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做牛做馬甘之如飴(1 / 1)

第105章吊著你!

說起來陸亭笈真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好孩子。

就在這對父母正想派車接他的時候, 他急匆匆自己趕過來了。

他機靈,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下車後,他表示:“父親, 你幫我報銷車費吧。”

陸緒章自然沒二話,當即同意。

陸亭笈特彆滿意,當即挽著孟硯青的胳膊,一家人過去聽鸝館。

這聽鸝館是正經宮廷風味飯莊, 早些年用的是頤和園壽膳房的膳單, 味道自然不錯,關鍵是這地方一般人有錢也不能輕易來吃。

陸緒章看了看菜單, 問孟硯青,他們是慕鑲銀芽而來, 但不能隻吃一個鑲銀牙。

孟硯青見此,讓他隨便點。

陸緒章:“天太熱,吃鍋子容易上火, 吃點清淡的吧?”

孟硯青沒意見,她知道聽鸝館的大菜有幾樣都是鍋子, 什麼八寶奶豬鍋子,什麼金銀鴨子鍋子,這個時候確實不該多吃。

陸緒章研究了一番,要了燕窩白雞絲,三鮮鴿蛋,碎溜雞並幾樣新鮮時蔬。

點好菜後, 三個人便隨意說著話。

這次陸亭笈非常自覺, 他明白父親明顯想和母親說話,所以倒也沒怎麼插嘴,想著讓他們多說說。

誰知道陸緒章卻非常收斂, 言語客氣地問起孟硯青的香港之行,又問起一路的安排。

孟硯青便大致講了講,不過沒太細致。

她笑看著陸緒章:“倒是也不用太擔心,我小時候經過香港,對那邊還算有些了解,再說行程上自然有謝先生進行安排。”

陸緒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昨晚和她一直打電話到深夜的,竟然是謝敦彥?

他回想著謝敦彥的樣子,香港人,長得還不錯,有點像香港小明星,不過家境很好,目前看做生意還很有一手?

陸緒章便不動聲色地道:“這次的培訓課程是為了地質學院做準備吧?”

孟硯青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有後話,便淡聲道:“是。”

果然,陸緒章認真地分析道:“如果這樣,其實也不太好麻煩謝先生,畢竟你們是商業合作關係,彼此關係太過緊密,也不便於將來的合作推進。”

孟硯青其實是讚同他的話的,說白了,謝敦彥年輕有為長得英俊不凡,家世也好,而自己年輕漂亮,彼此走得太近,也怕引起閒言碎語。

就算不在乎閒言碎語好了,如果萬一有個什麼曖昧,那就沒意思了。

通過霍君宜的事,她已經得到了深刻的教訓,同行或者合作夥伴,都不能談,要保持正經關係,千萬不要摻入任何男女情愫。

不然回頭玩崩了,那隻能彼此尷尬了。

所以她也就道:“也沒辦法,人生地不熟的,湊合著吧。”

旁邊陸亭笈一聽,忙道:“父親,你之前去過幾次香港吧,祖父也去過,你趕緊問問情況,幫母親安排下,這樣我們也好放心。”

孟硯青便道:“不用不用,這個就算了。”

陸緒章見此,自然不能錯過機會,當即道:“我給香港的辦事處打聽過了,他們的宿舍有多餘的房間門,你如果不嫌棄,可以住在那裡,雖然住宿條件上不如謝先生提供的,但是相對來說,一則是你行事方便,自由,二則這樣也安全,師出有名。”

他分析道:“你過去後,可能還和其它珠寶同行接觸,你如果和這位謝先生太親近的話,我相信生意上也不好開展吧,彆人隻會把你們視為一體,你如果瞞著謝先生私下行動也不太合適。”

他繼續分析道:“對方盛情難卻,你現在拒絕他的好意自然也不合適,如今有了這個由頭,你就說你要住在我們大陸的辦事處,這自然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相信謝先生也不會多想吧?”

