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哦。
係統想了想, 這就好比把博物館的傳世寶物竊走了一樣,誰都會注意到吧!
忽然,它又有些懨懨地問:“也包括那個天天尾隨你的跟蹤狂嗎?”
卿澄:“如果是他的話, 倒是可以一起解決了。”
雖然係統並不知道卿澄打算怎麼解決, 但它還是很熱情地捧場:“好!期待澄澄的表現!”
——
私家偵探的車被人攔在山下。
這裡的保安告訴他, 這是一座私人山林, 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
私家偵探把消息告訴黎軍後,假裝自己隻是迷路的遊客, 把車開了回去,停在了一公裡外的一片野地。
黎軍果然如他所說,很快趕到。
男人面色凝重地走下車, 從他淩亂的打扮能看出他來得很急, 連襯衫的紐扣都扣錯了。
“找到上山的路了嗎?”
私家偵探姓吳,全名叫吳意, 從業前是個雇傭兵, 對叢林探險這塊兒很在行。
隻可惜他當了私家偵探以後,接到最多委托是抓小, 一身的本事根本無法施展,現在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用無人機搜索了一遍地形, 走這個方向距離最近。”吳意指著平板上的視頻,臉上充滿了認真。
他同樣對這事很上心。
最開始他接到黎軍讓他跟蹤一個女大學生的委托時,他一度想要拒絕。
畢竟這種行為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變態,不過迫於金錢的誘惑, 他還是接了下來。
然而在他看到卿澄第一眼的時候, 便完全理解了黎軍。
他甚至有時會想,假如沒有黎軍給的委托費,他也會這樣繼續下去。
沒有人能抵擋這世界級的魅力, 她就像罌粟一樣,讓人成癮。
僅僅是這樣遠遠地看著,就讓人感到無比的慶幸,慶幸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美妙的存在。
所以,當有人妄想將她藏匿起來的時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黎軍注意到吳意表情不對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吳意苦笑一聲:“我也隻是擔心小姐的人身安全。”
黎軍收回眼神。
“那還愣著乾嘛,現在就上山。”
“沒問題。”吳意看了一眼他腳上價值不菲的皮鞋,提醒道,“隻不過您這雙鞋子可就要報廢了。”
“彆那麼多廢話。”比起卿澄的安危,黎軍彆的都不在乎。
吳意聳了聳肩,行吧,有錢人就是任性。
——
由於之前睡得太飽,到了晚上,卿澄反倒沒什麼睡意。
韓敬祖偶爾會進來,跟她說幾句話,或者是問她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做點彆的事。
卿澄一律保持沉默,拒絕與他溝通。
韓敬祖看起來也並不著急。
在卿澄消失的這短短幾個小時,他已經派人去把卿澄的行李都從宿舍打包了過來。
卿澄的手機密碼是他纏著她改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紀念日,現在倒方便了他瞞天過海。
韓敬祖模仿著卿澄的口吻,給幾個平時與她聯係密切的人發了消息。
“我和敬祖訂婚啦,趕著去歐洲度假,所以走得比較匆忙。”
不少人都秒回。
“雖然很突然,但我還是祝度假愉快,我會想你噠。”
“好巧我也正要去度假,不如我們一起?”
“我要暈過去了,嗚嗚嗚嗚嗚,仙女嫁凡人,大破防。”
“什麼你跟那個姓韓的傻唄訂婚啦?”
