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悅想說的是, 視頻反響很不錯。

但還沒來得及說這個好消息，一隻嗷嗷叫著的小家夥便蹭過她的小腿，撒歡似的往外跑。

寧悅大驚。

“怎麼回事？你把它嚇應激了？”

“……我才要應激了！先彆說了, 快捉住它！”

一番折騰，雞飛狗跳，在幾人共同努力下, 企圖越獄的歲歲被緝拿歸案。

“嚶嚶？”

被扔回房間裡的歲歲在原地發了會呆，然後便慢吞吞地走回角落, 毫不心虛地啃竹葉，絲毫沒有被方才幾個人追捕它的架勢嚇到。

雖然小熊貓本性膽小，但歲歲既然能融入大熊貓家庭，就證明它心理承受能力很不錯, 隻要被它認可, 那便不再處於它的警戒名單內。

很顯然，幾日的投喂與招呼下，歲歲其實已經默默認可了救助所的幾位工作人員，相信他們不會傷它，所以即便被追了一路也沒應激。

吧唧吧唧嚼著水果, 歲歲還時不時望向門口, 似乎想著什麼時候再進行一次越獄。

躍躍欲試。

窗邊的許言：……嘶。

總感覺這小家夥一點也沒反省啊。

不是，和解完之後膽子就變這麼大的嗎？

寧悅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結合她本來想說的消息, 她認為小家夥忽然的大膽是個不錯的機會。

“你看！昨晚才發的視頻，今天已經上熱門了誒！”寧悅先掏出手機, 給許言分享了一下她的喜悅, “果然小熊貓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視頻確實反響不錯。

幾十萬播放，這個熱度放在普通圈子裡可能一般，但放在不溫不火的動物圈裡算是難得的熱烈了。

評論裡還有許多網友表示了對小熊貓的喜愛, 並且自發地進行科普介紹，這不正是他們最期待的一幕嗎？

小熊貓的視頻瀏覽量高，連帶著主頁裡其他小動物的救助視頻也有了點流量，簡直是一舉多得。

既然現在發現小熊貓膽子不小，那便趁熱打鐵，多記錄一些小家夥的有趣瞬間吧！

……

雖然想著要多拍點片段，但畢竟他們的本職是救助，並不能與小熊貓過分親近，所以寧悅最終隻是在它房間多加了幾個攝像頭。

但這已經足夠了。

因為歲歲非常有節目效果。

每一次，是每一次放飯的開門間隙，它都得竄出去溜達，飯前熱身一番。

被捉回來也不慫了，而是直接大膽到抱住人的小腿，凶巴巴地豬叫恐嚇。

寧悅每次看到這一幕都笑得要死，特地將這些片段通通剪輯在一起，標記為“熱愛越獄的小能和它心累的救助員”欄目，獲得一眾網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起哄。

[哎我說這救助員不行啊，很明顯小能這個姿勢就是要跑了，還沒反應過來。]

[笑死了，小家夥現在學會假動作了。]

[小熊貓：獸人永不為奴！自由！freedom！]

[既然這麼喜歡開門時候跑，就叫你“開門跑”吧！]

[這真是野生的嗎？一點也不怕人誒，好可愛。]

[C站最大賭場開賭！今天救助員要多久才能捉到小熊貓呢？]

一隻被救助的，熱愛越獄的野生小熊貓，逐漸在動物圈有了些許熱度。

總被並列提起的許言：……

你們來抓個試試！

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就是放個飯，為什麼還要和小家夥勾心鬥角啊！

又一次捉住了越獄未遂的歲歲，他心累地將扒在自己腿上的小家夥抖下，無奈地詢問：“祖宗誒，你出去到底想乾嘛？”

歲歲：“嚶嚶。”

