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出去了,韓夫人歎口氣,心裡就發愁。李家這地位彆看現在顯赫,日子過得比普通旗人都好,但是終究是奴才,將來真不好說。
旗人哪怕窮也有翻身的機會,包衣奴才在內務府的管理下想出頭可太難了,現在的內務府哪家不是把腦袋削尖了求一個抬旗的機會,或者是在內務府衙門裡紮根紮下去。李家在京城沒什麼內援,在外的名聲再好有什麼用,最後還是要歸內務府管理的。
想到這裡韓夫人就把李煦的兩個兒子叫來,跟李鼎和李鼐說:“如今家裡擠了些,我的意思是回頭讓老爺去外城買地蓋房子,老爺不樂意,你們幫我勸勸他彆做這紮眼的事兒。”
彆說李煦不樂意了,李鼎和李鼐也不樂意,誰想住外城了,要住就住權貴紮堆的四九城啊!先不管韓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哥倆一聽住外城立即反對。
李鼎說:“太太,還是城內好,昔日孟母三遷說的就是要與善鄰為伍,是不是二弟?”
李鼐連連點頭,跟韓夫人說:“太太,四九城裡面做點什麼都方便,南來北往的好東西都在四九城內,這裡的人日子也富足,人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外城都是些販夫走卒偷雞摸狗的人家,不利於教養子孫。”
狗屁!都說負心薄幸讀書人,仗義多是屠狗輩,什麼窮生奸計富長良心,有錢有勢的有幾個有良心的!彆的不說,韓夫人對李煦乾的那點狗屁倒灶的事兒再清楚不過了!
然而這兩人的話都這麼說了,加上這是庶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韓夫人心裡歎氣,說道:“罷了罷了,我說一句你們這麼多話等著我呢,我還是不說了。你們回去叫上你們媳婦,跟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李鼎和李鼐聽了找理由溜出去了,打發了各自的媳婦跟著韓夫人去陪著老夫人說話。
李煦的父親李月桂的正妻姓王,妾文氏生了李煦,正經的太夫人王氏這幾年生活在京城,但是若說生活排場和日常用度以及出面應酬,和文嬤嬤是沒法比的。文嬤嬤因為侍奉了康熙是李家的貴人,甚至風頭都蓋過了正白旗的李家其他太夫人。
韓夫人也沒兒子,之所以能用記名嫡子的名分大義吊著李鼎和李鼐就是怕自己晚年和王老夫人一樣落一個孤獨終老的命運。可如今看來,這兩人也不是什麼賢人,都是些碌碌無為隻懂得享樂的人,甚至連眼光手段都不如李煦,韓夫人心裡歎口氣,盼著自己死在李煦前面,也不用受罪了。
李煦出來後先找了曹寅,曹寅聽說他想買宅子就覺得這是件正經事,畢竟開枝散葉,家族日漸龐大,安置家人是需要買院子的。再加上來京後沒和表兄孫文成相見,就派人去請孫文成一起拿主意。
很快孫家人來解釋,說是他們家的大姑娘孫玫蒙主子恩典回來和父母團聚一陣子,他家老爺看姑娘回來喜極而泣就不來了。
曹寅聽了為表兄高興,準備帶上老婆孩子去一趟孫家湊熱鬨,就邀請李煦一起去。
孫文成沒想到李煦也會來,要是曹寅來了他
是高興的,就是李煦最近有些跳脫,讓孫文成有種危險降臨的感覺,總想離他遠點,但是人都來了,孫家也隻能設宴招待曹李二人。
席間曹寅說到了李煦想買宅子的想法,孫文成的想法和韓夫人一樣,買外城,大點也無所謂。再或者是買西郊,距離暢春園近。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家和宗室的園林都聚集在西郊,而且都不喜歡回城住,將來西郊比京城熱鬨。
然而李煦是那種“錦衣夜行”的心態,發達了沒在人前炫耀就很難受。就說:“還是四九城好,親朋故舊都在城裡,日後來往也方便。”
孫文成就皺眉,你又不是要搬家去外地,不過是隔了一道城牆分了內外,怎麼就牽扯到來往方便了?
