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好大一口鍋(1 / 1)

砰——

隨著這記重拳, 布滿溝壑的樹乾抖動了一下,緊接著發出了“哢擦哢擦”的聲音, 粗糙厚實的樹皮隨之裂開,不一會整棵樹就倒了下來,濺起的塵土像煙霧一樣彌漫在半空中。

在像煙霧一樣的塵土中,身上禿了好多塊的巨型兔子坐在橫於地面的樹乾上,重重地喘著粗氣,眼中流露出些許放鬆的神色,發泄完不滿後它感覺自己渾身舒暢。

放鬆狀態的拉邦耳朵微微耷拉著,突然它耷拉著的耳朵立了起來, 它站起身,看向前方。

彌漫的塵土漸漸散去,前方的身影也漸漸清晰, 青年穿著寬鬆的服飾,綁著白色發帶的發尾垂在右胸位置,看到熟悉的身影, 拉邦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巨大的體型和如鋸齒般鋒利的牙齒讓這個笑容顯得異常猙獰可怖,但對此見雀心中卻沒有升起絲毫的恐懼,他了解拉邦,除了身體構造和酷愛打架, 拉邦其實和普通兔子沒有什麼區彆,同樣溫順同樣可愛。

當然無論溫順還是可愛都是在不於森林中搞破壞的前提下。

就這樣開開心心的拉邦迎來了“愛的教育”,在見雀離開後,稍顯萎靡的它看向豪鼻狂豬們所在的方向,躍躍欲試又不敢,它被見雀警告不準再招惹它們,還有森林中的樹, 絕對絕對不能再用來發泄。

過了一會,見雀回到了自己常住的小院,站在走廊上,房間裡隱隱傳來了雜亂的聲音,他不急不緩地拉開了門,他知道這些聲音的來源。

白團子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連見雀進來都沒有發現,見雀習以為常地拉上了門,並化作了山雀的形態。

【高中生偵探協助警方偵破鐵鳥中的謎案!】

電視上正在播報偵破命案的過程,見雀看著標題茫然地眨眨眼,白團子什麼時候喜歡看這種東西了?而且……

真的看得懂嗎?

“目暮警官,請問您覺得偵破這則案件的難點在哪裡呢?”留著齊耳短發的女記者問道。

“這則案件並不是我偵破的,”說著目暮警官示意女記者將話筒遞到他身邊的高中生面前,“這位是工藤新一,偵破這則案件的關鍵。”

接著電視畫面切到了穿著深藍色高領的高中生身上。

“……沒錯,我是一個偵探……再高明的犯罪手法,都是人能想出來的手法,超過不了我們的想象力……”

見雀看了一會後,移開了目光,他已經知道白團子為什麼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看了,白團子不是在看彆的,而是在看那個高中生身後的白色飛機。

五分鐘後,這場采訪在那個高中生自信的笑容中結束了,電視畫面隨即切到了其他地方播報其他地方的新聞。

在看不到形似鳥類的飛機後,白團子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見雀。

“你說我能不能長到那麼大?”

“不能。”見雀果斷地回答。

白團子現在的體型已經是這個品種的山雀能長到的極限了,更何況飛機不是活物,不能拿來比較。

聽到這個回答,白團子蹭了蹭身下的枕頭,賭氣似的翻了個身,拿屁股對著見雀。

見雀並沒有多說彆的,自顧自地睡到了白團子身邊,他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打算先睡半個小時再說。

沒有聽到聲響的白團子微微動了動翅膀,忍耐了一會後,忍不住翻了回來,它身後的見雀閉著眼睛,呼吸均勻而平靜,看上去像是在睡覺。

白團子歪頭凝視了幾秒後,決定大度地原諒它的兄弟,它展開翅膀蓋住了蹲在枕頭上睡覺的見雀。

見雀有知覺,但他不想動彈,就這樣慢慢陷入了沉睡。

與此同時,降穀零端著晚餐來到了五條悟所在的小院,躺在冰櫃裡的五條悟察覺到了降穀零的到來,在心中暗道:糟糕,忘記和安室說了。

這個時間是他平常吃晚餐的時間,降穀零會在這個時間給他帶來晚餐,他忘記和降穀零說今天他不吃晚餐了。

在極端寒冷的環境中,肢體難免有些僵硬,聽著悶悶的敲門聲,五條悟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躺在裡面假裝自己不在。

降穀零在門外停留了足足兩三分鐘,就在五條悟以為降穀零要離開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小悟,你在嗎?”降穀零邊詢問邊踏進了房間。

房間裡的擺設和這座庭院中其他房間裡的擺設一樣簡單,他在打開燈的瞬間就看到了那個突兀的冰櫃。

五條悟在門口簽收了冰櫃,並自己搬到了這裡,降穀零對此並不知情,因此降穀零在看到那個冰櫃的時候有些驚訝。

裝過冰櫃的紙箱緊貼著牆邊,周圍散落著些許碎掉的泡沫板,看上去像是經過了暴力拆卸。

“小悟,你在嗎?”降穀零再次詢問道。

說著他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在房間裡四處看了看。

看到最後他的目光重新凝聚到了那個冰櫃上,他反複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見雀的情報實在是太難搜集了,對方時不時的莫名消失讓他心中充滿挫敗感,而且這裡很少有來客,即使有來客也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情報,比如今天的來客就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情報。

