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老師在門口躊躇,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過了一會兒L,咖啡廳的門自己打開,七條袈裟的夏油傑探出半個身體,邀請道:“不進來嗎,悟,傑君可是等你很久了。”
五條老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似乎很想吐槽他點什麼,但裡面坐著三個夏油傑的畫面又太過震撼,他震驚之餘,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複雜。
“來嘛,悟。”
夏油傑一把拉住五條老師的手臂,把人拉了進來,五條老師順從的跟著他走進來,目光掃過羂索,又看似隨意地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靈魂。
這個家夥,是半透明的。
......怎麼回事。
夏油傑自己坐到半透明的靈魂對面,然後把五條老師按在了羂索面前,神情像極了某個幻境體驗副本裡讓夏油傑來五條悟相親的老家主。
“來,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五條老師坐下來,面沉如水:“這裡是什麼亡者俱樂部嗎,傑。”
走進角落的這段路,簡直比過二途川還要可怕。
夏油傑笑著調侃道:“哎呀哎呀,這句話可真過分,起碼我是個活生生的夏油傑吧?說起來,我聽說最近的高專很忙,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沒想到某些最強咒術師竟然還挺閒的?”
五條老師平靜道:“搗毀最惡詛咒師夏油傑們的集會,這算是正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很爽快地笑起來,他大概是在場二個人裡唯一一個一點也不緊張的夏油傑了,他抬起一隻手:“店員小姐,請來一杯香芋奶茶,還有一份草莓冰激淩球!”
替一臉冷漠的五條老師點了餐後,夏油傑十分親昵地靠過去:“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按照我家Sato醬的喜好來了,既然都是五條悟,口味應該沒什麼大差距吧?”
說著還很熟練地撓了撓五條老師的下巴。
這裡的肉也是軟軟的。
還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的五條老師:“......”
夏油教祖立刻怒目而視,想起了自己剛剛恢複意識時看到的噩夢般的畫面,還有那句讓他理智蒸發的“雅蠛蝶~蘇咕嚕~”。
雖然那個畫面太過油膩,大概率是場幻覺,但這家夥要是敢那樣對悟動手動腳,他就跟這家夥拚了!
夏油教祖殺氣騰騰,奇怪的是,五條老師無語歸無語,但居然沒什麼劇烈的排斥表現。
他提起那個“小貓咪”就想冷笑,但眼前這個情況,某隻可惡的小貓咪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他的目光掃過面前這個戴著棒球帽的夏油傑——身體數據跟他記憶中的夏油傑完全一致,很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地坐在他面前的神情,也十分符合夏油傑“死而複生”的人設。
但......
他的注意力最終還是落在了斜對面那個半透明的靈魂身上。
夏油教祖獨自坐在無人在意
的角落,面前連一杯飲料都沒有。
他披散著長發,表情逐漸變得陰沉、殺氣騰騰,看起來與這一桌的夏油傑格格不入,敞開的衣襟裡露出瘦削的胸膛,全是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肋骨,肉眼可見的消瘦。
跟那天一模一樣。
最後的巷子裡,傑就是以這個模樣坐在他面前的。
五條老師繃帶下的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跟祈本裡香成佛前的樣子不太像,但僅有的經驗告訴他,這也是個沒有肉/體的靈魂。
怎麼回事?
坐在他對面的肉/體是夏油教祖的肉/體沒錯,而這個靈魂也很像是夏油教祖的靈魂,但偏偏這個肉/體能動也能說話的樣子,不像是肉/體和靈魂分離了......
夏油傑笑著解釋道:“忽然喊你過來,主要是想讓你跟傑君重歸於好。畢竟我跟我家Sato醬那麼甜蜜,出來蜜月旅行時卻發現了一對很不和睦的‘自己’,我們可是很難過的。”
羂索豎起了耳朵,夏油教祖也豎起了耳朵,都對這番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五條老師:“你確定你養的那隻貓也很難過嗎?”
那個欠揍又得意洋洋的樣子,巴不得他沒夏油傑作伴還差不多。
夏油傑自動無視了她的質疑,很認真地說:“所以,趁著在場隻有我們二個人,你們兩個多聊聊天吧。”
二個?
