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一會兒”最終還是變成了留宿。
因為他們一口氣刷完這周的積分上限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夏油傑放下手機,長舒一口氣:“刷完了!”
因為他戰力不行,雙排越往後越難打,偏偏他跟五條悟都是不服輸的性格,經過幾個小時的苦戰之後,他決定從明天開始多騰一點時間在遊戲裡刷材料。
五條悟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往旁邊的地板上倒。
這是他第一次正經雙排。
以前大部分的時候五條悟都是跟隨機隊友組隊打的,有時候也會隨便抓一個堂弟堂妹來玩,理所當然地經常被菜雞隊友坑,隊友死了之後1v2是常有的事情,這次算是第一次體驗有隊友的感覺。
夏油傑意識不錯,前面幾把經常跑在他前面搶人頭,到了後面血條扛不住、傷害也不夠了,就轉而給他打輔助,合作得相當默契。
原來——這就是有效隊友啊!
精疲力儘一天的兩個家夥安安靜靜地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夏油傑說:“你今晚彆回去了吧,明天直接從我家上班吧。”
這個點,再讓人自己打車回家就太刻薄了,更何況現在氣氛這麼好,他也不想五條悟走後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收拾衛生。
五條悟懶洋洋道:“好啊,有水麼?”
他們一直在互相交流,調整下一局的戰術,今天一晚上說的話都快趕上平時幾天的量了,停下來後便覺得口渴,夏油傑起身去冰箱裡拿了兩瓶水,把其中一瓶遞給五條悟。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我們兩個從晚飯後一直吵到現在,該不會被鄰居投訴吧?”
五條悟猛灌了半瓶水,笑道:“你們這裡隔音很差嗎?”
白發男人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半條結實的手臂,冷白色的手臂上浮著幾條明顯的青筋。
夏油傑移開目光,灌了口水,若無其事道:“啊,挺一般的,我斜對門那家的小情侶以前天天吵架,我躺在臥室都能聽到。”
“那現在是不吵了還是分手了?”
“應該是不吵了,前天出去倒垃圾時還看見他們一起上樓呢……”
他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就算總部的人打來電話,交流也很簡短,所以他的鄰居們應該都沒聽他說過話,今晚難得擾民一次,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體諒。
夏油傑這樣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快三十歲的家夥了,居然跟第一天認識的同事打遊戲打得這麼興奮,真是有夠詭異的。
五條悟很輕易地接受了自己今晚留宿夏油傑家的事情,於是關心道:“老子今晚睡哪兒?”
夏油傑掃了一眼自己家的沙發,沙發……是不可能的了,這個小沙發根本塞不下橫著的五條悟。
至於臥室裡那張床,他一個人躺的時候覺得還行,但肯定塞不下兩個人。
他獨自居住的時候覺得這個房子挺好,但家裡忽然多了一個人,
又變得哪兒哪兒都不方便了,還好家裡有一床替換的被子,今晚正好可以給五條悟打個地鋪……()
他指了下臥室: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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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滿意道:“可以,老子這輩子還沒睡過床呢。”
夏油傑:“……”
談笑間失去了床的夏油傑抽了抽嘴角,心想自己真是請了一尊神回來,又是做飯又是打地鋪的,他認命地歎了口氣,對五條悟說:“那你等等,我下樓給你買個牙刷回來。”
五條悟想了想,直接點單道:“等等,怪劉海,回來的時候買點吃的,老子要餓死了。”
蛋包飯的能量已經全部耗在打遊戲上了,夏油傑一聽,乾脆說:“那你跟我一起下樓吧,想吃什麼自己挑。”
五條悟眨了眨眼,爽快地一骨碌爬了起來,然後膝蓋不偏不倚地磕在了茶幾上,差點把茶幾整個掀翻。
“嗷嗚!”
夏油傑:“......”
夏油傑吐槽他:“讓你非要擠進那麼小的地方......你的無下限呢?”
五條悟捂著膝蓋蹦了兩下,“都快要餓死啦,誰還開無下限啊!”
“......”