又被抓回房間了，出逃結束。

被抖到地上的小熊貓晃了晃腦袋，慢吞吞地走向飯碗所在的地方，半點也沒有理會救助員卑微的問話。

其實不止是許言好奇，所有救助所的人也都好奇這隻小熊貓屢次越獄究竟是為了什麼。

說出逃吧，它跑得最遠的一次都快到門口了，但在門口探頭探腦倒也沒出去；

說報複吧，它被抓上爪扒拉人褲腿時也沒用力，就跟撒嬌似的隻知道嚶嚶叫。

它到底想乾嘛？

“你到底想乾嘛啊祖宗。”

許言蹲在小熊貓附近，沒忍住又問了一句。

歲歲現在基本不怕他了，聽見他的動靜也隻是慢吞吞瞥他一眼，然後繼續慢條斯理地進食。

它當然是為了找年年的。

歲歲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它被這群人抓住了，那麼在它之前的年年肯定也是被他們關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它通過這幾天短暫逃出去的時機熟悉環境，已經知道哪個方向的房間裡有動物了，下次一定可以找到年年的。

然後，一起回家！

結束進食，愛乾淨的歲歲開始舔爪子洗臉。

“嚶？”

洗完一遍臉，它發現許言竟然仍蹲在不遠處，一臉嚴肅地盯著它，不免有些緊張，壓了壓耳朵，哼唧了一聲表示疑惑。

“……嘶。”

許言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幾日小熊貓越獄的表現，心道不妙。

逃到門口也不走，沒看出小家夥有多麼渴望外界，反而捉著人褲腳哼唧，簡直像是被馴服了似的。

壞了。

這對救助所可是大忌。

如果小動物聰穎，它當然能猜到人類救了它，從而表示出一定的友好與親近。但作為野生動物，它們絕對不可以就此依賴人類，並且不願回歸自然。

不然，這就是一次失敗的救助！

他們救助野生動物是為了讓它們能夠重返自然，不是讓它們自願被圈養的！

“嚶？”

看著眼前的人類忽然激動站起，然後飛快離開房間，歲歲不免有些迷茫，歪了歪頭。

思索無果，它便不糾結這個，而是鑽進竹簍裡，舒舒服服休息了。

它並不知道的是，救助所就“是否提前放歸小熊貓”這件事討論了一整個晚上，徹夜無眠。

最終，還是因為小家夥尾巴上的傷沒有好全，所以暫且放棄了這個想法。

接下來，他們便對小熊貓疏離了許多，也不一直拍它了。

……

……

“好啦好啦，我們今天不看小熊貓啊。”

幾日後，寧悅開了直播。

這幾天她隻有房間裡監控的素材，沒有近距離拍過小熊貓，所以都沒更新小熊貓係列的視頻。

網友們不明所以嗷嗷待哺，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寧悅開了個直播，直播救助所裡其他的動物。

順便解釋：

“這幾天小家夥不對勁啊，太親人了，我們怕它賴上我們，隻能保持點距離啦。”

“凡爾賽？這才不是凡爾賽呢！野生動物本身就應該回歸自然嘛，太依賴人類可不好。”

“嗯嗯，小熊貓尾巴上的傷好很多了，之前我看監控發現它還能爬上牆了，估計幾天後就可以放走啦。”

雖然自己也有些不舍，但畢竟山林才是小熊貓的歸宿，所以寧悅無視了彈幕不舍的哭嚎，笑眯眯開口：“哎呀，大家都懂事點，今天我帶你們看看救助所裡其他小動物，你們幫我選選哪個可以接替小熊貓成為頂流呀。”

[嗚嗚嗚更想看小熊貓。]

[小熊貓可愛集錦的剪輯播放量那麼高誒！真的不可以收編嘛？]

[是呀，既然小家夥也親人的話，那按照它的意願將它收編怎麼了嘛，我是小動物我也喜歡包吃包住！]

[好了好了，大家冷靜一點，野生小動物救助後肯定要放歸的，雖然看不到小能，但小能在野外才是它自己啊。]

[讚同，大家還是看看救助所其他的小動物吧，也都很有特點的。]

眼看彈幕風向還好，寧悅鬆了一口氣，便挨個房間地走近進行介紹。

他們的救助所救助的動物比較雜，不止是獸類，飛禽類救助得也比較多，個個都是國有，傲嬌得很，除非放飯根本都不理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它們似乎格外有精神。

