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說完看著大阿哥,對方低著頭也不知道剛才的話聽進去了沒有,然而康熙沒興趣跟這麼大的兒子擺事實講道理做個貼心好阿瑪。
在民間有那成親早的,像大阿哥這樣年紀的人如今都半人高了。所以能開竅的早就開竅了,不能開竅的很難再開竅了。
康熙就說:“天太熱你回去吧,朕打算睡會午覺。”
大阿哥趕快退了出來。
康熙看著他的背影歎口氣,招來了梁九功:“去把裕親王請來。”
裕親王福全在一刻鐘後一身汗進來了,進來的時候還用手帕擦著臉上頭上脖子上的汗珠。
清溪書屋這裡不僅有樹蔭,還有冰鑒,就是一個金屬箱子裡面裝滿了冰塊,屋子裡非常涼快,康熙穿幾層衣服都沒出汗,可見這裡的溫度和外面比低了很多。
君臣見禮後梁九功送來一杯涼茶,裕親王一口喝乾了,就問:“皇上叫奴才來有什麼吩咐?”
康熙對梁九功說:“剛才讓你收著的折子呢,拿來給王兄看看。”
梁九功轉身出去了,福全問:“是哪裡送來的折子?”
康熙坐在榻上和福全中間隔著一張炕桌,他一條胳膊放在炕桌上,側身和福全說:“青海送來的!關於準噶爾部有些新消息。”
福全了然的點點頭。
梁九功捧著一個盒子進來,用小鑰匙打開後取出秘折雙手捧著給了福全。
福全接來看,前半截是海棠得到藏地喇嘛們確切的消息,說是噶爾丹和羅斯勾結,妄想明年再次南下掠奪喀爾喀部的人口牲畜,繼而妄圖向漠南草原擴大勢力。這消息沒讓福全吃驚,畢竟這一天早晚會來。
單憑這個算不得被當成重要的折子收存,重點是下半截,海棠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為了配合明年的大戰,她想先進入準疆,進行一場不大不小的侵擾做配合,這樣做的好處是讓噶爾丹不能全力南下。同時結合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慣例,今年秋冬季節要在北方囤積糧草預備著來年的大戰。
下面還有諸多軍備細節,可謂詳儘至極。
福全花了一會讀完,又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其中很多建議都是能直接執行的,這就是這折子要慎重對待的原因。
他把折子合起來遞給了梁九功,梁九功又放進盒子裡鎖起來,捧著盒子退下了。
福全說:“侄女的安排奴才看著可行,隻是費揚古回來了,如今他的副將碩岱與費揚古相比遠遠不及。奴才記得當初平三藩的時候,碩岱駐守荊州,結果連連失利,後來因此被罷官奪職。
上次大戰,他是費揚古的副將,還算有斬獲,依著奴才看,此人隻能做個副將,做主將的時候往往進退失據毫無章法。若是讓侄女率軍侵擾哈密,碩岱是守不住草場的。
除了碩岱還有個鄂倫岱,此人沒參與過大戰,沒什麼成績,穩妥是穩妥,忠心也是夠忠心,侄女折子裡面打算讓他看守後方,事關重大,奴才不敢斷言讓他
守著草場將會如何。”
康熙點頭,碩岱確實不堪大用,鄂倫岱也不知道他的深淺。
他就說:侵擾這件事,能做就做,不能做算了。朕打算現在派幾個大將趕赴青海。至於費揚古,也彆讓他歇著了,大戰當先哪有讓大將休息的?讓他也趕去吧。?_[(”
福全問:“侄女那兒三萬兵力夠嗎?”
“略有些做捉襟見肘,朕打算讓川,陝各地提督隨時接應。除此之外,朕打算今年北巡會盟,若是到時候青海兵力不夠,從草原各盟旗抽調兵力。”
福全點頭,問道:“不是說讓四公主下降喀爾喀部嗎?這婚事今年……”
“往後推!大戰當前,朕還把女兒嫁過去這是什麼意思?是靠著女兒才哄著這些奴才和咱們同心同德嗎?必須是大勝之後這些人證明了自己忠心,朕才能把公主下降到他們部落裡。”
福全就點點頭:“婚事推遲這件事讓理藩院去辦,奴才就回兵部坐鎮,戶部那邊糧草調撥您看派誰去?”
