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外面準備進場、等候進場和正在進場找座位的觀眾,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滔天巨浪了。
手裡又是手幅又是應援棒,抓緊時候和旁邊的姐妹快樂聊天。
“你是誰家的粉絲啊?喬琛?啊啊我知道她,她演的那部奇幻劇超好看的。要不是這個節目,我都不知道她之前做過愛豆耶。”
“喬琛真的很適合舞台的!這麼多年沒有舞台她就轉去演戲,但她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舞台的。”
“是啊老粉絲都想念她之前愛豆時期,在舞台上整個人都閃閃發光的樣子。”
“解烈嗎?他solo後有點像是歌手了,唱跳風格沒那麼明顯了。”
“是啊,他倒是各個晚會上了不少,可那舞台質量,很難評價。我真的懷疑導播喝了假酒。”
“哦,我?我是SD7x的粉絲。她們真的可憐巴巴的,去年一整年沒有舞台,手機直播給我們表演,運鏡都是助理拿著手機自己運鏡,我看直播的時候心都碎了啊啊啊我的女鵝們。”
“啊我們A.B.O也是直播誒。”
本來排隊進場訴苦的幾位觀眾,一聽這話竟然同時閉嘴,沉默了一下,惡狠狠地往說話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隻落單的ππ:?
她迷茫了:“怎、怎麼了?我們也是直播啊。”
這幫粉絲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罵人的欲^望。
氣氛停滯了一瞬,大家才嘰嘰喳喳嗷嗷嗚嗚了起來。
“是了,我的內娛十大未解之謎裡面就有你們A.B.O的公司果子狸,卷到離譜的程度。”
“果子狸太可惡了,把A.B.O當成親兒子嗎?我的團怎麼在公司那裡就跟後爹養的一樣!”
“哎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果子狸收購了我們那個狗公司,然後我們也有四月兩專了?”
“你太氣人了,人家那是助理舉著手機心酸運鏡,你們光導播組人數都比人家整個團的運營人數多!”
妹妹不是故意氣人的,妹妹以前混歐美娛,第一次追愛豆團。
之前不知道,以為所有團都是A.B.O的這個配置,有一種富家大小姐的遲鈍感。
妹妹:“啊?我以為大家都這樣的,可是不出專輯又沒有舞台的話,你們追什麼呢?”
其餘人:……
“你是來紮心的嗎!”
“我不行了,我氣死了嗚嗚嗚!”
“是啊我當年怎麼陪她度過漫長的摳腳期的,真的是完全沒一點物料消息。”
“但我花了好多錢買她公司出的周邊,最便宜的119還是199,為了衝銷量證明還有人愛她請公司不要放棄她。”
“啊真的,想起來都心酸。”
“沒事,現在我們做到了和她的約定,拿著應援棒來看她的舞台了!以後巡演肯定也會有的!”
ππ妹妹這個時候覺得不對勁了,她
四處望望:“啊怎麼都有應援棒!”
因為應援棒……真的很適合公司割一波韭菜。
成本低,但概念很足,寓意也很好,會覺得“啊公司應援棒都出了肯定計劃巡演了對吧”!
這種想法簡直是魔鬼一般,畫的餅直到現在還沒吃到嘴,但上供的錢卻交了不少。
她不知道這些,但是很羨慕彆家粉絲拿著應援棒,羨慕地看了一圈:“我們怎麼沒有應援棒!”
彆家的粉絲發出火車頭一樣的聲音圍著她起哄。
“嗚——果子狸不給你們出應援棒!”
“嗚——!果子狸不要你們啦!”
“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出應援棒啊公司在做什麼?組團去揪果子狸的屁毛啊快!”
熱熱鬨鬨吵吵嚷嚷嘰嘰喳喳的時候,時弦也沉默著檢票進場了。
《夏日奇妙季》這檔節目管得很嚴,禁止站子或者是代拍,就連不拍舞台也是不可以的。
時弦找家裡姐姐聯係讚助商,從品牌那裡拿了一張票進場,他也很遵守節目組的規定,沒有帶機器設備進來。
他空著手,進場的時候心底有些不安。
時弦從第一次見白敘開始,就一直在為他拍照出圖,那種攝影師對於繆斯的渴望,刻入融進他的骨血。
他拍了很多漂亮的圖,被粉絲誇為神圖,那些照片凝聚著他的喜歡和審美,傾巢而出的愛意湧向舞台上閃著光的白敘。
如果不出圖的話,似乎就是不能為噓噓做些什麼了……這叫他很惶恐。
雖然他知道,噓噓不會怪他的,噓噓是想每一位粉絲都快樂的。
可他就是惶恐,他想為噓噓做些什麼,這樣他似乎就和一般的粉絲是不一樣的。他是大粉,是站子,是……是什麼?
