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玉從武術墊上緩緩站起來：“為什麼我的肋骨總是多災多難......真的沒裂嗎？好疼啊。”
達米安不耐煩道：“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我自己斷掉和打斷的肋骨加起來比兩個你還高，我確信你的肋骨沒事。”
傑森和摩諾一出去，達米安就閒不住要給程曉玉練練體術，美其名曰她體術太爛看不下去。
“雖然你在操縱魔法方面有天賦，但是一旦被人近身抓到你就完蛋了，身為同伴我有必要糾正你的這一致命弱點。”
程曉玉清楚，這是達米安式的彆扭關心，再說這個提議也對自己有好處，於是欣然答應。
然後她被達米安帶去訓練室，開始表演一百種被人放倒的方式。
怎麼一進去就動手啊！
達米安挑眉：“我受到的訓練告訴我，實戰是最好的導師。你現在的首要目標不是去以體術擊倒敵人，而是自保，所以你必須了解敵人可能出現的攻擊方式以及學會如何防禦、反製甚至反擊。”
程曉玉誠實以對：“我知道你說得對，但是我的直觀感受就是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躺地上了，其實我一點動作都沒看見。”
達米安：......
達米安沒說話，但程曉玉從達米安的眼神中看見了濃濃的嫌棄。
“兄弟，你不能拿你們專業人士的訓練標準來對普通人，尤其是我這個摘了眼鏡就一抹瞎的近視加散光。”程曉玉很無奈，“我知道訓練摘眼鏡是為了防止訓練的打碎眼鏡片劃傷眼睛，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啊，我看不見。”
達米安皺眉：“我在刺客聯盟可從沒見過因為這種原因給自己做借口的人。”
程曉玉：“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近視的人在刺客聯盟活不久。
達米安：......
好吧，這確實是個理由。
雖然達米安自己沒有近視散光，但他認可了這個原因，視線受影響確實會影響訓練和戰鬥。
“算了，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達米安說，“輪到你教我給彼得做貓飯了。”
“好耶！”
程曉玉快樂地去踩武術墊下自己的奶牛紋拖鞋，卻感覺腳下的觸感有點不對毛茸茸.......
“咪嗚！！”
尖銳的貓叫聲和失重感同時襲來，程曉玉下意識地伸出另一隻腳維係身體平衡，卻忘了另外一隻腳還在踩在特彆高出的武術訓練墊上，直接撲倒狠狠砸在了地上。
達米安沒騙人，他真的沒下重手摔我。
程曉玉暈乎乎地爬起來的時候還有空這麼想。
“貓貓沒事吧？”
“......”
達米安的沉默讓程曉玉有些慌，連忙去摸桌子上的眼鏡，祈禱她彆真把貓咪踩出什麼大礙！
視線重歸清明後，程曉玉第一時間是去確認彼得貓的安全，好在事實沒有她想得那麼糟，因為彼得貓正在達米安旁邊對著她進行一波又一波的貓語輸出，非常有精神。
程曉玉鬆了一口氣，對依舊緊緊瞪著她的達米安道歉：“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要送彼得去醫院嗎？”
“彼得剛才在你踩下去之前就跑開了，現在有問題的不是它。”
達米安上前，嚴肅地拽起程曉玉的右胳膊，程曉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胳膊上被地上放著的訓練飛鏢劃出了一道有點深的口子。
但是那個口子裡卻沒有流出哪怕一滴的血，口子裡也沒有被切割的肌肉紋理，而是一片黑。
“哇哦......”
程曉玉緩緩地說。
“原來我是個黃切黑？”
達米安已經準備去客廳拍電視叫摩諾了，但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不用過多擔心，這個是正常情況，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是好事。”
程曉玉露出一個咬牙切齒的笑：“請問，您，為什麼，又他媽出來了呢？”
......
布魯克林的一家偽裝成酒吧的交易現場。
傑森確定了眼前和他互相套了半天情報的家夥是真的一概不知，而對方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雙方都各自找了個借口分開。
但是，在這個穿牛仔褲的家夥轉身的時候，傑森正好瞥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心頭升起了一個很不妙的猜測。
這屁股的弧度真是該死的令人眼熟，像極了他貼在訓練時靶子上天天踹的某人。
再想想這波貨物是從哥譚被搞出來的，那邊確實有可能會采取行動。
傑森的營業笑容也不禁為這個猜想而僵硬了一瞬，他決定稍微違背一下“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次任務”的規定，溜進廁所隔間，掏出了手機發消息給某個可愛的電子幽靈小子——感謝魔法黑客！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沒有犯規，隻是求助場外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他不想見到的老熟人。
沒準隻是他反應過度呢，畢竟這是布魯克林不是哥譚。
傑森樂觀地想。
摩諾：[那就是你哥，你弟弟也來了。]
這一刻，摩諾的聲音仿佛在傑森的腦內循環播放，化作魔爪把傑森拉入社死地獄。
你為什麼不早......哦，是我自己要求的。
此刻的傑森無比絕望，早知道夜翼和羅賓要來，他就聽喪鐘的等幾天了。
如果程曉玉在現場或者看直播，一定貼切地用黛玉的語氣總結出傑森此刻的心理活動：“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傑森現在就想走人：[好極了，告訴我那個三代羅賓在哪？]
等等自己離場的時候一定要避開。
