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綠茶病美人在八零01(1 / 1)

天好像還沒有亮, 破爛的小窗戶被草紙糊上,根本抵禦不了冬日寒風。

時玥口腔裡全是藥草苦澀的味道,她剛要說什麼, 白躍便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糖塊放到她唇邊。

她張嘴含下,口腔裡炸開甜膩的味道, 瞬間將藥味壓下。

她目光掃過陰暗破舊的小房間, 最後看向床邊的高大的男人。

短短的寸頭, 顯得面部輪廓更加分明, 青色胡茬和黑眼圈透出幾分憔悴,但是周身氣勢冷冽凜然, 給人幾分疏遠感。

他叫白躍, 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原主白時玥,是白躍的妹妹,她自小身體就不好,在這八十年代初的經濟條件下, 用藥吊著一條命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在原主的腦子裡, 記憶都是晦暗的,是充滿各種藥味的,她短暫的生命裡, 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人。

“粥還在熬, 待會兒再給你拿來。”白躍伸手在時玥額頭上探一下溫度,見沒有發燒,才鬆一口氣, “玥玥,你再睡一會兒。”

時玥聲音嘶啞地問,“哥受傷了?”

白躍看一眼自己的左腿, 搖頭道,“不嚴重,很快就好。”

時玥點點頭,又疲憊地合上眼。

白躍走路還是微跛,他出去後,外面院子裡馬上傳來爭吵聲。

尖利的女聲好似在撕扯著耳膜,時玥翻一個身,伸手捂住耳朵。

“你的意思是我虐待她?你摸著你良心問問,我到底哪裡對你們兄妹兩人不好?你寄回來那點補貼,我不都用來給她治病?她每天吃喝拉撒,我可都伺候得好好的,你這一回來就胡扯,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玥玥身上蓋的還是春被,窗也漏風,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白躍的聲音刻意壓低,冷靜中帶著怒意。

“那這些也要怪我?她有嘴.巴不會說,家裡天天忙成什麼樣了,她一直躲屋裡,誰知道她什麼情況?”

“二哥,你乾嘛一回來就找茬,被人聽到多不好,家裡也沒有幾張被子,大家不都是這樣過嗎?總不能讓大家都隻顧著妹妹吧?”

“你離家那麼遠,玥玥每次生病還不是我們照顧?你但凡有點心也不會說這樣傷人的話啊!”

……

白躍後面基本上沒說話,都是兩個女人一直叭叭個不停。

時玥將被子拉到頭頂,也無法阻隔那些吵雜的聲音。

白家是重組家庭,原主的媽媽十年前就生病過世了,隨後繼母劉翠花帶著一兒一女嫁進來。

原主的爸爸白盛是個性格木訥又不愛管事的人,劉翠花很快便掌管這個家的裡裡外外。

白家張嘴吃飯的人多,一年到頭分到的糧食就那麼一點,根本就撐不下去,所以白躍十六歲就跑去參軍,為家裡減輕一些負擔。

他難得有時間回來,但這八年間,陸陸續續寄回來的糧票和補貼並不少,就希望能改善家裡的條件,讓妹妹能健康起來。

明面上劉翠花對原主和白躍表現出寬容和疼愛,但是私底下又是另外一番嘴臉,家裡煮粥,原主端到手的隻會是一碗米湯。

不過每次白躍回來時,原主的待遇就會好上一些。

原主是個悶葫蘆,不懂得說這些,所以白躍也從來不知道她在家裡遭遇過什麼。

半年前白躍就已經和女主孫笑笑看對眼,如今白躍因傷離開部隊,兩人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

