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掛在耳飾上的肥啾：？

才得了一個漂亮墜墜, 小家夥心情極好，便沒有乖乖站在少女肩上，而是用爪子抓著耳飾, 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懸著蕩秋千。

忽然有光進來，它下意識抬起腦袋望去, 望著人的豆豆眼裡, 莫名閃爍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道長：……

他的表情有一瞬空白，但還是努力說服自己：“你，你就是！”

肥啾：“啁啾~？”

和那對豆豆眼對視半天, 道長還是沒忍住, 痛苦捂臉, 喃喃自語：“但你怎麼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

肥啾：“啾啾~？”

觀眾們在短暫懵逼後都笑死了：

【啾啾不知道喔。】

【孩子正玩得開心呢！彆打攪它啦！】

【話說這個道長有點本事啊, 他那個話，不就是說直播間嗎！細思極恐！！】

【對哦，所謂的“彼方”不會指我們吧？搞什麼！打破第三面牆？！】

旁白開口解釋：

“作為自帶魅力的浪子，除卻姑娘的芳心，TA的氣勢也吸引來了同性追隨者。”

“身世藏疑似背負著什麼的年輕道長，便是其中之一。”

【哦~所以其實是那種龍傲天虎軀一震，然後就慧眼識英才主動送上門的小弟啊！】

【不是, 要是他對一個人這麼說也勉強合理，但對著一個毛團子說這種中二的話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壞了，肥啾成通靈者了！】

【你看，道長人也傻了, 這和他拿到的劇本不一樣啊！】

【要去做一隻肥啾的小弟嗎？哈哈哈哈。】

“呃……”葉舒羽從最初的震驚中回神，連忙帶著陸清和往旁邊走了幾步，小聲解釋，“行走江湖, 碰上幾個說胡話的三流道士是很正常的，彆理，走開便是。”

陸清和呐呐：“哦，哦。”

“不許走！”

那位道長立刻攔住了二人，表情重歸嚴肅：“我方才說的，句句屬實！雖然不知道為何TA會以這般模樣出現……但它便是異象指引的通靈者！”

葉舒羽捂著額頭，無奈道：“道長，你到底想乾嘛？”

“你不信我的話？”道長眉頭一皺，浮現些許不滿，但看著周圍似乎被他們動靜吸引的人群，也勉強壓下，“也罷，尋常人確實無法理解此方奧秘。但這無妨，我隻需稍加卜算，便可讓你信服。”

葉舒羽：？

葉舒羽拳頭硬了：“你到底想乾嘛啦！說人話！”

道長壓低了聲音：“尋處僻靜之所，我們細談。”

葉舒羽：……

她挽著陸清和的手繼續往外走：“今日算是長見識了，竟然還有這般蒙騙話術。”

陸清和附和：“唔，不愧是江湖！”

【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

【肥啾替換龍傲天男主後唯一受害者——按照原作走劇情的道長。】

【還有一點是這道長太年輕啦，但凡是個仙風道骨的老年人說不定大家還信一點。】

“二位姑娘留步！”

身後傳來呼喚聲，由遠及近，卻是那道長又追了上來。

沒等葉舒羽把他打發走，他便飛快開口：“你是出門曆練的隱世門派弟子，年歲最幼，上頭有四位師姐，是或不是？！”

葉舒羽：……

葉舒羽：“壞了，你還有點本事嘛。”

但道長將肥啾錯認為通靈者的事，還是讓她耿耿於懷。

道長認真開口：“我可以同你一一複述關於通靈者的過往，若均相符，即可證明我言非假！”

葉舒羽：“嗯……”

陸清和：“我想聽！”

葉舒羽：“嗯……嗯？！”

被她看一眼，嬌柔的大小姐頓時有些臉熱，扭捏道：“頭回見這樣的事，我實在好奇，如果有危險，那我便不聽了。”

“陸小姐啊，好奇心是江湖上最最最危險的東西！”痛心疾首地教導完，葉舒羽轉頭卻換了張臉，“但我也有點好奇，信你一回，我們進茶樓裡聊會吧。”

於是三人一啾又走回了茶樓裡。

一落座，道長便直入主題：

“它先前不受親族喜愛，總是孤僻獨處，是或不是？”

葉舒羽：“……算是吧。”

想到小肥啾大冷天哆哆嗦嗦一隻啾朝她飛來取暖的場景，她表情複雜地點頭。

“它與你有救命之恩，你將它視如珍寶，是或不是？”