夏油傑噗嗤一笑,是真心實意覺得對方有點可愛。
他們披上大衣,乘坐電梯下樓,外面一片寂靜,隻有路燈亮著,走出公寓樓的一刹那,兩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還挺冷的。
“便利店在哪兒?”
“那邊,看到24小時的牌子了嗎?”
他們確認一眼目標,默契地跑起來,一路衝進24小時便利店,在冷風裡跑步的時候夏油傑還在想:其實五條悟現在選擇打車回家也綽綽有餘了,因為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留宿他家並不比打車回家簡單省事。
進入便利店後,夏油傑在貨架前抓起一個牙刷,問五條悟:“這個行嗎?”
一轉頭,就看見五條悟還停留在門口的冰櫃前,成熟高挑的男人拉開冰櫃,哼著歌在一堆花花綠綠的漂亮雪糕裡挑來挑去……不,也不能叫挑來挑去,他是相中什麼就拿什麼,很快就往懷裡揣了七八個雪糕。
夏油傑:“……”
他沉默了一下,去拿了個手提籃過來,往五條悟面前一伸:“放這兒。”
嘩啦啦啦啦——
五條悟懷裡的雪糕全都不客氣地傾倒在了手提籃裡,夏油傑手裡一沉,立刻意識到放著不管的話這小子能把整個冰櫃掏空,連忙勸道:“五條,雪糕又不管飽,你拿點宵夜。”
“嗯~宵夜啊。”
五條悟環顧周圍一圈,很快就鎖定了下一個目標,一個個碗面開始飛進夏油傑的手提籃裡,油豆腐烏冬面、天婦羅蕎麥面、蟹黃拌面……
夏油傑:“......你在五條家天天吃這麼多宵夜?”
“沒有啊,五條家才沒這麼多好東西。”
五條家的宵夜換來換去也就那麼幾個,每次還非得現做,他嫌麻煩,寧可在自
() 己的房間裡啃餅乾。
“老子在家隻有餅乾可以啃。”
夏油傑:“……”
買就買。
但是五條家是怎麼回事,連宵夜都不給這家夥做,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家主不是嗎。
五條悟又往籃子裡扔了好幾種顏色的飲料,“啊,老子最喜歡這個牌子的香蕉牛奶了,Gero醬,你呢?”
對方表現得像是個突然掉進糖果世界的小朋友,看什麼都高興,挑的卻都是一堆沒營養的零食,夏油傑便提議道:“我都可以,但是五條,你吃不吃便當?”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表情沉重:“就是動畫片《便當》裡,主角跟黑絲學姐每天打破頭的半價便當嗎?”
夏油傑一愣,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也看過這個超級古老、現在都沒什麼人記得的動畫片。
他迅速接了五條悟的梗:“沒錯,青春的象征,性價比之王,隻有強者才配擁有的——半價便當!”
值夜的店員:“......”
便當而已,有必要說的這麼熱血嗎?
他探頭一看,說話的兩個男人居然都是長得很高的成年男人,披著大衣,氣勢超強,卻提了個裝滿雪糕飲料的手提籃,還在互相交流如此幼稚的台詞。
兩個過期的中二病少年殺到半價便當區,還是第一次見半價便當的五條悟拿起鄭重地拿起一個[北海道炸雞便當],面無表情但誠懇地發問:“Gero醬,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進行一場激烈的格鬥再拿走它?”
夏油傑表情凝重道:“五條,不要在超市裡做奇怪的事,店員會報警的。”
去收銀台結賬的時候,夏油傑看著兩個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覺得這跟自己的想象不太一樣。
進來之前他以為他們要買的是一個牙刷和順帶的兩份夜宵,但此時此刻,牙刷更像個渺小的、不值一提的贈品了。
回家的那一段路,五條悟提著袋子大步走在前面,一陣風吹起五條悟的大衣,夏油傑聽見風裡傳來若有若無地動畫片主題曲。
五條悟忽然停下腳步,笑著催促道:“快點啊,怪劉海。”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夏油傑提著另一個裝滿雪糕的袋子,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在這棟公寓住了很多年,經常很晚回家,路燈下的這條路他也走過無數次。
記憶裡,深夜的這條路一直都是安靜的、孤獨的,無論春夏秋冬,這裡都吹著不討人喜歡的冷風,但今天卻格外不同。
他不覺得孤獨,甚至也不覺得這條路很暗很安靜。
這一刻,他忽然厭煩了一個人的生活,很想有個同居人一起說說話,打打遊戲。
夏油傑定了定神,壓下心裡衝動的情緒,大步走向五條悟。
他們回到了家裡。
五條悟都沒來得及脫掉大衣,便提著袋子坐到茶幾前,興致盎然道:“你要喝什麼飲料?葡萄,水蜜桃,草莓,蘋果?”
