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少年的時光(1 / 1)

雨還在下,他額頭越發滾燙的溫度,卻完全無法溫暖越加冰冷的心。

都是這些年過得的太順了,所以才會一再進退失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等這次回去了,我一定的聽青蚨的,絕不再隨意讓自身處險境,明明對自己這見鬼的身體有點數的,他是怎麼會這麼大意,連個雨披都不帶的啊啊!

哪怕把氣球燒掉時,留下兩米當帳篷呢?

後悔,問就是後悔!

山間秋雨泥濘,又沒有路,極為難走,他又不是專業的野外達人,找了半天,都沒有見著老虎巢穴。

可能是體力流失太嚴重,他走在一處不高的山坡時,腳下一滑,便滾倒在了那灌木叢中。

腳踝一陣劇痛,讓他本就嗡嗡的腦子更要無法運轉了。

不行,不能倒下,他勉強起身,至少要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否則萬一這天氣沒人來撿他,怕是就是真的涼了……

就在他心中焦急之時,不遠處的的灌木叢中似乎有些聲音。

他凝視細聽後,順著那聲音的方向仔細觀察,居然灌木之後發現了一個半人高的狹窄洞穴。

一時間,他心中狂喜,也不管身體難不難受,一步一個腳印地挪移過去,將那灌木掀開。

一隻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黃黑條紋小貓咪閉著眼睛,正在嗷嗷叫著,剛剛的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蕭君澤心中一鬆,心說這母老虎也藏的太好了,他彎腰鑽進去,將濕透的衣服脫下,儘力擰乾,攤在一邊,然後霸道地抱起那種暖烘烘的小貓咪,不顧它的掙紮,倒在角落裡,閉上眼睛。

沒辦法,他太累了。

無論是親人的離開,還是這兩天的不眠不休,如今的發熱,都讓他這韌性極強的身體快到了極限。

……

不知過了多久,蕭君澤睜開眼睛。

他是被疼醒的,胸口針紮一樣地痛,讓他不得不在疲憊中睜開眼睛。

卻發現那隻小貓似乎是餓了,本能的地尋找著奶源,咬在了他的胸口,又扯又抓地,難怪那麼疼。

蕭君澤頭上冒出兩行青筋,把小貓咪扯下,看到衣服還是濕潤的,知道的並沒有睡太久。

他拿從腰帶上抽出幾根絲線,拿出一顆紙殼彈,折開紙殼,將火/藥與燧石用泥土包裹,掛上絲線,在洞口做一個觸發式的小陷阱,又用樹葉接了些雨水,自己喝了幾口,看小貓焉焉的,便又給它喂了兩口水,便又倒回去休息。

他頭還在燒,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

再醒過來時,他感覺自己恢複了一些力氣,一時心中驚喜,覺得這一劫大約是快過了。

很想再休息片刻,但腹中的饑餓卻讓他明白,不是休息的時候。

好在,雨勢已經小了許多,蕭君澤也不準備離得遠了,而是在洞口潛伏著,看能不能有什麼獵物主動上門。

可守著守著,他卻不知怎麼

,又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地,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那個做視頻的自建房,倒在血泊裡,身邊的手機亮了又滅,出現了數不清的未接來電……

是不是要回家了?

那可真是好事啊,這鬼地方,我可真是不想來了。

可身體似乎又飄了起來,他看到十多歲的“自己”正淒慘被壓吊在一處彆院床上,周圍掛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肚子鼓脹,像是要臨盆的婦人,但身前和身後卻有兩個高大的男人,將“自己”擠在中間,面前的男人還抬高他下巴,仿佛在賞玩他的神情……

“草!”蕭君澤被驟然驚醒,朦朧中卻發現面前真有人摸著自己下顎,似乎在看什麼。

一時間,陰寒的感覺似乎從尾椎真衝天靈,他一時分不清夢境現實,所有的潛力在那一瞬間爆發,手肘反射性地盤住面前人的脖頸,一拉一扯間,就要把他頸椎扭斷。

然而,這幾日的折騰讓他的體力下滑過於快了,這用力的一扭間,雖然是聽到了正骨的特有的哢嚓聲,卻還是沒有更大力氣把這條包裹在血肉中的脊椎扭斷。

而對面的人顯然也反應過來,一手推開少年,一拳就要打下去,但卻對方那雖然有些泥濘,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面龐上停下來。

蕭君澤也終於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他一身獵戶打扮,十七八歲的模樣,前額的亂發編成兩溜小辮子,和其它長發同樣束起,眉眼冷俊有神,藍色的眼眸裡卻帶著的一點怒氣,有些不悅地收回手。

蕭君澤看到他左手拿著一個葫蘆,摸了摸嘴角,疑惑道:“酒?”

“我看你倒在地上,身上又涼,便給你喂了兩口酒,暖暖身子。”他冷哼一聲,“你們這些貴人,當然是不屑說謝,怕我弄臟了你們。”

蕭君澤深吸了一口氣,將一邊的發帶扯了過來:“是我魯莽了,還請見諒,這帶子是絲綢做的,還能值幾十文錢,能將你那斛酒賣給我麼?”

“已經沒有了。”那年輕男人將手裡葫蘆遞給他,“你剛剛雖然睡得淺,但喝得卻很快。”

蕭君澤接過葫蘆,搖晃了一下,發現其中確實是沒有酒了。

“那有吃的麼?”