兩人結合後本來可以有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原主的存在卻成為兩人累贅和絆腳石。

原主身體弱,白躍需要花更多心思和錢在她身上。

另一方面,原主心思極其敏.感脆弱,對白躍的依戀十分嚴重,特彆是在劉翠花和繼姐的洗腦下,她也變得不喜歡孫笑笑。

孫笑笑覺得自己在白家孤立無援,和白躍之間的感情也逐漸破裂,幾次躲回娘家。

白躍支撐著整個白家,而原主沒能撐過十八歲,白躍哀慟之下,最後勞累致死,孫笑笑悲痛欲絕,也投河自儘。

這個世界最有趣的是,自儘的孫笑笑如今重生回來了,新的劇情也因此展開。

孫笑笑重生後便告誡自己絕對不再重蹈覆轍,她決定放棄和白躍的婚事。

可是感情是最難控製的,她最終也沒能克製住自己,再次為白躍心動。

於是她要白躍答應她,如果兩人結婚,那白家必須要先分家,白躍答應她,卻表示要將原主帶到身邊。

孫笑笑知道拒絕沒用,所以順了他的意思,此後她完全將原主當成透明人,而且很快有懷孕,白躍為了照顧她和沒出生的孩子,難免會忽視原主。

原主鬨過幾次,後來又患上心肌炎,支氣管炎……一身毛病,白躍無力負擔,最後原主還是沒活過十八歲。

孫笑笑生下一個女兒,白躍將自己對原主的感情轉移到女兒身上,也漸漸從悲痛中抽離。

孫笑笑開的小飯館人氣不錯,而白躍負責食材進貨,後來開始養殖黑山羊,兩人合計著開起羊肉店,事業發展順風順水……

原主沒讀過書,不懂什麼大道理,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是個討人厭的綠茶作精,她甚至連特彆的願望都沒有,她想在死亡之前一直和哥哥在一起,還想要……吃肉,吃很多肉。

時玥睡得昏昏沉沉時,白躍已經拿起工具,修補著北邊小屋的窗戶,他也儘量不發出大動靜。

灶房就在一旁,隻是簡單搭起木棚,四周有乾草編織的簾子擋風。

灶台上正在熬著南瓜粥。

白躍忙碌完,轉身就看到矮牆外的身影。

“笑笑?”白躍放下工具箱,朝著她走過去。

孫笑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定定看著白躍,神情較為複雜。

她沒想到,自己會重生,重生回到即將和白躍結婚的時刻。

她上輩子有多愛他啊,沒見到他最後一面,她心裡一直跟刀割一樣,最後還選擇跟他一起離開……

誰想到一睜眼,她又回到了這一年。

上一世她跳進河裡時,最後一個闖入她腦中的念頭就是,如果有來生,她絕對不會嫁入白家。

白家就是吸血窟,白躍太老實,責任感也太強,所以會被他們榨乾。

孫笑笑的眼睛變得酸澀,很快通紅起來。

對面的白躍看到,皺眉靠過來,“笑笑,你怎麼了?誰欺負你?”

孫笑笑張嘴,想要跟他說退婚的事,可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時玥被綠茶係統叫醒,索性將被子裹在身上,朝著門口走去。

北邊的小屋是單獨出來的,因為原主病太久,劉翠花覺得她晦氣,所以將本來的一個雜物間收拾出來,放上一張自己搭建的小床,就給她當臥房,還美其名曰方便她休息。

木門隻是虛掩著,時玥伸手推開一些,探頭往外看。

吱呀一聲,孫笑笑的目光看過去。

陰暗的屋子裡,門縫間探出一張瘦削的臉,那雙眼睛很大,卻仿佛沒有焦點似的,像冬天雲霧繚繞的遠山,氤氳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白躍也回頭看,“玥玥,起來了?”

時玥應聲走出來,瘦小的身子還裹著被子,實在是外面太冷,她舍不得被自己暖好的被窩。

時玥知道孫笑笑是來跟白躍分手的,也知道她對自己有多大的意見。

不過她沒急著要提原主洗白。

“哥……”她目光從白躍的臉,挪到孫笑笑身上,“你把姐姐惹哭了?”

孫笑笑抿了抿唇,不願意看到時玥,也不願意跟她說話,上輩子她把她當妹妹看待,有什麼吃的都先緊著她,可是對方卻挑撥她和白躍的關係,總是想著霸占白躍,還跟劉翠花她們坑自己……

如今一切重來,她絕對不會再被這女孩脆弱可憐的表面欺騙。

“玥玥,你先回去,這外面冷。”白躍拍拍時玥的肩膀,像是被她裹著被子的模樣可愛到,嘴角也露出一抹笑。

時玥點頭,“好~”

她轉身走兩步,又扭頭說,“哥哥,你的腿還傷著,彆一直站著啊。”

“嗯,我知道。”