“這是一隻雕鴞，雖然體格很大但還是小朋友喔，平時這個時候它都眯眼睡覺呢，大家可能看不到它的正臉……誒。”

房間裡，雕鴞寶寶睜著滴溜溜的金黃色圓瞳，緊盯著攝像頭探進的方向，看起來精神滿滿。

寧悅驚訝：“誒？醒著呢，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

她介紹完雕鴞的一些小知識，前往下一處房間。

“這裡關著一隻小狐狸，見到人都會嚶嚶叫呢，性格文靜……嘶？”

房間裡，小狐狸上躥下跳，時不時瞥向門口，看起來異常興奮，哪有半點文靜模樣。

寧悅感覺有點不對，但還是堅強說完：“唔，平時是文靜的，可能知道今天要上鏡了所以興奮了？”

她介紹完救助小狐狸的細節，繼續前往下一處。

“這是獐子，是一種小型鹿，它的膽子很小，不過我經常來給它喂奶所以它應該不怕……呃。”

房間裡，獐子躲在了角落裡，原本用於保暖的草堆被它拱得亂糟糟的，隻露出一個圓潤屁股。

寧悅短暫沉默了一下。

不是。

不都說好了她今天要直播先彆來看小動物們嗎？

這樣整得她很尷尬誒！！

網友們意識到了此次直播的翻車，幸災樂禍起來。

[哦豁，請問UP是第一天和小動物們見面的嗎？]

[你們看起來不是很熟的樣子哈哈哈。]

[怎麼句句都對不上啊笑死了，UP你不會隻關注小熊貓吧？]

[說到小熊貓，不如我們去看小熊貓吧！]

“咳咳，意外，是意外。”

寧悅完全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堅強地繼續直播。

但，越看越不對勁。

前面那幾隻還可以算有誰忘記了她的囑托，提前喂過或者是探望過，但後面大家早已達成共識要讓它自己冷靜的幾隻怎麼也都這麼有精神？

不會是有外人進入，所以才這麼沒分寸地連這些動物都拜訪吧？

想著，寧悅逐漸嚴肅起來，也不同彈幕搭話了。

[嘶，UP情緒不太對。]

[怎麼了，是有什麼意外嗎？]

想著直播也是一個證據，所以寧悅沒有關閉直播間，而是順著路一個個房間快速探視過去，確定裡邊的動物異常興奮就知道它已經被光顧過，便趕緊前往下一間尋找幕後黑手。

後邊好多小動物才被救下來，情緒還不穩定，哪個不懂分寸的家夥這樣刺激它們……啊？？

寧悅原本急促的腳步忽然頓住。

直播間原本滾動的彈幕也停住。

在他們的視野裡，一隻紅團子正扒拉著房間的牆壁一搖一晃緩慢往上爬，待爬到一定高度，它便扒著凹陷進去的窗沿往裡探頭，看了一會後便慢吞吞地下來，前往下一間。

周而複始，隻留下房間裡冷不丁被窗子外大圓臉嚇到而忽然興奮的小動物。

寧悅：……

網友：……

臥槽。

這是在乾什麼？？

[起猛了，看到小能越獄成功了。]

[臥槽小家夥竟然直接跑出來了啊啊啊，救助員在哪？快捉回去！]

[不許抓！我好好奇小能在乾嘛，讓它在外面多待一會我求你了！！]

[哈哈哈這是在乾嘛？小能不僅自己想越獄還想聯合其他小動物嗎？這也太聰明了吧！]

“……”

說實話，救助動物這麼久，寧悅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

她的嘴角抽搐著，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叫住那勤勤懇懇的小家夥。

你說你自個逃就逃了吧……

到處串門是不是太不把人類放在眼裡了？？

但她也實在好奇。

再往裡走就是儘頭了，小家夥難得越獄成功，不往先前踩過點的大門口跑，反而往建築內部跑，這是什麼操作？迷路了？

發了個消息示意許言等人準備過來逮捕，寧悅屏住呼吸，悄悄地跟上了鬼鬼祟祟的小熊貓。

“嚶……”

