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關心朱天保的事情,但是康熙對這件事很在意。
康熙把朱天保叫來,問他:“你年輕,沒見過廢太子,你是怎麼知道二阿哥為人氣宇軒昂又賢明的?”
朱天保就說他是聽他父親說的,他父親對他上書這件事很讚成。除了他父親,他姐夫等人也讚成他上書。
康熙就說:“你父親見過二阿哥,二阿哥當年他沒得病的時候,也是弓馬嫻熟學問高深,隻是後來舉動乖張行為失常,對著伴讀徐元夢打罵,失常的事不勝枚舉。你父親必然是令你打頭陣,他定是有同謀,還有誰和他密謀?”
朱天保聽著這幾句話就知道壞事了。
朱天保這名字一聽像是漢人,他是正經的滿洲人,出身鑲白旗。朱天保再三說沒有同謀,他隻是得到了父親和姐夫戴保的鼓勵。
康熙立即讓人抓捕朱天保的父親兵部侍郎朱都訥,連同朱都訥的女婿戴保、常賚、金寶、齊世、萃泰等人一起帶來。
戴保死不承認和嶽父密謀,隻說隻嶽父為貪圖富貴才鼓勵小舅子出面上書,還說嶽父朱都訥把康熙和二阿哥比作戾太子父子。
漢宣帝的祖父也就是漢武帝的長子劉據被追封為戾太子。康熙一聽拿自己父子和漢武帝父子做對比立即火冒三丈!
漢武帝殺兒子,這是朱都訥在影射他要殺子。
康熙立即提審朱都訥,跟朱都訥說:“你說朕和二阿哥猶如漢武帝和戾太子,朕常常賞賜二阿哥,他的兒子朕養在宮內,沒有薄待他一絲一毫。二阿哥有今日都是你們這些人在他耳邊進讒言。你們妄圖挑撥朕和二阿哥之間的父子關係博取富貴,卻從不考慮朕也是個阿瑪。既然你們這麼樂意挑撥人家父子,朕也讓你體會到切骨之痛。”
於是下令在朱都訥面前處死朱天保和戴保。
這邊康熙剛把這案子翻過去,整個朝堂上剛鬆口氣,那邊廢太子妃去世了。
一瞬間和廢太子相關的事兒又被翻出來,整個朝堂戰戰兢兢。
海棠對此不關注,她對這位二嫂的印象很好,這位是病故的。消息傳到暢春園彆說海棠,連康熙都驚呆了,隨後康熙下令給內務府,對這位二福晉的葬禮做了特殊的要求:比親王福晉的規格高。
公主們有固倫公主和和碩公主的分彆,這也能解釋嫡出和庶出的區彆。皇子們的爵位卻不是這樣分的,大家都是和碩親王,為什麼不能有固倫親王呢?某種意義上固倫親王是太子。奪嫡,奪的就是這個。
康熙說二福晉的葬禮比親王福晉高,就是用太子妃的標準給她舉辦葬禮。這種事沒法說,不能說。內務府已經體會出這裡面隱含的意思來了,然而禮部製定了太子娶妻的禮儀,卻沒有製定太子妃下葬的禮儀。這時候也沒法讓禮部加班加點把禮儀給扯出來,就是扯出來了二福晉也不能用,她已經不是太子妃了。因此內務府隻能把皇後的某些規格減半,在服飾和用品上用太子妃的規格。禮部當不知道,滿朝文武當沒看見,甚至禦史們都當
做沒聽說,就這麼一路糊弄著把葬禮給辦了。
海棠自然要出席這位嫂子的葬禮,因為這幾年一直纏綿病榻,這位二嫂子瘦得皮包骨頭,她去世後十五福晉抱著二福晉生的女兒哭得死去活來。
十五福晉和二福晉是親姐妹,當初二福晉出嫁的時候她的年紀還小,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避免不了聽到一些族人的抱怨。
瓜爾佳氏沒出太子妃的時候是漢軍旗裡面的顯貴,家裡連著幾代女主子都是宗室女,滿門朱紫貴。可是自從家裡出了太子妃,家裡的爺們隻能在地方上做大員,沒一個在京城裡當官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外任上。
皇帝對太子打壓不僅是打壓了赫舍裡家,連瓜爾佳氏也沒能幸免。隨著上一代的人陸續去世,瓜爾佳氏已經徹底被排擠出權力中心,儘管還很顯貴,然而這種被打壓的日子看不到出頭的那一天。
如今連太子妃也去世了,十五福晉抱著外甥女大哭的時候內心也在想自己家得到了什麼?把女兒填進去,葬送的不僅僅是一個女兒,也是家族前程。然而這話隻能在心裡想想,不能說不能抱怨。隻能借著二福晉去世全家哭一哭。
海棠看著幾個弟媳婦把十五福晉拉開,就有宮中老嬤嬤請大家一起去看二福晉的遺容。
大家繞著棺木走了一圈,看著二福晉靜靜的躺著,她的棺槨裡面用逝者生前喜歡的東西填滿,三福晉四福晉和五福晉都忍不住哭了起來。特彆是三福晉和四福晉,眼淚跟開閘了一樣。
最後大家從靈堂上出來上車離開,海棠發現廢太子一直沒出現。忍不住在心裡歎口氣,康熙這位父親對待廢太子狠心的時候真的特彆狠,偏心的時候也特彆偏心。這種父子關係令人窒息!
