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香餅(捉蟲) 兩面金黃後灑上一把嫩……(1 / 1)

她隔一會就看一下兌換度,卻發現和陳司懸分彆後,這兌換度就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等宋墨玉折回去想找陳司懸的時候已經晚了,哪裡還看得見人影。

天下之大,陳司懸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要是走了,她還上哪找去。她問藥藥這陳司懸到底什麼來頭,這兌換度到底怎麼來的,藥藥又在裝死,推說不可說不可說。氣得宋墨玉在隨身空間裡對著小黑盒子就是一頓猛錘。

宋墨玉興高采烈地來,氣急敗壞地回去了。她這回家路上的怨氣,都快養出來十個邪劍仙。宋墨玉正愁沒地方出氣,卻在街口看到個熟人。

當然不是她的熟人,是原主的熟人——李修文。

李修文臉色就像烏鴉一般黑,看著就跟有人欠了他一百兩銀子似的。他擋在宋墨玉的必經之路,手裡攥著一本看不清名字的線裝書,似乎已經等她多時,一直等到這太陽西落才等到人,已經很不耐煩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宋墨玉心裡歎息。她為了省點力氣,把背後裝著野菜的竹筐,還有一捆柴放到了地上,靜等著李修文放屁。

李修文看了宋墨玉良久,久到宋墨玉撓了好幾下手背上被蚊子咬出的紅印,都沒見這人張口。

“嗤。”宋墨玉笑了聲,沒了耐心,垂手提東西準備走人。

李修文先是一愣,隨後立馬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神情卻是一臉冷然:“宋墨玉,你現在越發本事了。以前以為你隻是愚昧蠢笨,但好歹心是善的。現在你竟然為了和我糾纏,欺負我娘和弟妹,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趁了你的心,多看你幾眼?毒婦!”

自從宋墨玉當街找他娘要債這事過後,他日日都聽他娘大哭大鬨,好幾次險些哭暈過去。可李修文篤定宋墨玉這番作為隻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好和他重修於好。他自以為識破這種小伎倆,在家裡按兵不動,等著宋墨玉按耐不住後自會上門討好他,就像從前一樣。

沒想到坐等右等,愣是沒看到宋墨玉的蹤影。李修文一直在這守了一下午,才等到宋墨玉出現,曬得頭都發昏,怎能不生氣。

宋墨玉:“傻逼。”

李修文:“?”

“聽不懂?沒關係啊李大秀才,我為你解釋咯。你以為我當真喜歡你啊,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不過就會念幾句酸詩,會寫幾篇狗屁不通的文章,長得一副軟飯男短命鬼的相,街上隨便拉一個都比品貌端正心思純良。你真是給男人丟臉啊,怎麼軟飯就是好吃點嗎?以前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你的目光很深情啊,其實每次我看你吃我拿去的豬肉,都在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還好過去沒讓你占到便宜,不然光是想想都惡心得吃不下飯。”宋墨玉吐字清晰,一頓輸出,站在比她高半個頭的李修文面前,絲毫不俱。

“你——你!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毒婦!毒婦!這些年,是我看錯你了!”李修文怔愣中,臉紅了大半,被硬生生逼退幾步。

附近本來沒甚麼人注意這個角落,可奈何宋墨玉的聲音實在抑揚頓挫,穿透力十足。竟然吸引了不少人駐足。

李修文自負清高,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罵那些他娘常說的醃臢話,愣是隻會翻來覆去說“毒婦”兩個字。

“啊對對對。我是毒婦,你這些年的衣裳筆墨束脩,家裡的租金吃食,可都是欠我這個毒婦的銀子呢。你還好意思說我是毒婦,不好意思,我就是毒婦。不毒到你家把二十兩銀子還完,這事沒完。”宋墨玉冷笑。

本來之前宋墨玉當街要債這事還沒徹底傳開,今天這一遭,昔日舊愛竟反目成仇的戲碼,頓時讓這事瘋狂地傳播開去。

“聽說了嗎?!宋家小娘子當街要李大秀才還錢!”

“李大秀才竟是個吃軟飯的?”

“這潑天的熱鬨竟然叫我趕上了,我當時真想回家把我兩個弟妹喊來聽!”

議論聲一半一半的,有人說宋墨玉心思歹毒,竟因愛生恨潑臟水。也有人說宋墨玉開了竅,總算想通了。亦有人說李修文心口不一,虛偽無節,活該。

此為後話。

宋墨玉隻知道她背著竹筐提著柴走的時候,李修文已經氣得渾身顫抖,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跑回家去了。

太陽已經西落,宋墨玉一張小臉卻因為跑得太急紅撲撲的:“娘!弟弟!我回來啦!”