五條老師默默挑眉。
他再次注意到了隻有半透明的靈魂面前沒有任何東西,就像是個空著的位置一樣,原來如此,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靈魂的麼?
但......
他覺得這個情景有點怪,於是決定多觀察一會兒L,沒有立刻詢問有關這個靈魂的問題。
半透明的靈魂這時也望向了五條老師。
是悟。
今天的悟不像是小巷的最後一刻見到的悟,那個時候的悟更溫柔,更悲傷,而今天的悟更像是自己跑去高專宣戰那天,面對自己的挑釁冷若冰霜的悟。
悟......很生氣嗎?那樣正式而溫柔的訣彆之後,再次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他面前的“夏油傑”,很像是故意戲耍了他一頓吧?
半透明的靈魂幽幽地瞪了一眼羂索。
這個不懷好意的跳動大腦,實在是太可惡了,不僅僅是想要對悟不利,還打算利用“夏油傑”的身份對悟不利,讓“夏油傑”這個身份像個惡鬼一樣糾纏著五條悟,真是該死。
好在自己恢複了意識,雖然目前好像什麼也做不到,但......總比無知無覺,一直沉睡要好。
五分鐘後,服務生給五條老師端上了香芋奶茶和冰激淩球,夏油傑笑著說了句謝謝。
服務生離開後,夏油傑笑眯眯地說:“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難道是不好意思開口嗎?悟,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五條老師靜了靜,回答道:“想問的問題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要從哪裡問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很積極地安利道:“那麼就從傑君開始吧,傑君,你一定有很多想對悟君說的話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羂索:“……”
可以不要替我吸引火力嗎?最先提出色/誘的是你,那就給我自己上啊!
被趕鴨子上架的羂索隻能苦笑一聲,進入了狂飆演技的模式:“悟,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是不想來見你的,百鬼夜行那天,我們也算是徹底道過彆了。”
五條悟隻是看著他,沒有應聲,羂索繼續道:“但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完成了才可以走。我的家人米格爾,高專能否放過他呢?”
五條悟靠上椅背,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
他的目光透過繃帶,準確無誤地落在羂索臉上,似乎是在審視面前這個人。
很奇怪。
六眼在告訴他這個人就是“死而複生”的夏油教祖沒錯,但他的內心卻不是很認同這個結論。
迎著他探究的目光,羂索臨危不亂道:“如果高專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我作為詛咒師,還是知道很多正經咒術師不太了解的事情的。我隻想帶走我的家人。”
五條老師笑了:“原來如此,‘拉近感情’、‘重歸於好’都是為了要回你的‘家人’?”
但,很奇怪不是嗎?
隻是想單純要回米格爾的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直接去高專搶就可以了,隨便挑個他不在的日子下手就好。
坐在五條老師身邊的夏油傑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笑容,也沒再多加解釋。
他其實挺想親眼見識一下那個東西的。
唔,就是那個五條悟否認了自己的六眼,“靈魂認人”的名場面。
說實在的,雖然原著的一切都糟糕透了,但澀穀站的“一眼二年”、“靈魂認人”還是非常動人的,是足以感動每一個平行世界的夏油傑,讓夏油傑恨不得衝進原著裡腳踢羂索拳打獄門疆的程度。
五條老師翹起二郎腿,沒有接羂索的話,隻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最小威力的茈一瞬間打穿了夏油教祖的心臟,而在他把夏油教祖安葬進去時,對方已經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了。
此時還沒有人注意到,五條老師進門後的唯一一聲“傑”是衝七條袈裟的夏油傑喊的。
羂索暫時沒有get到這個無比危險的信號,但千年的人生經驗還是讓他直覺地感到了不安,“如果我說我跟悟一樣,是在緊要關頭覺醒了反轉術式,悟會信麼?”
“哦?”五條老師嘴角的笑容擴大,“原來是這樣。”
羂索感到頭皮發麻,夏油教祖的靈魂則立刻對羂索怒目而視。
該死的混蛋,還挺會圓謊的!