孫文成不說話,曹寅就說:“這怕不好辦,這四九城裡面按著各旗分派住處,目的是拱衛著皇城。當初入關的時候是為了一旦有變,八旗老少能立即披掛起來保護主子爺。皇上早幾年都說過不許四九城的房舍買賣,我估摸著你買不到。”
孫文成點頭,確實是有這個規定。
李煦笑起來:“八旗裡面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多著呢,給他們點銀子,哪怕是多給點,他們哪裡會顧忌著皇上下過的令,隻會高高興興地搬家。兩位彆擔心,這事兒又不是沒發生過,那些老大人們是怎麼在四九城裡置業的?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曹寅和孫文成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事兒太冒險了。
曹寅和孫文成的性格不一樣,曹寅書生氣重一些,更清高一點,加上家裡人少,一直富貴,對金銀沒那麼多渴望。覺得辦好差事就足夠了,剩下的事兒就是和江南的讀書人詩歌唱和,他還養了一班家戲,親自寫戲詞,讓戲子唱出來全家樂嗬。
孫文成是生性謹慎,他對銀子挺渴望的,撈銀子的目的是養家,孫家的人口多,他做家主自然是要把一家子養起來。孫家的人口多親戚也多,他家的親戚都是些出息的,所以孫文成的人生一半是自己想出頭一半是被家族關係給拉著出頭。但是他的生性謹慎讓他的頭腦異常清醒,就覺得李煦這是昏了頭了!
就在曹寅苦口婆心勸李煦三思的時候,外面通報說嫁到董家的姑太太和姑老爺來了。
這位姑太太就是海棠的乳母孫嬤嬤,這是□□經的親戚,孫文成立即跟曹寅說:“表弟你和李大人先坐,愚兄去把妹夫接來一起喝酒。”
孫文成出門,家裡的下人跟著說:“姑太太和姑老爺是從內務府趕來的,說是差事多,這會兒才得了片刻閒暇,要來看看咱們家姑娘。”
孫文成點點頭,進了前院去見妹夫。見面就抱拳說:“妹夫,聽說忙得很,辛苦了辛苦了。”
後院孫嬤嬤跟嫂子和一屋子的侄媳婦侄女說:“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這是大喜事,就是再忙心裡也是高興的。我這些日子幾次去給太後和德妃娘兩位主子請安,聽她們吩咐格格的大事。
我跟太後說早想著給格格出力,當初剛伺候格格的時候格格才一團團大,胖嘟嘟地抱在懷裡,那真是白胖白
胖的,誰看了都愛得不行。格格向來心善,還心疼我們這些人胳膊酸,一邊被抱著走一邊往我胳膊上吹氣,說是吹吹胳膊就不酸了。那時候就想著格格什麼時候成親我就是剩下一把老骨頭了也願意去給格格看小主子,這一晃二十年了,真是快著呢。”
孫嬤嬤說著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又說:“剛才去給格格請安,格格留我和其他幾位老姐妹說話,賞賜了一番,我問起侄女來,她說讓侄女回來和嫂子哥哥團聚,這不剛從園子裡出來我就催著我們當家的坐車來,我也好久沒見到侄女了,該來看看。”
一群人問起婚禮的事兒,孫嬤嬤說:“婚禮盛大著呢,你們不在京城住,要是在京城住說不定要被派差事,新房就在格格的園子裡,那邊本來侍奉的人就少。加上又要招待女客,所以咱們內務府的女人彆管是官太太還是辛者庫洗衣服的女人,都要聽差事。要麼陪著女客要麼端茶遞水要麼在裡面侍奉,都有差遣。我在裡面陪著格格,到時候侄女隻管跟著我就行。”
這話剛說完,內務府的傳訊就到了,讓三織造家的女眷明日去內務府領差事。
孫嬤嬤就安慰孫家的人:“彆擔心,就是跟著侍奉,沒什麼重活。”
曹寅的妻子李氏是正白旗出身,至於為什麼李家是正白旗而李煦父親李月桂屬於李家養子卻在包衣旗,這其實是牽扯到早先收養義子的傳統,名為養子實則是奴婢,李月桂原本姓薑,並不是李家的血脈,就編在正白旗的包衣旗裡,後來正白旗屬於皇帝親領的上三旗,正白旗的包衣就屬於內務府管理的皇家包衣了。
李氏嫁的丈夫是包衣,自然有心理準備,可是她女兒是在江南出生長大,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心肝,李氏真不想讓女兒去跟著伺候人,早就通過內務府的關係免了她女兒進宮侍奉的差事。可是她和孫嬤嬤也不熟,隻能私下請教孫文成的夫人這事兒該怎麼辦。
孫文成的夫人就說:“好辦,你讓你家大人給她報個病假,她小孩子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加上又是隆冬時節,病了很正常,大家都能體諒,你們家的哥兒年紀小,也當不了差,讓他們姐弟在家就行。”
李氏就回去和曹寅商量,曹寅聽了就搖頭:“留兒子一人在家就行,女兒是要跟著咱們去的,而且皇上斷不會讓咱們孩子在外面侍奉人,我估摸著八成是跟在幾位格格身邊陪侍。”
李氏就說:“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會想著咱們家孩子。”
曹寅安慰她:“放心,皇上回鑾的時候我遞牌子,已經收到信兒了,明兒覲見,皇上必然會問咱們家孩子,每年覲見他都關心一番,自然會對內務府有交代,你放心好了。”
李氏隻能認了,第二日李氏帶著女兒坐車去內務府衙門,碰上了堂嫂韓夫人。大家在內務府衙門裡面下車,姑嫂兩個剛說了幾句,內務府的嬤嬤就拿著冊子來問:“二位是哪家的?請報上名來?”
