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認為“試試”的可行性很高。
這個木箱中的棋具並不像是傳統的特級咒物, 之所以基本上沒有解決特級咒物的可能,是因為傳統的特級咒物自形成之日起就自帶束縛,以不乾涉外界為代價換取了某種不會被破壞的束縛。
當然不乾涉是一定意義上的不乾涉, 咒力外泄吸引咒靈不算在乾涉外界的範圍內, 不會對這種不被破壞的束縛造成任何影響。
在這個木箱中的棋具上,他看到了非常相似的束縛, 他能肯定這是特級咒物, 可偏偏這個特級咒物能影響外界。
除了裡面的棋具, 他上一個見到的,能影響外界的特級咒物,是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手指,那一十根手指不會被破壞卻依然帶有強烈的毒性,哪怕是毒抗高於常人的咒術師吃了都會當場暴斃。
奇怪的東西真是越來越多了。
五條悟垂眸沉思了一會之後, 轉身面向坐在椅子上的見雀, 語氣放鬆中帶著隨意:“你想怎麼‘試試’?”
直接強行攻擊嗎?他在心中猜測道, 按照他和見雀的實力, 如果同時調動大量咒力攻擊,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副奇怪的棋具。
見雀不假思索地說道:“山本君就在京都,離清水寺不算很遠, 我打算讓他過來試試。”
因為宇智波佐助在高專學習, 他對相關的理論知識有所了解, 他知道特級咒物在正常情況下的狀態。
在正常情況下, 由於束縛的存在, 特級咒物影響不了外界, 但這副棋具卻影響到了清裡住持。
什麼是束縛?
通過某種代價換取某種東西就是束縛。
不管通過了哪種代價,不管換取了哪種東西,束縛本身都講究付出和收獲的平衡, 能影響到清裡住持的話就代表這副棋具,很可能沒有其他特級咒物那麼不可被破壞。
然而他在五條悟到達前嘗試了一下,他的咒力並不能對這副棋具造成影響,所以他打算讓完全沒有咒力的山本武過來試試。
聽到“山本”這個姓氏,五條君隨即在腦中搜索了一下,不一會就想起了那個背著一把竹刀的青年。
那個青年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麼純粹的天與咒縛可是很難見到的,他上次見到那樣的天與咒縛還是在十年前。
為什麼會想到讓山本武過來呢?
五條悟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十分肯定地說道:“看來你已經試過了,”說著他挑了挑眉,“我記得你剛剛說的是‘我們’可以試試?”
見雀回以微笑:“我提前幫你探了探路,不用特意感謝我,五條君。”他說得過於坦然,以至於看上去真的像是為五條悟著想。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你還真是好心啊。”
“我向來都這麼好心,那麼,”見雀停頓了一下,接著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在山本君過來前,就拜托五條君了。”
五條悟嘴角噙著笑意:“好吧,好心的,見雀君。”
就這樣,他們一人搶走了清裡住持懷中的木箱,廂房中又出現了清裡住持迎風流淚的畫面。
五條悟負責不遺餘力地攻擊,而見雀則負責將他的攻擊,隔絕在一定的範圍內,以免造成太大的動靜。
此時唯一關注清裡住持的,唯有站在見雀肩頭的白團子。
見雀不陪它玩的話,不能簡單地說不好玩,簡直是枯燥到了極點,因此它決定繼續看清裡住持解悶,迎風流淚的人類老頭還是比較有趣的。
在五條悟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下,這副奇怪的棋具沒有絲毫變化,上面五彩的光華甚至更加耀眼,又砸了兩下之後,他停止了攻擊。
四周高頻流動的空氣也隨之恢複了平靜。
見雀微微皺了皺眉,在數十次的攻擊中,至少有五次的攻擊,五條悟都收斂了咒力,以五條悟對咒力的掌控,一絲一毫的咒力都不會外泄,如果收斂咒力沒有什麼作用,那山本武的攻擊應該也沒有什麼作用。
“你有沒有覺得,這上面的束縛有些奇怪?付出和收獲似乎並不平衡。”
“或許是變異了,”五條悟滿不在乎地說道,“在那麼多束縛中,有幾個變異的很正常。”
因為有見雀在旁邊隔絕他的攻擊,他如發泄般儘情地釋放了咒力,其實他一開始沒有發泄的意思,不過攻擊了幾下之後,他漸漸忍不住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他最近有些抑鬱,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改變他的摯友,他的摯友正走在注定會和他敵對的路上。
果然隻有發泄出來才能紓解情緒,他現在感覺自己好多了。
見雀:……
變異?束縛有變異這種說法嗎??
