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遇驕戚 ......(1 / 1)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12163 字 8個月前

這兄弟兩個還不知道他們額娘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的兩天提心吊膽,不知道收到的回信裡面會寫什麼,額娘是不是不能接受?

在等回信的時候還要在課間跑去看妹妹, 生怕妹妹被人欺負了。

他們卻不知道妹妹沒有被欺負, 反而是鄙視鏈裡面的師傅抖起來了。

原因是因為五阿哥那屋裡的幾個學渣開始學習,裡面新來的貝勒爺把大家折騰的如臨大敵, 以前師傅們聚在一起討論各位阿哥和伴讀的學業,五阿哥的師傅沒啥可說的, 全程聽人家點評,現在他們是滔滔不絕的點評, 把昔日的窩囊氣全部給吐出來了,不過是沒時間看同僚們的表情,已經開始認真的做講義了。

原因是起初原本給五阿哥講三字經的師傅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新來的貝勒爺是找事兒的,黃香那可是大儒,當年在東漢京師的人稱讚他“天下無雙,江夏黃童。”

可是蒙古來的貝勒爺似乎不當回事, 這位師傅勢必要讓貝勒爺見識一下漢朝大儒的風采, 讓蒙古來的權貴認識一下大儒是何等的人物。

準備好要講的內容,他第二天就氣勢昂揚的來上課了。

翻開書開始複習昨日的內容, 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天黃香的事跡,他嘴裡的黃香辦事勤勤懇懇,把操心國事當作操心家事一樣看待。

後來說黃香在魏郡有土地,把土地和當地人分種,一年收獲穀物幾千斛。又說魏郡發大水,他把自己的俸祿及得到的賞賜分給災民,富豪大族也各自提供義穀,來補賑災糧食的不足, 災民因此獲得保全。

師傅說完看著海棠和幾個孩子,這些孩子都忍不住點頭,小臉上全是欽佩,覺得這黃香真的是一個楷模。

人家品德高潔,儘忠職守,甚至還有慈悲心,把自己的俸祿和賞賜拿出來就災民,就是放到當下也沒幾個大臣能這麼做。

彆人都一嘴的誇讚,而海棠沒說什麼。

和師傅爭論這個沒意思,海棠畢竟是老黃瓜刷綠漆,覺得黃香是個不錯的官員,僅此而已,卻不足以被引入典籍大書特書。

看海棠不說話,這師傅很得意,就問:“貝勒爺還有什麼指教嗎?”

海棠看著對面這師傅一把年紀了,還有這麼強的勝負欲,似乎把小孩子給辯贏了就覺得萬事無憂了,考慮到日後還要長時間相處,海棠來這裡學的是知識,不是被他灌輸為人處事,於是就忍不住想打擊他,免得將來他動不動的給自己講一些大儒的事跡,想要潛移默化的影響自己。

“師傅,漢朝時候一斛是今天的多少斤?”

師傅是有學問的,就說:“一斛相當於現在的一石,也就是十鬥,大概是一百二十斤。”

“師傅剛才說黃香每年在魏郡種地收入幾千斛,咱們取中間,假設他一年光是田地的收入就是五千石,一年得到的穀物就是六十萬斤。

良田一畝地收入多少?六十萬斤分到地頭上是多少畝地?這還是他在魏郡的收入,他的家鄉江夏必然也會置業,江夏他一年收入又是多少?

我記得您剛才說他沒出來當官的時候家貧,隻能自己給父母扇席暖被,家貧的人能有幾十萬或者是上百萬畝的土地?”

“這……”

師傅沒想到這貝勒爺的角度如此刁鑽!這是暗指黃香貪墨,但是這是官場規矩,雖然不知道漢朝怎麼樣,眼下的官場不就是這樣嗎?出來做官自然要拿好處的,這個好處不拿,同僚不安心,自己也不安穩。

往下的話題他不敢說了,隻要自己說出來,無論是傳到皇上耳朵裡或者是被同僚聽說,他的話都是犯了忌諱的,甚至會惹的很多人不快。

他心裡再沒剛才的得意,嘴裡就說:“他當尚書令的時候是位兩千石的高官,想來是這些年他自己積攢下的家業啊!複習的時間夠久了,咱們來講講孔融。”

積攢?養了八個兒子,長子黃瓊官至太尉,封邟鄉侯。孫女嫁給宗室劉焉。曾孫分彆是太尉、司隸校尉,封陽泉鄉侯的黃琬,他與司徒王允同謀誅殺董卓,後被李傕、郭汜所殺。另一個曾孫就是黃蓋,還有一個歇後語,叫做周瑜打黃蓋,一人願打一人願挨!