韓敬祖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第一條,還算正常,他回:“嗯。”
第二條,彆人夫妻的度假,你來摻合什麼,死電燈泡,再點開資料,還是個男的。
他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回複道:“可是我們比較想過二人世界,抱歉啦。”
第條,他直接氣笑了。
凡人怎麼了,起碼他坐擁百億身家,銀行卡裡的餘額加起來能環繞世界一圈,可以給卿澄提供最好的生活,你算老幾。
他冷笑著打字:“嗬嗬,其實敬祖對我挺好的,彆這樣說他啦,不聊了,我要登機。”
至於最後涉及到人生攻擊的那條,他直接回了一個卿澄最常用的微笑貓貓表情包。
無所謂,你們罵我什麼都可以,可最後得到卿澄的隻有我。
韓敬祖這樣一想,舒心了許多。
做完所有收尾的一切,他將目光移向一塊顯示屏,上面赫然是整座彆墅的監控畫面,足有一百多個。
他點開正中間的一小塊放大,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發神的卿澄。
她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似乎是在煩惱又似乎是在發呆,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韓敬祖熟悉她的微表情,自然知道她是在思考怎麼才能從這裡逃出去。
隻可惜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韓敬祖為她歎了一口氣。
早在設計這套房屋的時候,他就要求設計師把整個彆墅設計成內外兩套。
外面那套看起來沒什麼特彆,就是一座完整的居所。
隻有主人才知道內裡的彆有洞天,那才是真正供他們二人居住的地方。
這樣設計的好處就在於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的存在,而裡面的人也不知道怎麼走出去,都以為自己身在一套獨立的房子。
所以,卿澄想憑自己的努力逃出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卿澄根本就不打算逃,她唯一做的,就是等待時機。
等得實在是太無聊了,係統就用自己的權限給她放電影。
它興衝衝地連上電影庫,挑出一部喜劇電影:“看這個怎麼樣?特彆搞笑。”
卿澄:“我怕我到時候笑出聲。”
“對哦,那看催淚的?不行不行,萬一哭了,那小子又要過來,恐怖片?太嚇人了。”係統挑來挑去,最後選了一部正在熱映的片子,“這部古代權謀的怎麼樣?評分超高,據說很燒腦,反轉特彆多。”
卿澄沒什麼意見:“那就看這個吧。”正好她的腦子現在很清醒。
於是一人一統開始看起了電影。
邊看還邊討論。
係統:“我覺得肯定是這個汪大人派人殺的,他好奸詐。”
卿澄則意見不同:“汪大人雖然明面上與他不和,但是之前那塊玉佩已經暗示了他倆同屬於太子黨,二人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所謂的不和應該隻是在做戲,分散老皇帝的注意力。所以,我覺得不是他。”
係統被她這一分析,也覺得特彆在理,想了想問:“那到底是誰呢?我好好奇啊。”
卿澄:“根據現在的線索我也不太能肯定。”
係統先行押寶:“那我猜是老皇帝,他天天嗑丹藥,一看就是不想死,所以要平衡各方勢力,讓這些人鬥來鬥去,從而把權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卿澄有些意外它能得出這番結論,誇了一句:“你分析的不錯。”
係統立馬翹起它那不存在的尾巴:“哼哼,好歹我也是主神親自動手製造出來的係統。”
卿澄問:“彆的係統不是主神製造的嗎?”
“那當然,它們都是仿造001號批量生產出來的普通係統,哪有這份殊榮。”係統洋洋得意地說,“整個主神空間隻有我和001號才是主神自己做的。”
卿澄淡淡地誇了一句厲害。
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很多的任務者和係統。
不過,主神為什麼要給她親自做的係統呢?難道她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她沒有急著說出自己的疑問,而是打算做完任務以後再慢慢調查。
半個小時後,卿澄和係統都被最後的反轉驚住了。
“天呐,最大的幕後黑手居然是貴妃!!”係統叫出聲來,“澄澄,你猜對了嗎?”
卿澄:“隻猜到了一點點。”
“那也很厲害了。”係統馬上拍馬屁,“老皇帝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愛美人不愛江山,寧可用自己親兒子的性命給自己的貴妃鋪路,成就彆人的霸業。”
“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失望吧。”卿澄道,“太子暴虐無道,如果把天下交給他,不出幾年整個王朝就會毀滅,這也是老皇帝遲遲不肯讓位,甚至甘心把江山拱手讓人的最大原因吧。不過我認為,貴妃能夠成為最後的贏家,大部分靠的還是自己的智謀和個人魅力。”
“貴妃實在是太厲害了,到處都是她的人,老皇帝就算再不情願,恐怕也沒辦法阻止了。”
兩人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劇情,係統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澄澄,好像有人來了。”
“誰?”
