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快活的氣息(1 / 1)

蕭君澤大腦轉得飛快,上前把他手拉住,拖到一邊,解救了的氣到快要炸開的青蚨,溫和道:“是有些事情要辦,但阿歡啊……”

他頓了頓,飛快尋找借口,然後輕聲道:“我這大業,需要見天地,見眾生,豈能困於一隅之地,你應是懂我的,對麼?”

賀歡讓他反問住了,但他反應極快,立刻就道:“那,我願為先驅,護你平安,可以麼?”

青蚨忍了忍,再也忍不下去了,怒火衝天地走出去。

蕭君澤餘光看他走了,立刻璨然一笑,伸手摸著他俊美帶著堅毅的臉,語氣溫柔卻又堅決:“阿歡,不可以!”

賀歡驚住了,滿眼的不可置信。

蕭君澤深情地看著他:“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我想你會自己的事業與未來,而不是我一人高高在上,將你遠遠拋開,阿歡啊,你得站得足夠高,才能在我歸來之時,與我並肩。”

賀歡沉默了,他的清澈的瞳眸裡滿滿都是委屈與失落,還有難過。

蕭君澤繼續哄道:“所以,阿歡,我不會離開太久,你要守好襄陽,等我回來。”

賀歡低聲道:“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蕭君澤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青蚨,幽幽道:“開春,河面上沒有浮冰了,我就離開。”

賀歡湛藍的眸子裡幾l乎要有水光溢出來,他低下頭:“我知道了。”

蕭君澤看得心疼,立刻抱住他:“阿歡彆難過,等我回來時,一定會立刻來見你的。要不然這樣,這次軍務我想辦法,不讓你去南郡了,你就在這裡陪我……”

賀歡眼眸裡終於帶上一點笑意,卻是認真道:“不,我需要去,斛律將軍本就對我有些誤解,我若不去,讓他看輕是小事,但若與他不合,卻是不對,這軍中之事,終是憑能力說話。”

蕭君澤頓時皺眉:“那豈不是要好幾l日看不到你了?”

他還想在離開之前,多快樂些日子呢。

賀歡點頭:“是啊,所以,阿蕭,這小彆之時,能給我一點獎勵麼?”

蕭君澤笑道:“當然,你要什麼獎勵?”

賀歡臉微微紅了紅,他看著君澤那如美玉一般無暇的眉眼,緩緩低下頭。

那速度很緩,慢得像是微風下吹動的花瓣,癢到人心裡……

蕭君澤莫名便覺得心跳快了起來,然後便等著他吻了下來。

那的溫柔的氣息拂過唇舌,沒有狂暴的掠奪,而是細心溫柔的挑動,像是在分吃著一杯柔軟甜蜜的軟凍,在暖陽下讓舒麻的快樂從脊椎蔓延而上,忘記了時光。

賀歡還想再親一會,突然間,蕭君澤眉心一蹙,把他的頭往一邊推了推,掙紮道:“青蚨且慢!”

青蚨提著的開水壺緩緩放下,面無表情地道:“主上多慮了,我隻是給您添些茶水。”

添茶水旁邊的就有溫茶,用你去外面拿那麼大壺開水麼?

蕭君澤把賀歡放開,不舍道

:“阿歡,你便先去忙吧,我這裡,尚且有些事要處理。”

賀歡看了青蚨一臉,眼神無辜如雪橇犬,主動撿起長劍遞上去:“青總管,剛剛是賀歡一時情急,冒犯了你,還請你不要生氣,無論你如何責罰……”

“行了行了!”蕭君澤眼疾手快地搶過的長劍,拉拖帶拉地把賀歡推到門外,小聲道,“差不多得了,你再說話青蚨真要拿開水泡你了,他是老實人,你彆欺負他……”

賀歡推出去,蕭君澤這才把青蚨拖到一邊:“阿歡還是個孩子,心眼雖然多了點,心還是好的,青蚨你彆和他一般見識……”

青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這才委屈道:“你也看到了,他分明……分明……”

蕭君澤安撫道:“這年輕人,有點小脾氣,也是因為喜歡我嘛,你要大度一點,將來他知道輕重,你放心,肯定會討好你的。”

青蚨這才緩過來:“真是長了見識,哼,等回南朝,看我……罷了,到時再說。”

蕭君澤微微一笑:“我就知道,青蚨你最好說話,我餓了,給我來一份甜杏仁豆腐。”

青蚨知道他轉移話題,但這時他也不想回憶起那討厭家夥,便讓人去安排了。

蕭君澤單手托起頭:“真是的,這年輕人,怎麼火氣總那麼大。”

這一個都擺不平,將來怕是很難開後宮啊!

-

賀歡走出府邸時,回頭望了一眼那重重樓宇,緊了緊披風,翻身上馬。

他平靜地回到軍營,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又去領了去南郡的過所與公文,拿了需要帶來的三老名冊,準備了一些的軍中配發的藥物和食物,正要出發時,便聽說有人給他送了東西。

那是一個很精致的羊皮包裹,隻比巴掌大一點,打開繩口,裡邊放著一塊塊如琥珀一樣的糖塊,一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

僅僅是這麼一斤冰糖,便至少能買出十金,還能在需要時救人一命,算是最貴重的財產了。

賀歡輕輕拈起一小塊,放到嘴裡,味道是前所未有的甜。

“唉,真是狠心啊。”他微微勾起唇角,阿蕭要走,而且很可能是準備要走的時候才告訴他。

他得先走,否則,那個人,怕是走之後沒多少工夫想自己吧?