葉舒羽：“也……沒錯。”

確實是這樣沒錯啦，但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撓頭。

“它性情肆意輕狂，對你隻有片刻溫情，是或不是？”

葉舒羽：“……過分了啊養雀哪有不被啄的！！”

她開始懷疑這個滿口胡話的道長是在戳她心窩暗中報複了。

觀眾們快被這個發展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完全成搞笑劇本了啊喂！】

【笑死了這就是旁白進入現實嗎？醒醒現在劇本已經改了鵝鵝鵝！！】

【每一條都對啦……但是真的很像說胡話啊喂！！】

雖然最後一條可信度不高，但前兩條明顯不是尋常可以推斷出來的，葉舒羽有些猶豫。

但通靈？

三雙眼齊齊移向正吊在門框風鈴上的毛團子。

肥啾歪頭：“啁啾~？”

它不明所以，隻是撲騰著翅膀使勁，企圖把門板上的漂亮風鈴也抓走，活像個卡牆角的大白蛾。

真的是太蠢了！！

半晌，葉舒羽開口：“我覺得你還是搞錯了，真的。”

陸清和在一旁默默點頭。

道長：……

他的嘴角抽了抽，臉上表情變換許久，終於扼腕開口：“我願與它同行，直到明了那星象的含義！”

對面的兩位姑娘表情複雜，彼此坐近了些。

陸清和小小聲詢問：“現在如何抉擇呢？我聽你的，葉小姐。”

“……不占便宜白不占。”葉舒羽和大小姐咬耳朵，“他武功不如我，還有那占卜本領，有他卜卦凶吉，一路上想來會安穩不少。”

陸清和小小聲回複：“竟然有此等奇遇，不愧是江湖，比話本裡還要有趣！”

達成共識後，她們詢問這位道長的名字。

“道號清衡。”沒有說師從何處，清衡道長轉而詢問二人，“二位姑娘呢？”

葉舒羽將二人名字都說了，隻是因為陸清和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隻說了自己的來曆。

陸清和有些好奇：“道長不是會算卦嗎？算不到我們的姓名和身份嗎？”

“這種事情，願意的人自然會說，不願意的人就算卜卦出也隻是徒費精力……”清衡道長說著，卻忽然看向了葉舒羽，露出一個微妙的笑，“不過，我倒是可以提醒葉姑娘一件事，幽蘭穀外出曆練弟子，向來出手闊綽。”

葉舒羽：？

她震怒：“不可能，我都是自己賺路費的！”

清衡道長不說話，隻是微笑地看她。

腦中閃過臨走前格外殷勤但是隻塞一大堆沒用流蘇的師姐們的臉，再閃過她們之前曆練回來紅光滿面的臉，葉舒羽陷入沉思。

半晌，她才艱難開口：“道長，你幫我算算，我當真是幽蘭穀的親傳弟子嗎？”

……

……

“道長，能算到我的身份嗎？”

目送葉舒羽回客棧取行李，站在門口的陸清和，忽然與一旁的道長交談。

清衡道長：“鎮國公千金受驚於寺廟靜養，怕是要一月後才能定親了。”

陸清和緊了緊手帕：“感謝道長。”

清衡道長神情不變：“江湖與廟堂本不相乾，江湖人不會主動管紫禁城裡的事。”

他抬起頭，意外發現那白色鳥團正站在窗沿上，似乎正看向他們的方向。

他一時怔住，場面也就此安靜下來。

深秋的風微涼，卷起地上的枯葉，也吹動女子低垂的裙擺。

“我……”

其實陸清和還想問一件事，但話才猶猶豫豫地湧到喉間，前方就傳來了葉舒羽的呼喚聲：

“我收拾好啦！”

所以她咽下了那個問題，小步上前迎接。

事已至此，莫要優柔了。

-

經過短暫的商討，幾人打算先出發去江南。

“啾啾啾~”

全新的一天，多了兩個陪伴的人，肥啾顯得有些興奮。

它撲騰著翅膀，在三人之間不停穿梭飛行，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葉舒羽看得眼暈，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鳥的爪子，逼停後心累詢問：“你乾什麼啦！”

肥啾：“啾啾！”

清衡道長在一旁摸下巴，認真開口：“興許是感知到什麼，作法祛除邪祟？”