海棠看著靈堂方向,五福晉在車上喊了一聲:“九妹妹,走吧。()”
海棠應了一聲,先讓狗子上車,她坐上去把狗子摟在懷裡。
車子慢慢啟動,這是馬車,走得慢也安靜。五福晉就說:三嫂四嫂,彆哭了。?[(()”都出靈堂了,哭給誰看啊。
三福晉和四福晉是真的很傷心。
三福晉說:“你進門晚,不知道大嫂子和二嫂子的好。”
五福晉說:“快彆說這話了,我就比你們晚了幾年,二嫂子進門的時間也不早。大嫂子和二嫂子的好我怎麼不知道?這兩位都是好人,但是好人不長命啊!看看大嫂子,拚了命地生個兒子出來,病歪歪的,女兒折了幾個,要是活著這會能哭死。再看看二嫂子,做事滴水不漏,誰人不誇她?再好有什麼用呢,和丈夫關係不和睦,又受到他牽連,這麼去了也好,不用跟著受罪了。”
三福晉哭得更嚴重了,覺得兩個嫂子是真命苦。四福晉的眼淚快止住了,就說:“唉,五弟妹這話也對,賢惠的總不如那不賢惠的!可是身在其中真的身不由己啊!”
五福晉看看她,四福晉也是有名的賢惠人,如果說二福晉的賢惠是不得不做出來的,那麼四福晉的賢惠就是本性軟弱。偏偏四阿哥是個很剛硬的人,四福晉和他之間永遠
() 處在劣勢,不知覺得跟著四阿哥的安排做事。
五福晉也不說四福晉了,歎口氣看向外面。
車子到了四阿哥門前,四福晉趕緊擦眼淚:“到我們家了,你們挨著紫禁城住,每次都是你們先到,這次換我這路遠的先到了,三嫂子五弟妹,我先下去。九妹妹,來我們家坐一坐吧,你哥哥這幾日一直念叨你呢。”
海棠點頭,跟三福晉和五福晉打聲招呼就下車了。
三福晉看著她們姑嫂下車歎口氣,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唉,這賢惠的名聲不要也罷,咱們這些人,我最佩服的還是六弟妹和八弟妹,八弟妹自己過得痛快,名聲好不好的本就不重要。六弟妹不討婆婆喜歡又能怎麼樣?你看她和六爺日子過得不也是紅紅火火的。”
五福晉拍拍三福晉的手:“想開點,你看我,我連個孩子都沒有,自己吃吃喝喝就夠了,死了就死了,生前高興了比死後哀榮更好。”
另一邊海棠跟著四福晉回家,弘暉在門口等著,看四福晉的眼睛都腫了,上前扶著問:“讓後面給您打水洗洗臉吧?”
四福晉點點頭,一起進入到後院,後院三個側福晉帶著一群侍妾格格們迎著,四福晉的心情不好,跟她們說:“都回去吧,不用在這裡侍奉了。”
這些女人都退了下去。
秀琳端著茶進來,給四福晉和海棠跟前各放了一杯。外面侍女端著水盆魚貫而入,四福晉接過手帕擦了擦臉。她一邊擦臉一邊跟海棠說:“這也幸好沒敷粉,要不然這會臉都花了。”
秀琳接著手帕遞給了侍女,看到二哈慢慢地蹭進來,悄悄地走到鹽寶身邊,一翻身露出肚皮來,發現鹽寶沒看它,往鹽寶那邊湊了湊,開始露著肚皮在鹽寶跟前翻騰打滾。
鹽寶自始至終都沒看二哈一眼,當它不存在。秀琳驚訝地說:“二哈居然敢來鹽寶跟前了?真是奇了怪了?”