聽說是曹李兩家,這嬤嬤說:“哦,上頭問了,您兩家有幾位姑娘進京?”
李氏趕緊說:“隻有我家姑娘
跟著進京了。”
這嬤嬤翻了冊子看來一下,這還是曹寅的嫡長女,就笑著說:“上頭幾位公公吩咐了,十三格格身邊缺人手,等會兒貴府的姑娘跟著人進去給十三格格請安,回頭到正日子了再進來陪伴格格吧。”
李氏這才放心下來,眉開眼笑地謝了這位嬤嬤。心裡想著老爺說得真對,這下心裡可放心了。
她還不知道這會曹寅和康熙一邊下棋一邊在說她們母女。曹寅說:“……奴才是當爹的,看自家的女兒處處好,簡直是沒一處讓人挑理的,性格大方模樣好看。比起來就覺得孩子她娘脾氣不像是北方女人那樣爽朗,一點小事都往心裡去,有個風吹草動就和兔子一樣受驚了,拿昨日來說,收到內務府的傳訊,擔心內務府不給孩子派個好差事,從昨日到今日都愁眉苦臉。”
康熙說:“這種人朕見過,後宮有幾個呢。當娘的都是這樣,為孩兒算得多。”
八阿哥的生母良嬪就是這樣的人,好好的一個美人,有點風吹草動就一肚子事兒放不下,康熙年輕的時候覺得這是美人含愁,時間久了就覺得受不了,又不是天塌地陷了,有什麼可發愁的!
康熙雖然沒主動提良嬪,卻說:“她們除了操心大事小事,那些有的沒的也操心。”康熙把棋子放進從西北帶回來的羊脂玉罐裡,跟曹寅說:“孩子大了,連人家兩口子怎麼過日子都要愁,愁得一宿一宿睡不著。朕不問吧,人家哭得眼都腫了,朕過問吧,哭得跟開閘泄洪一樣。”
這麼一比,宜妃那沒心沒肺的才讓人覺得相處愉快,宜妃連兒子們的心都不操,彆說兒媳和孫子孫女們了。吸引她的就是吃的玩的,聊起來極其順心。
康熙自己歎口氣,覺得這話題有點偏了,就說:“你放心吧,朕讓你家的孩子跟著十三格格,十三格格性格溫柔,是個好相處的,必定和你女兒能說到一起了。”
曹寅立即謝了康熙,兩人拉完家常閒話,就開始說江南的事兒了。
康熙上半年剛去過江南,下半年沒什麼大事發生。加上去年朱爾哈岱在江南殺了一批人,如今江南各處都很安寧。
曹寅說:“這日子過得越久,那些遺民就越少,往後也不會再有那麼多事兒了。”明朝的遺民和心向明朝的文人都漸漸老去,新一代的人多少有些不理解老一輩的人那種堅持和憤怒了。昔日有人私下修明史,字字皆是對故國的懷念,如今再提起來,隻留下一聲歎息罷了。
康熙搖頭:“你隻說對了一半啊!然而時不我待,往後的事兒往後再說吧,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群人啊,雖然朕甚是忌憚,然而也知道他們成不了大事兒。”想成大事兒,勢與術都不能缺,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說的就是這樣,想造反,已經沒了振臂一呼天下景從的運勢了。
就在曹寅陪著康熙下棋的時候,八阿哥在家裡接見了李煦李鼎父子。
八阿哥和氣地問李煦:“李大人,昨日聽李鼎說你們家要在這內城尋摸房子?”