在奇異的不安下,羂索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開始打感情牌:“我記得以前還在上高專的時候,我們就常常翹課來這種地方打發時間,一晃也已經十幾年了,啊,悟當年還很喜歡強迫我吃
甜食,你還記得嗎?”
他是真的不在意米格爾的死活,但他很在意自己的死活,迫切希望五條老師放他一馬,隻要過了這一關,他總能想辦法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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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教祖的眼神更冰冷了。
這個家夥,對他們的了解還挺多的。
學生時代的這些瑣碎小事,隻有他們彼此才能記到現在,哪怕是偶爾跟菜菜子美美子說起五條老師時,他也沒有提到過這麼細節的部分。
這個家夥......絕對是個大禍害!
如果放任這個家夥用自己的身份坑蒙拐騙,那麼被禍害到的肯定都是自己身邊的家夥吧?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夏油教祖氣得渾身冒寒氣,五條老師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興致盎然了。
他當然記得這些事,也知道這是隻有他跟夏油傑之間才會記得的過去,但他更知道以夏油教祖的行事風格,是不會在這種時候跟說這種打感情牌的話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目的隻有兩個,要麼是想靠感情牌讓他放過米格爾,要麼是想證明自己是夏油傑。
但前者不符合夏油教祖的行事風格,就像對方自己說的那樣,他大可以用一些詛咒師的情報交換米格爾,所以對方的真實意圖大概率是後者,而如果是第二點,那問題就很大了。
羂索感受到五條老師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犀利,他不蠢,已經意識到了五條老師在懷疑他的身份……等等,他摸了摸自己的棒球帽,抽了抽嘴角。
這個帽子底下,好像有一對狐狸耳朵!是這個東西讓五條老師懷疑了他嗎?
狐狸耳朵的始作俑者——夏油傑笑眯眯的開口道:“哎呀哎呀,你們之間的氛圍怎麼這麼冷硬?明明都很在意對方,還是不要再故作冷酷了。”
羂索:“......”
你到底是來救米格爾的還是來讓五條老師跟夏油教祖相親的?
半透明的夏油教祖本人:“……”
可惡!
那是假的,那是假的,這個家夥完全不在意悟,他隻是想對悟不利!
他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被這兩個冒牌貨氣的,還是被那句“明明都很在意對方”刺激到了。
五條老師一臉淡定地坐在那裡,注意力卻越來越多的集中在夏油教祖身上。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靈魂坐在那裡,臉色越來越鐵青,越來越鐵青,一副到了爆發邊緣的樣子,比之前的樣子鮮活多了。
這時,身旁的夏油傑裝模作樣地炫耀道:“就像我跟我家Sato醬一樣,我們可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親密無間。啊,何止是無間,距離有時候還是負的呢。”
五條老師:“……”
夏油教祖:“……”
羂索:“……”
奶奶的,誰問你了???
同一時刻,高專。
一個白發男人出現在了高專的台階下,他微微一笑,理了理從來沒穿過的高專教師製服,跨上了
台階,踏進高專沒多久,他就迎面遇上一個輔助監督,輔助監督詫異道:“咦?五條先生,你不是說白天有事嗎?”
五條悟不慌不忙道:“確實有事。夜蛾呢?”
“夜蛾校長在辦公室呢。”
五條悟點點頭,直奔校長辦公室。
正在辦公室裡做毛氈玩偶的夜蛾正道看到走進來的五條悟,詫異道:“悟?你不是才剛出去嗎?”
五條悟開門見山地問他:“夜蛾,宿儺的手指,現在就在學校裡吧?”
宿儺?
夜蛾正道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愣了愣才回答:“這些年收集的宿儺手指確實有幾根在高專,但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想親眼確認一下。”
“確認一下?”
五條悟沒有說話,夜蛾正道皺起眉,收起了毛氈玩偶:“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五條悟低聲道:“我今天找到了傑的筆記,得知日本近些日子一直有詛咒師偷偷收集宿儺的手指,想要複活宿儺,他懷疑高專的宿儺手指已經被掉包了。”
“什麼?!”
