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很抱歉(1 / 1)

蕭君澤帶著這位便宜舅舅出門,去找了獨自在實驗新想法的魏道長。

魏道長附近連個打下手的都沒有,怪異刺鼻的氣味蔓延,讓謝家舅舅還沒靠近,就已經腸胃不適,扶著牆角惡心起來。

蕭君澤立刻他去了上風口,讓許琛把魏道長叫出來。

然後便乾脆帶他回了斛律明月他們的駐地,反正這大風大雪天臘月天,拿鬥篷把自己眉眼裹嚴實再正常不過了。

而謝川淼便在這短短的路程中,見到這些胡漢揉雜的士卒,對君澤是有多尊敬。

“見過軍主!”“見過軍主!”

無論年紀大小,隻要是靠近的,那些士卒都靠了過來,恭敬行禮,還會主動表示即將開始的襄陽城,他們要去攻城,得到先登,立下頭功。

“頭功少不了你們的,”蕭君澤一一安撫,“隻要你們好好學習,將來必能大好前程,封侯拜相不敢說,當個校尉軍主還是能做到!”

這些學生們十分興奮,紛紛表示絕對不讓軍主/山長失望。

沒辦法,先前拿下樊城、宛城、新野三城,元宏封賞三軍,為止還把宗室、後宮的俸祿統統削減不說,還擠兌著各家親王掏錢出來封賞將士。

而他這些學生,要麼出身寒門,要麼出身庶族,還有許多甚至是報著匠人的打算入學的,突然之間天降大餅,一個個昏頭轉向,根本控製不了對未來暢想。

而讓他們得到這樣的好處,完全是因為跟對了山長/軍主。

這怎麼能不讓他們感激涕零。

謝川淼終於反應過來:“君澤,那傳說的攻城利器,竟是出自你手?”

“你在樊城,也所聽聞嗎?”蕭君澤問。

“自然,”謝川淼輕聲道,“北邊潰軍這些日子湧入樊城,都說魏國有一神器,摧山裂石,百發百中,城門遇之如裂帛,城牆遇之如雞子,沒想到,居然是出自此處。”

蕭君澤微微一笑:“小計而已,走吧。”

他去到一處宅院,這裡本是樊城某世族的宅地,但如今其家人在三月前就已逃亡,如今暫時被元宏賞下,做斛律明月等有功之士的居所。

青蚨已經等在這裡,看到謝川淼,不由怔了怔:“謝公子?”

蕭君澤有些驚訝:“青蚨,你認識他?”

青蚨微微點頭:“當年,是謝公子在刑餘裡選中奴婢,幫奴婢為家人收斂屍骸。”

也是這份恩情,讓夫人選他當公子的貼身侍者。

“都是故人啊……”

關係被攀上了,氣氛便也好了起來。

坐下之後,青蚨熟練地點燃火盆,讓已經被凍得有些喘不過氣的舅舅取暖。

“回頭把我的土炕給川淼,”蕭君澤伸的摸摸他的額頭,無語道,“你這身子,就不該到處亂跑。”

“不跑,又哪能見到你。”謝川淼將手靠近火盆,面上帶著滿足的笑意,“君澤,你長得,好像阿姐啊。”

君澤應了一聲,才緩緩道:“母親當年說過,最放心不下我,然後便是你了,她說你心思重,還說入宮是她最好的出路,你卻總喜歡亂想。”

那是這身體很深很深的記憶,他一直都不怎麼去回憶。

因為一次回憶,總會讓他忍不住想起原著裡那少年坎坷的命運,然後心中鬱積。

“哪裡會是好出路,”

謝川淼低聲道,“阿姐本是早許了親,可是為了家族入宮,雖有謝家的名頭,卻被幾多排擠……”

蕭君澤歎息一聲:“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了。”

謝川淼心頭一震,隨即心裡像被無數螞蟻噬咬一般難受:“阿澤,這三年來,你過得很辛苦吧……都是舅舅未能護住你。”

“你本也護不住我,”蕭君澤微微一笑,“我當初從蕭鸞手下逃出,陳郡謝氏必然也受了波及,若真私藏了我,以蕭鸞的殺性,謝家怕是要雞犬不留了。”

謝川淼更難過了:“若是當年,便是皇家也不敢輕動謝家……”

“所以,阿舅,”蕭君澤突然用出了親人的稱呼,真誠地問,“你想,讓謝家,如百年前那般榮耀麼?”