李煦看看兒子,李鼎對
他笑了笑。李煦就說:“是,家裡人口多了,想置換一處大房子。”
八阿哥和氣地問:“置辦家業乃是大事兒,看上哪兒了?”
李煦苦笑說:“如今還沒開始看呢,您也知道,這四九城裡面的都是貴人,奴才也隻能慢慢尋摸。”
八阿哥說:“這可不行啊,有幾處好宅子,盯著的人多,你要是慢慢看,這幾處好宅子被人買了去,再想等到合適的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馬起雲就在一邊插話:“李大人,內務府和戶部手裡都握著一部分房子,都是好地段,也都是大房子。內務府那邊在後海附近有幾處很合適,地方大地段好,人多也住得下,您覺得呢?”
就是李煦這種自視甚高的人也知道內務府手裡的宅子是給皇子們準備的。而且什刹海附近那都是王府紮堆的地方,李煦何德何能敢住到那裡,沒見明珠這樣的人物都火速給十一阿哥騰地方了嗎?
李煦趕緊擺手,就說:“哎呀使不得,內務府手裡的都是王府,奴才何德何能敢染指那裡的宅子,不妥不妥。”
八阿哥對馬起雲說:“你這狗才,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快把合適的說了。”
馬起雲往自己臉上輕輕地抽了一下,笑著說:“還有合適的,前些年有犯官的宅子被抄了,在戶部那裡掛著發賣,就是價格略高了些。”
價錢高不怕,李家有的是銀子。李煦心裡還想著自己怎麼就沒想起戶部,戶部抄家的宅子有不少,撿著好的買下來就很合適。
李煦立即說:“多謝八爺指點迷津,多謝多謝,價格高了沒什麼,奴才這幾日閒了就去把這事兒辦了。”
八阿哥費心勞力可不是為了做那事了拂衣去的好人好事兒,他就說:“據爺所知,有你這想法的多著呢,現在各地官員齊聚在京城,都知道住在驛站沒住在民居裡舒服,租賃房子沒有自家的屋子住著舒服,捧著銀子去戶部的人多了去了。爺也沒事兒,就帶著你往戶部衙門走一遭,有爺的面子在,你先在戶部押上三五百兩提了宅子,年前在衙門放假前把剩餘的銀子補上就行。”
說著就起來讓人準備車,李煦心裡彆扭,然而八阿哥都出門了,他也隻能跟著。
一路坐車到了戶部,八阿哥帶著李煦直接往四阿哥辦公的大堂去。四阿哥作為掌部皇子坐堂阿哥,有自己寬敞的辦公房間。這時候九阿哥和十阿哥正坐著四阿哥面前,幾個戶部的官員在一邊看著幾個小吏打算盤。
九阿哥蹺著二郎腿端著杯子歪在椅子上,十阿哥端端正正地像是個乖寶寶。這時候的四阿哥眉頭跳了又跳,對九阿哥這吊兒郎當的模樣很看不上眼,不是沒批評,然而九阿哥我行我素,四阿哥的臉黑的能滴下二兩墨,心裡想著這要是老六或者是十四他立即上手給兩巴掌。
九阿哥此時還在刺激四阿哥:“都快點,這筆賬算了一上午了,就你們這點能耐還混戶部呢,隨便去外面找個夥計就能算明白。都是些什麼人呐,四哥,你帶的都是些什麼蝦兵蟹將,瞧瞧瞧瞧,這笨手笨腳的模樣,
怪不得說有什麼主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十阿哥趕緊用胳膊碰了一下九阿哥:過分了啊,你說下面人沒事兒◎◎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你說四哥乾嗎!
四阿哥的臉仍然板著,額頭的青筋跳了兩下,沒發作。
十阿哥說:“四哥,你彆生氣,九哥就是說話不過腦子。九哥!你說兩句啊!”
九阿哥不想說話,被十阿哥推了一下才口齒不清地說:“對不住了四哥弟弟說話不過腦子。”嘴裡跟含著東西一樣,聽不清的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四阿哥哼了一聲,咬著牙說:“沒事兒,爺看在銀子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九阿哥覺得老四有病,這銀子是交給國庫的又沒交給你!你看在銀子的份上有什麼用!
