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回話嗎？小熊貓現在怎麼樣了？”
熊貓基地, 有人這樣催促著。
野外救助的大熊貓年年自救助以來便鬱鬱寡歡，不配合治療導致傷口惡化, 人們隻能將它轉移至更加專業的熊貓基地進行救治。
即便如此，治療效果依然不好。
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也有想過可能是年年記掛歲歲導致的心情低落，查看巢穴附近的監控，卻發現小熊貓在年年被救走的第二天便離開了。
“……”
怎麼說呢，雖然他們本身不可能抓歲歲過來讓年年開心，但它就這樣離開未免也太過於無情了吧？
他們大部分人自年年在野外降生之時便追蹤它的成長，對這一隻他們親眼見證成長的大熊貓幼崽充滿愛意。
也因此, 他們不可避免地萌生出較強的保護欲。
從最初他們對歲歲與年年關係轉好的擔憂便可見一斑，還是確認小熊貓的檢查結果合格, 他們才不再擔憂。
而現在再看, 年年醒來不見歲歲便鬱鬱寡歡，歲歲卻在年年不見後毫無留戀地離開，他們更是覺得這段親情純粹是自家崽一頭熱, 小熊貓隻是尋求一個庇護所而已。
但楊文不這樣認為。
作為大熊貓保護專家, 他才見面便發現了年年的古怪。
按理來說, 野外救助的大熊貓對於陌生環境的應激與排斥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一開始基地也沒覺得年年的反應有太大問題，隻想著它多熟悉幾天便不會這樣了。
但年年卻維持著那樣敏感暴躁的狀態長達一月之久，非常奇怪。
被請來的楊文試探著同年年交流, 發現它雖然不理人, 但神誌其實是非常理智的。
總有人以為小動物隻懂吃喝生存，卻不知它們的情感也可以很細膩, 隻是它們不會表達而已。
所以，必定是有一個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絆住了年年的心，叫它難以抑製地焦躁不安。
難道……那時的遇險有隱情麼？
已然有了這個思路, 打算去調取當日更詳細監控影像的楊文，恰好又撞上年年對手機裡一隻小熊貓叫聲激動的場面，他更是堅定了想法，連夜申請調查。
“在這裡，你看，它行走的姿勢和之前不同。”
監控裡，歲歲慢吞吞地在洞穴附近徘徊，上下樹的動作比起正常情況下的狀態顯得有些遲緩，尾巴也看起來有些無力。
小熊貓是棕紅色的皮毛，平時的狀態也是慢悠悠的，叫人難以揣測它的身體狀態。
但其實，隻要足夠在意，還是有不少細節可以反映出來的。
“這一幀，它蹭過的石頭暗了一處，是血嗎？”
“它又舔尾巴了，之前有這麼頻繁嗎？”
“它在看哪？這個方向是不是大熊貓那時受困的地方？”
保護區裡不可能到處都有鏡頭，他隻能通過有限的視角進行猜測還原。
這一還原，便還原出了一個令人瞠目咋舌的事實。
年年在早晨出門，探索新領地的時候遇見了豺，受傷後躲上樹。而歲歲遲遲未等到夥伴歸來，外出尋找，發現了被豺圍困的年年，舍身引走了豺，獨自受傷回家。
“這也太誇張了吧……怎麼會有這種事？”
保護區的那些工作人員呐呐許久，隻憋出這句話。
“那你怎麼解釋豺狩獵到一半就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徘徊，怎麼解釋大熊貓好端端躲到一半忽然往下爬，怎麼解釋大熊貓對小熊貓激動的情緒？”
說這麼多，楊文甚至都有些費解了：“你們……隻在意大熊貓，完全不關心小熊貓嗎？不然怎麼發現不了這些異常？”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試圖解釋的工作人員，而在腦內整理所有細節。