這時候弘暉進來,跟海棠說:“姑媽,請您多等一會,我阿瑪還在和門下一個叫李衛的官兒在說話。”
海棠點點頭,這時候二哈膽子大了起來,開始用腦袋頂鹽寶了。鹽寶抬起一隻爪子輕輕地推了推它。
二哈此時得寸進尺,爬起來在鹽寶跟前跳來跳去,還汪汪的很大聲。秀琳忍不住說:“二哈,你彆鬨了,這屋子裡全是你弄起來的灰!”
二哈沒搭理她,往外跳了幾步,再回頭向著鹽寶跳了幾步。
弘暉扯著它脖子上的項圈要把它拖出去,然而二哈掙脫了弘暉跑到鹽寶跟前不斷地用腦袋頂鹽寶。
連四福晉都說:“二哈今兒是要造反啊!”
鹽寶瞥了它一眼,站起來轉到了海棠的另一邊蹲下。二哈又跟著跳到另一邊,不斷地擠鹽寶,一下一下地往鹽寶身上撞。海棠看得出來,二哈也不是真造反,就是在撩撥鹽寶,不斷試探鹽寶的底線。
在它又跳了幾下之後,鹽寶轉頭看著它。二哈往外退了一些,看鹽寶沒動作,又要擠鹽寶。
鹽寶毫無征兆一口咬住了二哈的咽喉
拖了出去,快得大家都沒看清。四福晉在二哈被拖出去後說了一句:“了不得,二哈今兒踢到鐵板了。”說這話的時候居然帶了些幸災樂禍。()
隨後院子裡響起二哈的慘叫,弘暉就對著門口喊:這就是報應啊!二哈,下次還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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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二哈叫聲越發淒厲,秀琳跟弘暉說:“大弟弟,要不然你去看看?”
弘暉剛說了句:“不用。”
外面的太監跑到門口,在門口說:“二哈被咬出血了!”
弘暉立即跳起來跑出去,四福晉說:“二哈是我們爺的心尖尖,可彆被咬死了啊!”
海棠說:“沒事兒,鹽寶在教訓逆子呢!”
弘暉著急地圍著兩隻狗轉圈,不斷勸架,兩隻大型犬打架,院子裡到處塵土飛揚,弘暉被嗆得隻能退後。二哈的叫聲響了半個後院,四阿哥聽見後趕緊跑來,發現四福晉門口擠著一群人和一群狗看熱鬨。花花和它的孩子們沒一個敢上去和二哈同仇敵愾的。
幾個太監在議論:“二哈被咬出血了吧?”“剛才聽說見紅了。”
四阿哥大喝一聲:“堵在門口成何體統!”
來不及訓斥這些人,他趕緊進去,門口的太監和狗子瞬間跑遠了,就怕被逮住出氣。四阿哥顧不得他們,衝過去對著兩隻狗說:“住嘴,都住嘴!”
二哈夾著尾巴嗷嗷叫著躲在了四阿哥身後,鹽寶喉嚨裡發出獸吼,二哈直接把腦袋埋在四阿哥袍子下面夾著尾巴瑟瑟發抖。
鹽寶昂著腦袋轉身搖著尾巴回屋去了。四阿哥趕緊低頭看二哈:“你說你又打不過,你招惹它乾嘛?”
四阿哥一看,二哈差點被咬禿,身上的肉一片一片露在外面,皮外傷就是毛被咬禿後的傷。
弘暉過來看了一眼,跟四阿哥說:“這不怨鹽寶啊,是二哈要撞鹽寶的,鹽寶都換地方蹲了,它還追著撞。”
二哈開始對著弘暉哼哼唧唧,還夾著汪汪汪的指責。
四阿哥被它這種慫橫慫橫的態度給氣笑了!
“你彆叫了,給你找人治皮外傷,毛毛慢慢長出來了。”四阿哥在它腦門上擼了一下:“你挨這頓打也不虧啊!換成彆的狗早被你額娘咬死了,這次也不過是小懲大戒。”
四阿哥說完進正房去了,二哈跟著他隻敢走到門口,連門檻都不敢過,委委屈屈地趴在門外。
鹽寶蹲在海棠腿邊,情緒穩定氣息不亂,四阿哥就跨鹽寶:“鹽寶有大將之風!”