“朕親自看著,此事先悄悄的辦,免得傳出去各處動蕩。”康熙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這次大戰,朕打算把幾位年紀大的阿哥帶去。”
福全問:“都帶誰?”
“太子留在京師坐鎮,朕禦駕親征,除上次參與的大阿哥,從三阿哥起至八阿哥止,都帶上。”
“也好,阿哥們都長大了,也該建功立業了,這次大戰結束,也好定下他們的爵位。”
“朕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兩個有了初步的溝通之後又說了一會話,看著一天當中最熱的那段時間過去了,福全就打算去兵部衙門,站起來和康熙告辭,康熙囑咐下面的太監給他的馬車裡多放冰盆,目送福全的馬車離開清溪書屋的範圍,康熙才歎口氣,打算從書屋裡出來都外面溜達一下。
他離開之後,顧問行進來指揮著太監把冰鑒抬出去把裡面的冰水清理了,再清洗一遍,預備著再用。
外面氣溫還很高,康熙用折扇擋著日頭去看望貴妃。明年大戰他要北上,這宮裡還要指望貴妃坐鎮,不是四妃做的不好,而是四妃的身份低,實在是難以壓住場面。
貴妃從去年病了到如今,眼看著一日比一日衰弱,前幾年還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女人,如今形銷骨立。
康熙看了,忍不住想起很多人,除了因為難產而去世的赫舍裡皇後,貴妃的姐姐鈕祜祿皇後也是因病去世,加上去世的時候同樣飽受折磨的佟皇後,他心裡已經意識到了,貴妃也要走到生命的儘頭。
哪怕是求生的信念再強大,在肌體生機泯滅的的狀態下,信念難以抗衡肌體的死亡。
他坐在貴妃的床邊輕聲和貴妃說笑。
貴妃和她聊起另外一個病人,平妃赫舍裡氏,赫舍裡皇後的妹妹。
貴妃之所以聊她,是因為兩個人出身經曆幾乎一樣。都是有姐姐在宮裡做皇後,都是年紀很小就進宮,都是沒有寵愛,都是年紀輕輕重病纏身。貴妃好在有冊封,平妃被稱呼了這
麼多年的娘娘,是沒有正經冊封過的,同樣有妃位待遇沒有冊封過的還有科爾沁送來的宣妃,這位才更是個透明人呢。
貴妃就說:“昨日臣妾的嫂子法喀的福晉進宮了,她先來看了臣妾,走的時候說要去看望平妃。”
法喀的妻子是平妃和赫舍裡皇後的的姐妹之一,是赫舍裡家的姑娘,在這種互相聯姻的滿洲老牌權貴裡面做當家主母,可見德妃的妹妹瑪顏珠的婚事好到令人眼紅。
貴妃就說:“臣妾想了想,平妃進宮侍奉十幾年,也沒個正經的名冊,不如您找個時間冊封她。”
康熙答應了一聲:“好啊,朕有打算過幾年對著這些妃子和諸位皇子都冊封,讓她跟著一起拿寶冊金印吧。”
貴妃看他今日好說話,瞬間心動了,他對女兒十一格格的終身大事念念不忘,甚至超過了十阿哥,她知道康熙對十阿哥是不會拉下什麼好處的,對格格們就不一樣了。
於是對一邊給她搖扇子聽著父母說話的十一格格說:“你去外面問問有什麼飲子,給你汗阿瑪端一碗冰飲來,這大熱天用點涼的更舒服。”
十一格格應了一聲放下扇子出去了。
貴妃急切的跟康熙問:“皇上,宮裡的幾位格格都有了人家,如今輪到紓宜爾哈了,您是如何打算的?”
康熙說:“朕應了你的事兒是不會反悔的。”
貴妃還不放心:“眼看著臣妾沒幾日了,不把女兒的事兒辦了臣妾不放心。”
康熙就說:“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她是朕的孩子,朕也親口答應你了,你啊!”