若隻是普通的失散，根本不至於讓年年這樣鬱鬱。
恰恰可能是因為目睹了歲歲為它引走敵人，年年才會憂慮至此。
結合那個救助視頻裡小熊貓尾巴上的傷口形狀，事實大概就是他所分析的那樣。
動物有時真是讓人自愧不如啊。
他想。
……
……
這個官方梳理的事件經過，隻一發出，便引起了網友的劇烈反響。
本身，歲歲年年都是各自領域的熱門話題。
關注小熊貓的人都知道救助所熱愛越獄的小能，關注大熊貓的人都知道基地裡鬱鬱寡歡的年年，結果這倆竟然夢幻聯動了！
[臥槽，真的假的，這不能是編出來騙我的吧？？]
[認出圖片裡的兩隻了，確實是誒，從沒想過能看見野外大小熊貓同框啊啊……]
[等會，我捋捋，所以是小熊貓引走豺，被咬傷，然後下山找小夥伴嗎？？媽呀，天使！！]
[這麼一說，那之前救助所小能越獄的疑問不就得到解答了嗎？小能肯定以為小夥伴也在救助所裡邊，所以挨個挨個找，找到最後發現竟然沒有小夥伴，一下子就蔫了。]
[臥槽！邏輯通了！]
[啊啊頭皮發麻，第一次被小動物之間的感情震撼！！哭了，快讓它們團聚吧嗚嗚！！]
寧悅：……
但問題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竹簍裡的小熊貓已經完全清醒，已經探出了半個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鑽進山林中了。
他們有權利攔嗎？沒啊！
[既然年年對歲歲的叫聲有反應，說不定歲歲也會，UP你快放年年的視頻！！]
看到直播間一條彈幕，他倆對視一眼，死馬當活馬醫，緊急搜索大熊貓年年的救助視頻，點擊播放。
“嗷嗷！嗷！”
視頻是隨手點的，剛好是年年抗拒治療企圖攻擊醫生的叫聲，它的聲音裡充滿驚恐，還帶著些許牽扯到傷口的痛楚。
歲歲：！
原本已經跨出竹簍的小熊貓動作猛地一頓，然後轉頭搜尋著夥伴的蹤跡，發出焦急的嗓音呼喚：
“嚶嚶？嗚——”
[嗚嗚嗚果然有反應，那些事情是真的，我哭死。]
[UP你換個視頻啊啊啊，怎麼可以放這個，歲歲不得被嚇死！！]
寧悅手忙腳亂，趕緊換了個年年和楊文交流的視頻，這裡的年年情緒穩定了很多，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人類的話，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嚶？”
歲歲看起來有些迷茫，但聽見夥伴低落的聲音，它還是下意識地嚶嚶叫著安撫，四處轉腦袋。
小熊貓怎麼知道自己是在和一個視頻裡過去的夥伴對話呢？它隻知道夥伴聽起來很難過，要安慰它才行。
“嚶嚶。”
聽得到嗎？
不要難過。
不要哭啊。
“嗯，嗯嗯！”
與此同時的熊貓基地，楊文舉著平板，畫面裡正是寧悅放歸小熊貓的直播間。
年年靠在欄杆上，盯著小小屏幕裡熟悉的小熊貓，聽著小夥伴安慰它的聲音，急切地發出叫聲應和。
“嚶嚶？”
“嗯嗯！”
在聽，它這回一定會聽的！
嗚嗚，但歲歲你怎麼被困在這麼小的地方裡面了，怎麼救你出來啊……
年年眼巴巴盯著楊文手中的平板，虛虛地抬了抬爪子拜拜，哀求地看著人類。
求求你，把歲歲放出來好不好？
“呼——”
楊文深呼了一口氣。
真是要命。
“配合治療，好好吃飯，好不好？”他柔和嗓音，像是在安撫不願吃藥的小孩似的安撫著一大團的大熊貓，“歲歲還要幾天才能過來，年年先好好休息。”
年年：“嗯！嗯嗯！”
楊文：“彆任性，你看你現在瘦癟癟的，歲歲看到也會不開心，你想要歲歲難過嗎？”
年年：“嗚嗚嗚……”
它不想，隻能哭唧唧答應了人類的要求。
而另一邊的歲歲，也在寧悅和許言不止的解釋中勉強安靜下來，不再試圖抓手機，而是主動鑽回了竹簍，似乎知道他們會將它送到年年身邊。
“嚶嚶。”