無論黃琬黃蓋的為人如何,他們家族的源頭就是偉光正的黃香。

往事越千年,真正的史家消失後,那些替史家記錄事實的大儒們秉承著“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的態度,使得正史上的人都蒙上了濾鏡。

海棠看出他打了退堂鼓,也沒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就開始今日的學習。

因此五阿哥的這些師傅們各個小心起來,這上書房讀書的都是人精啊,這些人精和外面的童子不一樣,需要小心對待!

後來下午練習騎射,中間休息的時候,幾個阿哥就圍著五阿哥和海棠看他們兩個蹲馬步。

圍著看挺沒意思的,做哥哥的就開始問五阿哥的學業,五阿哥就把海棠和師傅聊黃香的事兒說了出來。

大阿哥就說:“前幾日汗阿哥給哥哥和太子講了山西巡撫穆爾賽強索禮物案。就是那個穆爾賽嫁女兒,向下屬索要賀禮,趁著這股子東風,以前被革職的通判張謙私下裡勾結穆爾賽的家人,借機敲詐屬官財賄。

此事被監察禦史錢玨彈劾,去查這件事的時候還發現穆爾賽私下多報了火耗,那些多出的火耗被他貪了,除了這些他還有其他劣習,眼下穆爾賽已經被押送京城,但是京中和地方官員勾結已然成了風氣,想治理……”大阿哥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很難啊!這些人出來當官,有幾個是真心上報君恩下安黎民的。”

三阿哥說:“隻能徐徐圖之了。”

大阿哥點點頭,四阿哥很急躁:“這有什麼難的,殺一批,到時候人頭落地這些人就老實了。”

大阿哥就說:“四弟,話不是這樣說的,人情和律法孰輕孰重?京中權貴和地方上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王府的門人出去做官,哪個地方官背後沒人?誰背後沒主子!這會兒棘手的很!”

四阿哥冷哼了一聲。

騎射結束還不到吃晚飯,作業已經完成,預習的內容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預習過了,海棠難得的有時間,想去湯山行宮各處轉一轉。

能讓她撒歡的時間隻有半個時辰,換句話說,她如果提前完成作業,每天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是用來放風的,要是貪玩,就會壓縮她的睡眠時間。

海棠是不會壓縮睡眠時間的,這才是保證她長高不生病的根本。

而且因為她現在是蒙古來的班布拉貝勒,能去的地方比以前更多了,以前隻能在宮眷活動的範圍內亂跑,現在是可以在前面辦公區域活動了。

六阿哥一看妹妹有時間,當時就喊著帶妹妹去玩兒。

海棠對哥哥們玩的東西不感興趣,她打算今年要把整個湯山行宮轉一圈的,過一兩年,把行宮周圍給看一遍,她還記得康熙許諾給她片湯山行宮的地皮,財迷海棠已經想提前查看環境了,於是就拖著六哥在康熙的寢宮附近亂跑。

康熙的寢宮也是前明建築,建造的富麗堂皇。為了安保周圍沒什麼大樹,全是一層層的台階和漢白玉石欄。

寢宮前面還有一些等著覲見的官員,遠遠的看去,這些官員正揣著手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聊天,帶刀的侍衛繞著寢宮巡邏,天氣涼了,每個人呼吸的時候嘴裡冒出白霧。

海棠正看著周圍的建築布局,六阿哥對著她的胳膊捅了幾下:“誒,妹妹你看,走過來的那個,最前面的那個,是威武!”

威武?誰啊?

哦?外祖父啊!