【……】

【啊這？】

【旁白你有對手了，這位道長比你會啊。】

【會懷疑是旁白附體的程度。】

旁白：……

旁白不甘示弱：

“雖然勉強認可了主動上門的道士小弟，但TA對自己的女人仍有占有欲，所以要盯著小弟舉動確認是否越線。”

【噫！！】

【旁白你彆！！人家那好歹有點搞笑，你這完全就是油了啊！】

【兩個都是造謠的程度，還要攀比嗎（點煙）】

【不一樣，旁白是造黃謠（bushi），性質更惡劣！】

旁白：……

含淚退下。

鏡頭裡，一行人還在輕鬆愜意地趕路。

不得不說，有了道長和肥啾兩個助力，哪怕有幾日風餐露宿，過程也好受不少。

清衡道長每日都會卜算今日旅途運勢，確定順利一行人才會出發。

再之後確定具體方位，幾人便會跟著肥啾走。

不僅可以精準找到能吃的美味野果，還可以獨享清澈甘甜的泉水。

唯一不好的，就是肥啾貪財，每次都要用漂亮穗穗收買才肯幫忙。

幸好，它比較笨，每次抓著穗穗到處招搖飛行時總會不自覺鬆開爪子，隻要在它發現前自己撿起來，擦乾淨，下次又可以拿這個糊弄小鳥。

完美閉環！

唯有清衡道長見狀心情複雜，每每見到肥啾犯蠢模樣，都隻能再次劃掉紙上對它的猜測，在這隻鳥兒究竟是聰明還是不聰明之間猶豫不決，遲遲無法按下定論。

通靈通靈……它究竟如何通靈？又為何通靈呢？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心思各異，他們距離目標僅有一日腳程，便先進入了附近的一個小城鎮稍作休憩。

很奇怪的是，此處百姓表情惶惶。

見外來者到來，他們下意識地警惕避讓，就連同他們做生意的客棧店家，臉上的笑也有點勉強。

葉舒羽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店家賠笑開口：“俠士你彆見怪，咱這是小地方，沒見過您幾個這樣的大人物，一時冒犯了。”

葉舒羽敲了敲桌子：“行了，不玩那些虛的，我是好人，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或許我可以幫忙呢？”

或許是真的信了，或許隻是出於懼怕，店家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事情原委。

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鎮的一個特彆有名的大富商前幾日暴死家中，死時嘴唇青黑，疑似中毒。

其家眷找翻了天都沒能找到凶手，還發現丟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頓時鎮上人人自危。

“所以大夥見著生面孔總以為是王家找來的人，不免有些害怕。”店家期期艾艾，“您，您能幫著解決嗎？”

葉舒羽：……

一聽就是個麻煩事，不管不管。

所以她隻含糊說：“我看看吧。”

店家千恩萬謝地走後，她立刻轉頭看陸清和，囑托道：“感覺這事有點麻煩，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今晚休息好就走吧！”

陸清和才因為她人前的應允而心情激動，轉頭一看還是熟悉的避讓畫風，呐呐應下：“咦？唔，好的。”

他們又是打算躲開嗎？

總感覺，現實和話本裡那些肆意張揚的主角不甚相似呢……

大小姐臉上的表情很好懂，所以葉舒羽解釋：“江湖水深，你永遠想不到一件小事能揭出怎樣的驚天陰謀，饒是整個師門都可能抵擋不住，更彆提單個人了。”

“話本都是假的！真卷入那種事哪能都全身而退的？除非你真是天下無敵手了！”

頓了頓，她堅定地說：“所以，江湖守則第一條就是，少管閒事！”

陸清和：“哦，哦……”

“可惜。”

一旁閉眼的清衡道長卻忽然睜眼，摸著手腕上的流珠，語氣沉重地開口：“但我卻算到，這一劫我們躲不開。”

葉舒羽：？？

葉舒羽：“你可彆瞎說！呸呸！烏鴉嘴！不知道說點好的！”

她趕緊合上窗，杜絕一切可能的威脅。

清衡道長很堅持：“這都是卜算結果，怎的好話你聽的了，壞話你就不接受了？”

葉舒羽：“人定兮勝天，懂不懂啊？”

清衡道長不鬆口：“卜算結果就是如此，奉勸葉姑娘儘早做好準備！”

“那個……”

二人仍爭執不休，一旁的陸清和卻是忽然弱弱開口，語出驚人：

“二位有沒有發現，米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