每一次見面都好難啊,但是那麼讓人著迷。他發瘋一樣想留下更多的回憶,覺得這樣才值得。
時弦空著手,進場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把手放在膝蓋的位置上,端正坐好。好像,這次可以隻用眼睛去看他了。
A.B.O候場的時候,一直能聽見從前台傳來的驚呼和尖叫聲。
那些凝縮著愛意和驚喜的聲音是對於愛豆最好的褒獎,白敘聽著這樣的聲音,覺得心臟的跳動一聲強過一聲。
他喜歡人群,喜歡聚光燈,喜歡人們的目光在他身上,念著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舞台是他的,總有一束舞台燈光永恒為他而亮。
他期待地等著上場,似乎坐不住了,坐一會兒就要動一動。
之前進行了出場順序的抽簽,A.B.O的出場次序是第三組。
在他們前面的,是馬戲團傀儡師,和國風女將軍的舞台。
而觀眾已經瘋得差不多了。
是那種快樂的發瘋!整個人的心情都被墜進滾燙的火鍋,隻覺得身邊是牛肉卷羊肉卷鴨腸毛肚,那種像是吃飽了肚子一樣的充盈感,緊緊包裹著自己
。
不僅是吃飽了肚子,更是吃得超棒的好不好!
PNFA的馬戲團和傀儡師,整個概念作為舞台錄製的開場非常合適。
像是一場幻境邀請觀眾入局,他們扮演人偶和傀儡,舞蹈表演裡面融合了機械舞的概念,整場效果特彆好。
而第二位上場的喬琛,更是生猛。
造型是秦良玉的將軍打扮,開場演了一段舞台劇,甚至唱了戲腔。
表演過程中風格利落而乾練,帶著國風的舞台徐徐展開,如同一場潑墨畫卷。
喬琛的舞台結束後,ending定格在她精致而帶著英氣的臉上,而她眼角甚至帶著一點水汽。
這一刻似乎等了太久,久到她開心地和下面舉著她應援棒的粉絲互動的時候,有的粉絲更是已經在擦眼淚了。
而第三組,便是A.B.O。
A.B.O出場的時候,如同白敘之前幻想的那樣,橫空一聲嗡鳴的汽笛,拖著長音,蒸汽船從曆史中巡航至此。
爐膛裡灼人的熱氣,化作蒸汽發動機的轟鳴。
海面上的水汽呼嘯而過,水手的血液裡也奔湧著風。
那吐出濃煙的巨大機械,龐大帶來震懾與威脅,於人類的渺小之上傾軋而過。
濃煙散開,伴隨著幾聲黑鴉的悲鳴,舞台表演正式開始。
導播做了開場定格,輪番把A.B.O的妝造特寫到極致。
於是觀眾看見,山奈抱著琉特琴,披著短短的草綠色披風,他在鏡頭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下了甲板的一個台階,提起琴身輕輕轉了個圈。
他的眼睛是海水一樣的湛藍,頭發是由奶油白漸深為棕色。
短短的草綠色披風揚起弧度,兜住一點海面上的風。少年坐在青草地上為你彈唱的生命力,透過屏幕直達觀眾的內心。
他是山奈,是抱著琉特琴的吟遊詩人。
一聲更尖利的烏鴉叫聲響起,伴著翅膀震動的細小雜音,洛鸞微在鏡頭前抬起眼眸。
銀灰色的發絲垂在額前,擋住了眉毛和漆黑的瞳孔,他肩膀處的鴉羽帶著墨般的濃黑,寶石手杖又懸在半空。
而一隻烏鴉更是站在他的肩膀上,血紅色的眼珠帶著不祥和混沌。
黑色的落地鬥篷裹著他的身軀,神秘和邪惡就此蓋過他的清純,也遮住他曾經給人留下那些濃厚的印象。
omega的潮紅肌膚,抑或是玫瑰般嬌媚的神色,荼蘼一樣糜豔的氣質。都被神秘掩藏。
穿得很多的巫師,宛如為世紀送葬的墓園巫師,是嗎?