然後傑森就聽摩諾說他把提姆催眠腦控，關到屏幕裡了。
摩諾帶著點小得意的聲音在傑森腦內響起：[為了確保他不會暴露我們，我用之前在小混混和刺客身上試驗出來的安全力道控製了他，就是剛剛扯進來的時候好像他的靈魂有點被波及了，現在他的腦子有點混亂，不過應該隻是暫時的。]
我多能乾，誇誇我。
摩諾就差把這幾個字直接說出來了。
正常情況下，傑森當然會誇誇摩諾。平心而論，摩諾這件事乾得確實漂亮，為了保護他而在夜翼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走了羅賓，這都夠摩諾在哥譚反派圈子裡吹一年了！
但很可惜現在不是在正常情況下，所以傑森隻能欲哭無淚地在屏幕上打出[你很棒]的話來敷衍摩諾。
原本傑森確實可以一拍屁·股走人，把這場爛攤子留給誤入的夜翼和羅賓，但現在羅賓被摩諾弄走了，聽摩諾的意思現在提姆的腦子還有點不清醒，顯然不可以把他隨便丟在這個隨時可能爆發衝突的地方。
最後，傑森把頭埋在掌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從腰上解下一塊折疊屏幕展開。
“摩諾，你把我也拽進去，我要看一下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個腦子混亂法。”
今天這個閒事他不管不行了。
腦子混亂不能全怪提姆。
這是傑森被摩諾拽進屏幕後唯一的想法，他趴在地上等著腦袋裡被靈魂波動引起浪濤的綠色瘋狂慢慢散去。
在傑森倒下的時候摩諾當然是想像扶住達米安一樣扶住他的，但可惜摩諾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拽不起來胳膊比他腿粗的傑森，隻能站在一邊看傑森趴在地上對抗瘋狂。
過了好一會兒，傑森才徹底壓下自己腦中的瘋狂，在心裡再次唾棄了某三無溫泉池子，起身由摩諾拎著去看他那個現在腦子不清醒的三弟。
在摩諾的帶領下，傑森沒走多久就在走廊邊上的一扇門後見到了提姆。
在那扇充斥著藍光的房間中央，背對著他們的提姆垂手站著，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有回頭，以蝙蝠俠的訓練結果來說，這是絕對不應該的。
“嘿，提姆，提姆.德雷克？”傑森面前，嫌棄地撕掉了提姆臉上的偽裝面具，開始拍他的臉，“你沒傻吧，小子？”
提姆的僵硬地轉頭，眼珠子緩慢地鎖定在了傑森的臉上，然後又移了回去，繼續保持之前的待機狀態。
一旁的摩諾有帶點奇怪：“按理說被我直接影響的人應該除了我發出的電波指令都不理人的，但他剛才聽傑森你的聲音有反應。”
“傑森？”提姆聽見熟悉的名字，原本黯淡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來，他看向臉上還帶著偽裝的傑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傑森.陶德？”
“對，是我。”傑森依然不喜歡這個三代羅賓，但他也沒法對現在這個傻乎乎的小子生氣，索性也摘了自己臉上的偽裝面具，“看見你本該下地獄的前任高興嗎？”
提姆就那麼愣愣地看著傑森，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眼圈開始泛紅，碩大的淚珠接二連三地滾落，緊接著提姆就這麼拽著傑森的衣角開始嚎啕大哭，哭的特彆悲傷特彆委屈。
有話好說，彆亂哭啊！
傑森著實給這一連串突變的發展給嚇到了，舉著手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嘛！
“摩諾！”傑森隻得求助場外援助，“他怎麼了？”
“混亂的靈魂不會試圖偽裝自己的真實欲望，他現在正受製於他內心的影響，有點類似普通人的醉酒或者做夢。”摩諾解釋道，“至於他為什麼要哭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就是想哭吧。”
哦好極了，這回答解決不了現在的這個情況，但至少讓他知道了鳥寶寶其實是個小哭包。
傑森麻木且笨手笨腳地拍著提姆的背，給哭岔氣的小孩順氣。
“我等他哭完再出去不會夜翼都打完了吧。”
摩諾貼心的說：“沒關係，這個空間的時間流速完全由我控製，我可以讓你出去的時候夜翼還沒開打。”
乾得漂亮摩諾！
傑森苦中作樂地想，那他還可以等這個噴泉小鳥哭完再出去踢壞蛋的屁股。
“我.......做不到......你......”
提姆哭得太厲害，傑森一下沒能聽懂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我做不到......我成不了你.......我很努力了，但是還不行......”
提姆哭得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
“我好崇拜你，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始終比不上你......我該怎麼做啊，我好累啊......我為什麼連個替代品都當不好......我連個黑客都查不到.......”
我在你的眼中始終比不上迪克是嗎？
我不是迪克的替代品！
昔日自己的怒吼響徹傑森的耳畔，他看著面前哭泣的提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提姆現在和當時剛當羅賓的他年紀差不多大，也面對著和傑森曾經一樣害怕的東西。
這個孩子和當時的自己一樣無辜，而自己卻把被替代的怒火自顧自的放在了他的頭上，甚至還打算找機會把他綁起來揍一頓。
正如程曉玉之前說的，這和迪克曾經對他的遷怒沒有任何區彆。
而提姆，他正面對著比傑森曾經更艱難的情況，因為他的前任死掉了，悲慘地被炸死了，提姆的定位真的很尷尬，甚至他自己將自己當場代替品來對待。
傑森沉默了很久，不熟悉地張開手臂，給了自己的兄弟一個擁抱。
“你很棒啦，鳥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