時玥走回屋子,再回頭看,白躍已經將孫笑笑迎進來,兩人朝著灶房去的。

【玥玥,你怎麼還幫他們?你是要當綠茶小姑子的!最好是繼續挑撥離間,徹底讓兩人分開,到時候再脫離白家,找個機會帶著白躍致富,就可以去大城市看病啦!】

綠茶係統提醒。

它是怕宿主身體不利索,腦子也生病,現在思路不夠清晰。

“急什麼?”時玥躺回床上,摸一下自己的額頭,劇情裡原主因為夜裡著涼,發燒好幾天,去衛生所花掉白躍不少錢,後來一直臥床養病。

時玥昨晚起來胡亂吃的那點藥是有用的,她似乎沒有發燒。

“上個世界我滿分的獎勵,什麼時候兌現給我?”她忽然想起這茬。

上次得到的獎勵是一枚空間戒指。

才說完,時玥左手中指上就出現一個玉石戒指。

通過凝神感知,她可以看到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

她把手伸向桌子,一個念頭閃過,就能將桌上的空藥盒收走,不過這個戒指現在有點雞肋,畢竟這是物資極其缺乏的年代。

時玥將戒指脫下,放進口袋裡,準備到時候找根繩子掛在脖子上會比較好。

灶房裡,孫笑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坐在灶台前,烤起火來。

她目光落在白躍的左腿上,眼底難掩擔憂。

經曆過前世,她自然知道,他左腿的傷其實不算嚴重,外人都以為他是受傷才離開部隊,實際上他隻是因為結婚報告沒通過,還有家世顯赫的女生對他窮追不舍,讓家裡逼婚,他為了躲避那些,所以才趁機離開部隊,回到這裡……

孫笑笑喜歡白躍,喜歡他的專情和責任心,但是她也恨他的這份責任心。

說得不好聽,他就是死腦筋。

“白躍,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吧。”孫笑笑還是把話說出來,但是隨後一顆心就被扯緊,不敢去看白躍的表情。

白躍加柴火的動作頓一下,才緩緩看向她,“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看起來還是很鎮定,但是眼底的晦澀和驚訝還是掩飾不住。

孫笑笑將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最近不是新政策麼?分田到戶,我家裡暫時不想讓我結婚……你懂我的意思嗎?”

白躍點頭,按照大隊裡透露的消息,村裡每人至少能分到一畝多的田地,她留在孫家,那分到的田自然是孫家的。

最近家家戶戶都在算計這些,劉翠花也在心急老大的婚事,想要讓他趕緊把訂好的對象娶進門,戶口一遷過來,指不定能多要一點田。

“我可以等你。”他沉聲說。

孫笑笑一時語塞,她以為自己剛才的解釋足以讓他對她感到失望。

兩人沉默的時候,時玥又聞著粥的香味走出來,身上依舊披著牡丹被子。

那被子看起來不輕,一直壓著她,將她襯得越發嬌.小脆弱。

好像隨時會被寒風吹垮似的。

“玥玥,坐到這裡來烤火。”白躍示意著灶台前的小凳子。

時玥點點頭,蹭過去,就坐在孫笑笑身旁。

“吃過藥有沒有好點?”

“嗯,沒事了,哥哥怎麼會忽然回來?”時玥問。

白躍狀似輕鬆地回答,“哥哥以後不走了。”

“真的嗎?”時玥激動地站起來,臉上病態的白仿佛都退去了一些。

“嗯。”白躍鼻子一酸,轉頭看向煮粥的鍋。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遭受過什麼樣的煎熬,這次提前回來,看到她被攆到最冷的房間,在床上凍得縮成蝦米,他心中大致有著猜測,頓時更加心酸不已。

是他沒有照顧好妹妹。

他掀開鍋蓋,用大勺輕輕撈一下混雜著黃澄澄南瓜的粥,軟糯清香,很是誘.人。

時玥下意識吞一下口水,聲音大到旁人都能聽到。

白躍的心情卻更加複雜,他忽然問,“玥玥,平時家裡吃什麼?”

時玥抬眸看他一眼,才說,“跟大家一樣啊。”

早上經常是沒有的,反正剩下什麼她就吃什麼。

一直沉默烤火的孫笑笑,側目睇她一眼,隻看到她伸手掩住臉,那手凍得紅腫。

孫笑笑很清楚,劉翠花最喜歡的就是裝窮然後給她那對兒女開小灶,所以白時玥怎麼可能吃得上好東西呢?

白躍不忍再問,他斂目,將粥盛出來,在鍋底裡,他還撈出兩個雞蛋,放到冷水中。

時玥盯著雞蛋看,“哥哥,是給我的嗎?”

“嗯。”

“隻要哥哥在,我就能吃到雞蛋。”她低聲嘀咕,“哥哥能一直都在嗎?”

白躍剝雞蛋的動作僵了一下,心頭仿佛被人剜走一塊肉,他重重點頭,“會的,以後玥玥每天都能吃到雞蛋。”

“太好了。”時玥聲音大了一些。

兄妹兩人隻是簡簡單單的對話,孫笑笑卻忽然覺得眼睛酸澀不已。

其實,白時玥也才十七歲,不過一個可憐的孤獨的孩子。

白躍分彆給時玥和孫笑笑一碗粥,上面都有一個剝好的雞蛋,白白嫩嫩的,煮的時間剛剛好。

“那你呢?”

“那你呢?”