四福晉就說:“鹽寶是跟著妹妹上過戰場的。”她想說寵物都是隨了主子,這叫物似主人形,但是想到二哈是四阿哥的狗,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四阿哥坐下就和海棠說起了修第二條鐵路的打算。
“如今銀子有一百多萬兩,這錢不多,也不算少了。哥哥的意思是修一節短的,在河南和原有的鐵路接通,這樣省了一半的錢,妹妹覺得呢?”
“四哥這主意很不錯,打算修哪一節?”
四阿哥說:“我
() 有個想法,就是想法,具體如何要看工部那邊。要麼從開封往南修到漢口。要麼是從太原向著西安修。你覺得呢?”
海棠點點頭:“我覺得都行,至於該怎麼修,就像您說的那樣,要請工部說話,而且修路是有目的的,這條路上要運送錢糧賦稅,除了錢糧賦稅也要有人和貨物運輸才行,我的意思是戶部也該衡量值不值得修。這路既然修了不能淪為擺設,正所謂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四阿哥點頭。
海棠趁機就跟他說起了戶部要監察民間商業的事兒來。兩人圍繞著如何統計民間商業說了半天,四福晉聽不懂,弘暉聽得明白,秀琳聽得迷迷糊糊。
說了半天,四阿哥就拉著海棠去前面的書房,他要把這些記下來,再總結一下跟康熙彙報。
比起康熙那種“朕再琢磨琢磨”的態度,四阿哥那是激情滿滿,覺得有可能就立即開乾,從不拖延!
兩人在書房裡說了半天,眼看著天黑了四阿哥意猶未儘,就說:“我都想把妹妹留下了,妹妹這辦法對商稅也有幫助,每次和妹妹聊天都覺得耳目一新。”
海棠微笑起來。
四阿哥說:“妹妹今兒留下吃飯吧。”
“行啊,正想跟著哥哥吃些清淡的。”
四阿哥笑著說:“李衛妹妹聽說過吧,哥哥的門人,今兒來見哥哥,孝敬了些筍,說是配著肉放一些辣椒醬炒了是無上美味,到時候讓廚房再做幾個清淡的,今兒一起嘗嘗。”
海棠點頭。
四阿哥的心情好,跟蹲著的鹽寶說:“鹽寶想不想吃羊肉?”說著伸手揉鹽寶的腦袋。蘇培盛出門跟門口的太監吩咐了幾句。
這時候外面急匆匆地跑來一個太監,蘇培盛就板著臉教訓:“何事急急慌慌的?往日學的規矩呢?”
這太監小聲說:“蘇公公,您等會再罵小的吧,直王家的大阿哥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
這太監說:“就是不中用了,太醫說不行了,他府上的小阿哥沒法子,派人來各家求助呢。”
蘇培盛立即進去跟四阿哥說:“大爺家府上來人,說弘昱阿哥不行了。”
四阿哥皺眉和海棠對視,海棠問:“不行了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在家養病嗎?”
蘇培盛低頭說:“奴才讓人再去打聽。”
這時海棠的太監小李子進來,跟海棠說:“主子,四爺,弘昱阿哥已經到彌留之際了,奴才聽說五爺趕去了。”
四阿哥和海棠站起來,四阿哥都顧不得換衣服,兩人急匆匆地出府。
弘昱的家就在圈禁大阿哥府邸的隔壁,外面傳言說弘昱能翻牆去見他阿瑪,這種事兒大家聽聽就算了,弘皙都能去拜見廢太子,弘昱去見他阿瑪不必那麼苛責。
海棠和四阿哥下車後發現大部分皇子都在這裡。海棠看了看,自十四阿哥這些住在康熙跟前的皇子不在,其他的皇子都在。十三看到四阿哥和海棠來了站起來打招呼,被四阿哥扶著坐下了。其他的
阿哥也起來紛紛和四阿哥拱手,隻有三阿哥坐著沒動。
海棠看了一圈,沒見到五阿哥,就問:“怎麼在外面坐著,怎麼不去看侄兒?”
