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權勢滔天,但是對外的名聲很好,不僅是明珠,他的兒子們也善於經營名聲。他大兒子那位才華橫溢的納蘭性德就有仗義疏財的名聲。
先不說彆的,仗義疏財的前提是有財啊,可見明珠的家產也極為豐厚。
這樣出身顯貴,權勢熏天,又會做人的權貴過大壽,送禮的自然多,一般人還真混不到他家的壽宴上,就是那些高官們,在他家也未必能混個上等位置。
過壽當日,明珠十分倨傲的坐著等人家來拜壽,賓客絡繹不絕,那種頂尖的權貴到了,他陪著說兩句話,中上的官吏進門賀壽都懶得搭理,都不正眼看人家一眼。
今年過壽,皇上不在京城,上面沒壓著一座大山自然就放肆了一些。特彆是他的老冤家索額圖,和佟國綱又去和羅斯談判去了,沒索額圖在一邊惡心人,明珠更是心情好。
他心情好場面大,過壽這件事在京中就很轟動。
因為皇上不在京城,這京中的官員先去衙門應卯,也不辦差,點卯後直接趕赴明珠府上相聚。他們逃了差事,也有人逃了學業。
被九阿哥緊盯的海棠戴著鬥笠穿著麻衣和抱殘守缺坐在路邊的牆根下,特彆是抱殘守缺,戴上了鬥笠蓋住了半張臉,瞬間就變得無害了起來,身邊都是些挑筐子的販夫走卒,他們三個完美的融入了這些販夫走卒裡面。
身邊的販夫走卒們都在叫賣東西,眼前不寬的道路上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寶馬香車絡繹不絕,都是給明相賀壽的。
而這裡距離明珠的府邸還遠著呢,百姓是不許再往前走了,明珠家附近早就封街了,所以海棠也隻能蹲在這裡看熱鬨。
這時候一個少年戴著鬥笠沿著牆根找來,走到海棠他們跟前鬆口氣,殷勤的蹲下來問:“渴不渴餓不餓?你蹲這兒乾嘛?走,舅舅帶你吃好吃的去。”
這少年就是德妃的弟弟博啟。
德妃知道海棠出去後馬沒人看著,自然存了拉扯娘家的意思,就跟海棠說:“你日後再去城裡,把馬放在威武他們家,他們巴不得給你看著呢。”
海棠知道她什麼意思,作為乖女兒一口答應了。所以博啟這會也穿的樸素戴著鬥笠追出來,一方面海棠確實年紀小需要照顧,另一方面,烏雅家也想和德妃的子女拉進關係,阿哥們如今出不來,抓著機會對海棠獻殷勤。
海棠搖搖頭,往左邊抱殘這裡蹲了蹲,招呼著舅舅一起蹲下看熱鬨。
博啟對抱殘守缺也存了三分畏懼,但是海棠都讓出位置了,他也隻好硬著頭皮挨著守缺蹲下去。
海棠問:“郭羅瑪法去湊熱鬨了?”
博啟點頭:“去了,和叔叔他們去的,明相過壽誰敢不去。”本來威武想領著兒子也去,沒想到海棠出園子來城裡玩兒,自然不作他想,把博啟打發出去跟著海棠。
海棠問:“這麼多人,我估摸著郭羅瑪法的位置不好。”
博啟聽了直言:“何止是不好啊,阿瑪和叔叔不坐在街上吃飯就
是沾了你額娘的光了。”
街上?
博啟就解釋說:“王爺們是不會自降身份,但是王府都會派近親去啊。除了這些宗室外,依著民爵中公侯伯子男排座位,這些人坐下後,還有那些位高無爵的呢,比如說各衙門的官兒,再有代表外放官員如兩江總督這些封疆大吏上門賀壽的人,最後才是我阿瑪他們這些不高不低的官兒。”
說完歎口氣:“哎,我瑪法當初要是不糊塗,沒把爵位丟了,如今咱家也是四九城的一戶門頭。”
海棠想說“要不是你瑪法糊塗被多爾袞革了爵位全家打入包衣旗,你姐姐我額娘也不會進宮當宮女,而是去做秀女。依著我汗阿瑪的臭毛病,他就喜歡招惹包衣旗溫柔小意的宮女,他不會認識我額娘,也不會有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這話在心裡滾一圈,也沒說來。
博啟不想蹲著了,慫恿海棠:“走啊,舅舅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啊。”
海棠看著馬車一輛接著一輛,也看不到裡面的人,也覺得沒意思,就說:“好啊,找地方轉轉去。”
四個人站起來走了,他們剛走,旁邊的一個小販趕緊占住位置開始叫賣了起來。
博啟在前面帶路,走路還有些蹦蹦跳跳,嚷嚷著:“走啊,舅舅帶你去吃冰魚兒,今兒出來的時候舅舅帶足錢啦。”
海棠就喊:“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吃兩碗!”