夜蛾正道站了起來,五條悟直接從懷裡摸出一個顯然經常被使用的筆記本,夜蛾正道翻開一看,記事本的二分之二都快用完了,上面全是夏油傑的字跡,在一堆“今晚吃什麼”的記錄裡間或夾雜一些正事,如禦二家,如高專,還有很多被撕掉的部分。
關於宿儺手指的記錄斷斷續續有一些,而主要內容還是集中在最後幾頁。
“......”
夜蛾正道沉默半晌,“這些事件,的確是這些年發生過的,但居然跟宿儺的手指有關......這個臭小子,這些年到底在乾什麼。”
看看這半個筆記本的菜譜,不知道的還以為夏油教祖跑去當什麼大廚了呢。
五條悟說:“我想弄清楚這些記錄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有人在暗處籌謀複活詛咒之王宿儺,夜蛾,這算是大事吧?”
“......算是很大很大的事。”夜蛾正道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你跟我來。”
宿儺的手指一直以來都被高專用一種很複雜的方法保管著,普通的咒術師可沒法破解機關,隻有到了校長級彆才能自由地將咒物拿出來確認。
夜蛾正道握著據說是夏油傑留下來的筆記,面沉如水地走在前面,沒注意到身後的五條悟無聲地咧開嘴角,還在他背後做了個惡劣的鬼臉。
十五分鐘後,不間斷變換著的房間停止了運作,其中一扇門被推開,在這邊值班的輔助監督親自將宿儺的手指拿出來,交給了夜蛾正道:“就是這些了,校長。”
夜蛾正道打開看了看,每一根手指都好好的抱在符紙當中,他沒看出什麼異樣。
“悟,你來確認一下。”
五條悟接過宿儺手指,挨個確認完畢,才平靜地對夜蛾正道開口道:“夜蛾。”
“嗯?”
“我昨天有沒有跟你提過那
件事?”
夜蛾正道隱隱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這個話題......轉得也太奇怪了。
“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比如——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彆的五條悟——之類的瘋話。”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的大腦在飛快運轉一圈後......尬住了。
他瞪大眼睛,跟面前這個怎麼看都是五條悟的五條悟對視半晌,旁邊的輔助監督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氣氛為什麼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寂靜中,五條悟咧開一個惡劣的笑容:“要保密哦,夜蛾,不然這麼大的工作失誤,校長的位置都要不保了。我會讓傑也替你保密的。”
夜蛾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囂張地大笑幾聲,然後乾脆利落地從原地消失了。
輔助監督:“......”
仍然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輔助監督嚇了一跳:“誒?誒?校長,五條先生直接帶著宿儺手指走了,這、這沒關係嗎?”
夜蛾正道抽了抽嘴角,他顫巍巍地掏出電話,開始給五條老師撥號。
——雖然五條老師之前確實說了“世上多了一個五條悟”之類的話,但他可沒想到居然能這麼像啊!
不,不,這一定是悟那家夥的惡作劇,沒錯,這絕對是那個問題兒L童的惡作劇!
遠在咖啡廳的五條老師接到了夜蛾正道的電話,他掏出電話,剛剛看了一眼,電話就被旁邊的夏油傑按住了:“悟,你該不會是打算以‘我還有事’為借口離開吧?這可不行哦,你們今天可是來相親的。”
羂索:“......”
奶奶的,什麼叫“你們今天可是來相親的”,最先提出色/誘的明明是你這個神經病,要相你相!
五條老師當然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這裡坐著的二個夏油傑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變數,簡直沒有比這個更恐怖的事情了,所以他可不是在摸魚,他是在乾正事。
“我去接個電話就回來,放心,我不會走的。”
他走出去,接起電話,一接通,夜蛾正道的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悟!!!!”
他默默把電話拿遠了。
五條老師離開後,夏油傑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包裝袋,裡面裝了一些神秘的白色粉末,亮晶晶的,他左右看了看,打開五條老師的香芋奶茶。
夏油教祖:“???????”
羂索一愣,第一反應是饒有興趣的笑,但下一秒卻又壓住嘴角的笑容,一本正經地問:“這是什麼?”