旁邊陸亭笈聽著,隻覺自己父親一步步分析過來,實在是說得在理。

他看向孟硯青。

孟硯青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她並不想和謝敦彥那麼緊密綁在一起,但這個事,要想拒絕也得有個理由,畢竟合作夥伴要招待,她非拒絕,那就是駁了他的面子。

陸緒章的話其實是說到她心裡去了。

不過——

她當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承他的情,於是她也就道:“事出突然,我考慮考慮吧。”

陸緒章聽得這話,微抿唇,頷首道:“好,其實我這裡很方便,就一句話的事,一點也不麻煩。”

他其實多少也明白,她竟然沒一口否決,更沒諷刺自己幾句,竟然說“考慮考慮”,那就是態度鬆動了許多。

一時心中愉悅。

這時候那鑲銀芽也上來了,量不多,大概有那麼三十根豆芽的樣子,都齊刷刷地擺著,於是大家各自嘗了嘗,要說多美味也不至於,不過是吃個稀奇罷了。

畢竟這種做菜方式費工費力的,一般很少見。

這麼吃著飯,陸緒章自是越發禮貌周到,處處體貼,偶爾不著痕跡地試探幾句,想知道她現在到底和哪個男人更親近。

然而孟硯青察覺他的意圖,絕不透露分毫,禮貌客氣,但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於是這頓飯,陸緒章就這麼被吊著,屢次以為話題可以進一步,誰知道孟硯青一個虛晃,又轉移了話題。

一直到接近尾聲時,孟硯青琢磨著,自己可以直接摘一個大桃子了。

那個央行辦理黃金銷售許可證的事,其實可以試探下他的意思,讓他助力一把。

不過當然了,不能太直白,要讓他主動求著幫她。

她便把話題先放遠了,提起來當年自己的嫁妝:“說起來,我那嫁妝裡倒是有幾樣至寶,以後肯定是要留給亭笈的。”

然而,素來聞弦知雅意的陸緒章,竟然沒能順利把這個話題引到合適的方向,他誤會了,他竟然忙提到:“你哥哥的事,我一直在辦,如果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至於嫁妝,等回頭有機會去法國,我一起取回來。”

孟硯青點頭:“嗯。”

陸緒章看她反應平淡,便知道自己接錯了話,不過她到底怎麼想的,他確實一時沒參透。

當下也隻能試探著說:“後天你就要出發了,讓亭笈送你去機場吧?”

陸亭笈忙道:“對,我陪你一起去。”

陸緒章又道:“我讓司機來接你們。”

孟硯青聽著,這人真是撲面而來的積極啊!

可惜把她的話題都岔開了,她還想就著她的嫁妝提起那塊翡翠種子,再趁機提起她的黃金大業呢!

結果現在怎麼提?

她便淡聲道:“這倒是不用了,反正我是中午的飛機,也有機場大巴車可以坐。”

陸緒章看她這樣,越發明白,自己估計是沒領會到她意思。

可她意思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又不能直接問的,一問,惱了,她乾脆甩袖子了,那就沒法收場了。

這時候,就聽得旁邊陸亭笈突然道:“父親,母親,你們看那是——”

他這話說到一半,孟硯青也看到了,是陸玉芙!

陸玉芙,她那曾經的小姑子!

孟硯青頓時蹙眉。

她無奈地看向陸緒章。

她現在突然出現,還是一家三口這種吃飯畫面,一點鋪墊都沒有的情況下,隻怕是把陸玉芙嚇壞了。

陸緒章也意識到了,當即道:“彆聲張,這是包廂,她不會進來,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這包廂隔著一層鏤空窗,雖然遮不嚴實,但陸玉芙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陸亭笈壓低聲音道:“對,不用管,咱們就當沒看到。”

當下一家人便不怎麼說話了,儘量壓低了音量,反正已經吃差不多了。

不過陸玉芙夫婦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起來一時半刻吃不完,他們也不可能一直悶在包廂裡。

陸緒章便吩咐陸亭笈:“我出去和他們說句話,吸引他們注意力,你偷偷帶著你母親從旁邊過去,然後直接上車就行了,等會我出去找你們。”

陸亭笈:“好。”

陸緒章交待完陸亭笈,才對孟硯青道:“委屈你了,不過現階段,還是躲著他們點?”

孟硯青:“沒什麼,你先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陸緒章頷首,又低聲叮囑說:“你們等等我,彆自己回去了不管我。”

孟硯青挑眉,淡看他一眼。

陸緒章神情一本正經。

孟硯青心裡冷笑,看他那樣子,恨不得咬他。

不過算了,忍忍忍。

他既然裝,那就讓他裝下去,反正後天她就要去香港了,幾個月不見,看他和誰裝去!