夏油傑打開冰
箱,把所有雪糕倒進冷藏櫃裡,想說自己喝水就好,但又覺得不該在這家夥高興的時候掃興,最終說:“葡萄吧。”()
五條悟把葡萄味的飲料放在他的鰻魚便當旁邊,自己挑了個草莓味的飲料喝,明天幾點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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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突發事件的話,九點在樓下的簽到器那裡刷臉就可以。”
“時間還挺寬鬆的嘛。”
“嗯,隻看上班時間的話,朝九晚五,這份工作還挺不錯的。”
問題在於誰也不知道咒靈會什麼時候忽然跑出來作妖。
他把雪糕全部裝進去,也走到茶幾前坐下了。
兩個人都默契地放棄了沙發,席地而坐開始炫宵夜,五條悟拿起遙控器,讓電視畫面停留在一檔專門追蹤都市靈異事件的節目上。
今天的工作人員們正在全力追蹤一條在黑夜裡出沒的無頭狗狗,五條悟扒了一口飯,吐槽道:“腦袋卡進黑色容器裡的狗吧,老子就沒見這檔節目找到過真正的咒靈。”
要麼就是一場烏龍,要麼就是變成永遠的未解之謎,可即便如此,收視率依然居高不下,被網民們津津樂道。
夏油傑告訴他:“這是普通人政府和咒術師協會合作的項目,我們經常用這檔節目掩蓋真正的咒靈出沒過的痕跡,喏,後勤部的工作之一就是想辦法壓住跟咒靈有關的輿論。”
問就是節目的劇本經常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他還自己動手圓過不少劇情上的bug。
“噗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笑道:“什麼啊,原來你們也有打架之外的有趣的工作嘛。”
“後勤部的工作是這樣,很雜,但是也很好玩。”
“老子還不如去後勤部玩玩看呢。”
“死心吧,會長這是鐵了心要把你按在行動部,就像他當年鐵了心要把我按在指揮部一樣。”
“你很討厭指揮部嗎?”
“一開始覺得勝任不來,但現在已經習慣了。不過,你當了行動部部長的話,以後就算出現了特級咒靈,他們也不會叫我出動了吧,真可惜。”
“哈,求求老子,老子就把咒靈打包帶回來送你。”
夏油傑:“……”
他竟然可恥得心動了。
半個小時後,夏油傑從浴室裡走出來,看見五條悟毫無心理負擔地占據了他的床,正躺在床上左滾滾、右滾滾地玩手機,已經換上了自己給他翻出來的居家服。
五條悟把他的居家服穿成了九分褲,但依然靚得不行。
這個家夥,身高絕對在一米九往上。
夏油傑幽幽道:“五條,我剛剛發現我身上青了一塊兒。”
五條悟很茫然,也不知道夏油傑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件事,於是茫然地關心道:“撞在哪兒了?”
“我也思考了很久究竟是撞在了哪裡,最後得出結論是你咬的。”
五條悟:“……”
洗澡的整個過程,夏油傑都是非常疑惑的,直到快洗完的時候才
() 恍然大悟,這個大腿內側的青紫痕跡分明是某些人白天的時候隔著西裝褲咬上去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沒有良心地大笑起來,他甚至還一下子爬起來,超級感興趣道:“讓老子看看!”
夏油傑:“......”
夏油傑表情扭曲:“哈?!”
五條悟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盛情邀請道:“快,讓老子看看!”
夏油傑難以置信:“哈???”
五條悟興致高昂:“讓老子看看!”
“哈????????”