十阿哥在一邊打圓場:“四哥,您彆生氣,這事兒放到您身上您也想不開,九哥和弟弟這一趟不容易,您是跟著汗阿瑪剛從西北回來,這爛泥路您是知道的,我們兩個是真的不容易啊!可是回到京城和老少爺們分賬後剩下這仨瓜倆棗還沒捂熱,戶部催著上稅,內務府也提了稅,哪有一家買賣上兩家稅的?這事兒放在您身上您生氣不?”
四阿哥心裡的氣消了些,遇到正經事兒他也是願意解釋的:“你們這次買賣的大頭是羊毛做的物件,汗阿瑪說這幾年不收稅。這次收的是你們彆的貨物的稅,少在這裡攪纏。”
“那過幾年也是要收的,聽說四哥你要把這稅從內務府要到戶部來?弟弟是支持您的,回頭您這邊事成了我們交一筆稅就行了,是不是九哥?”
九阿哥正想坐直了說話,就看到蘇培盛進來說:“八爺來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對視一眼,心想他來乾嗎?
十阿哥催著戶部的官員說:“趕緊的,爺和九哥等會還有事兒呢。”說話站起來:“算了算了,你們算好了說一聲,爺這次帶來的銀子在你們戶部院子裡放著呢,多退少補。”
十阿哥和九阿哥想趕緊離開,然而八阿哥到了門口,雙方走了一個碰面。
八阿哥問:“九弟十弟,這是急著走?”
九阿哥說:“是啊,五哥抓了弟弟和十弟的壯丁,胖丫頭的好日子慢慢近了,五哥急得冒煙,逮著我們一通罵,說我們兩個沒心沒肺不知道幫忙,我們看他這麼忙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四哥八哥,我們走了,您二位忙。”
八阿哥笑著說:“你們先去,回頭妹妹的事兒辦完了哥哥設宴請你們喝酒,一定要來啊。”
九阿哥和十阿哥嘴上答應,一頓打哈哈,飛快地脫身了。
出門的時候看到李家父子,九阿哥的眼神把父子兩個從頭打量到腳。李煦父子小心恭敬地應對,十阿哥推了一下九阿哥,兩人出去了。
八阿哥招呼著李煦進來,坐在四阿哥跟前說:“四哥,聽說戶部有些宅子還沒脫手?”
四阿哥看了看李煦點點頭:“有,八弟看上哪一處了?”隨後跟房間裡的戶部官員說:“去拿冊子來,讓八貝勒挑一挑。”
八阿哥說:“
慢著,李家看上石駙馬大街上的那座宅子了。”
石駙馬大街上就有一座王府,就是世襲罔替的平王府,第一任郡王是克勤郡王,又稱克勤王府,和王府做鄰居雖然挺好的,可這地段不是李煦選的。李煦皺眉,看看兒子李鼎,李鼎高興的滿面紅光,李煦瞬間明白,八阿哥把這兩個兒子籠絡了,自己這下是真的身不由己了。
四阿哥說:“說晚了,那處宅子昨日剛從戶部的冊子上抹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八阿哥微笑著說:“這是剛出手?誰買的,爺願意加價買回來,四哥告知弟弟買主的名字即可。”
四阿哥對著八阿哥看來一回,八阿哥笑容都快把持不住了,四阿哥說:“人家姑娘的名字不能給你說,不過大家稱呼她八公主。”
八公主?八阿哥趕緊在腦子裡倒騰妹妹們的封號,四公主後面海棠該封五公主,但是她是郡王,略過去,十格格就是六公主,十一格格是七公主,十二格格就是八公主,也就是四阿哥的妹妹。
八阿哥斷然不會做出讓妹妹把宅子讓出來的事兒,這簡直和他和哥哥好弟弟的人設犯衝。
八阿哥笑話問:“汗阿瑪要在那兒給妹妹建公主府?”
四阿哥搖頭:“也不是,就是那宅子不大做民居尚可。是娘娘心疼她,說是怕她的子孫將來沒地方住,讓哥哥姐姐給她湊錢買一處小宅子日後好安置,你也知道這些日子各位姐妹從草原回來,住的地方都是內務府臨時找的,娘娘心裡擔憂她將來回來和哥哥嫂子擠一起方便,就有了這事兒。”
四阿哥強調:“買宅子的錢昨日一分不少地送來入庫了,地契也去順天府蓋印了,李大人再看彆的吧。”
李煦身上已經冒冷汗了,趕緊說:“奴才再看看,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