海棠還沒見過呢。

威武帶人巡邏,看到這裡站了兩個小孩子,孩子身邊的太監有認識的,他趕快往這邊走了幾步。

他笑著過來見禮:“奴才給六爺請安,這是……”

海棠很仔細的看他,發現他的年紀不大,也就是四十多的樣子,看著很健康,個子不是很高,卻很結實,給人的感覺很和氣,未語先笑,和德妃有種一脈相承的隨和感。

六阿哥看到他也很高興,偶遇帶來了意外之喜,畢竟是血緣上的外祖父,趕快讓自己的太監扶起他,說話的時候表現的很親近:“您彆客氣,好久沒見您了,最近可好?您家裡人可好?對了,這是班布拉貝勒,在我們兄弟跟前彆多禮。”

威武這種給皇帝站崗負責安保的侍衛頭子最近也聽說新來的蒙古貝勒很受寵,和皇子們同進同出,趕快再次見禮,等他再被扶起來的時候,在冬日的夕陽下對著海棠看了幾眼,越看越眼熟,再看看旁邊的六阿哥,他心裡突然鬨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然而他不敢問,也不敢久留,就說:“這會冷了,阿哥和貝勒爺早點回去吧,彆吹了冷風。”

六阿哥應了一聲,很自然的牽著胖胖的班布拉貝勒走了。

威武看他們走了才帶著人接著巡邏。

他身後的人問:“頭兒,剛才那是六爺?就是不常見四爺。”

威武心裡歎口氣,和後面的說笑了幾聲,自然不會提幾位皇子的事兒。

等一圈巡視完他們進班房暖和的時候,有人悄悄的擠到威武身邊:“威爺,佟家有爺們要來咱們侍衛處當差?”

威武聽了忍不住問:“誰啊?我記得佟家的大爺在禦前是一等侍衛啊。”

“您這是著像了,彆人家裡是一家送一個出息的子弟來做侍衛,他們家哪裡守這個規矩,在皇上跟前說一聲罷了,而且鄂倫岱和他阿瑪又吵架了,聽裡面傳出來的消息,這次父子倆在皇上跟前鬨的不成樣子,皇上的意思是把鄂倫岱給調派到地方上做官,避免父子兩個再鬨矛盾。要是鄂倫岱走了,來的就是佟家二房的人,大概是二爺德克新。”

威武低頭一想,佟國綱父子兩個彆管在家鬨成什麼樣,這爺倆在外面都不是記仇的人,換句話說,這父子幾個的名聲都好。

鄂倫岱和威武經常見面,沒因為宮裡皇貴妃和德妃的恩怨給過威武臉色,而且這人還不拘小節,不論是誰隻要和他對脾氣,人家是不會拿捏著身份與人交往。

但是佟國維父子就不一樣了,威武受到的打壓都是來自二房佟國維這一支。

威武問:“要是鄂倫岱大爺走了,這二房的二爺難道不去做一等侍衛?”三等侍衛才是苦哈哈乾活的人,一等侍衛們在皇上跟前聽用,乾著傳旨跑腿的閒差,比三等侍衛風光多了。

他身邊的人說:“是三等侍衛!不是一等的。”

皇上給的是三等的職位這真沒處說理去,他們這些三等侍衛還巴不得讓佟家的人去做一等侍衛,畢竟佟家的人難伺候啊!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寢宮那兒燈火通明,康熙擺出宴席宴請兩個舅舅和幾位表兄弟。

這宴席不在計劃裡,康熙的本意是今天帶著幾個孩子吃飯。開飯前因為鄂倫岱和佟國綱之間的矛盾更深了,他不得不把人叫來坐下一起吃,給他們開解一番。

所以在中間加了一扇屏風,皇子們和海棠在屏風裡面吃飯,外面是佟國綱佟國維和鄂倫岱,葉克書,德克新,佟家出來做官的本支男丁都在這裡了。

康熙轉頭對著身後的屏風喊了一聲:“胤禛出來,來拜見兩位長輩。”

四阿哥聽了放下筷子看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也立即看太子,這該太子出去啊,怎麼叫了老四?