係統:“沒有識彆到,隻出現了一秒就縮回去了。這個破攝像頭,真是拉胯。”
係統隻是意識體,它的作用能發揮多少全看附身的硬件有多強大。
“不過看腳,應該是個兩個男的。”係統分析道。
卿澄嗯了一聲:“看來是遇到了麻煩,我們該幫幫他們。”
“怎麼幫呀?”係統道,“這裡的門都是機械鎖,我打不開。”
卿澄:“你可以把攝像頭的警報處理掉嗎?”
係統:“這個沒問題,不過韓敬祖應該會察覺到吧。”
卿澄抿了抿唇:“我去拖住他。”
說完,她便起身走向門口。
所謂望山跑死馬。
黎軍跟著吳意從一處野路出發,說是路,其實就是草叢和樹林之間的縫隙,有些地方植物長得遮天蔽日,根本無處下腳。
吳意一邊拿工兵鏟開路,一邊還要留心身後的黎軍有沒有掉下坡。
在病症的折磨之下,黎軍這幾年身體變得很差,走到一半時,他就已經累得像風箱一樣,呼呼喘氣,口中全是血腥味。
“黎先生,還能堅持住嗎?不然你先歇會兒,我先去探探路。”吳意看他一副快虛脫了的模樣,好心勸告道。
黎軍沒有理他,隻是咬緊牙關大步向前走。
就算是今天死在這裡,他也要把卿澄帶出來。
吳意見狀也不再說什麼,更加賣力地開辟起前路。
爬了個多小時,他們終於看見了掩藏在森林中的獨棟大彆墅。
黎軍喜出望外,剛想往前走,就被吳意一把拽了回去。
“你在乾什麼,耽誤一秒鐘,希望她就有可能受到更多的傷害。”黎軍看向吳意,眼裡都要冒火了。
吳意示意他閉嘴,然後用眼神示意左上方樹葉中閃著的紅光。
多虧現在是黑夜,不然他也差點忽略看走眼。
“我們要繞開,不然會打草驚蛇。”吳意低聲道。
黎軍恢複了理智,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那道紅光卻突然滅掉了。
吳意愣了愣。
等他走到下一步的時候,右前方的攝像頭也滅掉了,不由得喃喃道:“奇怪。”
黎軍皺眉問:“又怎麼了?”
“我們多半是被發現了。”吳意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此刻有些舉棋不定。
黎軍看了一眼次第變黑的攝像頭,像是在替他們引領引領方向,嘴邊浮現出一絲莫測的笑:“看來是有人在幫我們。”
他果斷道:“走這兒。”
看著卿澄主動朝他走過來,韓敬祖立刻離開書桌,起身迎上去:“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卿澄表現得仍舊冷淡,隻不過肯開口說話了,語氣極為諷刺:“托你的福,我今天下午睡了很久。”
韓敬祖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沒有接這話,而是繼續道:“那我給你熱杯牛奶,安神。”
卿澄明豔的眉目一動,如烈火蓬勃:“怎麼,你又想給我下藥?”
“那吃個蘋果吧,我給你削。”他走向一遍的餐桌,拿起一柄亮閃閃的銀刀,削起了蘋果。
卿澄不依不饒地控訴:“韓敬祖,你是一點都不把法律放眼裡嗎?囚禁和下藥,這些可都是犯罪!”
握住刀柄的手一頓。
“犯罪?”他嗬嗬一笑,“那我身上的罪名可真不少。”
韓敬祖偽裝的溫和終於在此刻儘數退去。
“我隱瞞了我爸的病情,把他接回家裡,並且在幾個月後親手終止了他的治療,從而徹底接管韓氏,還有我為了擴大韓氏商業版圖而做的那些事……哪樣不犯法?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隻有一件事我做確實得不對。”韓敬祖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一一放到餐盤上,“我不該給你下藥,那樣太傷你的身體了,所以……”
一道銀光閃過,刀刃噗嗤一聲,插入骨肉。
鮮血順著桌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