貴妃看他眉目之間有些惱怒,不敢和他硬頂,就哭著說:“臣妾病了這些日子,變得暴躁易怒,剛才說話急迫了些,請您寬恕。”
康熙心裡歎口氣:“好了好了,你彆這幅作態,你的意思朕聽出來了,你不就是想求一道指婚的聖旨嗎?你可要想好了?”
“臣妾想好了。”
“那看上佟家哪個孩子了?”
“葉克書之子,舜安顏。您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康熙對佟家的孩子知道的清楚,聽貴妃說是他,想了想就說:“他啊?還行。朕等會回去讓大臣擬旨,今日發出去,稍晚或者明日讓佟家的女人來給你磕頭。”
對於這些女婿,康熙是很少有特彆滿意的,就目前而言,巴林部榮憲的丈夫是他比較滿意的一個。
貴妃不勝歡喜,臉上帶著紅潤,高興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臣妾謝皇上隆恩,就是臣妾此刻去伺候祖宗了,也放心了。”
康熙隻能說:“你多想了,這事兒之後還有胤?的事兒讓你操心呢。”
貴妃高興的說:“是啊,養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說起來臣妾還沒祝賀您呢,五阿哥和六阿哥明年也要成親了,到時候再養一群小阿哥小格格,您的孫子孫女又多了。”
康熙對做祖父沒太大的興趣,皇帝的心思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對孫子或許很企盼,皇帝的心思是既企盼又嫌棄,總體上嫌棄
的時候多,企盼的時候少之又少!
他兒子多到心煩,將來更不會缺孫子,此時他聽到孫子這個詞就很反感,和貴妃說:“你養著吧,朕去太後跟前坐坐。”
貴妃敏銳的感覺到他煩了,又不知道哪兒惹了他,心裡納悶,就喊十一格格:“紓宜爾哈,送你汗阿瑪。”
門外的十一格格答應了一聲,進來就推著康熙坐回去,撒嬌說:“汗阿瑪再等等,冰飲馬上就到了,女兒陪您喝一杯。”
康熙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喝酒呢,行,喝一杯,喝完了朕要去給太後問安。”
“嗯,好。”
太後午睡醒來,還有些困,坐在樹下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癔症著。
康熙在她身邊坐下,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皇帝來了?”
“嗯,皇額娘怎麼不在屋子裡坐著,放了冰能涼快點。”
“不用冰,用什麼冰啊,夏天就該熱一點,長生天安排了四季必定有用意的,不可逆了四季輪回。你不來我也想不起來,你來了我正好問問你。”
康熙問:“什麼事兒?”
“小花骨朵園子裡的事兒!
十一去看了,回來跟我說那地方灰撲撲的,醜的很,讓我彆想著住進去了,日後等他的園子吧。還說她九姐選錯人了,就該選他去,他四哥把那園子修的跟破爛一樣!”
康熙忍不住笑起來:“他那就是孩子話。”
“你笑什麼?我想著十一說的也有道理,我聽下面的奴才說了,說老四進了暢春園,二話不說看見什麼刨什麼,我忘了前面養著的那個叫什麼花的,他等著太陽落山了帶人刨走了一半種進去了,聽說養活了。後來幾天他是變本加厲,各處都是他挖過的坑。還有今年秋季要賞的菊花,他帶人弄走了一半。
我是聽到各處的風言風語了,說他為了摳門到處化緣,德妃現在都不好意思出門。我叫了他來,我說我手裡有些銀子,先拿去用,那孩子死板的很,不拿!我讓人給他送去,他又給我送回來了,箱子還在八角樓裡放著呢,你回頭說說他,沒見過這麼強的孩子!還想讓我和他玩三送三讓那一套?”
“不止是您的,朕的銀子他也沒接。”
“這是什麼毛病?”
“您孫女說就二十萬,他是按照您孫女說的辦的。”
“小花骨朵那也是個強的!
