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 104 章 兒子是充話費送的(1 / 1)

第104章兒子是充話費送的

陸亭笈掛上電話後, 馬上和孟硯青做了彙報。

孟硯青精神大振,詳細盤問了兒子陸緒章的每一句話。

最後,她得出結論:“這個狗——”

說到一半, 她陡然打住。

不能在兒子面前這麼說。

陸亭笈卻聽得真真的:“這個狗什麼?”

孟硯青深吸口氣:“我是說,你父親這個人,太能裝了, 不過讓他裝去吧,我是不太在意他的, 反正我要去香港了, 也許我在那邊可以尋覓一段新感情,來一段浪漫的故事。”

陸亭笈:“……有道理!”

於是,掛了電話後,他馬上把這句話學給了陸緒章,甚至還添油加醋:“看來她是有些想法的。”

陸緒章那邊久久沒有出聲。

陸亭笈:“那也沒辦法了, 隻能隨她吧, 她給我找一個香港繼父的話,我隻能認了。”

陸緒章扯唇,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之後才道:“她想找一個好的, 我是讚同的。”

陸亭笈:“哦?”

陸緒章:“不過她這次考上了大學, 挺順利的, 又要過去香港一段,我們父子總該儘儘心吧?”

陸亭笈:“不用了吧, 需要儘什麼心嗎?”

陸緒章道:“亭笈,你和她提提,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給她餞行。”

餞行?

這麼正式?

陸亭笈:“餞行, 意思就是請她吃飯,是嗎?”

陸緒章:“對。”

他略沉吟了下,道:“你和她提下,就說最近聽鸝館新添了一道菜叫鑲銀芽,聽說還不錯,想請她品嘗下,過了這個季就沒了。”

他說完這個,又仿佛很隨意地補充:“當然也看她意思,其實我怎麼都行,就是考慮到這個挺難得的,如果喜歡那就一起嘗嘗,畢竟你們都考上大學了,這是好事,應該慶祝,我們可以意思慶祝,再說她也喜歡,對吧?”

陸亭笈聽著父親的話,隻覺得他前言不搭後語。

據他所知,他家父親年少時參加各路辯論都是打敗天下無敵手,可以說是邏輯清晰能言善辯,結果可倒好,如今竟然頭上一句腳上一句。

他笑著道:“行吧,我和母親談談,回頭給你消息。”

掛上電話後,他馬上給孟硯青打電話,提起來這“鑲銀芽”。

他疑惑:“看他眼巴巴當個寶,說要請你吃,多好的東西嗎?”

孟硯青聽著,略挑眉。

她聽說過這道菜,隻限於聽說過。

還是陸緒章父親提起的,說是以前慈禧那會兒愛吃一道菜叫鑲銀芽,這鑲銀芽是切掉豆芽的兩頭,用銅絲把豆芽挖空,裡面塞入雞肉碎,然後蒸熟。

這麼一道題自然不好做,要花費不少功夫。

孟硯青聽到後,隻覺得稀罕,怎麼會有人大費周章吃那麼一道菜呢,又覺得好玩,但她從來沒吃過。

沒想到現在聽鸝館竟然出了這道菜。

她自然是有心接受,一則是,她現在心思已經變了,不想和陸緒章這麼僵著,一則她確實想嘗嘗這鑲銀芽。

當然了,她得端著點,不能這麼快就接受,不然他就一定明白,自己其實也在等著一個下台階了。

她一定得拿捏好,這可能關係到以後兩個人將來的地位問題。

男女之間相處,無非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的問題。

於是她輕咳了聲:“那鑲銀芽自然是好,但是他請我們吃……那還是算了吧,再說我也挺忙的,估計沒時間。”

陸亭笈現在也是學精了,父母之間鬥法,他這個傳話筒得適當分析信息,並且促進他們之間關係。

於是他馬上給陸緒章打電話:“我和母親提了,她倒是挺喜歡鑲銀芽的。”

陸緒章緊聲問:“她說喜歡了?”

陸亭笈聽著父親那壓抑不住的驚喜,笑道:“她隻是說喜歡鑲銀芽,沒說要和你一起吃,說忙,沒工夫,還說如果實在想吃,可以找彆人一起去吃。”

陸緒章:“你沒說嗎,聽鸝館一般人不招待,而且這道菜得提前預約。”

陸亭笈:“說了啊……但是她說她想吃,隨便找誰帶她去都一樣,她認識的外賓多了。”

陸緒章沉默了半晌,道:“不過我覺得,她就要去香港了,時間太匆忙吧,彆人未必來得及預約,而且我們一家口吃頓飯,也不錯。”

他又道:“上次的事,其實我想謝謝她,你和她說下?”

陸亭笈:“哦?上次什麼事?”

陸緒章含糊地道:“你和她提提,她應該就知道了。”

陸亭笈:“好吧。”

於是陸亭笈再次和孟硯青說了下,孟硯青自然心領神會,這狗男人竟然臉皮薄了,不好意思?

她冷笑,又叮囑兒子一番。

陸亭笈當即給陸緒章打電話,如此這般,然後他又和孟硯青說,如此那般……

經過七八個電話後,這對前夫婦兼怨偶兼青梅竹馬終於達成了共識,第一天,個人一起吃頓飯,餞行,告彆,同時化乾戈為玉帛。

當這電話間接溝通終於結束的時候,陸亭笈鬆了口氣,可算成了。

孟硯青也鬆了口氣,總算有一個好台階,讓她高高端著架子走下去。

陸緒章更是鬆了口氣,至少能見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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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陸緒章又給陸亭笈打電話:“你問問她,要不要我派車過去接?現在天氣挺熱的,我怕她坐電車不舒服。”

陸亭笈便給孟硯青打電話。

孟硯青:“哦,方便的話就接,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消息傳過去,陸緒章備受鼓舞,當即又問:“你問問幾點。”

陸亭笈受不了了:“你自己問不就行了!”

