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9 章 子害母(1 / 1)

十阿哥問:“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商行?什麼出租?”

十一阿哥坐起來隔著海棠跟十阿哥說:“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時候吧,我不太記得時間了,想起來了,是前幾個月姐姐從山東回來的時候,不是寫信讓我帶人做抽水機嗎?”

海棠關心地問:“做出來了嗎?”

“沒有!很難做,再等等吧。”他繼續說:“我心想著鐵牛不是讓戶部推廣嗎?就是去問問四哥推行的怎麼樣?好不好用,這玩意我算過一筆賬,隻要造得多了才劃算。我去問四哥,四哥也發愁,說是買的都是些大戶人家,百姓用不起這玩意,我就給他出主意,我說到時候想辦法便宜出租給百姓,拉著鐵牛到地頭,給錢就乾活,一畝地也不用收太多的錢,保證能讓讓百姓享受實惠,他真聽了,然後就自己招人自己乾!

你們算算,真這麼乾了是不是一直在賠本?”

十阿哥的臉都皺巴起來:“還真是這個道理啊!”

海棠眉頭也蹙著,十一阿哥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說:“還有件事兒,就是這些人隻在農忙的時候乾活,其他時候乾嗎呢?不管了嗎?管起來又麻煩,唉,也不知道他想怎麼辦?”

海棠倒是有個辦法,就是出口補貼境內的虧損,不能總是輸出瓷器絲綢,正經附近這些市場也該經營起來了。

十阿哥還在發愁:“他這事兒幾乎無解,九妹妹,你勸勸他,這不行啊,這沒賺的!”

海棠點點頭。

此時肥妞瑩瑩在五阿哥懷裡坐著聽大家說話,時不時地指使舅舅們給她拿吃的,得到吃的同時還被罵幾句“敢指使你舅舅”的笑罵。

這頓飯吃得還算平靜,下午大家散了之後,一個消息瞬間傳遍整個西郊,把大家驚得下巴掉了一地!

噶禮的母親叩閽!

叩閽就是告禦狀,告禦狀有二種方式,敲登聞鼓、攔車架、投軌。最後一個很少人去做,因為明清時候沒銅軌,武則天統治的大周把最後一項玩出了新花樣。

然而叩閽這種事兒都是沒門路的百姓憤怒至極或者是冤屈極大才做出來的,像噶禮母親這種食利者不是沒機會當面跟皇帝說,卻選擇了這種最公開近乎和整個宗族撕破臉的方式把母子矛盾呈現出來。

因為她是敲登聞鼓,這件事就落到了刑部審理,正巧刑部尚書是施世倫,這位一直以清廉骨頭硬著稱,加上噶禮的母親狀告噶禮謀殺母親這麼挑戰人二觀的罪名,就半天工夫,消息就全城皆知傳到了西郊,這消息飛快的進入暢春園,太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康熙則是面色平靜。

因為太子的壽宴就安排在暢春園,大家散了的時候才知道,從園子裡出來的時候遇到施世倫拿著狀紙急匆匆地下車,幾乎是小跑著進去拜見康熙。

紮拉豐阿趴在窗口和女兒一起看施世倫覲見,鹽寶也好奇,擠了幾下沒擠進去,就跑到車外和駕車的太監一起看。

瑩瑩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轉頭和海棠說:“那個大人跑的靴子

都快要掉了!”

紮拉豐阿忍不住歎口氣:“噶禮家完蛋了,說不定其他幾房都要被牽連。格格,奴才記得噶禮是八爺的人,是吧?這下八爺肯定也要急了。”

瑩瑩問:“八舅舅為什麼著急?”

海棠沒說話,噶禮不是八阿哥的人,他自始至終都是太子的人。

紮拉豐阿大而化之地跟女兒講門人要是出事兒了對主子的影響,一般是被皇上罵一頓,實際上最大的影響是權力格局發生變化,可能讓主子的布局出現大變化,特彆是在這種皇帝老了諸子都蠢蠢欲動的時候,這時候一旦權力格局發生變化,對於皇子們來說影響是巨大的。

瑩瑩恨不得把腦袋伸出窗戶去看,末了遺憾地說:“看不見了。”

海棠這時候才說話:“看不見就回家,你阿瑪今兒喝了不少,讓他回去睡會,鹽寶進來,該回去了。”

鹽寶進來趴在海棠懷裡,瑩瑩推了它幾下,“壞鹽寶,我要趴我額娘懷裡,你又不是額娘的孩子。”

海棠就說:“讓你爹抱著你,你和鹽寶計較什麼。”

小肥妞的嘴巴瞬間撅起來,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她很生氣,被紮拉豐阿哈哈大笑著摟在懷裡。

海棠回家後就有保按來拜訪,此時正好是下午,天氣很好,海棠就讓人燒了熱水,兌上涼水後試了試水溫,在園子裡的河邊給鹽寶洗澡,每次給它洗澡都是個大工程,要提前泡一大盆無患子,這狗子上百斤,光是衝洗都累的人直不起腰來,更彆說還要揉出泡沫徹底清潔,這種澡在這樣的天氣裡半個月要洗二次。

