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1 / 1)

黑色火焰在半空中熊熊燃燒著,炙熱到極致的溫度讓空間都發生了扭曲,仿佛要燒儘一切,火焰中不斷傳出淒厲的哀嚎聲,青白的肢體隱約可見。

下一秒,那團火焰從天而降,如流星般墜落,落在商業街中心大型的不鏽鋼雕塑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爸爸!我還想吃一個冰激淩!”

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雙手並用,抱住她父親的小臂晃了晃,她的臉上還沾著些許巧克力碎屑,在她親昵的動作下,全部擦到了她父親的襯衫袖子上。

“不能再吃了,你今天已經吃了一個了。”年輕的父親用空閒的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你怎麼吃成這個樣子了?快擦擦,小花貓。”

“哦——”小女孩噘著嘴,拖長音調應了一聲。

“好啦,瞧把你氣的,”年輕的父親溫柔地摩挲著小女孩的腦袋道,“我們先去接媽媽,接完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吃你最喜歡的牛肉火鍋怎麼樣?”

小女孩圓圓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

商業街裡人來人往,不好一直堵在路中間,年輕的父親迅速地將小女孩的臉擦乾淨後,一把抱起小女孩繼續往前走。

由黑色火焰包裹著的碩大生物嘶吼著滾到了他們的前方,明明是如太陽般炙熱的火焰,他們卻無知無覺且有說有笑地徑直穿過。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行人穿過了那團火焰。

在大部分情況下,普通人會忽視咒靈之類的存在,不光是視覺,所有感官都感知不到,除非瀕臨死亡,但反過來,咒靈卻能隨時隨地對物質世界造成影響,這是絕大部分靈異事件產生的根源。

這個世界上存在數以萬計的咒靈,其中隻有極少部分對物質世界造成了過大影響,甚至危及到了普通人的性命的咒靈才需要咒術師來祓除。

而他不一樣,隻要有報酬,哪怕是再弱小的咒靈,他都能來祓除。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不遠處即將燃儘的咒靈,這隻咒靈其實沒什麼危害性,隻是喜歡在商業街裡偷吃食物。

過去的幾個月內,行人常常發現自己在商業街裡買到的食物缺斤少兩,於是乎商業街的負責人水山麻紀收到了很多投訴,但她對此沒有絲毫的頭緒,這件事涉及到的商家太多了,不可能所有商家都缺斤少兩。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恰好當時她的校友推薦了一個專門討論靈異現象的論壇,那個論壇最近因某位大師而爆火,她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在那個論壇上發帖求助。按照論壇的規定,現實求助需要寫明解決後給予回報的具體報酬,她寫下的數目極其可觀。

因此,他主動聯係水山麻紀接下了委托。

真輕鬆啊。

宇智波鼬坐在緊靠花壇的長椅上,指尖微動,黑色火焰隨即追上了那根逃跑的斷肢。隨著咒靈僅剩的肢體被吞噬,這次的委托就順利地完成了。

要是都是這種報酬高又輕鬆的委托就好了。

“嗨嗨~”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眼睛上纏著白色繃帶的青年在朝他揮手打招呼,對方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某種製服,這種製服……

好像有點眼熟。

打完招呼後,青年雙手插兜,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你是誰?”宇智波鼬道。

“啊,忘了自我介紹了。”青年勾起嘴角,“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教師,五條悟。”

高專?東京……

宇智波鼬想了想,選擇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你說的高專和那個京都府立咒術高專有什麼關係嗎?”

過去的半個月,他過得煩不勝煩,總有自稱是京都府立咒術高專的人時不時地跑來拉攏他,他拒絕了無數次。

原本倒也相安無事,意外發生在四天前。

那天他們按照慣例拉攏,按照慣例拉攏失敗,接著他們就突然發動了攻擊,他當時很茫然,但還是果斷地將他們的精神送進了幻術空間。

幻術空間中的三天,換算成現實世界的時間,還不到一瞬間,反之,現實世界的三天,幻術空間中的幾百年。

他是真的生氣了,他們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不過他還沒有生氣到要困住他們幾百年的地步,他能決定中術者清醒與否,迄今為止,除了零星幾個他創建了情景的中術者,其他中術者的真實感受都是在睡覺。

“沒什麼關係,一定要說的話,”五條悟雙手抱胸,笑嘻嘻地道,“大概是姐妹校吧。”

姐妹校,聽上去關係不錯的樣子。

宇智波鼬抬眼,眼中瞬間浮現出血色,三勾玉緩緩轉動,他輕聲道:“你在眼睛上纏繃帶是因為我嗎?”

