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3.(1 / 1)

()立德媳婦見老祖宗理會了自己,趕緊撲上前去,可憐兮兮地跪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自己如何如何病了,如何如何想吃一口爽嘴的,又如何如何被廚房欺淩了的事兒說了。

最後哭著跪在那裡道:“老祖宗啊,您素來處事公允,可是如今不能有了孫媳婦,便看都不看這重孫媳婦一眼。我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嫁到蕭家這幾年,雖沒什麼功勞,可也沒犯什麼大錯,素來老祖宗,太婆婆和婆婆跟前,我謹守本分替立德儘孝。立德這幾年總是不在家,我獨守空房,從來不敢有任何怨言。難道老祖宗眼看著媳婦病了,連管都不管一下?”

老祖宗眯著眼,在一旁丫鬟的伺候下放下那盞羹,慢悠悠地道:“好好的,怎麼病了?既是病了,合該去找大夫啊。”

說著,老祖宗轉首問了問身旁的丫鬟,納罕地問道:

“紅葉啊,咱們蕭家這幾日已經窮到了給媳婦請不起大夫?”

那紅葉機靈靈的一笑,忙上前道:

“老祖宗說哪裡話呢,前幾日二房的一個媳婦病了,二夫人給請了一個大夫,說是燕京城有名的呢。老祖宗這話若是傳出去,可不就是笑話麼!”

老祖宗低哼一聲,慢悠悠地道;

“既如此,嚎什麼嚎,傳出去彆人還以為我們蕭家敗到了沒銀子給媳婦看病的地步了呢!”

立德媳婦原本是滿心的委屈,如今這委屈一下子被嚇在那裡,哭得一抽抽地望著老祖宗,囁喏著道:“老,老祖宗……”

就在此時,大夫人卻是聽到了消息,一邊趕往這裡,一邊吩咐人去叫了三夫人過來這邊。

待大夫人走進正屋,見了立德媳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那裡跪著,老祖宗臉色不悅地坐在榻上,她也是不免又氣又歎。

“立德媳婦,你既是書香門第出身,當知道何為孝?如今老祖宗一把年紀,你拿這麼點子事兒來到她跟前說道,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大夫人冷道:“你也彆哭成這般模樣,起來,出去找了你太婆婆,我們一起論論規矩!”

三夫人這個時候也趕過來了,見了此情此景,頓時也是皺眉。

老祖宗見三夫人過來了,揮揮手道:“趕緊把她領走吧,好好管教下,不然沒得出去丟人現眼的。”

三夫人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隻好點頭道:“是,母親。”

獨家首發

一時大夫人和三夫人帶著立德媳婦出去,立德媳婦把事情原委一說,依舊是理直氣壯哭鬨道:“我病了,難道就比不得她幾個閨中密友?”

三夫人見此,不悅地道:“是了,既病了,那就該趕緊請大夫。”

立德媳婦聽這話,越發的哭泣起來:“可我吃不下飯菜啊,毫無胃口,隻不過想吃口爽口的飯菜而已!她個新娶進門的媳婦,怎可如此囂張?大奶奶還是欺軟怕硬呢,知道這九少奶奶是左相家的女兒,便敬著人家,我卻是個破落秀才家養的,自然不能被大奶奶看在眼裡!”

說著這話,真是悲從中來,聲音淒厲。

三夫人聽了這個,其中也是對大夫人不滿,素日的愁怨全都冒了上來:“媳婦說得也是,不就是房中招待幾個姑娘嗎,犯得著如此?”

立德媳婦得了自己太婆婆的話,頓時來了底氣,心中湧起一股惡氣,上前大聲哭訴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我鬨了這麼一場,也是個沒臉面。既沒了臉面,我就不在意再鬨一次,到時候去她那裡鬨騰一番,看看她這個新進門的媳婦還能有臉?”

大夫人冷眼旁觀,聽她這麼說,忽而道:“若你是要去鬨一場,誰也不會攔著你!”

立德媳婦也是個有脾氣的,被大夫人這麼一激,“蹭”的一下子就躍了起來:“既如此,你當我是不敢嗎?”

