淩厲卻不傲慢:“行了,就背在這兒吧,省的耽誤我上課。鬱綏,遲到這件事,下不為例。”

鬱綏很上道地接了句:“謝謝嵐姐。”

許嵐心情大好,也沒再計較孟傑嘴快的事情,允了坐,課上的氣氛再度活躍起來,大家也無聲鬆了口氣兒。

孟傑飛快回頭,朝他挑了下眉:“哥們兒不錯啊,這回謝了。”

鬱綏咳了一聲,叫他趕緊轉過那顆腦袋認真上課,沒看見許嵐又朝著他倆看過來了嗎,不長記性。

安全落座之後,鬱綏才活動了一下一直背在身後發酸的手腕,然後趁著許嵐不注意,丟了個很小的塑料袋到商訣懷裡。

商訣一怔,挑眉看向鬱綏,就見對方耳根染上了一層薄紅,語氣硬邦邦地說道:“順道看見,幫你買的。”

懷裡的塑料袋裝著四四

方方的包裝盒,頂起一個突兀的小角,商訣低頭晲了一眼,發現裡面裝的一盒是用來消毒的酒精棉棒,一小包酒精濕巾,還有一盒——

印著可愛的哈嘍Kitty圖案的防水創可貼。

“彆翻了,艸,你是生怕老師看不見你的動作嗎?”

用餘光瞥到商訣想要拆開那盒創可貼的時候,鬱綏急忙出聲打斷,眼神也不自在地四處亂飄。

時間太緊,隻能去離高二最近的那家超市,鬱綏翻了一圈都沒找到正兒八經的創可貼,匆匆問了老板一句又被告知普通款已經賣完了,隻剩下這種花裡胡哨款式的了。

距離上課鈴聲響起就剩下一分鐘,來不及去其他的店,又想到商訣那破性格,鬱綏隻好咬緊牙關,從貨架上把它拿了下來。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不情願,偏偏商訣這逼眼睛還挺尖,上手就去拿戳那個哈嘍Kitty的圖案,鬱綏肯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商訣的確是故意的,他狹長的外眼尾勾出很深的一抹輪廓,眼底泛出明朗的笑意,指尖若有若無地勾起塑料袋的手提部分,另一隻手擋在嘴邊,用氣聲道:“綏綏,你是特地去幫我買的嗎?”

鬱綏臭著臉回他:“都說了是順路,你少在這兒自作動情。”

商訣從胸腔裡悶出一聲笑,低低的,還有著少年人變聲後特有的沙啞。

他慢吞吞重複了一遍鬱綏的話:“哦——順路。”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鬱綏一腳踹出去,惱羞成怒地喊了聲:“閉嘴。”,沒想到這一腳踹歪了,直接踹到了商訣的椅子腿上,對方的椅子位置被自己踹的偏移了分毫,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發出難聽的刺啦聲。

在寂靜的教室裡格外明顯。

許嵐忍無可忍,掰了兩段粉筆,一段扔向臉通紅的鬱綏,一段扔向有些得意的商訣。

粉筆頭在空氣之中掀起一陣極有威懾力的氣流,穿越了眾多人頭,徑直砸向鬱綏的腦袋和商訣的肩膀,許嵐雙手撐著講台,眼風淩厲:“商訣,鬱綏,你們兩個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要不也給我們講講,讓大家也一起開心開心。”

鬱綏:“……”

有時候真的很想把商訣這個丟人的東西踹出地球,砸出宇宙。

許嵐拍了拍手,直起身來:“怎麼,不講了,實在不行,講台讓給你,你上來講。”

商訣沉默,鬱綏低頭,兩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許嵐敲了敲講台:“來,鬱綏,回答我的話。”

被點到名的鬱綏咳了一聲,乾巴巴地道:“我不能講。”

