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被摔在鋪著一層爛棉絮的鐵籠裡,入籠的瞬間,籠子裡腐臭酸味衝鼻而來,她差點繃不住亂了呼吸。
或許是因為斷了一條腿,她脖子上沒有被鎖上鐵鏈。
對方鎖上鐵籠的門後,轉身關掉屋子裡的燈光離開。
薑晚睜開眼睛,借著牆上一個小窗,勉強看清楚屋裡的場景。
之前沒敢仔細看,現在看了屋裡的場景,薑晚臉色如寒霜一樣冰冷。
屋裡加上她一共五個人,兩個小孩三個女性。兩個小孩縮在鐵籠裡小手環抱著自己取暖,兩個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女孩蹲在鐵籠角落抱著自己的腿,身上青紫色明了遭受了怎樣的毆打對待。
望著他們,薑晚知道自己正在經曆什麼了。
她穿越到了一個被拐賣的女孩身上,屋裡的人也是。
薑晚進屋的動靜讓他們驚慌的睜著眼睛,等人走了才盯著薑晚。
她沒有介紹大家認識的心情,默默看著焊好的鋼筋,不足一個小孩手臂長寬的小窗戶。進來前她觀察過四周,這外面是兩米多高的院牆,上面密布著碎玻璃片,院子裡沒有任何遮擋物,院牆的鐵質的大門,能聽到進出鎖門的聲音。
房子隔音還不錯,但她還是能聽到對方進入隔壁房間的聲音。
初步判斷最少一人看守,有最少三道鐵鎖。
加上斷了一條腿,逃出去的概率極低。
[宿主你好,我是綁定你的女配演繹係統1571,從現在開始你就算女配薑晚,請按照劇情開始你的表演維持劇情走向。]
[新手任務:扮演被拐賣的白月光,明天被村裡的光棍花錢買走時企圖咬舌自儘。任務圓滿完成獎勵演繹點*2。]
這時,一個機械音在薑晚腦子裡出現。
薑晚不是第一次穿越,不然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現狀,但係統的存在還是讓她露出一絲驚訝,眸中閃過一絲暗光,裝作沒有聽懂在腦海中質問,“你是什麼東西,什麼女配演繹係統,什麼任務。”
這個所謂的女配演繹係統也十分上道,細致的給迷惑中的薑晚解釋了它的來曆。
根據係統所說,這是小說世界,裡面的人物都是按照劇情發展的。原本一切正常,但沒想女配不乾了,選擇不接受自己的既定命運。
而沒有女配推動劇情,整個小說世界就會瀕臨崩潰。
為此女配演繹係統應運而生。
它們綁定萬千世界裡的即將死亡的人,讓她們扮演女配維持世界運轉獲得演繹值,積累滿一百萬就可以獲得一次在自己世界重生的機會。
“所以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人,”薑晚在腦子裡冷聲道。
原以為係統的救命稻草,沒想到和外面的壯漢是一樣的東西。不經過彆人同意便隨意支配她人的生命和自由,它和外面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拐賣犯。
隻是係統給予了一個所謂希望,然後讓你被引誘著往前走而已。
[對,演繹值還是很好積累的,請宿主圓滿完成每一個任務確保劇情穩定。]
[新手任務:扮演被拐賣的白月光,明天被村裡的光棍花錢買走時企圖咬舌自儘。任務圓滿完成獎勵演繹點*2。]
薑晚聽著腦中傳來的聲音不再言語,垂下的眼瞼中神色莫名。
1571並不催促,它經驗豐富,即使面前的人短時間內不配合,過後也會很快適應係統,並且尋求係統的幫助。
到時候他們就是默契的搭檔了,尤其是薑晚這樣的聰明人。
這也是它選擇聰明人綁定的原因,不需要過多解釋,他們便會審時度勢。
薑晚確實是聰明人,但不代表她是會選擇順從的人。
不想多餘的東西,根據係統的信息,明天他們這些人將全部被賣掉。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恐怖折磨。
想逃出去難如登天。
難怪這係統沒有任何懲罰機製,因為現在的她處在這個環境中根本沒有選擇權。
薑晚坐起身,借著小窗的月光蔥白如玉的手放在扭曲的小腿上。
一寸一寸摸過小腿,薑晚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小腿竟然沒斷,隻是強力打擊導致的脫臼,或許有些骨裂,但沒斷掉。隻要複位,就可以勉強行走,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根本動不了。
如果她還是原本世界的自己,面對這樣的傷勢自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可她在星際生存過,從垃圾星走出去,廝殺和處理傷口是必須要會的,不然“自然”被淘汰了。
借著月光,薑晚看到籠子外的半個拳頭那麼大的木棍,強忍著小腿的疼痛挪動取來,然後拍了拍灰塵橫咬在嘴裡。
避免太痛咬到舌頭,造成多餘的傷害。
擺正身體背靠在鐵籠上借力,伸出雙手開始揉捏自己的小腿。
深呼吸,身體配合著動作。
“唔”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下,牙齒死死咬住木棍。
伴隨著“哢嚓”一聲,關節一舉複位。
月光下,薑晚面色發白,好在是一次成功。她吐掉嘴裡的木棍,嘗試勉強活動小腿。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小腿在薑晚的大腦指揮下輕輕動了動。
如果是在醫院,這還需要包上石膏修養一個月左右。隻是現在沒這條件,她恐怕還需要拖著這腿做一些高強度的動作。
薑晚在想這些,抬頭就看見了幾雙眼睛盯著自己。
幾人猜測薑晚是在給自己接腿?但怎麼可能!