……你被黑色裹住的身體,是什麼樣子呀?
鏡頭一旦特寫A.B.O的容貌,觀眾就開始驚呼。簡直是降維打擊一樣。
山奈和洛鸞微,當然好看,是beta和omega的好看。
但,A.B.O的門面,是白敘。
當鏡頭特寫白敘的時候,也徹底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白敘是背對著鏡頭站著的。
他聽著節拍,卡著鏡頭落在他的面前,才緩緩轉身。
淺灰色的瞳孔讓他像帶著白雪的寂靜,像是一捧未化的雪。可偏偏頭發是暗調的紅色,像是燃燒後等待複燃的篝火木柴,在寂靜中等待著火種。
他的妝造漂亮,服飾繁複,騎士裝披著布帛,袖口縫補了毛料,腰封上墜著腰包,液體在黃銅瓶和玻璃試管中懸濁,繽紛而危險。
胸前是紅寶石,手腕又佩戴了黃金,鼓鼓囊囊的兜裡外側墜著齒輪零件,心口位置垂著一根懷表。
懷表沒有外盤,內裡部件的表盤裸露著,精密元件嚴絲合縫地運作著。
白敘卻將手中的羊皮卷軸展開,在拉扯羊皮的時候,從裡面掉落了一根潔白的羽毛。
羽毛墜落,潔白隕落。卷軸內裡的術式和文字,儘數顯露人前。
而白敘深深望向鏡頭,他眉骨高些,眉眼深邃,又被化妝師強調了輪廓,整個人儒雅又帶著一點對著學術……執拗的瘋魔。
他垂眸在羊皮卷軸上找到了什麼,呢喃私語了幾個音節,才緩緩抬頭。
對著鏡頭,淺色的瞳孔掃上下掃過,像是即將處置獵物,隱去了唇角的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前奏即將結束,舞台上方的教堂彩繪玻璃,正在此時,向下打出七色虹光。直射下來,映在白敘的身上。
彩虹一樣的光芒,落在他深藍色的帽子上,將他帽簷處星辰般的圖案點亮,將他胸前的幾顆紅寶石映照得更為璀璨。
在這個極度聖潔的時刻,他似乎即將唱響頌歌,他漂亮的面容似乎是慈悲的騎士,或者是唱詩班的賢者。
可遠處齒輪運轉的聲音重重響起,水手彼此招呼著,汽笛一聲再一聲。
在玻璃碎裂聲中,他身上的朦朧虹光不再成片,而是徹底斑駁。
隨著節拍落下,幾位伴舞走到舞台邊緣,接過A.B.O手裡僅是前奏展示卻耽誤唱跳的東西。
接過山奈手裡的琉特琴,彈出音符,轉著圈像是吟遊詩人一樣離場。
捉住洛鸞微肩頭的烏鴉,掉了幾根黑色的鴉羽,像是抓走墓園巫師的寵物,得意地撤離。
恭敬攤開雙手,等候白敘手中的羊皮卷軸掉落。那是煉金術士的知識載具,是重要傳承,帶走它便是帶走學派的信仰,緊握而疾行離場。
混音mix和節奏改編,叫一首抒情曲的聽感,變幻為高昂狂潮、熱血沸騰。
於是節奏高昂,白敘鎖定鏡頭,精準的表情管理,清澈的嗓音壓低,情緒卻拉滿,大聲開唱。
“包容力,掌控欲,處置情緒變幻。新鮮感,適應季,度過程序崩壞。”
觀眾的心臟似乎也在表演裡砰砰著,在節拍裡隨時準備爆炸,在尖叫與歡呼聲中,說著彼此都聽不見的話。
《精神海》的歌詞明明是寫星際科幻的,是星際時代二次分化後abo的精神力。可似乎一切真如白敘所想,科幻互通,機械朋克與星
際時代,不過是時間上的另一脈絡軸。
複古或是暗黑,都不影響白敘此刻乾淨利落地完成一段快節拍的大框架舞蹈動作,並穩住氣息,用煉金術士的身份維護著科學和魔法的交融。
“守神慎言,專注思考。蓄勢待發,賭上全部。”
而吟遊詩人卻帶著一身草屑,不信電子元件可以熔坩爐,勸你——
“請先摒棄中庸,選擇冒險前路。”
去冒險吧!誰會在這蒸汽船起航的時候,不選擇站上甲板?!