罷了,我不管了,讓她住進那破爛的園子裡去吧。”
康熙聽著她有幾分賭氣,就問:“那您日後也不駕臨她那園子了?”
“誰說不去,去,就是茅草屋我也住了。”太後隨後說:“不和你說笑了,她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她了呢。”
“十月就回來,朕打算北上巡視草原,到時候帶她回來。”
“還有兩三個月呢,再等等吧。”
在太後和康熙聊天的時候,海棠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從海南幾處縣城返回到草場火器營駐地。
之所以
遮的這麼嚴實,就是為了防曬!
沒錯,海棠不是那個隨便讓太陽曬的胖丫頭了!她年紀輕輕開始操心防曬抗老,最好的防曬手段就是物理防曬,所以她有了一頂心愛的鬥笠,就是不下雨也要戴著,避免自己有高原紅。衣服一定要穿蓋住手的長袖,脖子不要露出來,非必要臉也彆露出來!
她裹的嚴嚴實實帶著一群人返回營地的時候,隔著老遠鹽寶就汪汪了起來。
海棠下馬,鹽寶興奮的在她身邊跳來跳去。
海棠摁著它的狗頭:“你好煩人啊鹽寶,有時間介紹你和九兒認識,人家真是穩如老狗,你就差遠了。”
這時候等候在一邊的鄂倫岱速度極快的竄了出來,音調就變形了:“郡王,大事不好了!”
“怎麼不好了?”海棠甚至有心情開玩笑:“老鄂,你被狼咬了?”
“那比狼咬一口都嚴重!”他看看周圍,跟著海棠的都是王府的包衣下人,這會都牽著馬各自散開了。
他拉著海棠往偏僻的地方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說:“有準確的消息,噶爾丹到哈密了。”
“噶爾丹到哈密了?他不是被他那好大侄兒圍困在科布多嗎?”
“他出來了。”
這消息沒震驚到海棠,她如今頗有些泰山蹦於前而色不變的修養。
“這真是……剛過完中元節,各路惡鬼是連番出場,給足了我面子。哈密,他倒是會選地方。”
哈密是準噶爾南部東出的門戶,和甘肅接壤,甘肅在康熙七年之前和陝西是一家,康熙七年被一分為二,南部是陝西,北部是甘肅。古代絲綢之路經過哈密,從中原出來的商隊經過甘肅境內的星星峽進入哈密,從哈密再往西去。
哈密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是兵家必爭之地。
海棠先問自己,能不能奪下哈密?答案是不能。
攻打哈密人手不夠,而且現在也不是攻堅的時候,不具備攻堅的一切條件。
鄂倫岱還在說:“噶爾丹能跑到哈密,肯定是策妄阿拉布坦故意放出來的,就是噶爾丹能搬到羅斯人來救援,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很多年前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他都對外稱準噶爾大汗,掌握了一多半準部的土地和人口,把他叔叔困在科布多好幾年,我不信這關鍵時刻他不頂用了。”
海棠沒接話,她眯著眼睛想了一會。
鄂倫岱還在吐槽策妄阿拉布坦,好一會後發現海棠沒說話,就問:“郡王,您怎麼想的?”
“我想著怎麼把噶爾丹引出來。”
“您意思是?”
“打一場伏擊戰。”
“怎麼才能把他引出來呢?”
“恩赫阿木古朗汗的女兒在這裡夠不夠?我拿我自己做誘餌,以逸待勞,等他過來。你們火器營準備大量的火藥,我估摸著十月份或者十一月份有一場硬仗。”
這太冒險了,如果海棠出事兒了以鄂倫岱這樣的身份小命未必能保得住,就跟著海棠商量:“您再想想彆的
法子,奴才覺得這主意不好。”
好不好不是你說的,也不是我說的,要看噶爾丹會不會來。對於他來說,青海的鹽青海的地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我比青海重要。?[(”
抓住了海棠,進可逼著康熙退兵,就是康熙不在乎女兒,後續還有很多文章可做,這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海棠低頭擼了幾下鹽寶的狗頭,跟鄂倫岱說:“準備吧,我今年不一定能回去過年了。”
也不知道四哥把園子修成什麼樣子?