“阿玉。”紀嫣幫著宋墨玉卸下竹筐,拿著手帕擦了擦她臉頰的汗珠:“怎麼去了這麼久?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給你爹去信,讓他回來去山裡尋你了。”她是真的擔心了,眉毛緊蹙。

“怪我怪我,娘你看,我采了了好多莧菜。這種野菜吃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我就采了這麼多。等我做給你吃。”宋墨玉看到紀嫣後,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興致勃勃地介紹起她的戰利品。

她進了廚房發現灶台上的鍋蓋底下,還罩著半盤子芋頭排骨,她疑惑地問:“這不是給你們做午飯吃的嗎?怎麼沒吃完?”

“我也想吃完啊。娘說要留給你吃。”宋之衡幽怨地飄過。

宋墨玉哭笑不得:“哎,我中午不是打包了一碗飯走嗎?”

“娘說你最愛吃排骨了,就要留給你。”宋之衡噘著小嘴。他老是覺得爹娘偏愛二姐,果然是沒錯的!

紀嫣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過來哄宋之衡:“阿衡,你姐姐她身子骨弱,要多補補。你不是喜歡吃糖葫蘆嗎?娘明天就去給你買。”

“嗯。那好吧。那我要兩串。”宋之衡伸出兩根手指。平常爹娘怕他牙疼,糖葫蘆一個月隻準他吃上兩回。他這次得多要點!

“好。”紀嫣見兒子不介意了,心裡暗鬆了口氣,連連答應。

“不行。山楂吃多了不消化,隻準吃一根。”宋墨玉一邊把莧菜倒出來,一邊說。她小時候就是個嘴饞的,吃的時候隻顧嘴快活,沒什麼節製,最後還是自己難受。

“娘啊,你管管姐姐。”宋之衡拉著紀嫣的胳膊一陣晃悠。他長得胖乎乎的,險些沒把紀嫣拽倒。

宋墨玉瞟了他一眼:“吃兩串糖葫蘆還是吃我做的好吃的,你選。”

“你先告訴我做什麼好吃的。”宋之衡隻恨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剛問出口,就感覺自己的口水在止不住地泛濫了。

“醬香餅。”宋墨玉擼起袖子,邊舀了一勺面粉邊笑著說。她在面粉中緩緩倒入開水,用筷子攪拌,直等面粉成絮狀後,再揉成光滑的面團。

宋墨玉對醬香餅的愛,是其他餅都無法替代的。她永遠記得上中學那會,因為早上太困沒什麼胃口,但又不能不吃早飯,於是她就去校門口的小攤上買一份醬香餅。

那個阿姨賣了二十多年的醬香餅,送走了不知道多少屆學生。那種香香脆脆的味道她永遠難忘。

做醬香餅,醬料就是它的靈魂所在。好在隨身空間裡,有她所需的所有調味料。

宋墨玉拿了一個小碗,往裡抖入一勺面粉,一勺白糖,一勺蠔油,一勺豆瓣醬,一勺番茄醬,半勺十三香,又加進去半碗清水。先攪拌過後再倒入熱鍋裡慢慢攪動,一直到醬變得粘稠為止,就可以盛出來晾涼了。

宋墨玉拿起擀面杖把醒發好的面團均勻地擀開,在上面擦了一點油,然後提起面餅的邊讓油把面餅的一圈都沾滿。

“姐,你灑的這是啥?”宋之衡本來在燒火,冷不丁地站起來。

正好看到宋墨玉往面皮上灑孜然粉和辣椒粉。

“水蓼的粉末。”宋墨玉知道這個朝代辣椒還沒有傳播開來,隨口胡扯。反正水蓼也是辣的。

“聞著有點嗆人。阿嚏。”宋之衡打了個噴嚏。

宋墨玉正好借口把他推了出去:“那你就出去待著,做好了叫你。”她鬆了口氣,暗想還好宋之衡沒問醬料裡的番茄醬、豆瓣醬是什麼。看來她得找時候自製這些常用的醬料,免得真被發現的時候不好解釋來處。

抖完粉末後,宋墨玉拿起菜刀在面皮上切了幾刀,其中一刀切得大一些,方便蓋住按照刀痕折疊起來的其他面皮。折疊好後再次把面皮擀成薄薄的面餅。

起鍋燒油。

下鍋的面皮不需要很平整,宋墨玉就喜歡吃帶褶皺的。她先把朝上的一面刷上一圈醬料,等另一面煎到金黃微香後繼續刷醬料。兩面金黃後灑上一把嫩綠的蔥花還有粒粒分明的白芝麻。

宋墨玉手起刀落,切成大小不等的幾塊。光是聞著味就覺得外酥裡嫩,香麻了!

宋之衡是第一個來試吃的,他小心翼翼拿起一塊,一口下去,面皮酥脆,唇齒留香。好吃!

“呦!好香啊!”丁伯家裡是賣饅頭的,他正推著一車面粉路過宋家家門口,卻忍不住被這陣濃鬱的香味吸引住。