五條悟剛說完就坐到了椅子上,見雀在原地靜靜佇立了一會後,坐到了五條悟對面的椅子上。
就在他們交流怎麼處理這個特級咒物的時候,白團子啄了一口見雀的耳垂,當然它啄得非常輕柔。
沒等見雀回應,五條悟就調侃道:“小胖鳥好像餓了。”
不,不會是餓了。
見雀抬手將白團子抱到了懷中,他早上吃了半份玉米面,而白團子早上吃了三份,整整是他的六倍有餘。
說實話他真的想不通,明明不喜歡吃還能吃下三份。
“啾啾。”
白團子歪了歪頭,對面這個白毛的話中,有幾個音節好像似曾相識。
在它還在思考在哪裡聽過的時候,見雀抬手將站在他肩頭的它抱到了懷中:“你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雖然它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它陷在思考中的思路被打斷了,接著它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啾,啾啾……”
在白團子嘰嘰喳喳的鳴叫中,見雀順著白團子翅膀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仍然靜靜倚在窗邊的清裡住持,他沒多想就立刻起身向清裡住持走去。
五條悟饒有興致地笑了笑:“你就這麼相信這隻小胖鳥?”說著他起身跟了上來。
見雀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白團子很聰明,沒道理平白指給我看,它指給我看的話很可能是發現了異常。”
他的被動技能會提升他的感知,他基本上能知道附近發生的事,但還不至於細致到什麼都知道的地步,或許白團子發現了他沒有感知到的細節。
清裡住持的廂房大致分成了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進門正對窗口的待客處,地台和窗邊的牆面緊緊相連,第一個部分是進門左側有兩組櫃架的位置,那裡還有一扇通向衛生間的小門,第三個部分則是進門右側他和五條悟坐下交流的地方,除了中間黑檀木做的桌子和椅子,還有一張看上去稱不上柔軟的床榻。
他離待客處的清裡住持不算很遠,花了不到十秒就走到了對方身後,接著他在對方身後站定說道:“就算它指著玩,看看也無妨。”
此時清裡住持正背對著他們倚在窗邊,看不出有什麼和之前不同的地方,經過兩三遍上下打量,他手指微動調動了體內的咒力,清裡住持隨即飄浮著轉過了身。
在清裡住持慢慢向他們轉過來的時候,五條悟漫不經心的狀態倏地變了,他原本以為對方沒有什麼危險,但他忽略了一種棘手的情況。
除了有些蒼白的臉色,見雀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過他察覺到了五條悟的變化,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凝重,清裡住持是唯一一個將他當做小輩疼愛的人,他不希望這樣的人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
在見雀開口詢問前,五條悟率先說道:“那副棋具恐怕沒有主動釋放幻術,而是受到清裡住持的影響才釋放了幻術,如果換一個人打開那個裝著那副棋具的木箱……”
或許是認為沒有必要扯那麼遠,他立刻打斷了自己的話,說回了清裡住持身上:“這是共鳴,因為某種相同的執念,那副棋具和清裡住持連接到了一起,這種情況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例。”
“這麼說,那副棋具並不算違反束縛。”
五條悟點頭:“嗯,我們都想錯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掙脫幻術,”說著他越過見雀,站到了離清裡住持更近的地方,凝視著清裡住持的雙眼說道,“那副棋具中的意識,不完成那種執念不會離開,而那些記載了共鳴的古籍中,一共有三四例,沒有一例成功。”
見雀不是一個一味詢問的人,在聽了五條悟的說明後,他垂眸思考了一會,過了一分鐘左右,他抬眼看向五條悟:“束縛講究平衡,既然他們連接到了一起,殺了清裡住持是不是就能解決那副棋具。”
“古籍中沒有說,理論上講是這樣,”五條悟微微勾起嘴角,“不過你做得到嗎?”
見雀不置可否,沒有說做不做得到:“活著困於牢籠,不如死了散於天地,如果他一輩子都需要這樣活著,我認為他不會想繼續活下去。”
按照他的想法,倘若不能順從自己的心意而活,那就完全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
清裡住持作為他還算不錯的朋友,他當然不忍心見到對方違心地活著,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完成那種執念,他願意提供幫助。
聽了見雀的話,五條悟愣了一下,然後肆意地笑了出來:“你真的很有趣,每次見你都覺得你比上次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