“我上山捕獵,還沒有捕到獵物,”他遲疑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餅,撕了一小塊,遞給他,“隻有這些,剩下的,我還要走回去。”

蕭君澤接過那帶著體溫的半塊餅,道了聲謝,咬了一口,然後便有些尷尬地住口。

他咬不動,家人們,他居然咬不動!

於是低頭仔細地看了看,這餅應該是用麥麩摻著一點面粉做的,至於加了多少面粉,蕭君澤覺得必然是是超過一成,不然很難硬出這種可以砌城牆的質量。

那男子似乎也看出他的尷尬,一時笑了起來:“你們當是沒吃過這些吧,需要用水泡軟了吃。”

蕭君澤點點頭,卻已經不準備去死磕那半塊餅,這時,那隻小貓咪可憐兮兮地循著氣味,爬到他身邊,用極虛弱的聲音軟輕

地叫了兩聲。

這小虎雖沒有幾兩肉,但也給暫時墊墊肚子,那年輕人頓時有些驚喜,我去尋些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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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摸著小貓的手頓了頓,看著這個暖烘烘的小火爐,不是很想恩將仇報,於是他低聲問道:“這位壯士,你可否帶我下山,略做休整,不必擔心此行無所獲,離此地不遠,有一大虎,斃於山間,當能剝皮收之。”

“怕是不行。”他搖頭道,“我先前已經去過那處,那老虎已被人剝皮,這兩日間想是有其它野獸路過,已將它吃得所剩無幾,那剩下的幾根虎骨我已經拾綴好,放在那了。”

他伸手一指,旁邊背簍裡已經放著還算新鮮的骨頭。

“不過你說得不錯,有這幾根虎骨,倒也不算白來。”他伸手扶起這少年,“你還能走麼?”

“不能,你能背我麼?”蕭君澤期盼地看著他。

那男人沉默了一下:“若是無雨,自然可以,但如今山路濕滑,若我背你下山,極易出事。”

蕭君澤也明白這一點:“那你扶我下山可好?”

對面的男人有遲疑:“你傷勢未愈合,不如在這暫候,我去給你尋些吃食,等到歇息好了,再行下山吧。”

蕭君澤微微一笑:“你不想帶我去你那住處?”

那男人輕歎一聲道:“公子,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但山野之人,不懂禮數,怕是會冒犯了您,還是等你好些,再去尋覓家人。”

“好吧,”蕭君澤聳聳肩,“你說得有道理,對了,請問這裡是何地?”

“這裡是洛陽之南,桐柏山中,靠近東荊州,離司州極近,是南朝與北朝邊境,”他答道,“這邊小河順之而下,便是汝南郡。”

蕭君澤想了一下這個位置,略略鬆了一口氣,還好,偏得不是很過分,居然又回到了元宏當初在外病重的地方,雖然又往西北邊走了一點,好歹隻要轉個方向,便能去到襄陽的地界。

也不知崔曜他們急了沒有。

那虎皮被剝走了,難道元恪後來又回到了營地那裡?

也不知他死沒死。

他死了自然萬事皆休,若是沒死,說不得便會領兵前來搜山,還是得早點離開才是。

“那你齊人,還是魏人?”蕭君澤好奇地問。

“我……”他的語調有些低沉,“以前,算是魏人吧。”

“現在不是了麼?”蕭君澤有些明白了,“你是逃入了山裡,當了山蠻,所以你不想我去到你的村落,怕被其它的官吏知曉,前來催稅,可是如此?”

他眸中有些驚訝:“雖不全中,卻也不遠,公子倒是聰慧。”

“好,我也不去你那村子,”蕭君澤輕歎息一聲,“你那邊有母羊麼,幫我找一隻過來。”

那青年被驚道了:“這,你哪吃得下一隻羊?”

“這隻小老虎,再不喝奶要死了,”蕭君澤已經看出面前的少年雖然心誌堅定,未被美色所迷,但卻很有正義感,於是笑道,“它救了

我一命,當然不能讓它死去,你幫我找來,我送你這個。”

他從腰帶裡拿出一個藥瓶:“這是藥丹,能治百病,一顆,能買一百隻羊。”

對面的少年眼睛一亮:“是那種對金創之傷有奇效的藥丹麼?”

“正是。”蕭君澤將小巧的藥丸放到纖長的掌心,“這個給你了,快些去吧。”

少年一把接過藥,飛快轉身,但又忍不住回頭:“你,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的送給我,不問我的名字麼?”

蕭君澤微微一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那瞬間,少年怦然心動。

他轉身一路飛奔。

不到一個時辰,便去到一處修築在懸崖峭壁之上的村寨。

“桓統領,”走入村寨,他眉宇再無剛剛的謙和,幾名身著皮甲的同伴來到他身邊,“先前你要兵刃價格,我同意了!”

桓軒從寨中走出:“那可太好了。”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少年眸光銳利,“劫殺元魏宗族後,你要助我,在這桐柏山中建寨。”

“你先前不是在周圍山中打探過了麼,”桓軒微笑道,“山野無主,君可任選。”

“多謝統領!”少年微笑,“既如此,還請幫吾尋一隻母羊,我等草原而來,需要母乳入酒,以定盟約!”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桓軒雖覺得有些麻煩,還是立刻讓人去辦,這時節的羊乳不太好找,但桓軒的寨子夠大,到底還是尋到了。

很快,母羊牽來,少年與桓軒飲酒為盟,同時還以做紀念為名,把這隻母羊牽走了。

桓軒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