小熊貓眨了眨棕紅色的眼瞳，看著簸箕縫隙裡隱約透進的光亮，期待著再次打開時就能見到小夥伴。
它們一定會重逢吧？
等不及啦！
-
兩小隻的感情讓無數網友為之震驚。
[說實話，就算是大熊貓家族我也沒看到多少能達到這個程度的，跨種族的親情能達到這種程度真的罕見。]
[其實也可以理解，你想想年年是在幼年探索期遇見的歲歲，和它一起度過了從母親照顧過渡到獨立的艱難時期。獨立的那幾月又是歲歲同它一起生活，完全是親兄弟了吧。]
[而且歲歲還幫它引走了危險，天啊想想我都震驚，小熊貓生性膽小的，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然後又很恰巧地兩隻都進入了人類社會，在全然陌生的，充滿著陌生兩腳獸的新世界裡，隻有舊時的夥伴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吧……]
[我哭死，我是第一次知道小熊貓這個物種，現在愛死了，那段直播看一次哭一次。]
旁白悠然開口：
“在綜藝即將結束之時，豪門秘辛爆出，所有人都知道了真假少爺的曲折往事。”
“真少爺再次爆火，無數路人轉粉。”
鏡頭很貼心地分屏展示了網絡上關於歲歲年年的討論。
【什麼什麼？歲歲之前的事情人類終於知道了嗎！】
【感謝那位專家，寶寶做的好事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啊啊！！】
【我哭死，兩個萌物跨時空應答安慰，真的好純粹好感人啊。】
【這個邏輯的爆火我很認可，豪門破事我才不關注，但要是兩隻毛茸茸跨種族的有愛感情我直接一線吃瓜！！】
【嗚嗚，終於要見面了嗎？！】
是的，歲歲即將被送往年年所在的熊貓基地。
許言和寧悅沒能送小家夥最後一程，因為他們還需要照顧救助所其他的動物。
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們還是很慶幸能與歲歲有過短暫的相遇。
隨著大小熊貓事件的廣泛討論，歲歲的救助視頻引來了不少流量，他們的官號一夜間多了幾十萬關注，原本無人問津的募捐項目也湧入了不少社會好心人，之後其他小家夥的救助便沒之前的壓力了。
他們受寵若驚，想著之後一定要找機會去探望基地裡的歲歲，在兩小隻放歸前再多與它們相處一下。
不過目前，他們隻能通過基地開通的連線直播間觀看歲歲的動向了。
“嚶嚶嚶？”
“嗯，嗯嗯！”
兩隻萌物在直播間裡哼哼唧唧，說著人類聽不懂的話語，就這樣挨過了途中的漫長時光。
終於，歲歲來到了熊貓基地。
為避免出現意外，它們沒有立刻見面。
除了感慨大小熊貓友誼的正向討論，也有不少自詡清醒的網友潑冷水，說大熊貓哪有這麼複雜的情感，等見了面指不定就直接把小熊貓弄死了。
雖然楊文並不認可這些網友的話語，但畢竟他要為兩隻動物的安危負責，便也循序漸進地叫它們重新熟悉彼此。
先是帶有氣味的物品交換，再是隔著玻璃窗遠遠的見面，再是……
年年掀桌：“嗷嗷！！”
彆試了！
快讓它們見面啊！
急急急急！！
楊文安慰它：“好啦，明天歲歲就真的要來了。”
這幾項的緩衝並不是毫無作用，不僅讓他們有時間拿到歲歲的檢測結果確定是否能夠與年年一同飼養，還讓年年消解了最初過分興奮的架勢，免得再見時興奮誤傷歲歲。
這可不是他們故意拖延。
盼星星盼月亮，第二天一早，年年便守在門口，眼巴巴盯著緊閉的大門，想趕緊見到那熟悉的紅團子。
“嚶嚶。”
聽到了！
年年興奮地抖了抖耳朵。
終於，它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小夥伴。
“嗷……嗷嗚嗚嗚——！！”
一見面，確定真的是歲歲後，年年這幾天強裝的鎮定全都無了。