陸緒章其實看出孟硯青明顯有情緒,但是他一時也不得法,想哄她不知道從何下手,偏偏外面他那妹妹妹夫還在,無奈隻能先過去和妹妹妹夫說話。

這邊陸亭笈看陸緒章過去和姑母姑父打招呼,他便要帶著孟硯青出去。

陸緒章正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兩位的視線,於是兩個人快步走出。

誰知道就在孟硯青邁出門的時候,陸緒章和陸玉芙夫婦的話傳入她耳中。

秦紹生:“大哥,上次陳書記介紹的那位,你是怎麼想的?”

陸玉芙:“我覺得還行吧,就看大哥的想法。”

陸緒章聽這話,疑惑,之後陡然意識到不對,一眼看過去,果然見陸亭笈和孟硯青的背影才經過那軒窗,很明顯他們是能聽到的!

他心裡一沉,再看這話妹妹妹夫,卻見他們已經商量著:“什麼時候見一面?”

陸緒章悲從中來,簡直無言以對:“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我不是說過,我不想相親嗎?”

陸玉芙:“可是我怎麼聽說,你談著一個,就是最近和亭笈走得很近的,孟家廣外那個親戚家的,不是說你已經和對方沒聯係了嗎?”

秦紹生:“斷了吧?”

陸緒章神情便沉了下來:“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沒有相親的意向,完全不想相親,你們不用給我介紹,也不用給我談這些了!父親沒和你們談嗎,是誰讓你們替我自作主張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時倒是留了秦紹生和陸玉芙面面相覷。

他怎麼了,又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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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聽著他們的話,好笑至極。

她都是沒生氣,這是覺得這兩個人瞎熱心罷了。

不過——

既然她都聽到了,那她也不能當沒這回事。

於是後來,陸緒章上車後,她理都不理,就那麼和陸亭笈說話。

陸緒章幾次想插口,都被她敷衍過去了。

很快,車子到了她家,她下車,那父子兩個和她告彆,之後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她走進家門的時候,清楚看到陸緒章還在回頭看。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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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後,電話響了兩次。

到了第三次,洗過澡的孟硯青才慢悠悠接過來:“哪位?”

電話那頭是陸緒章的聲音,他低聲說:“硯青,是我。”

孟硯青笑了笑:“哦,緒章啊。”

她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沙發上,才笑著道:“承蒙你今日招待,我感激不儘,不過這會兒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陸緒章這才道:“我剛才又和辦事處打了電話,他們那邊宿舍條件還可以,你考慮下吧。”

孟硯青:“哦。”

陸緒章略沉默了下,才道:“今天紹生和玉芙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孟硯青裝傻:“他們說什麼了?”

陸緒章:“他們提起相親什麼的,我確實早和老爺子提了,我也絲毫沒有要相親的意思,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想起這些。”

孟硯青淡淡地道:“隨便你,關我什麼事。”

陸緒章便低聲道:“你覺得不關你的事,可我覺得我還是得解釋清楚,免得我又被人冤枉了。”

孟硯青聽這話,冷笑一聲:“誰能冤枉了你不成!”

陸緒章聲音便有些委屈起來:“可我確實挺冤的,不說彆的,就說這件事,你說趕在這時候,我哪有心思相親,結果他們不是憑空給我添了一樁故事?”

孟硯青聽著電話裡他那低沉卻帶著無奈的聲調,好笑至極。

她抬起腿來,一雙潔白的腳輕抵在沙發靠背上:“緒章,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彆把事情都推給彆人,不過——”

她懶散地道:“這也沒什麼,畢竟,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緒章聽著,低聲道:“對,都怪我,怪我。”

孟硯青:“你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心裡不一定怎麼想的呢。”

陸緒章一聽,知道她這話的話風,馬上一步上前,幾乎就是指天發誓了:“硯青,我確實不知道,我已經和老爺子和寧助理都提過了,我確實無心其它,奈何玉芙和紹生這裡,可能他們就沒聽進去,我回到家後,馬上說了他們,他們以後不會這樣了。”

孟硯青:“為什麼不會呢?相親不是挺好的嗎?沒人攔著你,你乾嘛不去相?”

陸緒章便沉默了。

過了一會,他才啞聲道:“你知道我的心思,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嗎?”

冷不丁的,陸緒章突然開始打直球,孟硯青有些不適應。

她涼涼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陸緒章:“硯青……”

聲音竟然有些低聲下氣的委屈。

孟硯青輕哼:“少來這一套!”

陸緒章:“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都是真心話。”

孟硯青:“之前?什麼之前?我哪知道你說了什麼!”