太子對著四阿哥點點頭,四阿哥隻好出去了,六阿哥咬著嘴唇臉上很不高興,被海棠在桌子下踢了一腳。

四阿哥出來對著佟家兄弟拱手,佟國綱趕緊站起來:“阿哥客氣了。”

佟國維本來很倨傲沒打算動,看著大哥站起來了他也跟著站起來,沒說什麼。

四阿哥又對著鄂倫岱他們兄弟拱手,康熙笑著說:“這幾個是你舅舅呢。”

佟國綱趕緊推辭,言稱赫舍裡家和鈕鈷祿家才是舅家,顯得誠惶誠恐。鄂倫岱就說:“皇上,您彆給奴才們臉上貼金了,從聖母皇太後哪兒論起來,奴才們也就是各位阿哥的表叔,有人盼著讓奴才們做舅舅呢,那不是沒當上嘛。”

佟家的人對他怒目而視,康熙就對胤禛說:“回去用膳吧。”

四阿哥應了一聲退回來。

屏風後面安安靜靜,前面康熙說話:“今兒都是一家人,剛才鄂倫岱也說了,看在皇額娘的份上這屋子裡沒外人,咱們是血脈至親,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今兒朕在這兒坐著,都冷靜點,如何?”

佟國綱歎口氣:“奴才家的這點事兒鬨到您跟前,真是……”

鄂倫岱就冷笑:“什麼這點事兒?這是大事兒!到街上讓人評評理,當老子的想殺兒子,這是小事兒嗎?”

佟國綱冷笑了一聲:“你有個做兒子的樣子嗎?你對你老子不孝順,難道不能打殺了你!”

“你有個老子的樣子嗎?你殺了我是真的因為我不孝還是因為法海那個孽畜!”

“那是你兄弟,你罵他孽畜你是什麼?”

“我也是孽畜,你也是孽畜,全家都是孽畜!”

屏風後面的幾個人捂嘴的捂嘴,咬嘴的咬嘴,都快繃不住了。海棠頭一次知道鄂倫岱的戰鬥力這麼強那真是部分敵我的攻擊啊!

佟國維對著鄂倫岱嗬斥:“閉嘴!”

鄂倫岱才不是乖寶寶,對著二叔說:“叔,這個全家裡面也帶上你了,你也是孽畜。”

佟國維和佟國綱一起咬牙切齒,要不是在康熙跟前,這會他們已經掀桌子要動手了。

葉克書立即說:“都彆說了,皇上面前我來說這裡面的因由,你們先彆插話行不行?”

兩邊都沒再說,葉克書說:“皇上,這事兒是前幾天鬨起來的,法海他年紀也到了,奴才的大伯說該給他謀個差事了,結果鄂倫岱不樂意……”

鄂倫岱想說話,被康熙瞪了一眼哼了一聲。

葉克書接著說:“法海和鄂倫岱吵起來了,後來法海說他不靠著佟家也能出來做官,他要去考科舉,鄂倫岱說沒佟家法海連書都讀不了,他說法海吃的用的都是佟家的,現在裝什麼……說了些言語奴才就不學了,怕臟了您的耳朵,後來大伯就生氣,罵了鄂倫岱……再後來就吵起來了。”

無論是屏風內外,都知道這是葉克書美化了之後的說辭,原因也說清楚了,鄂倫岱和佟國綱因為法海母子又鬨起來了,這次具體的矛盾是給法海謀職位。

康熙歎口氣,跟鄂倫岱說:“你當了這麼久的侍衛了,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能一直當侍衛啊,你去外地做官吧。”

“不去!奴才去了往後就再回不來了,以前奴才想著走了就走了,不稀罕。現在奴才想明白了,佟家這門第該是奴才的,為什麼要奴才出去?

奴才的額娘是八抬大轎抬到他們家的,奴才是嫡長子,奴才做了什麼有辱門楣的事兒嗎?奴才是出去勾搭良善了還是去落草為寇了?是掘了祖墳了還是燒了祠堂了?他法海憑什麼壓在奴才頭上?”

佟國綱說:“你兄弟什麼時候壓你頭上了?”

鄂倫岱冷笑:“你偏心他的時候就壓在我頭上了!你抬舉他的時候就踩我的臉了!”

“是你不爭氣,我讓你多讀書你怎麼不讀?”

“會讀書的是你兒子?外面國子監的那些人是不是都要叫你一聲阿瑪?”

佟國維就說:“你不上進,你兄弟願意上進,家裡多照顧他一點怎麼了?”

“我哪裡不上見?他會搖頭晃腦讀幾句詩書就是上進?咱們家是馬上得的富貴,我是上不得馬還是拉不開弓?我是看到高頭大馬嚇得渾身抖還是聽不得野獸嘶吼?會讀書才是上進?你們這是什麼道理?呸,我是看出來了,一個個見不得人,還自己裝的道貌岸然。”

佟國綱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面前的盤子砸鄂倫岱身上,跟康熙哭著說:“這逆子的言論皇上聽到了吧,奴才請誅鄂倫岱!”