時玥和孫笑笑幾乎是一起問出來的。

白躍笑,“我剛才吃過了,現在還不餓。”

——

時玥吃完就回房間了,白躍和孫笑笑還要繼續那個話題,便一同出門。

沒多久劉翠花就罵罵咧咧走進灶房,嘴裡無非是罵白躍敗家,竟然舍得煮這麼一鍋粥,害家裡斷糧什麼的。

時玥捂著耳朵,又睡起回籠覺。

她嗓子有些發炎,吞咽的時候很痛,不過這身體已經習慣這些小病小痛,她甚至可以忽略掉這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鐵盆裡的炭火已經滅了,房間裡逐漸變冷,時玥從床上起身,披上白躍留下的軍大衣,走出家門。

原主很少離開家,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平喘,用弱不禁風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白家在半山腰上,路上風有點大,有村民路過,時玥看到也認不出來誰是誰,不過她還是乖乖朝對方頷首,一通叔叔嬸嬸這樣喊下來,彆人也會回一個善意的笑臉。

“那是誰家的孩子啊?乖的嘞……”

“認不太出來。”

“老白家的吧?那個癆病……”

“噓,小聲點……”

整個生產大隊的都知道,老白家養著一個病秧子,從小到大就沒好過,幾乎不出門,一直是老白家的累贅,但是這麼多年,那孩子也活了下來。

今天她竟然晃悠著出門了,而且那小臉白淨,眼神清澈,打招呼也甜甜的,很容易讓產生好感。

所以村裡人再看向那裹著軍大衣的小身影,都頗為惋惜,這孩子走路都跟鬼飄過一樣,估計是活不久的,誒……

時玥也不是沒有聽到這些閒言碎語,不過並不妨礙她呼吸新鮮空氣的好心情。

她悠閒得仿佛在逛街,直到她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水庫邊。

她走得有點累,乾脆找個地方坐下,她正繞著水庫走,忽然一道身影走出來,用力扯著她的胳膊,遠離了水庫。

時玥嚇得,當時就腿軟了。

那人見她這麼虛弱,也隻能用手臂繼續撐著她的重量。

“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彆想不開。”頭頂上冷冽的嗓音砸下來。

時玥抬頭看,是一張很眼熟的臉,但是她一時忘記在哪裡見過。

跟哥哥一樣的短寸頭,但是哥哥還是有幾分斯文氣質的,而面前這個男人,不管是深邃的眼神還是英挺的五官輪廓,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他身上的大衣,跟她披著的一樣。

“你是?”

“岑肆。”對方隻是隨口回兩個字,隨後道,“我送你回去。”

“啊?可是我還不想回去。”白家可太吵了。

“回去。”

“……”時玥無語看著他。

冷漠,古板,還喜歡命令和強迫人。

最後她說,“那你背我回去。”

岑肆低眸,看著女孩那瘦巴巴的臉頰,點點頭,“好。”

他一隻胳膊就能把她拎起來。

“你認識我哥哥對嗎?”時玥趴在他背上,感覺視野更好了,不過身下的人像根木頭一樣,冷冰冰,硬邦邦。

“嗯。”

“可是我對你沒有印象誒。”

“嗯。”

“你也不當兵了嗎?”

“沒有。”

“你能不能多說兩句話?”

“嗯。”

“……”

時玥緩緩歎一口氣,感覺喉嚨有些發癢,不過她沒好意思咳嗽,便吞咽著唾沫,想要把喉嚨的癢意壓下去。

岑肆忽然停下腳步,將她放下來,壓低聲音說,“這邊人多,自己走吧。”

時玥點點頭,朝向一邊,捂嘴咳嗽幾下,才轉過來,繼續順著山路往下走。

岑肆就走到她身旁,餘光也注意到,她可能不太舒服,精神一下子就沒了,走路像是抬不起腳似的,他感覺她下一秒就要往前撲倒。

他跟白躍一同進軍隊,這兩年又分到同一個軍區,所以有一些來往。

他也聽白躍說過,他有個愛生病的妹妹。

每次白躍都會買一些藥帶回來,一提起這個妹妹就滿臉惆悵和傷感。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身旁的人太安靜,時玥抬頭看他,從他的臉,看到他壯碩的身材。

“你家做什麼的?”時玥好奇的問。

岑肆也低眸看她,語氣依舊是一板一眼的,“問來做什麼?”

“想知道。”

“肉聯廠。”岑肆滿足她的好奇心。

時玥忽然停下腳步,定定看著他。

岑肆也停下,微微蹙眉,“怎麼?”

她霧蒙蒙的眼眸好像瞬間被擦拭乾淨,水潤黑亮,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塊肥美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