夏油傑一臉認真的說:“給他投點毒,來搭把手。”
這可是整整一小包的鹽,混在香芋奶茶之中後,對嗜甜的小貓咪來說絕對是致死量。
羂索眼前一亮,趕緊幫他打開了奶茶的蓋子:“動作快點。”
夏油教祖瞪大眼睛,想要出手推倒杯子,然而還是打了個空。
可惡!這兩個家夥要給五條老師投什麼毒?這種邪惡的、來曆不明的詛咒師手裡的毒,絕對是很厲害的劇毒吧?!
門外的五條老師注意到二個“夏油傑”正湊在一起乾些什麼,但他並不是很在意,聽完夜蛾正道的陳述之後,五條老師說:“沒關係,就當沒發生過那件事吧,夜蛾。”
“什麼?!”
“反正也沒什麼實際的用處吧,你就當是換了個收藏室保管。”
夜蛾正道安靜了好一會兒L,才問:“悟,你現在在哪裡?”
五條老師告訴他:“暫時不方便說,但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對了,夜蛾,你幫我調查一件事。”
他報出一串地址,告訴夜蛾正道:“你去查查這個地方,看裡面的棺材是不是空的。”
夜蛾正道一愣,“這裡……埋著傑?他的屍體不見了?”
“啊,應該是被人盜走了。”
坐在他對面的“夏油教祖”裝得很像,但經過這幾分鐘的觀察,他確信旁邊那個半透明的家夥才是真的。
既然靈魂被趕出了“肉/體”,那還在活動的肉/體裡面裝著的又是什麼東西?
他很感興趣,也很不高興。
看傑那副樣子,絕對不是自願“複活”的。
真讓人火大。
那個家夥,即便要回到這個無法歡笑的世界,也應該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自願回來。
“……我明白了,我這就聯係可靠的人去查看,悟,雖然不知道你在乾什麼,但一切小心。”
五條老師勾起嘴角:“放心吧,夜蛾,他跑不了的。”
這裡除了他,還有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傑,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按不住的話,那他就彆當什麼最強咒術師了。
他掛斷電話,走回了咖啡廳裡,夏油傑熱絡道:“悟,你快回來。”
他把加了鹽的香芋奶茶遞給五條老師,“奶茶都快涼了,你快喝一口。”
夏油教祖死死瞪著那杯奶茶,頭發都要炸了,五條老師一看就知道這杯奶茶有問題,因為冰激淩也快化了,夏油傑卻不催促他吃冰激淩,一看就有問題。
於是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同樣一臉期待的羂索。
羂索:“……”
看什麼,看什麼,又不是我投的!
夏油傑做出一副積極撮合五條老師和羂索的樣子:“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這些年傑君可是一直惦記著你的。”
半透明的夏油教祖:“......”
你又在說什麼屁話???
五條老師感興趣的“哦?”了一聲。
夏油傑說:“傑君每天都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半透明的夏油教祖:“......”
?????????
你要說什麼?你要說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頓時緊張起來。
五條老師終於表現出了一絲興趣:“難道不是招搖撞騙,用來Cospy和尚的袈裟。”
半透明的夏油教祖:“......”
悟!!!原來你心裡是這麼想我的著裝嗎!!!
夏油傑嘴角的笑容擴大⒑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惡劣道:“那件袈裟啊,其實叫五條袈裟呢,是某些人一邊思念你,一邊懷著祈願的心情穿上的。”
誰說的?當然是《咒術○戰》的作者獨眼貓說的。
五條老師一愣,半透明的夏油教祖惱羞成怒,猛地一錘桌子,手卻直接從桌面穿了過去,差點讓他整個栽在地上。
羂索:“......”
哦,他證明,這一點是真的。
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夏油傑有關的記憶可是一點都沒加載出來,但跟五條老師有關的、屁用沒有的記憶倒是加載出來了一堆。
五條老師饒有興趣道:“那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你的袈裟跟那家夥的袈裟明顯不一樣吧。”
他沒興趣去了解和尚的衣服叫什麼名字,但袈裟紋樣不一樣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夏油傑迫不及待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這身嗎?我身上的袈裟叫七條袈裟,更正式一點,其實是不太適合日常著裝的款式,但沒辦法。”
他笑了笑,瘋狂炫耀道:“我當年去定製袈裟的時候,本來也選了五條袈裟,但我家Sato醬卻反對我這麼做,他說我的身邊隻需要他一個五條就夠了,所以我隻能把五條袈裟換成七條袈裟了,這一換就是十幾年,哎,Sato醬真是太任性了。”
五條老師:“......”