他們和一輛馬車交錯而過,少年和兒童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馬車裡。
馬車裡坐著郭琇,車裡隻有他自己,彆人給明珠賀壽都是拖家帶口,他是一個人去的,這會盤腿坐在馬車裡,膝蓋上放著一份奏折。
這是副本,正本已經給康熙送去了。
這就是他送給明珠的大禮!
就是要在他過壽的時候參他一本!而且他還要在明珠大宴賓客的時候親自給他送去!
就是要當面打明珠的臉,而且要讓大家看著明珠被打臉。
他參明珠,不是參靳輔那樣說他無才德隻知道堆堤壩,每年要錢有可能要中飽私囊。而是證據確鑿,令明珠無從抵賴。
這封奏折送到了康熙那裡,康熙看完並沒有勃然大怒。
早在兩三年前,於成龍就秘密揍報康熙,說朝廷的官兒都被明珠賣完了,當時康熙很生氣,就問隨侍的高士奇為什麼沒人說這件事,高士奇就答“誰人不怕死”,然後傳信給明珠,明珠立即補救,事兒雖然糊弄過去了,但是這事兒也被康熙記住了。
今日看到這奏章,再想想往事,康熙冷笑一聲,立即傳旨。
對明珠一擼到底,隻留下明珠當初入仕的第一個官職一等侍衛,讓侍衛處對明珠這個老侍衛酌情使用。
處置了明珠不算,對他的同黨也一並處理,這裡面大阿哥的嶽父科爾坤也在被處理的名單上,受明珠牽連的尚書有三位,戶部、吏部、刑部三部尚書都被革職,連帶這三部的官員也遭到了清洗。而郭琇因此聲震天下,調任內閣學士、吏部侍郎、充經筵講官。
這消息傳到暢春園,惠妃是頭一個懵圈的。
這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親家被革職了?
惠妃再坐不住,趕緊去找貴妃,貴妃聽了隻覺得康熙是真的狗,為了孩子的婚事好看留他幾天怎麼了?
然而她在這事兒上也說不上話,隻能安慰惠妃:“皇上這會在氣頭上呢,這事兒不急,等回頭小兩口成親了,咱們再長找機會說說,讓科爾坤起複還是很容易的。”
惠妃是看以後嗎?她是擔心婚禮上難看,新娘的父親是個被革職的犯官,丟的是大阿哥的臉!
眼看著貴妃沒法子,惠妃隻能去求太後,太後說:“我派人問問皇帝,你也彆指望我,他也不聽我的啊!”
惠妃沒辦法,隻能回去垂淚。越想越覺得煩躁,覺得科爾坤的女兒占了嫡福晉的位置對兒子不好,眾所周知,這嫡福晉的娘家勢力必須硬,兩家結親,結的就是勢力。惠妃一開始就覺得這兒媳婦的家勢單薄,然而當初貴妃和太後喜歡這女孩,也捏鼻子認了,可如今她連家世都沒有了。這不是給兒子扯後腿嘛!
這消息也傳遍了暢春園,兄弟們也去勸大阿哥:“這會汗阿瑪在氣頭上呢,您彆難受。”
大阿哥沒想那麼多,就說:“哥哥娶得是他家的姑娘,又不是科爾坤的官職,有什麼可難受的,你們多想了。”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除了跟著福全當差之外,對成親這事兒很積極,經常叫內務府的官員來詢問進度。
康熙對大阿哥的婚事很看重,為了兒子婚事,也為了平息明珠之事對局勢的動蕩影響,他從烏蘇裡雅台回鑾,禦駕剛進暢春園就收到河道衙門的奏章。
今年河水來勢洶洶,黃河有三處地方被衝壞了堤壩,兵部尚書並河道官員以及大臣馬齊查勘河道,最後交上來的折子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按照靳輔的計劃辦理。
何處該加高,何處該挑寬,何處該開閘口,這些人實地看完都覺得靳輔的方案很好。
而且河道官員也很信賴靳輔,對他多有讚譽。
康熙就默許河道衙門把河道事物給革職在家的靳輔送去,靳輔就這樣無職無官在家裡處理起河道衙門的事兒了。
各地事情繁雜,康熙這邊還沒調整好心情,惠妃接著求見,想到兒子要成親了,康熙就強打精神見了惠妃。
他以為惠妃是為了婚禮而來,畢竟是第一個孩子成親,孩子的生母為了婚禮和內務府扯皮的地方也多,其中一些不方便爭取的事兒是要來找他做主的。
可康熙沒想到,惠妃說了幾句關心他身體的話,話鋒一轉是給大阿哥要爵位的。
爵位啊!
