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拉豐阿沒什麼反應,海棠湊的更近了一點,問他:“你最近讀哪一章節?看看咱們的緣份還能不能更深一點。”
紮拉豐阿身體往六阿哥那裡側了一些。
周圍大家都裝作看戲,居然沒人再說話了。
海棠直接摟著他肩膀:“魯國十一公,你是讀到了隱公?桓公?莊公?還是閔公?”
四阿哥都站起來了,他覺得妹妹此舉很不莊重,被雅爾江阿和滿都戶一把扯著摁了回去。
周圍一群人看著他:這人真是不合群,你想乾嘛?你都不能在大家高興的時候不掃興嗎?
紮拉豐阿隻能小聲的說:“昭公。”
“哦,魯昭公啊!好巧啊,咱們真的有緣份,我也在讀昭公呢。”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低頭竊笑。
海棠靠近他,紮拉豐阿臉都紅了,隻覺得自己渾身熱的冒氣,海棠發現他耳朵尖尖都是紅的,靠的近了甚至能看到他側臉的絨毛。
少年啊!
四阿哥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到底誰是大戲啊!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再站起來,又被摁下去了,雅爾江阿甚至直接把他的嘴給捂著了。
抱著十一的九阿哥在心裡想:乖乖,爺得承認,爺是真的比不上胖丫頭,看著好羞怎麼回事?幸虧有十一擋著!
十阿哥就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想找六哥問問這是什麼意思,沒想到剛拉了拉六哥的袖子,六哥表示彆打擾,正看台上的大戲呢!今兒的戲演的可好了,爺要多看幾眼!
十阿哥覺得:還是九哥好啊!九哥是跟自己有話就說了,不像六哥,都不給解釋的。
遠處的五阿哥看看妹妹,轉頭小聲問七阿哥和八阿哥:“我該怎麼辦?”
七阿哥問:“你要辦什麼?”
五阿哥說:“我怎麼回去跟祖母和汗阿瑪說啊,難道說……不是,我,那啥,我怎麼開口說妹妹喜歡六弟的伴讀?我不能直接說妹妹見面就摟著人家啊!”這多不好,肯定會嚇著太後祖母的。
八阿哥看了他一眼沒搭理,接著觀察。
七阿哥就說:“你著什麼急啊,有事兒三哥和四哥頂著呢。咦,三哥不在?有四哥頂著呢。”
五阿哥還是跟渾身長毛了一樣,坐立不安:“可是我沒親口跟祖母說我心裡不舒服啊!”
保泰對這個兄弟都無語了:“五哥你有什麼不舒服的?”
“說不出來!”
保泰覺得自己就多餘問他這一句。
海棠還想問問人家讀到了昭公多少年,剛要開口,杜富貴這奴才從戲台子下跑過來,在大家想殺人的眼光裡,抽著臉皮跟海棠說:“主子,外邊有客來拜年。”
誰啊?誰這麼不長眼?
滿場的少年們紛紛氣憤起來,這多好的局面啊,全被這惡客給打擾了。
九阿哥就喊:“誰家的兄弟,直接進來不就行了,怎麼?還要
兄弟們按著年紀大小排班去迎接?”
有人紛紛問是不是大阿哥和三阿哥要擺哥哥的譜,讓弟弟妹妹跑去迎接。
杜富貴看著海棠的手還在紮拉豐阿的肩膀上搭著,小心的回答:“不是宗室的爺們,是佟家的親戚。”
佟家?親戚?
滿場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皇上承認佟家是親戚,那佟家就是皇家的親戚。人家也就擺出了皇親國戚的譜。
比較起來,赫舍裡氏和鈕祜祿氏是抖不起來的,連科爾沁來的貴人都要謹小慎微,人家還有太後在宮裡坐著,每次過年前來送禮,都是和宗室笑臉相迎,表現的熱情謙卑,不敢以親戚自居。
海棠把手從紮拉豐阿的收回來,對滿場的人說:“哥哥弟弟們先坐著,我去門口看看去。”
隨後對紮拉豐阿說:“你也坐,回頭聊啊。”
她帶著杜富貴離開了。
十一從九阿哥的懷裡掙脫出來,從縫隙裡擠到前面,坐上海棠的位置,拉著紮拉豐阿開始說話,從對方家裡幾口人問到對方家裡養了幾條狗,真的是事無巨細,什麼都問。
很多人都覺得紮拉豐阿這小子過幾年怕是要跟著招待人了,好多人都去圍觀他。
紮拉豐阿被這麼多人圍觀,想站起來,也不知道背後是誰,他一旦想站起來就被摁著坐下,還要應付周圍人的各種問題,隻覺得今日度日如年。
好在杜富貴又來解救他了。
杜富貴領著人要在這裡放桌子,等會就在這裡開宴席了。
不少人問杜富貴:“富貴兒,誰來了?”