海棠和傲霜鬥雪一起上手,旁邊站著一個瑩瑩大喊大叫,嚷嚷著耳朵沒洗到,脖子沒洗乾淨,時不時申請一起搓鹽寶。

在海棠把無患子泡出的黏液揉出一些泡沫抹在鹽寶身上的時候,太監帶著保按來了。

瑩瑩拉了一個小板凳來給他:“四舅舅坐啊。”保按在他們家行四。

保按誇了她一番坐下,把瑩瑩放在腿上摟著,跟海棠說:“九姐姐,我這是來找你避難了,您也知道,太妃就是董鄂家的姑娘,如今他們家出事兒了,讓我們幫忙,這事兒怎麼幫啊?又不能明著拒絕,我就想著出來轉轉,來和您說說話。”

順治皇帝有兩個董鄂妃,一個就是福全的生母寧太妃,一個是紮拉豐阿的姑祖母,大名鼎鼎的孝獻皇後。福全生母寧太妃的祖宗是和何禮,人家是祖傳的部落首領,帶著一整個部落投奔努爾哈赤。紮拉豐阿的祖宗魯克素,帶了四百鄉親去投奔努爾哈赤。因此兩家雖然都是姓董鄂,但是自始至終分量都不一樣,紮拉豐阿他們也一直不如人家顯赫。

顯赫就是皇親國戚多,如今出事兒全族出動,各種找關係托人,找的都是能在皇帝跟前說上話的。

“來,把爪子抬起來給你揉揉,”海棠一邊洗狗一邊問保按:“你這是來避難啊還是來說情啊?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有幾根我是知道的。這名義上抱怨,實際上還是給你親戚說情的吧?”

保按抱著瑩瑩哈哈笑了幾聲:“不瞞姐姐,是來說情,不是給噶禮說情是給太妃的娘家說,雖然都是一族的,但是這小家和小家還是不一樣。這馬上都要出五服了,被這事兒牽連你說虧不虧?”

海棠說:這事兒應該牽連不到噶禮家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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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按說:“話是這麼說的,唉,這事兒也真是……剛才弟弟聽那邊的表兄說,說是噶禮兩口子賊得很,跟族人們說老太太瘋了,老太太不是沒跟族人求救過,但是大家都沒管,當是老太太瘋言瘋語,其實上個月老人家就從家裡出來想去宮裡找太後告狀,大家在一起住著呢,被族人看到攔住送回去了!冰凍二尺非一日之寒,弟弟剛還跟表弟說,但凡有個願意聽老太太說話的人,事兒也不會成這樣。家族出來這事兒,將來前途真不好說。”

連累倒是說不上,日後董鄂家嫁娶都找不到好人家,最起碼皇家不樂意看到有女孩嫁到宗室近支,想再出幾個皇子福晉或者是娘娘,做夢去吧!

此時暢春園裡面,德妃坐在走廊下遺憾地說:“唉,自從枝枝那個包打聽出嫁了之後,我每次聽到的事兒都是轉了好幾手的,這會想知道都不能,唉!”

在德妃唉聲歎氣的時候,門外的太監進來說:“娘娘娘娘,噶禮家的老夫人進宮了!”

“啊,怎麼來的?”

“坐車來的。”

“我知道坐車,我是說這是來告狀還是……是皇上召見還是太後召見?”

“太後娘娘召見的。”

德妃這會恨不得拔腿去太後跟前,然而不能去,看熱鬨不能這麼光明正大,這會大家就是有癮也要忍著。

德妃一想十二格格和十五格格白日在太後那裡,吩咐下面的人說:“等會兒看著沒人了把十二格格或者是十五格格請回來一位,記住就請一個。”另外一個還能看現場!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十五格格回來了。

德妃拉著問:“怎麼說的?那老夫人在太後跟前說什麼了?”

十五格格氣憤地說:“噶禮簡直不是人!”

德妃問:“他下毒的事兒是真的?”

“這個沒查明白呢,先不說這個,這種事兒等查明白了再說。就是他媳婦的養子拆了老夫人的房子,還天天辱罵老夫人。您想想,一個認養的乾孫子天天在後院對著乾祖母破口大罵,罵得那麼難聽,老太太的附近還住著他們家的小姐,那汙言穢語難以入耳,這事兒要說噶禮不知道誰都不信!”

正經自家男孩子也沒有天天在後院的,在後院待的時間長了,外界的評論就是“養在內闈、長於婦人之間”,一個沒血緣的男人天天在後院亂晃,這是很出格的一件事。更彆說居然拆了老主母的房子,還天天堵門辱罵!

德妃聽了忍不住說:“這可不是孝順兒子該乾的事兒啊!”

十五格格重重點頭,接著說:“汗阿瑪也在,氣得砸了一隻杯子,如今噶禮夫妻和幾個養子都下了大獄,就等著刑部查案了。”說到這裡十五格格歎口氣:“就可憐了他家的小姐,這麼一鬨怎麼嫁的出去。”

德妃也歎氣:“嫁是嫁的出去,隻能嫁普通人家。”在德妃看來這也不錯了,人家就是落魄了也能嫁個殷實人家,隻是錯失了進入頂級豪門的機會罷了。德妃這種童年日子過得一般的人若不是進宮,連這種落魄小姐都不如,可外面有比她童年家境更差的人家,這種人家一抓一大把。

德妃歎口氣說:“就看她能不能想明白了,人啊,隻要想明白了日子怎麼過都行,一輩子彆扭難受意難平都是放不下想不開,除了得病,沒什麼難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