“小妹妹,我叫溫淑,前天來這裡的。你叫什麼。”年紀最大的女孩用比蚊蠅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自我介紹道。
另一個女孩也望向薑晚,“我叫蔣魚,魚兒是魚。”
兩個小孩應該是被打過幾次,不敢說名字。隻是目光怯怯望著薑晚,像兩隻被遺棄的小貓咪一樣。
“薑晚,”她低頭看著自己目前的身體,纖瘦薄弱比大人偏小一號,猜測自己現在可能才十五六歲。
溫淑望著房間裡比都比自己小的人們,想說什麼又全數咽了回去,不在意道:“薑晚,你能治腿啊!”
薑晚咬著唇搖頭,白皙的臉上表露出無奈,“不是,腿好像斷了,我想看看嚴不嚴重。”
說完,那條腿重新不受控製拖在充滿腐臭味道的棉絮上。
溫淑瞧著確實是這樣,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短暫的交談後,房間裡陷入死寂。
薑晚望著牆角遺落的黑色鐵絲發卡,伸出手悄悄撿起來。
隔壁房間,壯漢拿出手機,開始發送拍賣信息。
“有山貨出,價高者得,老地方老時間。”
發出過後,短信消息沒有人回應,似乎會毫無意義。
壯漢不在意,因為那些著急娶媳婦和要娃的肯定時時刻刻在意,隻要收到消息就會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來。
房間裡還有一個中年婦女,看著男人發出了消息,笑盈盈道:“看你高興,這次運回來的貨質量不錯?”
覷著男人的臉色,她又補充道:“沒想多嘴,就是進來時我看了一眼,那皮膚嫩得喲,感覺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壯漢敞著房門望著空蕩蕩的院落,眼神落在女人身上。
“彆打主意,賣的女人要自願,弄出去被她跑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他也覺得可惜,可是他乾這行接近十年了,不被抓完全就是因為足夠謹慎。
他和那兩個拐子的合作這麼多年,對方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可見他多麼小心。
女人聽到男人的話頓時住嘴,她這些年忽悠人外出賣比這買賣掙錢一些,但真要爭嘴上的道理她還是不敢的。
隻是想到那女娃的皮膚和身段,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真是便宜這群鄉巴佬了,暴殄天物。
屋子裡安靜下來,壯漢出門前在喝酒,這會兒坐下繼續喝。
女人拿出煙抽著,時不時吃點桌子上的東西。
院子就他們兩個人,他們一點不擔心隔壁人跑了。
很簡單,因為跑不了,這些要麼小要麼殘還有幾道鐵門鎖著。
如果這樣的情況還跑了,那對方也出不了這重重大山。因為他一個消息,附近幾個村方圓三十公裡內都會幫著留意。
這就是天羅地網,進來就彆想出去。
況且,他每次都留有殺手鐧,保證萬無一失。
……
林木鎮是個還算大的鎮子,依小河而建,從遠處看過去,它被山林環繞。
隻有趕集的日子,才是鎮子上最熱鬨的時候。能唯一通向外界的是不足四米的水泥馬路,工具隻有兩三輛破舊的小巴車。
封閉又繁榮,自成一個小世界。
進入林木鎮最偏僻山村的山林山坡下,一個年紀大在十四五歲的男孩捂著腦袋醒轉過來。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男孩捂著腦袋覺得痛苦難當。
憑借著本能他找到一條小路,順著路往山上走去,然後走到小鎮中。
之後便是報警,男孩的家人在四個小時後火速趕往男孩所在的地點。
頭部受傷,男孩被家人帶著回到自己城市所在的醫院治療。
從父母口中男孩得知自己是被綁架到這裡的,原本他們都準備按照約定交贖金了,沒想到他的消息便傳來過來。父母猜測應該是他趁對方不注意,所以逃了出來。
男孩聽到這裡感覺不對,但腦海裡又一絲記憶也沒有,隻能默默接受父母的解釋。
離開鎮子時,男孩回頭看了一眼,腦子頓時一陣眩暈和疼痛。
受不了這樣的痛苦,男孩選擇不再深究自己遺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