他們一聲喊得比一聲大,這時,忽然有人敲響了他們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不好意思,很晚了,你們可以安靜一點嗎?”
是終於忍無可忍的對門。
兩個人頓時安靜下來,聽他們終於靜下來了,對門的住戶很快離開了,夏油傑無奈地瞪了五條悟一眼,五條悟哈的一笑,直接往床上一躺背對著他,毫無懺悔之意,還挺幸災樂禍的。
“安靜的好鄰居”的印象就此終結,夏油傑無奈地搖搖頭,關了燈,躺進被子裡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出租屋的隔音確實挺差的。
想換個隔音好的新房子的念頭一閃而過,又被他自己打消了。
今晚五條悟睡床,夏油傑睡地板,五條悟是第一次睡床,夏油傑也是久違地睡了一次地板,彼此都覺得很新奇。
沒一會兒,五條悟的聲音從黑暗裡傳過來。
“看老子發現了什麼,Gero君的耳塞。”
“……五條,不要亂翻彆人的枕頭。”
“這裡居然還有發繩和夾子,夾子是乾什麼的,把你的劉海夾起來嗎?”
“……”
又開始攻擊劉海了。
夏油傑沉默下來,決定裝睡不理他。
五條悟低沉磁性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呐,Gero君,你吃飯的時候是不是要把劉海夾起來再吃啊,不然某些人很可能會吃掉自己的劉海。”
夏油傑幽幽道:“我要上去打你了,五條部長。”
“上來啊,讓老子看看你大腿上的夜光咬痕。”
夏油傑:“……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是夜光的,而且它已經被我用反轉術式抹掉了。”
“哇,好過分,居然擅自消除老子的牙印,你經過老子的同意了嗎?”
夏油傑開始慎重地思考起了衝上去咬死五條悟的可能性,大概是感受到他的殺氣,五條悟重新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撐起腦袋,去看床底下的夏油傑,發現夏油傑已經呼吸綿長,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夏油傑今天真的很累。
淩晨的時候就緊急出動去了高速公路追擊特級咒靈,之後又在高速公路上跟五條悟激情踢足球,白天又參加了天下第一武道會,晚上回了家又是一頓折騰,這些事算下來,都很難
相信這是發生在同一天的事情。
“……”
這才隻是來到東京的第一天啊。
五條悟蒼藍的貓眼在黑暗裡靜靜凝視夏油傑一會兒,心不在焉地想:早知道他的同期這麼好玩,當年就該去高專玩幾天的。
如果他們那個時候就認識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五條悟左思右想,都覺得自己宅家鑽研術式的十年有點虧,而這種情況下,他更不想看見跟五條家有關的家夥了,嗯,他要趕走家裡的保姆,過上自由地吃超市便當的日子。
五條悟慢慢閉上眼睛,呼吸漸漸放緩。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大早,五條悟是被夏油傑設置的鬨鐘吵醒的。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鬨鐘響了一會兒無人理會,五條悟忍無可忍,啪地坐起來按掉了鬨鐘,往床下一看,夏油傑居然還在熟睡,好像根本沒聽到鬨鐘。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發,五條悟撓了撓臉。
他這才發現夏油傑頭發很長,快要及腰的長發睡得亂糟糟的,有一部分還在黏在了臉上,睡得很困的樣子。
五條悟張大嘴巴,無聲地打了個哈欠,又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夏油傑昨晚說過他們簽到的時間是九點,從這裡到總部步行不會超過15分鐘,那麼,他們現在還有45分鐘的時間可以洗漱吃早飯。
哇哦,這種爭分奪秒的感覺還挺新奇的。
他開機完畢,赤著腳下床,在夏油傑面前蹲了下來,目光盯住了正在熟睡的夏油傑。
要怎麼叫醒這家夥呢?