說著就要氣勢洶洶地去阿煙房中找茬。

這個時候,一旁有小廝和丫鬟們都悄悄地朝這邊看過來,雖不敢明目張膽圍觀,可其實也都偷偷看著熱鬨呢,聽到這話,都知道怕是有好戲要上場。

可是大夫人望著挽起袖子仿佛要衝向阿煙房中的立德媳婦,涼涼地道:“如今你九嬸嬸房中的姑娘,一個是德誠候家的嫡女,一個是博運侯家的次女,還有一個是五嶽將軍家的幺女,你過去鬨騰一番,也能露個臉,說不得哪位姑娘便把你這事兒給家中父親說說,到時候這悍婦的名聲就此傳出去,或許還能進一次紅巾營,當一個女將軍呢。”

這話一出,那三夫人頓時臉色微變,她年紀大,自然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大夫人口中說的這些,都是在京中有些權勢的,若是丟人丟到她們眼中,那才真是淪為笑柄呢。

而立德媳婦也不是傻子,聽說這個,滿肚子的氣頓時仿佛被人那麼戳了一下,刺溜刺溜的氣兒就往外冒,整個人一下子癟在那裡,邁出去一半的腿真是個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僵在那裡半響,最後終於含羞忍恥地站定了,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我,我,我不去便是了!”

一旁的丫鬟仆婦見此,都不免想笑,可是又不敢,隻能在這裡生生忍著。

立德媳婦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地站在那裡,真叫一個前不得後不得,恨得一口銀牙咬碎,也再說不得什麼,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生生地咽。

而這件事後來的發展則是,大夫人出了重金,為立德媳婦請了一個有名的大夫來瞧病,瞧來瞧去,也沒看出什麼毛病,最後隻是來了一句:平日裡忌口少食吧。

這麼一句話傳出去,以訛傳訛,竟然漸漸地成了:立德媳婦貪吃,堵了腸胃,這才鬨起了不舒服。

立德媳婦聽說這個話,自然又是氣苦得不行了,對阿煙是越發嫉恨。

********************

阿煙陪著幾個姑娘說了幾句悄悄話,其中不免說起上次去齊王府,看到的李明悅,幾個姑娘都有些唏噓。

何霏霏擰著眉頭道:“雖說她隻是個庶出的,往日裡我也不喜她,可到底是同窗一場,她怎麼如今這麼作踐自己,非要去給齊王做妾室呢?”

另一個姑娘笑道:“可不是麼,這麼一說,以後都不好意思去齊王府了,要不然王妃也讓她給咱們端茶遞水的,心裡怎麼過意得去啊!”

阿煙歎道:“那一日我也是不自在,不過想著各人自有各人福,這都是說不好的,興許人家便是非齊王不可呢!”

何霏霏低哼一聲,挑眉道:“可是人家齊王可未必心裡有她啊!我看她啊,真是個陽光道不走,非要走獨木橋,以後有她哭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阿煙卻明白,李明悅這是盼著走當今皇貴妃那條路子呢,以後她若生個兒子,那便是燕王,那是有可能問鼎皇位的,便是隻能生個女兒,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呢。

她這個人,想來是有些小聰明的,又記得前世的事兒,現在固然在王妃手底下伏低做小,可是難保將來不能慢慢籠絡了齊王的心,從此後一飛衝天,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一群姐妹在這裡說著話的時候,蕭正峰這邊其實已經踏入院子裡,剛一腳踏進門檻,便聽到裡面有鶯鶯說笑之聲,很快便見阿煙身邊的小丫鬟跑過來,低聲對蕭正峰道:

“九少爺,今日少奶奶房中的貴客還不曾離開呢。”

蕭正峰點點頭,想著阿煙的幾個閨蜜都是還未曾嫁出去的閨秀,自己這麼進去自然是不妥,便回轉身,想著到哪個堂侄院中去坐一坐。

卻就在這個時候,恰好幾個姑娘要出門離開了的,一出院子,恰好看到了蕭正峰。

既然都這麼撞上了,卻是也不好當做沒看到,當前分彆上前見禮了。

幾個姑娘見了蕭正峰,先是唬了一跳,隻覺得此人忒地高大結實,竟是要仰著臉兒才能看到的,這麼一驚之後,忍不住悄悄地細細打量,卻見這男子劍眉挺鼻,身形挺拔,端得是氣勢威武,雖乍看有些過去粗獷的男兒氣概,可是舉手投足間倒也得當,心中都暗暗點頭。

更有何霏霏紅著臉笑,悄悄對阿煙道:“你挑得這個,我看著長得極好呢!也怪不得你提起他,便如吃了蜜一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