“這是自然。”謝川淼毫不猶豫地道。

“那我介紹一下,”蕭君澤緩緩道,“如今,我隱瞞身份,是魏國太常寺少卿,大司徒馮誕的義弟,元宏的……算他半個謀士吧,以如今的功績,再過些日子,便是北魏雍州刺史。”

謝川淼頓時驚呆了。

他神色一時充滿了迷茫,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一邊的青蚨。

青蚨緩緩點頭:“不止如此,公子還主持了北方運河,擁有河陰鎮做封邑,整個北方運河,都是公子出錢修築,北方諸部酋長,都願為公子效力。”

謝川淼身體搖搖欲墜,艱難道:“這、這才三年時光……”

甚至從逃出徐州封地算起的話,是兩年多一點。

“欲成大事,這還隻是開始,”蕭君澤微笑道:“所以啊,舅舅,你來的,正是時候。”

一瞬間,謝川淼心跳如鼓,頭顱間有如被洪鐘震響,一時間,心神清明。

舅舅,舅舅好啊!

但是,怎能隻是舅舅??

念及此,他驟然起身,恭敬地走到一邊,整衣袖、正頭冠,叩首下拜:“陳郡謝瀾,見過主公。”

……

次日,魏知善在君澤的要求下,拿藥水洗了個澡,提著藥箱懶洋洋地找過來,在看謝川淼那與君澤有六分相似的面容時,頓時眼睛一亮。

“易容?”魏知善連連搖頭,“換一個辦法吧,我最近手上可真沒這些東西。”

蕭君澤皺眉道:“你以前不是說,為了避免出門遇到危險,你都是用藥草改變容顏……”

“我的小公主啊,”魏知善笑出聲來,歎息道,“你不會以為男子女人孤身在路上,長得醜些就不會被人擄略了吧?”

這年頭,不管成年,不管男女,隻要是人,就能買賣,就能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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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魏知善搖頭道,“我以前若是獨身出遠門,都是用藥草,把臉上和身上弄出疹子,裝成染疫之人,一般是彆人退避三舍,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你舅舅,氣血兩虛,又有心疾,哪能再火上澆油,不過……”

這位道長話鋒一轉,打量著這位看起來個子並不高的青年,微笑道:“想要不引人注目,也不是沒有其它辦法……隻是要委屈他幾分。”

蕭君澤看向謝川淼,謝公子微微俯首:“還請賜教。”

“你隨我過來。”魏知善微笑道。

蕭君澤皺眉道:“有什麼事?他若不答應,你不可強迫於他。”

魏知善點頭:“這是自然,我何時強迫過彆人……你們彆這樣看著我,治病開刀時當然不算,那時候病人的‘不要’哪能算數?”

謝川淼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魏道長進了她的裡屋。

魏道長立刻靠近,低聲道:“你身份我已經知道子,但是謝公子,你想不想讓公子看到你的付出,體現你的誠意呢?”

謝川淼恭敬道:“請講。”

魏道長立刻拿出一套樸素的女裝:“你做為男子,跟在君澤身邊,必然引人注目,尤其是最近他軍功正盛,但若是女侍,便沒有會說什麼,也不會有人去更多關注你的來曆,如何,你願意麼?”

謝川淼果斷道:“可!”

多大點事,反正這是北國,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再說了,連個偽裝都不願意,怎麼能讓君澤相信自己願意為他效忠呢?

謝家雖然衰落,但他也算出生名門,如今不過三年,君澤便有些成就,以他的身份,加上雍州刺史的職位,隻要能拉攏到三位以上的將軍,便有能重奪帝位的機會。

要知道如今王敬則、崔慧景等大將,都是太祖舊人,被蕭鸞所猜忌,此行雖然危險,但在這個世道,本就是富貴險中求。

他已經基本猜到君澤接下來的計劃,並為此熱血沸騰。

能著青史之上,還有何所求?

魏知善對他的態度有些喜歡,滿意道:“來,我給你寬衣梳頭,順便檢查下你的身體,開些藥……”

她早就好好打扮一下小公主、不,小公子了,奈何沒有機會。

如今有個代餐,也是很好的啊!

……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魏知善一臉滿意地從房間中走出,而她身後,跟出來一位高挑卻柔弱的女子,長發綰成垂髻,素衣道袍,眉目溫柔,垂眸間,美得像蓮花裡走出來的菩薩。

剛剛那位病弱青年眉宇間病色,居然被這套裝束完美地化解了。

“……”蕭君澤頓時無語,但看謝川淼面上並無一些羞澀,反而落落大方,不由對他的評價提高了幾分。

“行吧,”他揉了揉額頭,“回頭隨我一起,見一見其它人,便算是定下此事了。”

“其它人?”謝川淼微微皺起眉頭,“是南朝那邊……”

豈有此理,他都連夜奔波過來,居然不是頭籌?哪個小妖精,居然比他還先被選中?

“嗯,是的,”蕭君澤點點頭,“若不見他,怕是要被我一波帶走了。”

那位南朝蕭衍,正在襄陽城中,蕭君澤需要指點他一下城破時往哪邊跑。

畢竟元宏在時,北魏的將領是真能打,雖然蕭衍做為未來梁武帝,有“時來天地皆同力”的BUFF,但他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畢竟,這位才是南朝將來真正的主角,老奸巨猾,不易哄騙,需要好好對待。

蕭衍啊,遇到我,你怕是當不上皇帝了,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