隻是喊起來的話,感覺有點無聊。
夏油傑完全不知道自己放進家裡的客人在打什麼壞主意,自顧自睡得很沉,劉海混進其他的頭發裡,此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露出光潔的額頭。
一大隻的五條悟安安靜靜蹲在旁邊,認真觀察了夏油傑一會兒,便伸出手去梳理對方的頭發,他將夏油傑額前的頭發全都捋了一遍,把長度短的頭發全部用五指梳梳出來,果然形成了一小簇劉海。
確定了。
夏油傑的劉海,就是特意留出來剪短的,因為這家夥其他部分的頭發都好長好長好長,隻有這一小簇是短的。
這家夥,是真心覺得這個發型很帥啊。
五條悟湊過去,輕輕吹了吹那簇做作的劉海,薄薄的一簇劉海被吹翻,又被吹回來,像棵搖曳的小草,來來往往玩了幾次之後,夏油傑大概是覺得癢,往旁邊扭過了頭,想要避過這個奇怪的風。
吹不到了的五條悟撇嘴。
嘁,這都不醒?
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又被夏油傑的耳垂吸引了。
被長發遮擋住大半的飽滿耳垂像個珍稀的果實,強烈吸引著五條悟的目光,他發現夏油傑睡覺的時候沒有戴耳釘,沒有任何裝飾的耳垂顯得有點空。
不懷好意的客人一笑,伸出食指和大拇
指,輕輕捏住夏油傑的耳垂,又用另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
這家夥的耳垂,真是又大又飽滿。
仔細一看,還能看到其中小小的耳洞。
嗯~耳釘就是從這裡穿進去的啊。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彆人的耳洞,他輕輕揉弄對方的耳垂,還能從指腹上感受到耳洞的存在,很可愛。
夏油傑縮了縮脖子,眉頭也皺起來,像是快醒了,五條悟悠閒道:“起床咯,傑君,太陽曬屁股了!”
“……”
還不醒?
五條悟隻能捏住他的鼻子,“十、九、八、七……”
無法呼吸的夏油傑開始微微掙紮。
睡夢中的夏油傑睡得很沉很沉,睡著睡著,他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某種熟悉的鈴聲,沒過多久,就有一股很輕還很調皮的風追著他吹,他癢得不行,想儘辦法躲開這陣風,可不久後,耳朵上又多了個會咬人的東西,一直在用很軟的牙齒吃他的耳朵,他怎麼也甩不掉。
於是夏油傑全力奔跑,掉進一個奶白色的泥漿裡,身體不斷下沉,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伸出手臂想要呼救,身上便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道,把他整個人拔了起來。
“!!!”
夏油傑猛然睜大眼睛,看到了臥室的窗簾,但視角不對,他所處的位置很高,比平時高上很多很多,一抬頭都快要撞上天花板了。
低沉悅耳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想起來:“起床了沒啊,賴床部長!”
這是誰?
五條悟!!!
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夏油傑才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他被五條悟一把抱起來,單手扛在肩上,所以頭頂才會高得快要撞上天花板!
夏油傑終於回過神來,難以置信道:“等等,五條,你在乾什麼?!”
五條悟輕輕鬆鬆的扛著他,晃晃悠悠走出臥室,在客廳轉了個灰姑娘變身一樣優雅的圈,穩穩站住,卻把剛睡醒的夏油傑轉得暈頭轉向。
“起——床!”
夏油傑:“……”
此時此刻,他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非常地可怕,五條悟就像一個脫韁的薩摩耶,非常穩定地快樂著,這大概就是離家出走的力量,或者說自由的力量吧?
疲憊的社畜舉手投降,“我起來了,五條,放我下來。”
五條悟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請說——王子請放手!”
夏油傑:“!”
當場炸毛的夏油傑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立刻對五條悟怒目而視,然而對方隻用後腦勺對著他,完全不為所動,還一步一步走向玄關,竟然是一副打算帶著夏油傑出門的架勢。
夏油傑連忙說:“王子!可惡,王子請放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笑得很得意,他又啪的一巴掌拍在夏油傑的後腰上,在夏油傑再次炸毛的時候大聲說:“請說——國王請放手!”
“你
這個混蛋,剛才不是說了王子請放手嗎?!”
“老子升級咯,現在不是王子,而是國王。”
“哈?什麼時候升級的?!”