他必須摘下對方的繃帶眼罩。

“不是。”五條悟道。

聞言,宇智波鼬微微睜大了眼睛:“我以為你們猜到了我發動術式的前提。”畢竟在暗地裡觀察他的人不少。

“不是猜到,是看到。”五條悟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而且沒有‘們’。”

“我不明白。”宇智波鼬道。

“你知道‘六眼’嗎?”

那位大人似乎說起過……

宇智波鼬皺眉道:“略有耳聞。”

“我的眼睛是‘六眼’,能直接分辨對方是否是咒術師,以及看穿對方的術式。”五條悟抬手指向纏在自己眼睛上的繃帶,“這不是普通的繃帶,上面有特殊的封印,‘六眼’360度的遠距離視覺沒有大家想象得那麼舒服。”

“你這是在和我交換弱點嗎?”宇智波鼬有些疑惑。

“我沒有弱點。”五條悟道。

宇智波鼬:……

沒有在意略顯尷尬的氣氛,五條悟自顧自地說道:“我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站在我這邊。”

說到這個,他臉上的表情正經了許多:“我去看過那幾個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手下留情了吧。”

這是陳述句。

他的術式真的被看穿了。

這麼想著,宇智波鼬道:“在邀請我站在你那邊前,你對我的了解有多少呢?僅僅是了解我的術式嗎?”

“沒關係,隻要夠強就行了。”五條悟道。

宇智波鼬沉默片刻,眼中的血色慢慢消散:“抱歉,我沒有辦法站在你那邊。”

那位大人說起過的有關‘六眼’的情報他全部想起來了,他不是對方的對手,再加上對方沒有惡意,他沒有必要再維持這種時刻準備戰鬥的狀態。

“你已經站在我這邊了。”五條悟道。

宇智波鼬:……?

“因為……”

“老師?鼬先生?!”

五條悟剛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沒有說完未儘的話語。既然對方不站在詛咒師那邊,也不站在高層那堆爛橘子開大會的老家夥那邊,那就等於站在他這邊了。

他是這麼想的。

吉野順平下意識地看向天空,天空中的太陽還是一個,他想不通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閒聊,而且看上去關係不錯。

“老師。”乙骨憂太朝五條悟打招呼道。

“嗨嗨~我可愛的學生們~”

五條悟頗為歡脫地走過去挨個拍了拍吉野順平和乙骨憂太的腦袋。

宇智波鼬看向被拍了腦袋後臉頰有些泛紅的吉野順平,打量了一番,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五條悟的製服眼熟了。

除了領口那顆旋渦花紋的紐扣,以及細節上的差異,二者的製服幾乎一模一樣。

“順平同學,不介紹一下這位‘鼬先生’嗎?”五條悟跑到吉野順平身後,將其推向宇智波鼬,“我可是對這位‘鼬先生’很好奇啊。”

誒?原來老師和鼬先生不認識嗎??

被推著走的吉野順平很快就來到了宇智波鼬面前。

面對宇智波鼬平靜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輕聲道:“鼬先生。”隨後他轉頭看向硬生生通過面部肌肉表達出期待的五條悟:“這,這位,嗯……就是……就是……”

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介紹才合適,他不想提起他父親,他已經不怨恨他父親了,但他還是不習慣提起。

即使是在因同病相憐而相熟的同班同學乙骨憂太面前,他也沒有提起過。

“好了,順平。”宇智波鼬打斷了吉野順平的話後,將擋在五條悟身前的吉野順平拉開,抬眼看向五條悟纏著繃帶的眼睛的位置,“我的名字是宇智波鼬,是一個咒術師。”

“隻有這些嗎?”五條悟歪頭問道。

宇智波鼬沉吟片刻,道:“其餘的,我不確定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原來如此。”五條悟煞有其事地點頭,“宇智波君受到了某種限製啊。”

他沒想到宇智波鼬竟然和他的學生吉野順平認識,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過是否是對方改變了吉野順平的大腦構造,再仔細想想,對方的術式沒有這種神奇的效果。

或許是對方背後做出限製的人做的?

五條悟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他現在非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