陸緒章:“也對……那我自己問。”

於是,他這次終於按下了那個背了一萬遍的電話號碼。

孟硯青其實已經大致感覺到了。

根據她對這個男人以及自己兒子的了解,她知道陸緒章應該很快就給她親自打電話了,但是她當然不能馬上接。

顯得她多迫不及待一樣。

要抻著,抻著!

於是她從旁數著電話鈴聲,足足聽著響了十下,她才要接起來。

誰知道就在她的手剛碰上電話機的時候,斷了!

孟硯青一怔,之後無言以對:“就這點耐性?行行行,那我們不要打電話了!”

好氣,好氣。

她憤而去洗澡了。

誰知道正洗著,那電話又響起來了。

孟硯青哼了聲,不理不理不理!

等洗完澡後,她看到那電話機,突然靈光一閃,直接拿起來,略錯位,這樣對方打過來,就會顯示她“正在通話中”。

他肯定還會再打,讓他著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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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當晚睡得特彆香甜,一晚上還做了好幾個美夢,夢裡全都是騎馬,而且是騎高頭大馬,騎得腿都軟了!

第一天,她神清氣爽,洗了個澡,挑了一件嬌豔又飄逸的紅裙子,又化了淡妝——反正之前陸緒章給她買的化妝品,不用白不用。

她還很心機地挑選了一件珍珠耳墜,就之前陸緒章拿來的,讓她戴著去和霍君宜約會的——他看到肯定心都痛得抽抽!

這麼打扮過後,孟硯青覺得鏡子裡的自己真是年輕靚麗,嬌豔嫵媚。

她這才滿意。

這時候,就聽見外面敲門聲。

她略沉吟了下,根據她的猜測,陸緒章估計會親自來接她。

她便慢條斯理地過去開門,外面果然是陸緒章。

大熱天的,他襯衫長褲,全身都透著一絲不苟的講究,講究到了每一根頭發絲。

——這狗東西肯定特意照了八遍鏡子。

孟硯青便衝他一笑,端莊矜持:“緒章,你怎麼親自來了?”

陸緒章看著她,隻覺她的笑璀璨如春花,嬌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他臉上微紅:“本來我的意思是讓亭笈和你說聲,他來接你,誰知道他昨晚不和你打電話…今天早上我起的比較早,想著也沒什麼事兒,正好有時間,便順便過來一趟。”

順便?

孟硯青:“那好吧,麻煩你了。”

陸緒章低聲道:“不麻煩。”

於是在兩個人的客氣禮貌中,陸緒章把孟硯青請上了車。

上車後,兩個人開始都沒怎麼說話,孟硯青假意看著窗外,欣賞著外面的街景,而陸緒章則是抿著唇,沉默地看著前方一處。

在汽車經過一處拐彎時,陸緒章側首,仿佛很是隨意地看了孟硯青一眼,之後溫聲道:“昨天晚上,聽亭笈提起你的情況,後來我想著問問你時間,便給你打電話。”

孟硯青:“嗯?”

陸緒章:“一直打不通?”

孟硯青茫然:“是嗎?怎麼會呢?什麼時候?”

陸緒章:“就大概晚上八點多吧?”

孟硯青:“估計我沒聽到吧,可能在洗澡,也可能在看書。”

陸緒章:“可後來你的電話是正在通話中。”

孟硯青便笑了:“說嗎,那可能當時我在給朋友打電話吧。”

陸緒章:“哦,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他又補充說:“那麼晚了還打電話,彆是有什麼要緊事,我們今天吃飯,不會耽誤你吧,畢竟你就要去香港了。”

孟硯青聽著,心裡隻覺好笑。

他這話說得這麼明顯了!

她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他的臉龐,隱約可以看出,臉上是精心打理過的,不過即使這樣,也掩不住眼底若隱若現的黑眼圈。

估計昨晚沒睡好。

活該!

於是她便笑吟吟地道:“也沒什麼要緊的,都是關係不錯的朋友,閒聊而已,不用那麼莊重,隨意便可。”

陸緒章聽著這話,酸意頓時汩汩地往上冒。

什麼朋友?為什麼大晚上打電話?已經親密到可以隨意了嗎?

新認識的還是以前的?年輕的還是老的?

他心裡已經百般念頭湧上,不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是微微頷首,含著溫文爾雅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孟硯青感覺到了他雲淡風輕笑意下壓抑的酸,不過一笑置之而已。

活該活該活該!就該憋死他!

之後,孟硯青便都不再說話了,就不搭理他!

陸緒章也感覺到了,她好像不太高興,可為什麼呢,他哪裡表現不好?

還是說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現在不喜歡他就處處看他不順眼兒?

就在兩個人各懷心思中,他們一路過去聽鸝館。

車子進了頤和園的時候,孟硯青突然想起來了:“亭笈呢?”

陸緒章:“哦,亭笈呢?”

一時兩個人面面相覷。

走了這一路,好像他們完全忘記兒子這一茬了?

在片刻的沉默後,陸緒章道:“那我讓司機接他去吧。”

孟硯青:“……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