“剛剛啦。快點,我要開門了,這個點出門的人很多,老子聽見隔壁的小姐姐在門口穿高跟鞋的聲音了。”
“喂,不要把強化聽力的技術用在偷聽彆人家的動靜上!”
“快點,你快要被老子帶到走廊公開處刑了。”
披頭散發的夏油傑咬牙切齒地吼道:“國王請放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狠狠拿捏住夏油傑的五條悟笑得非常暢快,他擼了一把夏油傑及腰的頭發,得意洋洋道:“老子又升級了!國王他爸叫什麼來著?有沒有比國王更高級的東西啊,老國王就算了,老子可沒那麼老,啊,比如——大魔王,嗷嗚!”
夏油傑一口咬在了他的腦殼上。
惱羞成怒的夏油傑抱住五條悟的腦袋,一口啃了上去,五條悟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把夏油傑放下去,夏油傑怒氣衝衝,像個僵屍一樣往他身上撲。
“你死定了!”
“嗷嗚,Gero部長霸淩職場新人!我要向咒術師協會舉報你!”
“嗬,沒用的,受理人是我!”
五條悟一把抱住夏油傑的腰,砰地把他按在門板上,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從未如此暢快地笑過,尤其這個笑還跟另一個人類有關,這是昨天之前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偏偏快樂就是如此簡單、如此莫名其妙的東西。
隔壁的小姐姐從自己家裡走出來,還詫異地看了隔壁好幾眼,隔壁從昨晚開始怎麼了?換人了?
他們的這場騷亂最終以五條悟莫名其妙的大笑作為終結,結束戰鬥的夏油傑走進浴室,往嘴上一摸,摸到好幾根白毛。
夏油傑:“……”
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還沾著一根傻傻的白頭發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一大早去啃了一隻薩摩耶吧……
他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從浴室裡探出頭,想看看五條悟的腦袋是不是被他咬禿了,五條悟此時正蹲在玄關旁邊的櫃子前,鬼鬼祟祟地拿出他昨晚收起來的過期牛奶,擰開其中一瓶的蓋子聞了聞。
“Yue~!”
過期的牛奶,居然是酸的!
五條悟表情扭曲地做嘔吐狀,這個毒氣,簡直比夏油傑昨天放出來的紫色煙霧還要厲害!
不,等等,這其實也算是夏油傑製造的毒氣吧?嗬,真厲害啊,咒靈操使。
夏油傑:“……”
五條家家主,傳說中的最強咒術師,指揮部的新任部長,居然是個如此可愛的薩摩耶兼短臉小貓啊。
在心裡惡狠狠地把五條悟動物塑了一遍又一遍,夏油傑給自己紮了個半丸子頭,總算恢複了正常的風度。
“五條,早飯去公司吃吧。”
“啊
?可以。”
二十分鐘後(),兩個年近三十的成年男人人模狗樣地出現在了大街上。
他們並肩走在街上⑸()_[((),讓路人忍不住頻頻側目。
五條悟重新戴上了充滿氣勢的眼罩,白色的薩摩耶和短臉小貓都被這條眼罩封印住,隻剩下充滿男人味的Alpha氣場了。
“五條部長。”夏油傑歎為觀止道:“你平時的樣子真的很能唬人。”
五條悟單手插兜,酷酷道:“彼此彼此,夏油部長。”
這一天,來總部食堂吃飯的咒術師們驚訝地發現兩位部長居然一起來吃早飯了。
嘛,部長和部長一起過來吃飯其實挺常見的,但問題是,這兩個部長是夏油部長和新上任的五條部長。
他們打招呼道:
“夏油部長,五條部長!”
“兩位部長好!”
“你們居然一起上班啊……”
夏油傑人模狗樣,笑容溫和:“早上好,昨晚值班辛苦了。昨晚沒發生什麼事吧?”
咒術師們十分感動道:“沒有,昨晚的東京風平浪靜!”