杜富貴點頭哈腰的回答:“是佟家一房的三爺帶著幾位小爺來了。”
一房的三爺那就是隆科多,隆科多是嫡子,他上面的兩個哥哥是庶子,所以出門應酬是隆科多的事兒,他的兩個哥哥在家族事務裡隻是跟著打下手。
很多人都互相飛眼神,四阿哥和六阿哥隔著好幾排人很有默契的互相對視一眼。
隆科多自己過來那是走親戚,帶著下面的小爺就不能不讓人多想了。
十一招呼紮拉豐阿:“你跟著我和十一哥坐吧。”
十三和十四因為年紀小,德妃不允許小哥倆出門,此刻這一對小兄弟還在宮裡生悶氣呢,所以這裡年紀最小的就是十一和十一。十一帶著紮拉豐阿就是不讓紮拉豐阿在佟家面前那麼顯眼,於是從海棠的座位上滑下來,招呼著紮拉豐阿和他走。
桌子大部分都放好了,十一在角落裡和幾個貝子家的堂兄弟們說話,十一背著手領著紮拉豐阿過來,跟十一說:“我帶他一起趴桌啊。”
幾個堂兄看著紮拉豐阿,有人笑著說:“這角落裡偏僻,你是貴客,不該坐這的。”
還有人說:“什麼貴客,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就見外啊!”
附近幾桌人都笑起來,十一踢著這一桌的椅子:“都不會挪挪啊,你們占了好大一片地方,我們怎麼坐!”
大家笑著站起來挪開椅子,這時候有
太監搬了新椅子放進去請紮拉豐阿坐下。六阿哥過來,看十一和十一招呼紮拉豐阿,就放心了不少,跟十一十一說了幾句,安排紮拉豐阿坐下就走了。
一邊的五阿哥和七阿哥坐在一起,九阿哥和十阿哥被八阿哥拉了過來也一起坐下,八阿哥把老九老十安置好就去和佟家的人說話。
此時隆科多帶著三個侄兒被請到最中間的席位。這席位不是人人都能坐的,隆科多再三推辭,海棠再三邀請,說這裡隻有他們是客,坐主桌就是應該的。八阿哥就陪著去說話,中間幾處席位正熱鬨。
七阿哥沒關注佟家的人,他一直觀察紮拉豐阿,歪頭跟五阿哥悄悄的說:“我看著那紮拉豐阿不是長袖善舞的人。”
五阿哥另一邊的保泰也說話:“這是好事兒。”長袖善舞不如安安分分。
保泰另一邊的九阿哥就說:“是啊是啊!”
但是他嗓門高,五阿哥說:“你就不會小點聲!”
九阿哥懟回去:“我說的話人不能聽嗎?我是說什麼犯天條的話了嗎?為什麼讓我小點聲?”
保泰在中間夾著,隻想息事寧人:“彆吵架彆吵架。”
九阿哥懟他:“誰吵架了?我們沒吵架?你哪隻眼看到我們吵架了?”
他嗓門太大,真的跟吵架一樣,八阿哥又跑了回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都是兄弟,和氣一些。”
七阿哥說:“八弟,沒吵架,你不用管了,該上桌了,你去那邊吧,這裡沒你的位置了。”
四阿哥陪著隆科多坐,四阿哥對自己的毛病太清楚了,他就不是那會暖場的人,防著等會冷場他急需場外支援,這個支援就是老八。
老八看到四哥叫自己,他自己也想去那桌坐,就再三囑咐老九老十,才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去了主桌。
老八原本的位置六阿哥坐了。
六阿哥剛坐下,保按也跟了來,加上其他人,這一桌坐滿了。
宴席開始,海棠端著杯子起來說話,年紀大能喝的有果酒,年紀小不能喝的有果汁,海棠的王府藏了很多石榴,留到過年一股腦的拿出來榨汁了,石榴汁管夠!
海棠端著杯子即興說了一席話,請大家吃好喝好,宴席開始,眾人紛紛提筷子。
王府的太監送了酒來,被五阿哥退回去了,又送了兩大壺石榴汁。
九阿哥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燒雞腿看著主桌那兒,十阿哥說:“九哥,喝點湯暖和一下,那果汁涼。”
九阿哥伸著脖子看:“不喝,爺看了好一會了,算是看出來了,佟家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六哥,你回頭看看啊!”
六阿哥不想理他,這還用看嗎?用頭發絲都能想明白的事兒!
九阿哥想到自己被關禁閉前在暢春園裡面跟康熙的話,覺得自己才是成就胖丫頭和紮拉豐阿的人!
他終於不瞪著主桌看了,低頭跟六阿哥說:“六哥,事成之後是要謝我和老十的!”
保按問:“謝什麼?為什麼謝?”
十阿哥也很疑惑:“九哥,咱們給六哥辦事兒了?”他記得沒有啊!
六阿哥明白了,他端著杯子:“這事兒哥哥一直記著呢,要多謝你,事成之後絕對有厚禮,此時不宜多說,哥哥先以果汁代酒敬你們一杯。”
九阿哥招呼十阿哥:“十弟,端杯子喝了。”
十阿哥也不管了,九哥讓喝就喝。
這桌上的人看他們跟打啞謎一樣,對著兩方看了看。
六阿哥說:“今日過年,咱們兄弟也乾一杯。”
眾人紛紛把杯子裡的果汁給滿上,然後一起舉杯喝了一杯,冰涼的果汁喝下去後瞬間渾身一激靈。
好幾個人大喊:“爽!再來一杯,放冰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