許嵐睨了他一眼,語調陰陽怪氣:“怎麼就不能講了,我看你在下邊和商訣講的挺歡的,怎麼,語文一對一小組的課程你要搬在我的課堂上?你能耐挺大啊。”

鬱綏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前腳剛哄好許嵐,後腳許嵐就被商訣這個逼給惹毛了。他嗓音壓得低,很是識相地和許嵐道歉:“老師,我又沒有教師資格證,您彆抬舉我了。”

許嵐被他的答案說的一愣,氣略微消散了一些,但還是不夠滿意,她挑眉繼續道:“沒有教師資格證你那張嘴還在底下叭叭個沒完,我還以為你嫌我講的不好,想上台取代我呢。”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鬱綏訕訕。

許嵐不鹹不淡挪開眼神,將炮火懟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商訣,那你呢,你來講講?”

商訣早在站起來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鬱綏遞給他的東西都塞進了桌洞裡,此刻垂著頭站得一本正經,肩膀微微扣著,好像還挺有因為犯錯的愧疚感。

許嵐琢磨了一下,正在思考要不要減輕一點懲罰,商訣冷不丁冒出一句來:“老師,我不講。”

“因為沒有教師資格證,所以我們隻在底下講。”

實驗班三十多隻大鵝今天第三次回頭,從第一次的好奇,到第二次的讚賞,到第三次的佩服。

商訣這可真是條漢子,這麼說話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大家默默在心裡給他點了一排蠟燭,隻希望戰火不要波及到自己。

鬱綏捏緊了拳頭,緊緊咬著牙關,開始第無數次後悔,自己怎麼沒有在之前一拳把商訣掄飛。

好讓他明白,他這張嘴。到底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果不其然,許嵐的火星子一瞬被點燃,她冷笑一聲,騰出一隻手來,指了指門外面:“愛在底下講是吧,給我去門外,把我今天講的內容一字不落地抄下來,明天的課也由你倆來備,我讓你們倆講個夠。”

有人小聲憋著笑,有人大喘氣拍了拍胸口,有人好奇張望,看到校霸領著轉校生到了門外,然後補上了剛才沒能成功踹上的那一腳。

謔。

大家紛紛感慨,商訣和鬱綏,可真是對冤家。

鬱綏這一整天都沒再和商訣說過話,男生冷著眉眼,明豔的眉眼籠著層冰霜,上課認真聽課,頭都不動一下,下課頭也不回衝出教室,主打一個軟硬不吃。

就連今天負責上課的老師都被鬱綏的學習態度驚訝了一下,尤其是教數學的老趙,還破天荒表揚了他一次。

放學最後一節課之前,鬱綏打了水,趕在上課鈴響時進了門,他將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渾身上下都寫著“彆惹我”幾個字。

可偏偏有人不識趣。

商訣低眉順眼地拽了拽他的校服袖子,用的還是打架“受傷”那隻手。

手背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哈嘍Kitty的創可貼,商訣的語氣聽起來可憐巴巴的:“綏綏,我錯了,你理一下我。”

鬱綏輕嗤一聲,冷漠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嫌他再來扯,他乾脆脫掉了外套,隻留了一件T恤。

教生物的女老師走了進來。鬱綏將椅子往遠挪了一點,大半個身子都恨不得挪到邊角處,好和商訣割袍斷義。

商訣垂下眼,悶不做聲,鬱綏以為他要就此放棄了,剛打算活動一下發酸的脖頸,對方的手又貼了上來。

鬱綏皺起眉,剛要訓斥他彆再課上搞這些小動作,商訣卻很識趣地離開了一點,隨即推過來一枚創可貼。

哈嘍Kitty的圖案,背面的紙上畫了一個氣鼓鼓的貓貓頭小人。

畫風十分劣質,但出乎意料的傳神,一看就是鬱綏本人。

鬱綏沒忍住,又瞥了一眼。

上邊還有一行字——

綏綏貓很生氣ing,罰商訣不把綏綏貓逗開心不許吃飯。(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