七阿哥說:“弘昱想見他阿瑪,五哥把人送隔壁去了。”
把人送去是擔風險的,也就是五阿哥不考慮這個後果,弘昱說想見見他阿哥,五阿哥二話不說陪著去了。
此時隔壁傳來一聲淒厲的哭聲,海棠聽出來是大阿哥,隨後隔壁院子裡哭聲大作,七阿哥忍不住歎口氣。
沒一會外面一個孩子進來,這是大阿哥的次子弘昉。大阿哥和繼福晉張氏的兒子不少,但是沒一個長大的,都是兩三歲夭折了。自從圈禁後,大阿哥的兒女生了不少,但是養活的隻有三個。弘昱去世後,弘昉這個次子是年紀最大的孩子。
弘昉跪下跟叔叔們磕頭報喪,哭著說:“我大哥去了。”
弘昱年輕,剛成婚沒子嗣,他們這一支的人手勢力就轉交到弘昉手上,因此是弘昉出來拜見。
和弘昱比起來弘昉明顯是毛孩子,大阿哥這一支隨著弘昱的死徹底翻身無望,除非弘昉驚才絕豔天縱奇才。
三阿哥站起來拍拍弘昉的肩膀出去了,大家都是失敗者,誰都安慰不了誰。
四阿哥起來跟弘昉說:“多勸勸你阿瑪,勸他保重吧。”
弘昉點頭,跟四阿哥說:“五叔陪著他呢。”
六阿哥跟著四阿哥起來:“明兒叔叔再來。”
七阿哥也站起來,拍著弘昉的肩膀說:“多操心吧。”
海棠跟弘昉說:“彆的姑姑也不說什麼了,你哥哥的身後事還有你們家的爵位人口,明兒姑媽去你瑪法跟前說一聲,早點確定下來才好。”
弘昉立即感謝海棠。
十一阿哥歎口氣走了,十二阿哥也歎口氣,跟弘昉說:“明兒叔叔來給你五叔搭把手,把你哥哥的事兒辦得風光些,順便把他送到你前面那位嫡額娘身邊,母子葬在一處,想來都很樂意。”
弘昉忍不住掉下淚啊,十三阿哥也是歎口氣,從弘昉前面蹣跚著路過。
弘昉趕緊伸手:“十三叔,侄兒扶著您。”
十三沒說話,下了台階出了正房,跟弘昉小聲說:“你什麼都彆想了,把你們這一支撐起來才是你該乾的,你大哥沒了,給你阿瑪養老的事兒就落在你身上,日子難過關關過,咬著牙忍下去吧。”
說完十三扶著太監的手離開。
八阿哥從屋子裡出來,來到了弘昉身邊,歎口氣說:“叔叔今兒陪著你,你年紀小,沒經曆過這些,叔叔幫你撐著點,日後就靠你自己了。”
言語之間就是個和藹的長輩,弘昉低頭彎腰帶著感激的語調說:“侄兒多謝叔叔。”再抬頭,臉上隻剩下感激的表情。
消息很快到了暢春園,康熙問:“弘昱沒了?”
下面的侍衛回答了一遍,把五阿哥送弘昱見大阿哥的事兒說了一遍,又說大阿哥邊哭邊拿頭撞兒子的棺木,言語混亂反複說對不起福晉對不起兒子。
康熙冷哼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他魘鎮皇父的勁頭去哪兒?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有幾分難受,弘昱畢竟是孫子,除了體弱一些彆的都不錯。
因此康熙失眠了,第二天起床之後無精打采。然而還有人說五阿哥大膽包天,闖入了幽禁大阿哥的府邸,藐視法度,被康熙罵了一頓。
海棠就找康熙說把弘昱繼承的佐領人口爵位傳給弘昉,讓弘昉把大阿哥這一支的門楣給頂起來。
康熙在佐領人口這一塊很大方,但是隻給了弘昉一個鎮國公的爵位養家。
有總比沒有強,海棠立即安排人去傳旨。
這時候又傳來了李光地去世的消息。
康熙聽了惘然若失,跟海棠說:“今年不是個好年份啊!”
海棠嘴裡附和著他,心裡覺得今年是個好年份,風調雨順,自從過年到現在沒旱沒澇,地裡的麥子長得好,今年必然是一個豐收年。各處欣欣向榮,進出口還是順差,紡織業吸收了大量的勞動力,社會已經趨於穩定,紡織業帶動上下遊,所有工業化的開端都是先發展輕工業,輕工業一般都是靠紡織業帶動的,變化雖然緩慢卻無處不在。
因此海棠覺得這生機勃勃的一年是個好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