黑白團子毫無形象地倒在地上哭嚎，時不時用腦袋敲地板，四爪亂蹬，若不是它從頭至尾都沒有靠近傷害小熊貓的意思，幕後觀察的人都嚇到要將小熊貓撈出來了。
但歲歲並沒有被嚇到。
“嚶嚶。”好啦。
相反，在年年結束發泄，趴在地上抽噎的時候，它非常自然地踱步過去，用下巴蹭了蹭小夥伴的腦袋，叫了幾聲以示安慰。
年年乖乖地趴在地上任比它小隻的歲歲安慰它，時不時從喉嚨裡擠出哼唧聲，就像是小孩在委屈後抱怨似的。
按照換算後的年齡來算，雖然大小熊貓都是兩歲多，但年年確實仍是個孩子。
體型大？
體型大怎麼啦！
它還是個寶寶呢！
“嗯嗯……”
終於可以撒嬌了，好安心……
蹭了蹭歲歲的腦袋，感受到熟悉的觸感後，年年一直懸浮著的心終於落下，積壓許久的疲倦感襲來，它晃了晃腦袋，竟然就這樣趴在地上睡著了。
“嚶嚶？”
歲歲有些疑惑，卻也理解，確定年年是自然入睡後自己也打了個哈欠，然後將大尾巴攬到身前，就這樣蜷縮睡在了年年的腦袋附近。
兩隻方才還嚶嚶嗚嗚的毛團，默契入睡。
或許，它們確實太累了。
“……都睡了？”
基地的人大為震撼。
他們還以為會有什麼感人肺腑的名場面，沒想到就年年發泄了一下，之後兩隻互相舔了舔，就這麼依偎著睡著了。
總感覺，有些平常啊。
“這才是野外會有的場景。”
楊文卻沒有什麼遺憾，而是微笑著看著兩隻依偎入睡的小動物，輕歎著：“若是沒有救援隊趕到，它們在野外就是這樣。”
“受了傷，靠自己回到洞穴，與同伴訴苦，在依偎取暖中沉沉睡去。”
“這就是自然啊，平平淡淡。每日都有無數生靈死去，卻又有無數頑強的生命存活。”
“期待著什麼驚心動魄的情感交鋒，那是典型的人類視角。”
說完，楊文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毫不客氣地開口：“我來時聽到了一些風聲，有人似乎覺得年年沒有了野外生存的能力，考慮著要不要將它圈養。但我已經向上遞交了申請，請上頭認真考慮大熊貓年年的放歸，有些人還是不要瞎想了。”
“你愛大熊貓，愛的究竟是它國寶的珍惜身份，還是愛它本身呢？”
“你保護大熊貓，究竟想保護一個可供觀賞可供支配的玩偶，還是一隻野生的自由猛獸？”
“野生動物難道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自然才是它們的歸宿。”
留下與那天勸告保護區某些工作人員相同的話語，楊文便離開了。
大部分人對這些並未有什麼反應，隻有極少數人像是被戳中了似的抖了抖手指，隻能不甘掐滅了尚才萌芽的念頭。
……
……
當然，兩小隻是不知道這個的。
一覺醒來，發現歲歲還躺在它的腦袋邊睡覺，年年眨了眨眼，憨笑起來。
嘿嘿~
終於見到歲歲了~
年年趴在原地沒動，任由歲歲自然蘇醒，然後才哼哼幾聲打招呼。
歲歲應了幾聲，打了個哈欠，舔舔爪子洗洗臉，這才開始乾正事。
首先，要檢查一下小夥伴的身體情況。
年年對此有發言權，它必須確定歲歲身上沒有傷才肯讓歲歲檢查自己。
“嚶，嚶嚶。”
歲歲站起，向年年展示自己毫無缺口的黑乎乎腹部，落地又轉了一圈，向它展示自己完好無損的大尾巴。
年年星星眼：“嗯嗯！”
好厲害！
但到了歲歲檢查它傷口的時候，年年便有些心虛起來，下意識將自己的下肢往角落藏了藏。
歲歲：“嗷！”
它凶巴巴皺了皺鼻子，繞後一圈看到了年年後肢亂七八糟的包紮。
這倒不是基地獸醫不好，純粹是年年不配合。
好不容易這幾天有歲歲的連線安撫穩定了些，方才重逢時興奮的動作又將包紮弄散了一點。
這樣傷口怎麼可能好的了嘛！
見狀，年年心虛地趴在地上垂下頭，而歲歲毫不客氣，上去就是一趴，湊近那黑圓耳朵裡反複念經：
不可以皮。
要配合。
要養傷。
不！許！激！動！
是有些熟悉的場景。
明明是被訓斥了，年年卻沒有不開心，乖乖地應聲。