陸緒章:“那我要從頭和你說嗎?”

孟硯青:“不用了,這些話,你以後和彆人說去吧,至於我呢,我馬上就要開展我的下一段戀情了!”

陸緒章:“下一段在哪兒,香港還是地質學院?”

孟硯青:“都有可能吧。”

陸緒章沉吟了下:“也行,那我再給你訂幾身漂亮裙子吧,讓你風光談戀愛。”

孟硯青:“這倒是不勞駕了,我現在不缺錢。”

陸緒章:“是,你都開始考慮做黃金了,哪能缺錢。”

孟硯青:“……”

她略有些嘲諷地道:“陸先生,你這消息還挺靈通的?”

陸緒章:“黃金銷售許可證的申領情況,我已經搜集了一摞的資料,你要不要看看?”

孟硯青微挑眉,便不說話了。

要,當然要。

陸緒章試探著說:“你現在心氣挺大的,到底怎麼打算的,能和我說說嗎?”

孟硯青:“怎麼突然問這個?”

這是開竅了,領悟了?

陸緒章:“就是想了解下,無論怎麼說,我們都應該同心協力互相幫助是不是?”

孟硯青:“然後你再給我瘋一把?”

陸緒章聲音便放低了,很有些討好的意思:“硯青……”

孟硯青輕哼一聲。

陸緒章越發壓低了聲音,低聲下氣地道:“你彆生我氣了,可以嗎?”

孟硯青:“陸緒章,你這樣有意思嗎,你發瘋的時候就胡來,你生氣的時候就把我關起來,你生病的時候跑來裝可憐,現在你心情好了,開始討好賣乖了?”

陸緒章:“我那賣乖賣成了嗎?我討好到你了嗎?”

孟硯青:“一半一半吧。”

陸緒章:“還差一半?那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就是了,我赴湯蹈火可以嗎?”

孟硯青:“那你就來一個發燒四十度胡言亂語吧?你生病的時候,我看著比不生病的時候招人喜歡呢?”

陸緒章:“真的?那我馬上去潑一個冷水,再吹個電風扇。”

孟硯青:“你就嘴上說說而已!”

陸緒章便越發低聲下氣起來:“可我生病了,心疼的還不是你嗎?”

孟硯青聽這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嗆到了。

她平息了後,忍不住咬牙:“陸緒章,你真是沒臉沒皮!你當時把我挾持到承德那狠勁兒呢?來啊,再來啊!怎麼這麼會兒倒是服軟了呢!”

陸緒章低聲道:“在你面前,我也隻能服軟。”

孟硯青聽著他這話,其實心裡也是受用得很。

她也不想再和他鬨騰,其實心裡想得很明白,考慮到以後的種種,可以和他重歸於好,當然了,她得劃下來道道,一切都按照她的玩法來。

他要是不聽,那從此就拜拜,徹底拜拜。

現在她拿捏他也拿捏得差不多了,他也給了自己台階,她便也高高端著架子,道:“你既然話說到這一步,那我也不是說非要和你過不去。”

陸緒章聽著,忙道:“你肯原諒我了?”

孟硯青哼了聲:“那你先說說,那天你說的那些話,你就這麼記恨我?”

陸緒章一聽這個,便沒聲了。

過了一會,他才低聲說:“當時是很生氣,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都想起來了,你自己不也是嗎?”

孟硯青:“說你呢,你怎麼又說我?”

陸緒章:“好,說我,不說你。”

孟硯青:“緒章,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和你過不去,我也想過,未來我們都有很多事要做,我自己更有一番規劃,有些事,我還是需要你幫我的。”

她輕歎了聲:“無論怎麼說,我重活一世,萬事從頭來,你若能幫我,我會節省很多力氣,是不是?”

陸緒章歎道:“硯青,你要我做什麼,你就說吧,我命都給你了,行吧。”

孟硯青:“命,我倒是不用,如今我正設法申請許可證,這也是合理合法的,我肯定能把所有條件都準備齊全,但就怕萬一有人從中刻意刁難。”

陸緒章道:“你放心,我肯定幫你留心。”

孟硯青:“有你這句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看,我們經曆了這麼多事,最後我們至少不至於怨恨彼此,還能平心靜氣互相幫助,這不是挺好的嗎?”