這種微妙的不爽,又開始了。
本來還盯著奶茶緊張兮兮的夏油教祖:“......”
所以,一直穿著五條袈裟的他,就等於是“身邊沒有五條悟本人的夏油傑”嗎?
羂索:“......”
呸,死gay。
夏油傑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裝模作樣地對五條老師道歉:“我好像說了什麼不太合適的話,悟,你不會介意吧?雖然那家夥穿著五條袈裟代餐了你十幾年,還總喜歡把彆人的名字改成‘Sato’,但這恰恰說明他很在意你。”
羂索惡心的想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身為死gay的夏油教祖被當面拆穿這種事後會是什麼反應。
媽的,太惡心了,演不下去了。
“啊啊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夏油傑告訴他:“據說五條袈裟是可以用來當睡衣的,你說,夜深人靜時,他會不會裹著五條袈裟睡覺,幻想你還在他身邊?”
夏油教祖惱羞成怒,怒氣衝衝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五條老師:“......”
夏油傑:“......”
某些弱
小無助又可憐的靈魂,第一次開口說話了。
哦豁,破防了,那就更得說了!
夏油傑當場拿起自己的手機,搜索五條袈裟給五條老師,五條老師竟然還真的做出一副感興趣的表情,湊過去跟他一起看。
夏油教祖急得想要上前奪手機,可惜手每次都撲了個空。
抓不到!抓不到!!!
夏油教祖惱羞成怒到張牙舞爪地對他們打拳,但居然還沒有到激動到潛能大爆發的程度。
羂索:“......”
看著五條老師和夏油傑和和睦睦地擠在一起看手機,發出一些“看見了嗎,這就是五條袈裟”、“看見了嗎,這個是七條袈裟”、“你得數這個”的對話,以及五條老師一本正經點頭受教的樣子,羂索有點恍惚。
世界的畫風變得很奇怪了,而且此時此刻的他還有一種微妙的被排擠了的感覺,這是正常的嗎?
“就是這樣,你學會分辨五條袈裟和七條袈裟了嗎,悟。”
“啊,學會了。”
兩人收起手機,坐回了原位,夏油教祖咬牙切齒,恨不得撲過來咬死夏油傑,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地羂索則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親切的笑容:“好了,彆光顧著玩手機,我們還是聊點正事吧。”
他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目光落在五條老師面前的奶茶上。
不管裡面放的是什麼,隻要能放倒五條老師,哪怕隻有幾秒都好。
五條老師端起面前的奶茶,將杯子遞到嘴邊,又在羂索眼睛發亮的刹那停住動作。
“說起來,你,放棄你的大義了嗎?”
“……”
羂索眼神躲閃,覺得自己無論有沒有暴露身份都挺不妙的:“如果我說沒有,悟會放我離開嗎?”
五條老師開門見山地說:“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離開的。”
羂索:“……”
嘖。
要不是見完菜菜子美美子就被按在這裡了,他打死都不會留在這裡等五條老師的。
羂索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舉起自己的咖啡杯,示意和五條老師乾杯,一旁的夏油傑滿臉興味盎然,也很期待五條老師喝下這杯毒奶茶,反倒是夏油教祖,急得都站起來了。
“悟,不要喝,奶茶裡下了毒!”
五條老師:“……”
好奇心,開始作祟了。
他信任身旁這個“夏油傑”,就像信任夏油教祖,這裡面唯一一個不值得信任的隻有面前這個家夥。
也好,看看他想乾什麼吧。
五條老師還是拿起奶茶,跟羂索輕輕碰了碰杯,羂索果斷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儘,五條老師仗著自己有反轉術式,也上去抿了一口。
“!!!!!!!!”
這一瞬間,五條老師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有、有鹽。
yue~!
夏油傑張開雙臂接住五條
老師的身體,夏油教祖睜大眼睛,一股怒氣瞬間衝了上來:“悟!!!”