九月康熙北上,和諸多蒙古部落會盟,康熙派人給噶爾丹送信,讓他來拜見自己。
噶爾丹拒絕前去,同時派人襲擊喀爾喀部。
派人襲擊喀爾喀部的時候,他坐鎮哈密派人襲擊前去會盟的海棠,一番苦戰後,海棠“重傷”“損兵折將”逃往青海。
除了得到女王負傷的消息,同時也得到了附近草場幾處蒙古部落的主力前去會盟的消息。
而且各方偵查,事先他得知了費揚古帶領一部分八旗返回關內,同時換了一批新兵蛋子駐守青海後,噶爾丹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女王抓活的!
他帶人以最快的速度從星星峽出來,得到消息,女王的隊伍整玩命逃竄要躲進祁連山。
經過一個下午的追擊,在傍晚的時候追上了女王的隊伍,這隊伍為了活命沿路狂奔,路上舍棄的不少輜重,很多人都沒了馬,圍著一輛馬車正在跑路,馬車周圍旌旗散亂,但是王旗還在。
噶爾丹十分暢快,跟左右說:“幾年前她射我一箭,殺了我的阿奴,今日是報仇的時候了。”
左右也有明白人,跟他說:“大汗,看著有些不對勁,聽說那女王悍勇,就是被偷襲也不該是兵敗如山倒。再說了,他們怎麼不往草原逃,逃到最近的部落才是最正確的事兒,反而要回青海,十分可疑。”
噶爾丹卻說:“我知道你們擔心有埋伏,這附近地形都是些小土包,伏兵不會藏在這裡,容易暴露,就是有埋伏也該在祁連山裡,咱們不進山就行了,而且這裡距離哈密更近,一旦有變隻管撤就行了。”
說的也是。
噶爾丹親率大軍揮舞著刀劍追上去,眼看要追上了,附近一處不高的小山包上飛出一支箭,箭頭閃著寒光,噶爾丹心有所感,多年征戰頓時有種被狼盯上的危機感,隻覺得渾身上下被殺機籠罩,十分可怖。在這關鍵時刻他腦袋一轉,擰身要躲,一支利箭穿透鎧甲射中了右胸,震的他差點從馬上跌下來,隻差一點就要射中心臟了。
這射箭的力道不用多想,他頓時明白:“上當了!”
整個隊伍急忙勒住韁繩,混亂中不少人圍住他,利箭破空聲和周圍的慘叫聲混在一起,準部還有人在混亂中組織人手試圖攻上小山包。
這時候小山包上冒氣一陣陣的煙霧,火器營出動,包圍圈裡面的濃煙彌漫,人仰馬翻。
海棠提著弓箭趴在石頭後面看著,跟鄂倫岱說:“你們也想想法子,彆弄黑藥了,這到處冒煙。”什麼都看不清楚,那老賊還活著嗎?
“這威力大。”
“那就想法子弄威力大不冒煙的。”海棠說完立即說:“不好,他想逃。”
她立即貓著身讓人去看騎兵動了嗎?騎兵在彆的地方呆著,這裡真的不太適合搞伏擊,無法埋伏大量的人馬。
這邊火器營的火器響起來,那邊騎兵已經出動了,跑到這裡還需要一些時間。
準噶爾部的人保護著噶爾丹從包圍圈裡廝殺出來,一路留下許多屍體,誓死保護噶爾丹逃回哈密。
騎兵終於到了,海棠騎上馬帶著騎兵追殺,一路上不停射箭,前面的人都用身體擋著噶爾丹,而噶爾丹在重重拱衛下和人共乘一騎,他背後的人背部紮滿了箭,他忍著痛控馬跑的飛快。
此時天已經黑了,前方就是星星峽,不能再追了。星星峽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另外一頭就是哈密,海棠不想把帶來人折損在這裡。
準部的殘兵進入星星峽,他們逃脫了。
海棠沒什麼留戀,直接說:“撤,趕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