歲歲並沒有發現不近不遠守在拐角處偷看它的人類，它隻是在認認真真尋找自己的小夥伴。

這裡有好多好多的動物，一定也有年年吧。

懷抱著期待，一越獄成功，歲歲便開開心心地開始尋找。

但，每一間都沒有它熟悉的黑白團子。

越找到後面，歲歲便越失落，直到從最後一個房間的牆壁上下來，看見轉角處被封死的牆壁後，它愣住了。

沒有了。

年年，不在這裡嗎？

它在山上沒等到年年，下山也沒找到年年。

難道再也不能見面了嗎？

為理解這個事實，歲歲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久到寧悅都從最初那哭笑不得的狀態回神，變得擔憂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詢問。

“怎麼了，小熊貓？”

“……嚶。”

人類忽然的靠近和話語都沒有嚇到小熊貓，相反，小家夥蔫噠噠地在地上走了幾步，主動靠近了人類，然後將自己的腦袋搭在她的鞋上，小聲地喘氣。

簡直像是瞬間抑鬱了似的。

寧悅：！！

寧悅慌張得要命，連手機的鏡頭都顧不上直接放在一邊，蹲下身努力安慰歲歲：“怎麼了？怎麼不開心？是想回家嗎？我們三天後就可以放你回家的。”

歲歲：……

可它沒有家了。

小熊貓的胡須往下耷拉，懨懨地閉上了眼。

寧悅慌死了：“啊啊，其，其實你尾巴也快好了不差最後一次藥，那我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今晚也可以！”

幾人尚不知道緣由，但見狀歲歲越獄拜訪動物全過程的觀眾們似有所悟。

【……歲歲是在找年年嗎？】

【應該是的吧，你看它和那些能夠溝通的動物見面時，都會模仿年年。】

【啊！我剛才都沒意識到這點，還以為歲歲在嚇它們，好慚愧。】

【嗚嗚這是什麼重情的小笨蛋啊，所以極快適應救助所就是因為想著要找小夥伴嗎？我哭死。】

【怎麼辦啊啊，年年身為國寶肯定是被熊貓基地這樣的地方收去治療了，歲歲怎麼找得到它啊！】

【可以等年年傷好，按理來說隻要沒丟失生存能力，救助的大熊貓都會放歸的。】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嗚嗚，歲歲可等不下去啊！】

……

……

“嚶。”

熟悉的細弱聲音，自人類手裡小小一方若有若無地飄進角落團子的黑圓耳朵裡。

嘩啦——

原本安靜趴在角落的大熊貓忽然彈起，一下子就撞上了鐵製的欄杆。

一旁的工作人員被嚇了一大掉，還以為是自己手機不小心外放的聲音把這位敏感又暴躁的小祖宗給氣到了，連忙下滑退出視頻。

但年年似乎並不是生氣。

相反，它眼裡是難得的激動，急切地拍打著欄杆，死死盯著工作人員藏起手機的口袋。

工作人員：……

不是吧，氣到要弄壞他手機才能罷休嗎？

“你剛剛在看什麼？”

但在場的另一人卻不這樣認為。

作為被請來基地的大熊貓保護專家，他在那對黑亮眼睛裡解讀出了不一樣的神情。

焦急，期待，渴望。

唯獨沒有憤怒。

或許，他找到了小家夥的心結所在。

-

因為這次意外，歲歲將被提前放歸。

網友們對小熊貓奇怪的表現非常好奇，即便直播暫停了也沒忍住在最新的小熊貓視頻下討論，猜測小熊貓行為異常的原因。

最高票的評論很正常，猜測小熊貓因為想要越獄，但迷路到建築最裡邊，然後又察覺到了人類在它身後，破覺逃脫無望，便擺爛似的放棄。

[但小能挨個爬窗戶看是怎麼個說法？]

[而且之前小能跑過正確的方向，差一點就跑出去了，我覺得不太可能迷路吧。]

[小能是先失落再發現UP的，肯定是它自己想到了什麼。]