……

時間緊任務重,賀歡沒有耽誤太久,很快就收拾完行裝,帶著一百名屬下前去南郡。

他們馬匹都是健馬,沒有用急行狂奔,而是用很正常的快慢步行軍,馬匹的步伐關係到衝鋒的整齊和速度,是大比時要比賽的一環,賀歡這次也準備趁這機會加強屬下的騎術鍛煉。

他的屬下這次補充進來了十幾l名襄陽的漢人,加上先前北鎮漢人,他的手下裡已經有了雜胡、鮮卑、山蠻、北漢與南漢。

他以前以為南朝的漢人和六鎮的漢人一樣,都是漢人,後來才發現,兩者相差甚遠,無論習俗還是吃食,南漢更擅陸戰,北漢則與胡人沒什麼區彆。

好在襄陽城的俸祿、吃食都很不錯,這些老家不同的人並沒有產生太大的衝突,他們不會像六鎮的軍卒一樣,為了一雙羊毛的襪子就打起來——因為軍中每年都要提供四雙襪子,也不會因為多吃食物而欺負新兵,因為在軍中,隻要不把食物帶出去,便能吃飽。

當生活沒那麼窘迫時,軍中的士卒便自然而然地禮貌起來,不會像北鎮軍卒那樣,一有機會便四下勒索掠劫。

當然城中給軍餉時,軍中士卒便容忍不了任何人說襄陽的不好,容忍不了北朝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在襄陽亂來。

胡族商隊會自發清繳南北商路,襄陽百姓會自然而然地為了新得的土地踴躍參軍。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裡了。

看著沿途炊煙與商隊,賀歡與屬下到了驛站歇息。

“添馬草,來一百碗大面,加鹵的!”賀歡在驛站外的涼棚裡坐下,身邊的屬下們也紛紛下馬,把馬牽到一邊長得看不見邊的馬槽邊。

“來了,馬草要加黑豆麼?”驛員立刻迎了上來。

“每匹加一鬥黑豆,再加一兩鹽。”賀歡道。

“黑豆一鬥三錢,鹽一兩十錢,大面加鹵一十錢,一共是三千三百錢。”那驛員立刻就算了出來。

賀歡從懷裡拿出金子,數給他:“記得給我開彙票!”

“哎,看您說的,規矩咱們都是懂的啊!”那人笑了笑,立刻去準備。

賀歡於是和同行們都坐著,等吃飯,十幾l個驛員忙前忙後,給他們上了熱面湯。

“咱們雍州的驛站就是不同,得咱們自己給錢回去報銷,”一個屬下笑道,“洛陽那邊,就是朝廷負責。”

“那怎麼一樣,”賀歡平靜道,“若不細細記錄,兩相對照,要麼驛站不堪重負,要麼花錢如流水,你們以後就知道這些的好了。”

“就是!”一個倒湯的年輕人笑道,“如今這靠這驛站,咱們村裡的人都能賺不少錢,養的豬、種的菜,都送這裡來了,家裡日子也過得快活,過年還能吃下一些下水。”

賀歡喝著湯,沒有接話。

“哎,校尉,您看這小豬多好啊!”這時,一名軍卒看到一個趕著七八頭小黑豬崽、走在驛站裡喝茶的的老漢。

“這豬條不便宜吧?”旁邊倒湯的年輕人大聲問道。

“豬條,三分利,喜歡就借,不喜歡老漢賣去彆處。”那老漢大聲道。

“什麼是豬條啊?”屬下問。

“小豬很貴,有的人家買不起,但又想養,便找人借小豬去養,養大了把豬還給豬官,一邊得了肉,一邊得了積肥。”賀歡答道,“還可以賣些錢,這就是豬條。”

“不錯,”那驛從笑道,“也不是整豬全還,豬內臟、豬蹄、尾巴、排骨還是可以留給咱們的,有時候要是運氣好,配上了種,生了小豬崽,咱們也可以悄悄留下幾l隻,便能自己養了。”

“對啊,還有牛條、羊條!”旁邊有人應聲道,“好多沒錢買的小牛犢的,便寫下借條子,又能把牛養大,又能役使,養羊的得些羊奶,付給城裡和路邊的商人,都能讓家裡好過許多。”

賀歡問道:“那要是養死了呢?”

“死了當然是立刻給我還回來啊,萬萬不能自己吃了,否則要賠的,”那驅來小豬的老漢倒是耳尖,“當然,若有錢,這小豬也賣,豬條挺麻煩的,要不是朝廷裡吏者願意賠償,加上鄉裡鄉親的,我還不弄這麻煩呢。”

“可要是有人吃了小豬,又不還錢,那該如何呢?”一名士卒忍不住問道。

“嗬,那跑得了人,跑的了地麼?”老漢嘿嘿一笑,“到時上了紅名,朝廷說好的新開荒的土地三年免役,可就不免了,真有人敢如此,那我也就認了!”

“不錯,”旁邊的驛從也補充道,“都是鄉裡鄉親的,一家上了紅名,後邊村裡交糧可就排隊到後面去了,糧放久了水乾了,交糧可就要多上一鬥呢,咱們能罵死他!”

“哇,這可真是德政。”旁邊的屬下是懷荒人,一時驚歎道,“要是草原也能如此,咱也不至於來軍中啊。”

賀歡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這襄陽城,彆說拿豬條了,你就問問這老漢,敢不敢把豬放到這路邊來。”

屬下還未回答,那老漢已經大笑起來:“軍爺說的是,若沒有刺史大人,老漢這小豬才出村子,怕是就連老漢一起,都讓人搶了!”

一時間,驛站裡的人都笑了起來,在這天寒地凍裡,也都是快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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