鄂倫岱梗著脖子:“你就是故意在皇上跟前激我!”

康熙歎口氣,本來想做這和事佬,算啦!

他對外面喊:“來人。”

外面侍衛們魚貫而入,康熙指著佟家的人:“拉開送回去,路上看著點,彆讓他們再打架了。”

佟國綱和佟國維帶著葉克書和德克新說了一通不爭氣讓皇上操心的話,這才恭敬的退下。

鄂倫岱梗著脖子要走,康熙留著他說:“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了,你要給孩子做個榜樣。”

鄂倫岱說:“那小崽子要是有本事造奴才的反奴才還高看他一眼呢,就怕他沒那本事。”說完出去了。

康熙歎口氣,站起來轉屏風後面和孩子們一起吃飯。

晚上海棠去太後那兒休息,四阿哥和六阿哥兩人一塊回去。

六阿哥說:“今兒讓四哥出去見佟家,不像是好事兒。”

四阿哥沒說話,因為皇貴妃再三告誡他不許和佟家走的近。外面看佟家赫赫揚揚,人稱“佟半朝”,但是佟家的家風……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六阿哥說:“就是汗阿瑪讓您去見他們,我聽著那動靜,佟家是看不上咱們兄弟。”

不是看不上咱們兄弟,是看不上他胤禛。

四阿哥心裡也看不上佟家,冷哼一聲,隨後說:“這事兒不要讓額娘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

海棠和五阿哥跑回太後跟前,太後看兄妹兩個顛顛的回來了,問道:“吃了嗎?怎麼今日散學的這麼晚?”

海棠一邊逗十一一邊把吃晚飯時候發生的事兒說了。

太後聽了一耳朵就罷了,她對佟家的事兒不感興趣。

五阿哥卻傻乎乎的問:“昔日孝康章皇後……”

話沒說完,被海棠踹了一腳,孝康章皇後是康熙的生母,也就是大家嘴裡的聖母皇太後。

你在太後跟前提她乾嘛?血緣上和孝康章皇後親近,但是生活裡和眼前的太後祖母更親近,海棠向來是幫親不幫理,她和太後最貼心了,擔心她聽到這些心裡不好受。

太後真的是心裡很大條,聽到孝康章皇後的名號,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佟妃啊,我就說世祖章皇帝是先帝爺,孝康章皇後和先帝都占了一個‘章’字該是有關係的,分了好一會才分清董鄂妃和佟妃的封號。

小五是想問孝康章皇後在的時候佟家是什麼樣子吧?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佟妃自己操心。我們兩說話的時候不多,她去的又很早,現在想想,無論是她還是先帝或者是董鄂妃具體長什麼樣子我都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先帝是個胖子,他和董鄂妃住在南苑行宮,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次,每次回來都會罵我,我那時候盼著他彆回來。

我還記得董鄂妃很瘦,穿衣服好看,我好幾次就羨慕她是個衣架子,她說話輕聲細語很和氣,不嫌棄我笨,我是喜歡和她說話的,就是先帝不許,那樣子就跟和我多說一句董鄂妃能走黴運一樣。佟妃是一點都沒記住,胖瘦高矮都不記得了,這宮裡來來往往的女人多了,沒了就再也沒了,能記住的太少了,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爺們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多著呢。”

她看看海棠,很肯定的點頭:“小花骨朵這麼胖,肯定是仿先帝,你們都是溜圓溜圓的。”

海棠哭笑不得:“棠棠將來能瘦下來!”

太後點頭:“棠棠要是瘦下來肯定是董鄂妃那樣的,不過還是胖點好,胖人才有福氣。”

海棠倒是覺得傻乎乎的人才有福氣,無論是她嘴裡的董鄂妃還是佟妃,昔日無論是高興還是得意都已經飛飛湮滅了,活的久才是福氣啊!

海棠一下子抱著太後:“您可要好好的,將來棠棠也變成一個老婆婆了,來陪著您一起說話,咱們兩個老婆婆一起曬太陽。”

太後笑起來,摟著海棠說:“好好好,這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