這一刻,羂索猛然起身,衝出了咖啡廳,夏油傑一愣,意識到衝出咖啡廳的一刹那,羂索就抹掉了自己放在他身上的狐狸耳朵。
……這麼快就找到破解之法了,真不愧是千年的老妖怪,果然有兩把刷子。
他一把將五條老師推起來:“偷屍體的賊把我留在他身上的記號抹掉了,追。”
五條老師一骨碌爬起來,表情難看,語氣冷冷道:“你就沒再加點彆的保險?”
“誰說我沒加?”夏油傑一笑,“某個傻愣愣的靈魂不是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嗎?”
五條老師皺眉,“……他那個樣子。”
夏油傑笑著說:“覺得不行嗎?那就親眼看看吧,悟,看看夏油傑能為你做到什麼程度。”
“……”
跑出去的羂索以最快速度穿過了二條街,然後輕輕一躍,躍到了一個天台頂上。
逃,必須要逃,隻要逃過了這一劫,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就在羂索想要直接跳到另一個建築的樓頂時,一隻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腳腕。
“!!!”
羂索一驚,連忙低下頭,擺出戰鬥的姿態,卻什麼也沒看見。
等等,怎麼回事?
很快,一隻看不見的手就抓住了羂索的頭發,一股巨力險些讓他站不穩,羂索抬起手,用咒力亂打一通,卻什麼也沒打到,就像是鬨鬼一樣。
已經死過的屍體屬於“死物”,是可以在潛能大爆發的情況下觸碰到的。
終於能重新摸到東西的夏油教祖硬生生從羂索頭上薅下來一把頭發,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攢起來的能量正在飛快流失。
這種感覺很讓他感到不安,他甚至覺得能量一旦耗光,自己就會永遠消失。
但是……
沒關係,隻要把這個陰險的、狡詐的,對悟充滿惡意的敵人按死在這裡,他就滿足了。
快來,悟!
他相信悟一定能追過來的!
他拚儘全力,在燃燒完自己的能量後不惜繼續燃燒自己的靈魂,全憑一股意誌力撐著,他把一臉懵逼的羂索兩次按在地上,然而沒過多久,羂索就恢複了冷靜,判斷出這個看不見的敵人其實沒有多少威脅。
羂索直接無視了這股拉拽的力量,帶著靈魂夏油傑騰空而起,就在這一瞬間,追著“夏油教祖”的氣息瞬間移動的五條老師貼臉刷新在羂索面前。
“鬆開。”
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
夏油教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緊接著,一發“赫”映紅了整個世界。
轟!!!
悟,趕到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夏油教祖的意識開始迅速沒入黑暗,最後的最後,他聽見了五條老師焦急的一聲“傑。”
……
夏油教祖醒來的時候,他還躺
在天台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五條老師靜靜地坐在他身旁,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
失去意識的羂索就倒在旁邊,渾身焦黑,又覆蓋著一層冰,也不知道在他掉線的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半透明的靈魂爬起來,怔了很久,才問五條老師:“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
最後的那聲傑,一定是對他喊的。
“一開始就看到了。”五條老師平靜道:“推開咖啡廳的門的時候就看到你了。”
“……是嗎。”夏油教祖露出一個欣慰又帶著點落寞的笑:“真不愧是悟,看來是我多慮了呢。”
他真心實意道:“悟,果然就是最強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家夥會被那個冒牌貨算計。
五條老師沉默一會兒L,開口評價道:“這句話可真讓人不爽。”
“哎呀,誇你還不高興嗎,真難伺候。”
“彆人嘴裡的最強無所謂,理所應當的恭維話而已。但你嘴裡的最強,老子聽了隻覺得不爽。”
“……”夏油教祖怔了怔,隨後他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說:“但我是真心的。”
“正因為是真心的,所以才更加不爽。”
“……”
一陣風吹過,吹起白發男人額前的發絲,五條老師坐在天台上,遙遙看著遠方,明明沒外露什麼情緒,夏油教祖卻感到有些難過。
——我們是最強的。
遠方似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夏油教祖怔了半晌,閉了閉眼,溫柔地說:“是嗎,看來是我不對呢。”
那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