康熙一直覺得爵位不能輕易授予,大阿哥是皇子不假,但是沒有尺寸之功怎麼給他爵位?給了貝子惠妃嫌小,給個貝勒康熙嫌多。
惠妃的理由是:“九格格還是個貝勒呢。”
康熙心裡頓時嫌棄起來惠妃,瞬間覺得這人面目可憎了起來。就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她那是蒙古的貝勒,不過是占了個名兒而已,根本沒有俸祿。你想讓胤禔也沒有俸祿隻有個虛名?”
班布拉貝勒就是個虛爵,在蒙古連個蒙古包都沒有,科爾沁的土地雖多,沒一寸屬於她,甚至科爾沁的羊群裡沒一隻羊屬於班布拉貝勒。
在京師,她的名字不過是記載理藩院的名冊上,每年俸祿賞賜通通沒有,過年朝賀都不能排班覲見,理藩院甚至沒給她設檔,這貝勒爺的名字說抹了就抹了,理藩院都不必費心在她去世後上書詢問這爵位該她哪個孩子承襲。
和這樣一個虛爵計較什麼?
惠妃起初不知道,這會聽了就不再攀扯班布拉貝勒,隻說胤禔是長子,該給他體面。
康熙不想和這無知娘們多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馬上要和準噶爾部大戰,一旦有戰事,能少了他的爵位?
康熙甚至在想,就是這小子沒尺寸功勞,隻要他去戰場轉一圈就能給他弄個貝勒的爵位。前提是他有那膽量上戰場,要不然還是當個廢物在京城裡養著吧。而胤禔自己是個弓馬嫻熟的人物,康熙都暗示內務府按照王爵給他準備東西了,不過是現在用不上而已。
康熙耐著性子說:“他是朕的兒子,在他之前那麼多孩子都沒養住,他是第一個養住的,朕難道不疼他?要不是因為他成親,朕這會也不急著回來。朕愛他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早就給他打算好了,你不必再說,朕心裡有計較。”
說著揮揮手,示意她跪安吧。
惠妃滿心不甘願,要是真的為他打算,前一陣子就不該革了他老丈人的職。
要真是為他打算,就該給他個爵位,難道要讓他沒名沒分的出去黑不黑白不白的過日子?
惠妃不想走還想再說幾句,然而康熙閉上眼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旁邊的一個宮女趕緊上前在他的頭皮上緩緩揉起來。惠妃看著這場面心裡五味雜陳,隻能退下了。
她也沒辦法,自己回去躲著人哭了一場。然而這暢春園裡有些事傳的快。
其他妃子得知惠妃被皇上給撅回來了,心情是各種各樣。
宜妃沒在宮裡吃過苦頭,她一向是有事兒就召喚康熙,此人也沒什麼心眼,就是有算計也是直接說了,而且康熙就吃這一套,每次宜妃開口召喚必會回應,所以宜妃就不理解惠妃:皇上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都沒答應她,她在皇上跟前是怎麼說的啊?她是話說不囫圇才被撅回來的?
寵妃不理解不受寵的苦,宜妃是真的想不通!