另一個猜測考慮到了小熊貓挨戶拜訪的奇怪行為，說小熊貓想和其他動物交朋友，但是沒有誰理它，所以推到最後一戶就emo了。

[解釋不通吧……本身野外小熊貓獨居也沒問題，我不認為它有這樣濃鬱的好交友心理。]

[而且硬要說的話，明明是救助員和小能關係更近哇，在它眼裡人類與其他動物又有什麼差彆呢？]

[後續UP不是說明了嗎？大部分動物都隻是格外興奮，我覺得不是被拒絕而emo吧。]

怎麼想都想不通，人類第一次覺得一隻小動物的行為竟然複雜到他們根本無法解讀的程度，便呼朋引伴地進行分析。

救助所的歲歲因此名氣更上一層樓。

但這些名氣似乎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因為它今日就要被放歸野外了。

“彆難過啊，小家夥。”

像來時那樣，許言用簸箕蓋住了竹簍，聽著裡頭小動物短促細弱的呼吸聲，有些心疼。

他們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驚嚇到了小熊貓。

他們的救助所規模並不是很大，救助的動物中沒有它的天敵。

在野外遇見都是和平相處的幾種動物，他們不認為在救助所相遇會產生額外的化學反應。

思來想去，他們隻能把小熊貓奇怪的心理變化歸結於人類和陌生的環境，想著必須儘早放歸它。

許言有些不舍，但更不想讓小家夥飽受心理折磨，便選定了最近的日子，開著車將歲歲送回村民發現它的那座山頭。

“嚶……”

嗅到了熟悉的空氣，竹簍裡發呆的歲歲打起了一點精神。

它所在的庇護所輕輕搖晃著，在某一時刻落地。

寧悅開啟了直播，將鏡頭安在了竹簍把手上，自己坐在一旁的車上，在手機上輸入昨晚打好的文案：

【思來想去，我們還是打算提前將小熊貓放歸野外。】

【我們在救助所排查不出那時讓它難過的事物，就隻能讓它在野外自己調養了。】

【放心，它尾巴上的傷好得很快，最後一次藥可上可不上，隻要這幾天沒下雨，那它就沒事。】

【雖然大家都很喜歡小熊貓，我們也確實想多留它幾天，但那是建立在小家夥一切都好的基礎上，現在這樣，必須馬上送它回去。】

【好啦，大家來見它最後一面吧。】

打完字，寧悅便放下手機，隻顧著看顯示屏裡小熊貓的動態了。

環境的乍然變換，似乎讓小家夥有些懵懂。

它窩在竹簍裡，半天沒動彈，黑色的鼻頭一動一動，吐著舌頭喘氣，似乎在分辨周圍環境的氣味。

大概很快，它便會竄出竹簍，然後躲到樹上了。

唉，好舍不得。

寧悅眼睛微微濕潤，止不住回想與小熊貓相處的細節。

倉庫甕中捉鱉，麻醉後打醉拳，鑽腿邊試圖越獄……嗚嗚，都好可愛啊。

野外小熊貓這樣少見，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再救助到一隻小熊貓了。

就算救助到了，也不一定像這隻小家夥一樣有這樣討喜的性格，唉。

“嘶——！！”

正憂愁著，一邊看手機的許言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寧悅轉頭，凶巴巴做口型：乾嘛！彆嚇到它！

許言卻仍是有些恍惚，將手裡的手機遞給寧悅，示意她自己看。

寧悅不明所以地接過，下一秒就被這龐大的信息量驚掉了下巴。

不是？這和那隻大熊貓有什麼關係啊？

歲歲？年年？什麼意思啊這不是野生小熊貓嗎？

什麼朋友？野外大小熊貓雖然有伴生關係但不是真的生活在一起吧？？

啊？什麼意思？什麼叫小熊貓引走豺？什麼叫疑似下山尋找同伴？

啊？？

寧悅腦瓜子嗡嗡的。

所以，這放歸是放還是不放啊！！

給個準話啊！！

臨門一腳了！要攔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