誰會在詩人吟唱的時候打盹,誰會在婚禮上尋覓巫師?誰會問煉金術士要銅絲,而忽略永生石。
脊柱的發麻感逼近頭顱,顱腦卻似乎也亮閃著白光。
你給我看大船,我卻在想宇宙,我卻沉迷音樂的震撼,眼裡是中世紀,腦海如星海。太多愛意,太多澎湃的喜歡,隻能出聲叫你們的名字,聲音彙集,便如狂風般呼嘯。
洛鸞微的拖地鬥篷真的不適合跳舞。但,一旦大幅度撐起兜風架勢的鬥篷,跳起來非常優雅帥氣。他比較狠,跳起來一點不收力。
一個回身,甩掉兜帽。
“恪守原則成為自己,又自由生長隨心軌跡。”
可原則是什麼?
悲壯厚重的號聲響起,巫師前來送葬。
他的衣服,是經文灰燼和破碎黑夜做的喪服。
“濃烈綻放後消散雲煙,淬煉溶於精神之海。”
在這機械巨物的嗡鳴聲下,白敘絲滑走位後,迎著鏡頭做出舞蹈動作,微微仰頭,食指帶著掌心劃過脖側。
他頂著暗紅色的頭發,是未燃儘的篝火、未消散的餘暉,也是流轉翻旋的滾燙熱浪。
在舞台的燈光下,不管是教堂概念的七色虹光,或者是直打給舞台的光,他都像是要漂亮到灼燒掉那些光芒。
“森林裡的野玫瑰,敏感銳利,隱忍謙卑。分階級的精神力,是這海域中的哪一滴。”
鼓組豐富,貝斯回響,帶著自憐意味的歌詞,也以詰問的口氣唱出。
喧囂裡的放肆,才隻是開場,而永不落幕。蓬勃的生機燃燒著,不曾屈服現實,仍在追趕日月。
“敲碎一切標準,奔赴山川星海。”
船開了。
轟鳴聲傳來,汽笛聲散去,船體的鋼筋被皮鞋踩過,爐膛裡排出熱氣,煙囪噴吐著黑霧,蒸汽發動機咆哮著,帶著一個時代向前。
將魔法和神靈都拋下,效忠於電子元件和機械齒輪。
舞台布景的巨大齒輪加速運轉著,機械時鐘也開始報時。
雜亂的聲音裡,A.B.O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決定最終命運的神靈,不在這裡。”
鏡頭掃過他們的臉,停頓,迎來最後的——
“神靈是你自己。”
隨著看向鏡頭的ending,A.B.O《精神海》,整場舞台表演結束。
是一場,漂亮、完美的舞台
。沒有任何失誤,看得人頭皮發麻。
時弦身邊的粉絲連鼓掌都無法表達激動的心情,有大聲叫A.B.O的,有單獨叫名字的,有叫cp名的,有叫cp的崽的名的,一聲聲咪微響徹雲霄。
愛豆屬於舞台,他在舞台上所煥發出的生命力,勃勃動人。
愛豆在舞台上,是最耀眼的模樣。
各種討論聲此起彼伏,光是說話感覺都無法抒發自己想要滿地發瘋的心情,一邊說話,還要一邊拍自己大腿,或者拍隔壁小姐妹的肩膀後背。
“嗚嗚嗚我滿足了!我太滿足了!我居然可以看到這種完成度的舞台,我要流淚了,我之前吃不到好飯時候受的那些苦,就是為了遇見你嗎果子狸!”
“爹咪!對當初出道預告照我一眼就被他吸引,我愛的就是這股生命力啊!短短草綠色的鬥篷,舞我心裡去了!”
“我整個人光顧著張著嘴巴看了,腦子都沒過,他們身份是什麼啊,我隻能感覺出小亂是巫師,噓噓是學者嗎?奈子是音樂家?”
“沒事兒,回頭播了之後肯定有大佬做舞台概念分析,到時候直接重刷個幾十遍幾百遍!”