這裡面榮妃和德妃是感同身受,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榮妃跟女兒說三格格說:“惠妃和我年紀差不多,她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
三格格就說:“額娘你想多了。”
榮妃搖搖頭,這哪裡是想多了,年老色衰,色衰而愛遲,吃喝是不缺,但是關鍵時刻真的就指望不上皇上。
榮妃歎口氣,她是個給人做妃子的,說到底還是個妾,放在普通人家,這身份在男孩的婚事上也張不開嘴。但是她
女兒的身份高貴,就是嫁出去了也是君,她的抱怨沒必要講給女兒聽,她的經驗也沒必要傳授給女兒,榮妃感慨一句就轉到彆的話題上了。
德妃身邊也有女兒坐著,不同的是桂枝坐的端正,而海棠則是毫無形象的在榻上倒著。
德妃抱著十四阿哥在不停的走,一旦停下來這小子就開始哭。
德妃就說:“你們小弟弟就是來折騰我的,他隻認我抱著,彆人抱著他還不樂意,扯著嗓子哭。我抱著還不能安靜一會,必須晃著走著。這才剛開始,往後十年八年都不清靜,就是長大了,我也要學著惠妃往禦前去給這小討債的求這求那。
人家羨慕我生了你們一堆孩子,在我看來,你們個個都是我前世的債主,我是欠了你們多少啊,這輩子費心費力的還,差點把命給搭上,就這樣還不知道能不能落下個好下場,可彆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做不孝子。”
海棠就說:“您說話的時候彆帶上我,我又沒折騰您,再說了我也不娶媳婦。”
桂枝跟著嚷嚷:“我也不娶媳婦。”
德妃立即說:“你們比那娶媳婦的還要摧我的心肝,這三個要是成了不孝子,我隻管往你們汗阿瑪跟前去,我但凡哭幾嗓子,他就能捶死這些不孝的東西。可是你們做女孩的一走好幾年,聽不到消息比天天受兒子的氣還折磨人。”
沒生的時候覺得孩子多了好,生了真的是各種難受。
這時候十四阿哥睡著了,德妃抱著他往榻邊走,剛放下,十四阿哥就驚醒開始哭,德妃又趕緊抱著他又拍又晃。
海棠看著都覺得累,立即躺好,拍拍自己的肚子對德妃說:“來,放我肚子上我拍著他。”
“你不會弄孩子。”
“你放心,來吧。”
德妃試著放在海棠的身上,十四果然開始哭,海棠一把摟著,讓他趴在自己身上,一邊摟著他拍,一邊嘴裡哦哦哦發出聲音哄他,十四抽咽了幾下睡著了。
海棠就慢慢的拍著弟弟,速度越來越慢,嘴裡還能和德妃說話:“叫我說您就是太心疼孩子了,不睡就不睡,他熬不住總會睡的。惠妃娘娘也是,我大哥都是大小夥子了,惠妃就彆替他打算了。”
德妃坐在榻邊讓雙喜給自己揉肩膀,嘴裡跟海棠說:“你說的簡單,哪有當娘的不給孩子考慮到前面的。”
這時候門外十三阿哥來找桂枝玩兒,等桂枝跑出去了,德妃才接著說:“剛才你妹妹在,有些話我不好說,看了惠妃今兒的遭遇,我就害怕,她才一個兒子,我有三個呢。回頭我和你汗阿瑪半年一年見不了一面,長此以往下去,碰上大事豈不是也沒轉圜的餘地?”
海棠就不知道怎麼勸她,她是真不知道如何才能開解父母的關係,特彆是有個渣爹,他渣的明明白白,和他年紀一樣大的端嬪看看現在熬成什麼樣子了。
德妃壓根沒想聽海棠的安慰,站起來坐到海棠身邊,跟她說:“我現在最憂慮的是你四哥和你六哥的婚事。”
他倆才多大?
德妃往下說:“我睜大眼睛盯著京城這些適齡的小姑娘,有幾家很不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讓我如願。”
“啊?”你想的也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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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這事兒要提前安排。我看上的都是家裡有爵位的人家,在我看來,開國五大臣的後裔是最好的人選,次一等的如一些伯爵子爵男爵家的孩子,最後是高官家的孩子,就跟你大嫂一樣。
最不能沾的是蒙古來的姑娘,我是看出來了,你汗阿瑪如今不待見蒙古的女孩。”
都看的出來,康熙要把蒙古勢力從中樞給剔除了,為的就是極力避免被蒙古影響。
“說了這麼多,您看上誰家的孩子了?”
德妃是真有看上的,隻是惆悵的歎氣:“我看上不算,你汗阿瑪說了算啊,我隻能先留意。”
這裡面牽扯的很多,德妃歎口氣。海棠不想和她說這些,轉話題問道:“我都躺半天了,四哥和六哥他們呢,該回來了吧?”
德妃說:“去你大哥兒那了,估計回來的晚。”
海棠聽了忍不住挑眉,好啊,自己出去不帶著他們,他們也不帶自己!
真好!
她的小乳牙磨了幾下。
到了晚上這群人才回來,回來後先去了康熙跟前。
康熙最近瘦了,一來是旅途疲勞,一來是大戰的事兒壓在心上,他是吃不好睡不好,以至於最近陰沉沉的,看什麼都不順眼。
等到兒子們回來,他對著幾個孩子都看了一遍。
大阿哥意氣風發,今兒沒出門的太子百伶百俐,三阿哥往下他看的仔細,眼神掃過八阿哥的時候停留了一下,接著看九阿哥和十阿哥。
康熙第一句問:“最近讀書如何?”