然而陸緒章不覺得好。

孟硯青馬上要去香港了,香港花花綠綠的世界,他怕她的魂被什麼野男人勾走。

他便小心翼翼地道:“那這樣的話,我幫你安排好住處吧,這樣我也放心,香港那地界,到處都是□□,不安全,你住在我們辦事處,這樣萬事也有個照應。”

孟硯青便裝模作樣想了想,最後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這麼辦吧。”

陸緒章趁機又道:“那我明天過去你那裡,給你送黃金政策的資料,順便和你談談住宿安排?”

孟硯青:“不用了吧,你還得工作呢,隨便托人送過來就是了。”

陸緒章:“我自己過去吧,正好我有些事要辦,路過。”

孟硯青這才勉強道:“那也行。”

***********

第二天,陸緒章果然過來了,穿得特彆規製講究,連頭發都是特意打理過的樣子,簡直仿佛來相親的。

不過孟硯青還是淡淡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招呼了他。

之後,陸緒章給她交待了那申請的事宜,孟硯青也就不藏著掖著,大致說了自己目前的打算,陸緒章幫她分析安排了一番,又提出一些意見。

孟硯青聽著倒是也覺得不錯,也和他認真討論了一番,甚至提起自己嫁妝中的那件翡翠鳳凰,以及孟家當年丟失的翡翠玉種。

她歎道:“如今我重活一世,趕上好世道,若有緣,能重新找到卌七萬種,我父親在天之靈,想必也能欣慰了。”

陸緒章頷首:“是,我也會儘力,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就是了。”

孟硯青笑了笑:“那我先謝謝了。”

說著,她道:“時候不早了,我得收拾收拾行李了。”

這簡直是明白著趕客了。

陸緒章顯然不想走,他視線都沒從她臉上挪開:“要不我幫你一起收拾吧?”

孟硯青:“你不是要辦事恰好路過嗎?”

陸緒章:“……”

他微抿唇:“我先幫你整理,事情可以稍後辦。”

孟硯青卻道:“還是算了。”

陸緒章聽著,自然失望。

他確實有些如意算盤,比如今天幫她整理,趁機再多說幾句話,試探下她的心思,如果能親近親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她這麼堅決,是不給他留一點機會了。

當下他也隻能起身告辭,孟硯青倒是很客氣禮貌的樣子,起身相送。

陸緒章見此,心便越發往下沉了。

他可是知道孟硯青的秉性,她和霍君宜分手的時候,才給他第一次倒了茶。

她越客氣禮貌,那這事情越糟糕了。

他是恨不得她撲過來撓他咬他再使喚他把這院子掃一遍。

她如果願意讓他跪在搓衣板上,那是更好了。

陸緒章懷著哀莫大於心死的心情,走出了院門。

他看著她:“那我走了?”

孟硯青聽著,倚在門下,笑著道:“緒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陸緒章:“嗯?”

孟硯青:“你如果明天有時間門,送我過去機場吧。”

陸緒章聽著,眼睛頓時亮了。

他忙不迭地道:“好,我有時間門。”

孟硯青看他那樣,一時也是想笑。

她咬唇,笑看著他道:“明天不許遲到,不然就不理你了!”

陸緒章看她這笑,一時隻覺心花怒放,仿佛春暖花來,仿佛世間門所有的幸福全都向他奔來。

他就這麼一直看著她,低聲問道:“那我今晚守在門外行嗎?”

這話低沉,帶著些許沙意,曖昧十足。

孟硯青掃他一眼。

陸緒章便覺得,她那目光就像狗尾巴草,柔軟又調皮,輕輕撥動著自己的心。

他直直地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硯青看著他這樣子,微抿唇,之後,她當著他的面,用手關上大門。

她修長的手推著門,推得很慢,這個過程中,兩個人的視線一直不曾錯開,空氣中仿佛有一根黏連的絲。

就在大門終於要關上的時候,隔著那條縫,孟硯青笑了笑,撂下一句:“彆犯傻了,回吧!”

陸緒章站在那裡,看著那無可挽回地被關上的大門,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他抬眼,看到夕陽西落,看到炊煙嫋嫋,也看到放學的孩子背著書包歡快地跑。

他耳邊再次響起她那句“彆犯傻了,回吧”。

這讓他想起他們年少時的種種,她的語調總是含著輕快調侃的笑意,像是躍上枝頭的燕兒,輕盈靈動,這邊手一伸,她就飛老遠了,抓都抓不住。

陸緒章唇角忍不住翹起。

此時,夕陽下的北京城格外美,美得他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