五條悟站在食堂窗口,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食堂阿姨笑吟吟地看著他,也不催促,過了一會兒,五條悟才選了鮮奶鬆餅和一杯熱可可。
甜牛奶也不錯,但他現在看見牛奶就會聞到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
五條悟不滿地打斷還在那裡噓寒問暖的夏油傑:“Gero部長,你到底選不選啊。”
夏油傑這才走過去,要了份紅豆面包和咖啡,他們拿上自己的餐,居然還很和睦地坐在了窗邊的位置。
一大早就張牙舞爪地乾了一架,夏油傑覺得自己又累了。
他本著要好好照顧五條悟,直到五條悟熟悉新工作為止的承諾,告訴他:“平時的早餐和午餐都可以在公司吃,晚餐不太行,因為食堂阿姨們下午兩點就下班了。”
五條悟很隨意地點頭:“哦,那晚班呢?”
“有很多解決辦法,回家做、去餐廳吃,叫外賣,或者去便利店買點想吃的都可以。”
五條悟一聽,一日三餐中的兩餐都可以在公司解決,剩下的一餐可以自由地選擇吃什麼,光是便利店的便當他就能不重樣地吃上好久,這不是根本不需要做飯的保姆嗎?
他更加堅定了要趕家裡的傭人回京都的決心,問夏油傑:“紅豆面包好吃嗎?”
話題跳轉的有點快,夏油傑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早餐,很無奈的掰開一塊兒餡多的部分塞進五條悟嘴裡,“怎麼樣?”
五條悟心滿意足道:“還不錯。”
夏油傑吐槽道:“你這種家夥到底是怎麼被傳成來自禦三家的陰險家主的......”
這種聰明澄淨的家夥,恐怕根本不屑於跟那些人同流合汙吧,而這樣實力強大的家夥想要權力和金錢,也不需要用上什麼心機城府,想要依附強者的人自然會戰戰兢兢地奉上一切。
所以,幾個特級
() 咒術師大都性格單純,懶得攪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追求的也都是滿足自己精神世界的東西。
乙骨憂太一心想成為能夠幫上彆人的家夥,心願也不過是想和同伴們在一起而已,而九十九由基看似神秘,真正交往起來就會發現是個非常爽快的家夥,五條悟就更是了,這家夥甚至比其他三個特級更加直率好相處。
“啊啊啊啊啊,理奈姐,昨天打印出來的文件缺了兩頁,我要瘋了啊啊啊啊啊……”
五條鈴握著電話衝進食堂,一抬頭,就看見自家部長正和自家堂哥坐在一起吃飯,她當場停住腳步,下意識地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僵硬。
五條悟勾起嘴角,懶洋洋道:“喲,很早啊。”
“……家、家主,堂哥。”
一時間,五條鈴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喊家主還是該喊堂哥了。
夏油傑回過頭,對她說:“有文件沒弄好嗎?急什麼,吃完飯再好好弄吧,五條。”
五條鈴一愣,點頭如搗蒜。
她看起來很不自在,但有頂頭上司的這麼一句話,她就不是特彆急了。
五條悟嘖了一聲,不滿道:
“我說你啊,怪劉海,你身邊到底有幾個五條?”
夏油傑一頓,仔細算算:“至少四個吧,過兩年還能變得更多。”
“這麼多五條,你分的清嗎?”
“也是,那就稍微換個稱呼區分一下吧。”夏油傑笑眯眯地對五條鈴說:“那我從今天開始喊你鈴,怎麼樣?”
五條鈴莫名的臉一紅,“可、可以的,部長。”
都是五條,而且也是她先來的,但為大堂哥兼家主讓出稱呼是應該的,嗯,沒錯,就是這樣!
就在五條鈴這麼想的時候,她的大堂哥卻露出更加不爽的表情:“乾嘛改她不改老子,明明老子才是所有五條裡最有意思的那個吧?怪劉海。”
夏油傑一愣,似乎聽懂了五條悟的言下之意。
他的嘴唇動了動,忽然有點莫名的緊張:“……一直叫我怪劉海的家夥可沒有資格被我叫名字。”
五條悟思考了一下:“傑。”
“……”夏油傑抿了抿唇,半晌,用一種很微妙的溫柔語氣,輕輕吐出對方的名字:“悟。”
——Suguru.
——Satoru.
五條鈴:“……”
你剛剛喊我名字的時候,氛圍可不是這種氛圍啊,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