當然是好啊,不好也要說好,都個個心虛的自吹自擂,他們就是賭今兒汗阿瑪剛回來還這麼晚了不會考他們,至於明天?明天再說!
康熙確實很累,聽了他們的自吹自擂,他壓根不信,就說:“今兒你們妹妹不再,就不考你們了,等明日你們湊齊了朕一起問。”
又說:“明珠之事,你們怎麼看?”
往日都是太子先開口,這次太子自然是對郭琇滿口讚譽。
大阿哥有自己的看法:“眼看著大戰就在眼前,明珠畢竟是汗阿瑪的肱骨之臣,這時候處理了他,大臣們怎麼想?各衙門能否運轉自如?兒臣覺得處理明珠操之過急,也該大戰後再處置。”
三阿哥就說:“那時候他反而成功臣了,那時候處理和現在又不一樣了。”留著他,將來論功行賞少不了他,要是有了這次大戰的功勞處置了他,外面少不了有人說殺功臣。
四阿哥說:“少了他張屠戶難道吃不了帶毛的豬,往日真是不知道他的為人,事發前看著他倒是挺好的一個人,居然是如此嘴臉,醜陋至極!”
五阿哥趕緊點頭。
六阿哥說:“處理他就是對的,沒了他,如今各處也是運轉自如。”汗阿瑪都把人處理了,難
道此時還能說不能處理?
七阿哥就說:“兒臣知道的少,不敢多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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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趕緊說:“兒子和七哥一樣,知道的甚少。”
康熙笑著點點頭,沒揭穿他,看著九阿哥和十阿哥:“你們也知道的少?”
九阿哥說:“兒子壓根沒打聽,兒子盯著胖丫頭……九妹,是九妹。兒子要跟您說,您不在家的時候那胖丫頭,不是,是九妹,九妹她偷偷出去,好幾次都被兒子逮著了,每次都是氣焰囂張頂撞兒子,您可要管管她,再不管這樣子就嫁不出去了。”
康熙看著十阿哥:“你呢?有話說嗎?”
十阿哥問:“說什麼?九哥和九弟的事兒?九弟說她出去是您許了的。”
九阿哥當著眾人的面:“老十,你和誰是一國的?胖丫頭給你帶了幾回東西你就倒戈了是吧?”
康熙不想再看見這一對丟人現眼的玩意,擺擺手說:“滾蛋吧!明日查你們功課,要是表現不好的,哼!”
幾個人立即躬身。
康熙說:“都滾吧。”
太子帶著他們出來了,因為時間晚了,除了太子留在寢宮附近住宿,其他人跟著大阿哥一起回西花園。
五阿哥發愁:“明日汗阿瑪檢查功課,好著急啊!你們急不急?”
大阿哥說:“哥哥我不怕,汗阿瑪不查我。”他都從尚書房出來了,對他的功課要求的不嚴,就是沒讀書也沒事兒。
三阿哥說:“山人自有妙計,我以前寫好的大字現在能拿來用,湊著有空看了會書,回頭汗阿瑪隨便查。”
四阿哥很認真的完成學業,連帶著六阿哥也完成了,哥倆不怕查。七阿哥說:“我也是每日學一點,慢慢的積累了一些,我想著雖然不能令汗阿瑪滿意,也不會讓汗阿瑪失望。”
八阿哥說:“我和七哥一樣,就是字沒寫,該背的已經背會了,勉強能交差。”他這種勉強能交差是真的能交差。
九阿哥說:“我另辟蹊徑,雖然沒好好的讀書,但是我學會了藏語,雖然有待加強,可是這短短幾個月有此成績也足以應付明日了。”
五阿哥看著十阿哥,艱難的問:“你也背地裡偷學了?”
“不算是偷學,我在尚書房學的簡單,偷偷告訴哥哥們,當初我跟著我額娘已經學過一遍了,可我說我什麼都沒學過,師傅重新給我講三字經,哈哈哈。”
三阿哥問:“這是你自己的主意?”
九阿哥得意的說:“我給他想的,好用吧!能讓他把今年應付過去。”
五阿哥絕望的發現,大家都說要鬨著玩兒,可是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努力,就自己一個人傻乎乎的什麼都沒準備。他恨不得時光倒流,在妹妹揪著自己耳朵拉自己學習的時候抽自己一巴掌立即學習。
現在似乎晚了!
大家笑著十阿哥然後回了各自的院子裡。
五阿哥覺得自己就是個笨蛋傻瓜!
怎麼就信了這群兄弟呢!
他坐在院子裡,忍不住在心裡念叨妹妹:妹妹,再救哥哥一次!嗚嗚嗚,我再也不敢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