“改編後的《精神海》現在是我最愛的歌!快出音源啊啊啊,我要單曲循環!”
時弦坐在她們中間,卻沒有參與討論。
他的手在抖。左手按住右手的指尖,於是兩隻手都在抖了。
噓噓,好漂亮。舞台上的噓噓,值得萬千星輝向他墜落。
時弦陷入了一種混沌狀態,太幸福了,導致整個人有些幸福衝昏了頭腦。
有點醉,是微醺的狀態。雖然沒喝酒,但是就是醉了。
和醉飯一樣,他醉噓噓了。
他甚至沒咋看後面愛豆的舞台,迷迷糊糊滿腦子紅頭發噓噓,直到錄製結束,他晃悠回了酒店,才回神。
回神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他今晚!搶到了!白敘的線上簽售!
時弦急忙掏出手機,聯好網,焦急地等待著元洲綠聯係他。
這時候,他腦子才回過神。等會兒,那誰贏了?哦,正片剪輯完成之後還要分開播,等全部舞台播放結束後,全網打投才能出名次。
時弦:給噓噓冠軍啊啊啊!!
視頻接通後,時弦看見白敘的樣子,哪怕剛剛結束一場壓力很大消耗也很大的錄製,白敘依舊精神滿滿。
他以為白敘能卸妝及時趕上線上簽售,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他沒想到白敘甚至換了一套妝造,而且一點不糊弄,精美到眉骨位置還有手繪塗鴉。
白敘對他打招呼,叫他的名字:“時弦。”
時弦坐得近,白敘ending結束後看見了他。簽售的時候,他就說:“一天裡見面兩次喔!”
時弦一愣,意識到他是看見他了。
他無意識地舔舔乾澀的下唇,有點愧疚。難得的一次見面,卻沒有拍下白敘漂亮的模樣。
“……抱歉,今天舞台的時候,我
沒有帶相機設備進來。”
時弦有點兒委屈:“你明明那麼好看,我卻沒能拍下你。”
白敘聽見他這麼說,明顯有點兒驚訝。
他笑了一下,他眉骨位置那小小的黑色繪畫圖騰,也在燈光照耀下,像是泛著銀亮的色澤。
白敘思索了一下,很誠懇地開口。
“其實,比起‘想讓時弦幫我拍很多很多漂亮的圖’‘想叫時弦的賬號幫我多多吸粉’這樣的想法,我在想的反而是,希望能和時弦的眼神交流多一點。”
時弦呆呆地盯著屏幕裡的白敘。
白敘故作苦惱的樣子:“彆的粉絲總是盯著我,可你呢?你的眼睛卻總是被藏在笨重的攝影器材後面。”
“我沒有仔細地多多地看到你,於是記你的模樣,總沒有彆人那麼清晰。”
他的聲音清澈得如同冷泉流過礁石,濺起的叮咚水花,成為時弦心底的烙痕。
白敘想想,覺得那可不行:“那對你太不公平了。你沒有比彆人少喜歡我一點,我記你呢,卻要比記彆人模糊一點。我也太壞了吧?”
他說……他說,‘我也太壞了吧’。
時弦不自覺地身體後仰,一把就用手捂住了嘴。
他又把掌虛握成拳,下意識地去咬自己指關節的位置,嘴裡一直呢喃著:“天啊,天啊。”
什麼太壞了?!噓噓是太犯規了才對!
白敘揚起眉梢。
他也不想很壞的,可是時弦為什麼總是躲在機器設備後面呢?他捕捉著鏡頭裡的白敘,兢兢業業出圖。
白敘隻是想和他說。
“不拍那麼多圖也沒有關係的,多看看我吧,時弦。”
白敘有點焦急似的:“我的十八歲,是很短的。你不好好看看,它很快就沒有了。”
時弦聽著,都聽見了,還使勁點頭。可面上乖順,心底卻反駁。
所以,才要拍很多很多的圖,讓你的漂亮定格住,永遠留存為傳奇一般的美麗,我才算叫不辜負你。
白敘看他好像不肯聽他話的樣子,就湊近鏡頭,又說了一遍。
“哥哥,我的十八歲隻有一次哦。”他這麼強調。
時弦的喉結不禁滾了滾。
他卻逗他:“嗯?不是十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