這回它聽話，超聽話的！
解決完不配合治療的病號，歲歲又開始打量著房間裡的設施。
因為年年先前沒有精神，所以房間裡刻意添置了不少大熊貓的玩具，意圖讓它打起精神來。
巧合的是，大部分玩具小熊貓也能玩。
嗯，不錯不錯。
歲歲有點滿意這裡的設施，腳步一轉又來到食盆。
熊貓基地裡給大熊貓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所以食物也無可挑剔，就是……
“嚶？”
歲歲歪了歪腦袋，不明白食盆裡多出來的蘋果為什麼沒被年年吃掉，明明都已經壞掉了，好浪費哦。
一個圓乎乎的腦袋湊到它身邊，看見食盆，年年像是想起了什麼，興奮地在裡頭尋找，但在看到已經萎縮的蘋果時，它一下子就失落起來。
它是想把這個留給歲歲的，為此還和兩腳獸吵過好多架……
怎麼就壞掉了呢QAQ
【蘋果是想留給歲歲的吧？】
【噢，兩隻彼此思念的乖寶……】
【這種細節真的很戳我，所以年年也是隻情感細膩的寶寶啊！】
【雖然是沒有小夥伴參與的，獨自度過的救助時光，但年年仍在努力留下夥伴的痕跡啊。】
【壞了，年年真的有些抑鬱了吧，感覺情緒起伏好大。】
見狀，歲歲歪了歪腦袋，沒有讓年年繼續對著蘋果鬱鬱，而是仰頭蹭了蹭它，請求年年帶它熟悉這個地方。
注意力被轉移，年年一下又活潑起來。
“嗯嗯！”
這個架子是可以爬的！還有兩層！
“嚶嚶。”
喜歡第二層。
“嗯！嗯嗯嗯~”
我就知道！一直留著第二層給你~
“嗯，嗯嗯！”
這個，我覺得你可以鑽進去！
“嚶。”
我試試。
兩隻毛團慢慢地探索著室內的設施，將所有東西都摸索了個遍。
監控後的人們非常訝異地發現，年年在這全過程中表現得異常興奮和新奇，就好像它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的動物。
明明之前的監控裡，它一直都沒有主動探索這些東西。
“小孩似的，特彆喜歡分享，不是嗎？”
“嗯，用網上的話來說，再精彩的電影一個人也不想看，但再爛的片子有朋友一起看也能津津有味。”
“年年是一隻有高情感需求的大熊貓啊……”
“歲歲性格文靜內斂，剛好互補了。”
“怪不得能跨越種族萌生友誼，兩隻都是格外聰穎靈動的小家夥啊。”
等到夜晚降臨，興奮地介紹個不停的年年才停下，同小夥伴一同去吃早就擺好的新鮮事物。
爛蘋果被人撤下了，工作人員貼心地換上了嶄新的好蘋果。
嗷——
趁著歲歲還沒走過來，年年趕緊將這個新蘋果從食碗裡叼走，然後在歲歲埋頭打量今日晚餐時才樂顛顛地叼過來。
看！
這才是給你的蘋果！
沒有壞沒有壞，是好好的！
“嚶？”
歲歲嗅了嗅蘋果，轉頭看它。
就算嗅覺再怎麼不靈敏，小熊貓也不至於分辨不出這個蘋果究竟是不是下午的蘋果。
但……
“嚶嚶~”
歲歲開心地抬起頭蹭了蹭年年，就像是真的被騙過去了似的。
而年年美滋滋地晃頭晃腦，慶幸它們倆完美的重逢沒有敗在一個可惡的壞蘋果上。
鬱氣儘消，年年開開心心埋頭乾飯，直接把竹子一掃而空。
而歲歲早就吃完，趴在白天介紹的架子上，眯眼發困。
一時間歲月靜好。
……
……
深夜，房間裡睡在一起的兩隻似乎在交流著什麼。
具體來說，是歲歲單方面輕聲安撫：
彆害怕。
我們之後不會分開啦。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一起逃出去！
放心，逃跑這件事我很熟啦~
歲歲安靜後，等了很久也沒有其他聲音，就好像年年真的睡著了似的。
但又過了一會，睡覺中的年年卻忽然翻了個身，爪子輕輕搭住了歲歲的尾巴，從喉嚨裡擠出了一聲小小的回應聲。
“嗯。”
想念大樹，不喜歡這裡，想回去。
它們要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