今天的那兩位來客相當出名,一位是清水寺的住持,一位是職業九段的棋手,他們經常接受采訪,他們本身的情報並不需要搜集,他將他們和見雀相識這件事情告訴組織和公安就行了,畢竟他在這裡當臥底,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組織和公安會自發地調查他們,因此他主要搜集的還是見雀的情報。

在他們三人散步的時候,他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表面上是為了做好工作,實際上是為了搜集見雀的情報,無奈他們三人在待客室中的談話,包括出了待客室之後的談話,都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根據他平日裡的觀察,這個自稱是“小悟”的孩子和見雀不怎麼親近,不親近卻住在這裡,自然有搜集情報的必要,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嶄新的冰櫃表面光滑微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震,他吐出一口氣後,摸索著打開了冰櫃,同一時間,泛黃的燈光爭先恐後地湧進了冰櫃裡。

泛黃的燈光原本應該是溫暖的代名詞,但在看清冰櫃內部的時候,他心中升起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不敢置信中夾雜著洶湧的涼意。

在打開前,他看了一眼冰櫃上的溫度標識,上面顯示冰櫃內部的溫度是零下18度,這種溫度成年人在體力充足的情況下尚且難以承受,這麼小的孩子……

沒有絲毫猶豫,他迅速將手伸向冰櫃內部,想要將全身結滿了冰霜的五條悟抱出來,但在他的雙手接觸到前,五條悟倏地睜開了眼睛。

蒼青色的眼瞳頗具神性,仿佛包容一切,又仿佛空無一物,他不由得愣住了,所幸他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再出乎意料的情況他的表情都沒有太大變化。

他還以為這個孩子的眼睛有問題才一直纏著繃帶,現在看來好像沒有問題,那為什麼要纏繃帶呢?

“安室,我今天不吃晚餐了。”

聽著這道稚嫩的嗓音,降穀零的腦中又冒出了兩個問題,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冰櫃裡?又為什麼在零下18度還能保持如此清晰的頭腦?

正常來說,對寒冷的耐性比較高的話,很可能是因為常年接受耐寒的訓練,他一直不清楚這個孩子的身份,他試探性地問過見雀,對方隨口告訴他:“撿來的。”

他一直以為那是見雀的敷衍,但現在看來或許不是敷衍,他心中有了些許猜測:這個連姓氏都沒有的孩子是孤兒或者棄嬰,從小接受如同訓練死士的訓練。

他有理由相信見雀背後存在很多像“小悟”一樣,不斷在接受各種訓練的孩子,而“小悟”是其中比較優秀的一個,所以養在見雀身邊,培養感情。

睡夢中的見雀:啊?

怕降穀零以為他死了給見雀惹上麻煩,特意睜開眼睛解釋的五條悟:啊?

心思流轉間,降穀零裝作突然驚醒的樣子,緊張地說道:“小悟!快出來啊,會凍壞的!”他表現出了正常人看到這幅場面的樣子以及適當的關心,他打算和這個孩子培養下感情。

已知的情報中,能確定宇智波鼬的上級是見雀,但不能確定見雀的級彆,不過無論是組織,還是公安,都初步認為其是高層或者頭目,現在有了送上門的突破口,他不可能放過。

見降穀零還是想要將他抱出來,五條悟在心中暗道麻煩,迅速起身翻出了冰櫃,接著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事,我從小身體比較好,”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剛剛在裡面玩。”

身體再好也不可能滿身冰霜卻若無其事吧,而且……

他沒有錯過五條悟翻出冰櫃的動作,在正常情況下,那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做出來的動作。

這無疑讓降穀零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測,或許這種猜測並不十分準確,但暫時也沒有更加合理的猜測了。

“在裡面玩?小悟,”降穀零眼中滿是憂慮,順著五條悟的話往下說,“以後不要再在冰櫃裡玩了好嗎?在冰櫃裡玩太危險了。”

五條悟靜靜地凝視著降穀零,面對這雙蒼青色的眼瞳,降穀零內心有種被看穿的不踏實感,在他猶豫要不要開口說些什麼前,五條悟點頭道:“嗯。”

降穀零暗自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適時的微笑:“你真是個乖孩子,”停頓片刻,他回應起五條悟之前說過的話,“不吃晚餐的話,你晚上會餓的,要不要我晚點再拿過來?”

“我已經吃過了。”

聽到這話,降穀零怔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五條悟估計又吃了甜食,畢竟他隻是一個新來的管家,和五條悟的關係也沒有那麼親近,因此他沒有說什麼吃甜食不好之類的話。

在再次叮囑五條悟不要再在冰櫃裡玩了後,他端著涼掉的晚餐離開了。

五條悟凝視著降穀零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幾分疑惑,“六眼”能輔助他看到許多微不可察的細節,這個他判斷富有正義感的青年第一次給他一種虛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